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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书案后边听边写。

    自家皇兄带了孤鸿去见苍帝和雪帝了,自家寒儿送走他亲亲父皇就乐颠颠的离开了,看情形多半是去会那个怜枫公子了,自家小红又给暗卫的事务绊住了手脚,这日子还真是无聊啊!见这一次红叶连看都未看自己一眼,轩辕静便嘟了双唇,泄愤一般狠狠的扯了扯自己的衣袖,“哎——”。

    随着他这一声叹息,本是平平整整的天青色锦缎绣花的袖口给他这么一扯,便现了一道折痕。

    瞄了眼那道很明显是加了力道才会留下来的折痕,那暗卫便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在禀告完事务之后自觉的加了一句,“总管若是没有其他吩咐,属下就告退了。”

    “你去吧。”瞄了眼坐在一侧的轩辕静,红叶摆了摆手。

    “是。”长长的出了口气,低应了一声之后,那暗卫再度悄悄瞄了眼还在扯袍袖的轩辕静后便如蒙大赦一般以逃命的速度飞快的离开了书房。

    “小红。”那暗卫离开,书记内就只有自己和红叶,轩辕静俏脸上立刻现了抹喜意,站起身来身形一转他便来到红叶面前,“小红,咱们偷偷去看看寒儿在做什么啊!”

    “静……”听轩辕静吓走那暗卫为的竟是这么件事,红叶抬头盯着那张俏脸,良久无语。

    “呵呵,”给红叶盯了,轩辕静就有些心虚的笑了笑,“虽然寒儿跟那个怜枫公子的感情很好,可是他毕竟是雪帝的人,雪帝对寒儿的执着你又不是没看见……万一他利用那个怜枫公子对寒儿不利,寒儿若是出了什么事那皇兄他……”话说了一半,见红叶挑了挑眉,轩辕静便再度心虚的笑了笑,讪讪的低了头,未再说下去。

    “静,我看你不是担心寒儿,而是太过无聊了吧?”轩辕静不往下说,红叶一开口便戳穿了轩辕静心中所想。

    “静才没有……”反驳的话,只是声音越来越小,失了底气,怎么听都透着股心虚。

    “你既是无聊,我就陪你去寻寒王好了。”见轩辕静的俏脸一郁,红叶嘴角微微扬起,英俊的脸上现了抹连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宠溺。

    “咦?小红真的要陪静去寻寒儿他们?”吃惊的抬起头,轩辕静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神情。

    “听闻那位怜音公子也是位技艺高绝的琴师,今天我也许还能一饱耳福呢!”说着,红叶便合了摊在桌上的册子,将毛笔架在笔山上后站起身来,理了理身上的窄袖长袍。

    “呵呵,就知道小红最疼静了。”话音未落,满面含笑的轩辕静便伸手握了红叶的手,“呐,咱们走吧!”

    看了眼被轩辕静自然而然扣在手心中的自己的手掌,红叶的目黯了黯,未说话,也未挣脱。

    只不过,两人还未到书房的门口,一名一身侍卫打扮的暗卫便迎头闯了进来。那侍卫看了眼手牵手的轩辕静和红叶,犹豫了一下才单膝跪地低头道,“苍霄琬王王妃现在馆驿外面,说是要求见静亲王。”

    “静?”见握了自己的手缓缓松开,满脸的笑容很快消散于无形,红叶便反握了轩辕静的手,低声道,“你若不想见我去打发了她。”

    “不必。既然来了就见一见吧!”虽是早想再见一见自己的生母,想把一直藏在心中的那句话问出口,却因为一直犹豫不决,人虽然已经到了苍霄却是一拖再拖。既然未等自己去她便寻上门来,今日便把这事一并解决了吧!

    转头望望身侧满脸担忧的红叶,轩辕静低声道,“小红,陪我一起去。”

    空出来的一只手揽在轩辕静的脑后,将他的俏脸按在自己面前,亲了亲轩辕静的额角,红叶道,“我陪你去。”说完,才又转向那低头跪在地上的暗卫,“将琬王妃迎进正殿,奉茶。就说静亲王马上到。”

    “是。”应了一声,那暗卫便转身离去。

    “走吧。”又用力握了握轩辕静的手,红叶才向后退了半步,以回护的姿势退到轩辕静的身后。

    “小红,你会一直都在我身边吧?”转过头,有些不安的望着身后绷紧了身体的红叶,轩辕静问道。

    “会。”斩钉截铁的答复,没有丝毫的犹豫,回望着轩辕静有些惴惴的眼神,红叶嘴角轻轻扬起。就像一年前你伴了我翻过那道我自己可能永远都翻不过去的山一般,这一次该是由我来陪着你了。

