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给水寒这般问,喜子便两步走到轩辕静床前,单膝跪地,将在场之人挨着个的叫了一遍后喜子才接着说道,“铁鹰到了。”
“让他进来。”望了眼轩辕静,见他精神尚好,轩辕亦才道。
“是。”低低的应了一声之后,喜子退了出去。
“铁鹰见过主子。”片刻,一身黑色劲装,头扎黑巾的铁鹰便单膝跪在了轩辕静的床榻前。
“朕有话要问你,你先起来吧。”
“是。”应了一声后铁鹰便站起身来。
“啊……”叫出声来的同时,看到铁鹰那双幽碧的眼眸,水寒便明白轩辕亦为何忽然把他从飞岚调到苍霄来了。
“铁鹰,苍霄蓝家除了隔空传音的功夫外可还有一种能惑人心智的功夫?”瞄了眼一侧的水寒,轩辕亦问道。
“惑人心智?”犹豫了一下,铁鹰并未回答,而是反问道,“不知道主子所问的是怎样的一种情形?”
铁鹰这般问,所有人就都看向红叶。所有人都看着自己,红叶便将两次轩辕静的情形尽量详细的向铁鹰描述了一遍。
在听到自己竟然眼神空洞的对蓝煜的话言听计从,靠在靠枕上的轩辕静立刻睁大了眼睛,轻轻扯了扯红叶的衣角,低声问道,“小红,那个时候我真的是自己跟着蓝煜要离开?”
虽未说话,红叶也还是伸手握了轩辕静的手点了点头。
原本以为只要自己不愿,就是跟了他去也不会有什么,现在听红叶说自己竟然曾为蓝煜控制,失了心智,轩辕静便有些后怕。幸好你未放我走!只要有你在,我该是什么都不怕了吧!反握了红叶的手,轩辕静心