    俏脸上再度现了抹笑意,转过身,任红叶将进门时撩在一边的披风披在身上,轩辕静撩了长袍的前摆,迈步出了书房的正门,沿着宽阔的甬道往前殿而去。

    正殿内,琬王妃梁珍珠虽是规击剑矩矩的坐在客座太师椅上喝茶,视线却不时瞟一瞟殿门口。此时她的处境与二十多年前的风光无限相比要惨淡许多。

    二十多年前,她是三大帝国之一飞岚岚帝轩辕笑炫最为宠爱的皇贵妃,又有一个岚帝最为喜爱的,很有可能会被立为储君的皇子,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二十年后,在苍霄她却不过是一个早已淡出众人视线的废太子琬王的王妃,无权无势,日子虽不至于捉襟见肘,却早已风光不在。

    打量着自己所处的这间装饰华美的正殿,还有殿内无不是精工细作的椅套桌布,案上架子上,桌上摆的精挑细选的古玩镅饰品,殿内两旁规规矩矩垂首侍立的太监宫女,品着沁人心脾的清茶,梁珍珠一时间竟有一种悄然隔世的感觉。

    可是,一想到自己就要见到的那个人,梁珍珠心里又忽然没了底。当年是自己将他从岚帝身边带离,又是自己将他送到煜亲王蓝煜的手中……虽然不愿意承认,梁珍珠却也知道,若不是轩辕亦将他救走,他怕是早已客死他乡,成孤魂野鬼了。有些惴惴不安的望了眼殿门口跟随自己来的数名侍卫,梁珍珠若有所思的嗪了一口茶水,思量着见到轩辕静该如何开口才能达到此行的目的。

    “静亲王到——”

    伴着这一声吆喝,一身天青色广袖长袍,青玉簪束发的轩辕静带着红叶迈步走进了正殿。

    听到那一声吆喝,梁珍珠忙放了手中的茶盏,低头理了理身上的簇新衣初,缓缓迈了步子迎着已经走到殿中的轩辕静而去。二十多年未见,当年那个眉清目秀的少年早已成年,一张俊美俏丽的脸顾盼神飞间竟让他想到了自己前任的夫君。只是与轩辕笑炫相比眼前的轩辕静少了一国君主的张扬与霸气,却多了些毫不为世谷外场所拘的洒脱与灵动。

    怪不得一向都只鼓劲美少年的蓝煜竟会对他如此的执着,暗叹了一声后,梁珍珠才开口轻声唤道,“静儿……”

    一声静儿唤出,见面无表情的轩辕静脚下的步子缓了一缓,梁珍珠便悄悄的叹了口气,放下心来再度唤了一声,“静儿……”

    “都下去吧,本王同琬王妃有话要说。”将披在身上的披风解下随手递给迎过来的太监,绕过梁珍珠,来至正殿内,坐了主位,待宫妇女端上茶盏后,轩辕静才道。

    “是。”随着一声低应,侍立在两侧的太监宫女自觉的排成了两排自两侧退了出去,立在殿门口以备不时之需。

    这些人退去,梁珍珠的视线就自然而然的落到了抱了双肩,立在轩辕静身后的红叶。

    “琬王妃今日来见本王,不知有何赐教?”自动忽略掉梁珍珠脸上极为明显的不解和疑惑,轩辕静随手端了自己一侧的茶盏,低头嗪了一口香茶。

    “静儿……母妃只是来看看这些年你过得可好。”

    “本王吗?”柳眉轻挑,轩辕静的俊脸上便现了抹嘲弄,“身为飞岚的亲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覆手为云翻手为雨,依您看来,本王过得怎样?琬王妃?”若赌气的孩子一般,故意将琬王妃几个字咬的紧紧的,轩辕静的视线终于落到了梁珍珠的身上。

    “静儿……”避开轩辕静的视线,梁珍珠不觉垂了头,“我知道这二十多年你对母妃的怨恨从未停止,可是母妃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当年若不是你父皇派人追杀母妃,母妃也不会以你为质,将你带出飞岚。母妃知道你一离开飞岚便是失了夺嫡的资格,所以母妃也想好好待你,可是谁成想你竟然会被蓝煜看中。当年他便是最有权势的皇子,母妃又初来乍到,就是想护你却也护不住啊!”说着,梁珍珠便从袖口内抽了一方丝帕出来,擦拭不知何时溢出眼眶的泪水。

    缓缓的将手中蔡盏放到身侧桌上,轩辕静垂了头,眼眸不觉暗了一暗。他身后,缓紧了后背后两人叙话的红叶眉毛却忽然皱了起来,望向梁珍珠的视线中不自觉的带出了些孤疑。

    “既是如此,为何这么多年音信全无。”

    “静儿,你既是飞岚亲王也该知道,你归国不久蓝琬便被废去了太子之位,母妃也因之失了依仗。母妃曾是飞岚皇妃,这苍霄上下多少双眼睛都盯着母妃,恨不得寻了个错处立时拔了他们这根眼中钉肉中刺,就算是寻常的家信,在他们眼中也会是通敌卖国的证据。”说着,梁珍珠便低低的抽泣了两声,又用指尖上捏着的丝帕蹭了蹭不觉已经红肿的眼睛。

    “现在母妃也很后悔,当年不该离了你父皇带了你跟着蓝琬来苍霄。可是错已铸成,悔之晚矣。母妃就是想回飞岚也是无论如何都回不去了。这二十几年,母妃可是无时无刻不在挂念静儿,也派人多方打听静儿的情况,直到听闻亦儿继位后虽诛尽皇子却留了静儿也才稍稍安心。”

    一番话说的句句在理,又情真意切,轩辕静的眼眸不自觉的又暗了暗,放在腿上的双手不自觉的去摆弄身上广袖长袍的织锦的袖口。

    “静儿离开后母幻以为这一世再也见不到静儿了,这一肚子的委屈也就无处可诉。好在老天怜见,竟又给了咱们母子重逢的机会,让母妃能在临死之前再见静儿一面……”说着,梁珍珠再次以丝巾掩了双唇,低低的抽泣了几声后接着说道,“实不相瞒,自打静儿到凌霄城,母妃便想再见见静儿,却怕静儿还是怪罪母妃不肯相见,所以迟迟未能成行。眼见着苍帝继位大典在即,大典之后静儿便要重回飞岚,若再不来怕是错过再见静儿的机会,母妃今日也才会厚着脸皮前来。母妃知道静儿一直都在怨恨母妃,母妃不敢妄求静儿原谅,今日能见上静儿一面,母妃也就知足了。”

    “许久以前的事情了,静儿都忘了,母妃又何必再提。”轻轻的叹了口气,轩辕静松了一直在摆弄袍袖袖口的手,垂了视线。

    “这么说,静儿是肯原谅母妃了?”梁珍珠听轩辕静不再以本王自称,也不再称她王妃,一抹喜意便挂在了脸上。

    “母妃也是情非得已。”虽未明说言下之意却也是不打算再追究这件陈年旧事了。

    “静儿……”眼泪忽然如雨点一般噼里啪啦的往下掉,捏着手中已经给鼻涕眼泪抹了湿嗒嗒的丝帕,梁珍珠道,“母妃今日来只是想见一见静儿,不想静儿非但肯见我,还原谅母妃将你一人抛下……母妃的静儿果然是善良的孩子……”

    “母妃。”不知道是给梁珍珠的话语所感,还是为这殿内悲伤的气氛所感,轩辕静鼻腔内也酸了一酸,站起身来伸手从衣袖里抽了自己的绢帕递到梁珍珠面前,“母妃好歹也是苍霄的王妃,怎的哭的跟个孩子似的。”

    “母妃这是高兴,静儿有所不知,赤这馆驿的一路上母妃都提心吊胆的,生怕静儿不肯见我,更不肯原谅我。”接了轩辕静递过来的绢帕,梁珍珠伸手便抓了轩辕静的手,“你我母子二十多年未见,此处不是讲话的所在,静儿不如跟母妃暂回琬王府叙话可好?”

    “母妃?”未曾想到梁珍珠会约自己去琬王府,轩辕静犹豫了一下才道,“这恐怕不好吧?静儿毕竟是飞岚的王爷。”

    “静儿虽是飞岚的王爷,却也是母妃的亲生儿子,骨肉至亲数年未见聚上一聚又怎会不好?”见轩辕静有些犹豫,梁珍珠便握了他的手接着说,“母妃有一肚子的话无处可说,也就只能跟静儿诉一诉。”

    “若是如此,母妃不如住下来,索性最近静儿无事便陪了母妃说说话。静儿这就命人给母幻收拿房子。”说着轩辕静便转头要唤远远的立在殿门口听太监。

    “静儿。”见轩辕静要唤人替自己收拾屋子,梁珍珠忙扯了扯轩辕静的手,“静儿,我与亦儿一向不和你又不是不知道。自打母妃将你从飞岚带走他更是对我心存芥蒂,他现已为飞岚之主,母妃是怕……”犹豫了半晌,梁珍珠才咬了咬双唇低声道,“母妃怕你兄弟二人会因我生了嫌隙。”

    虽然轩辕亦从未跟他说过自己母亲的坏话,但是轩辕静却也知道梁珍珠所说属实,自家皇兄的确对他的这位母亲成见颇深。皱了眉毛,低了头轩辕静沉吟道,“既是这样的话……”

    “王爷,”轩辕静的话未说完,一直都立在他身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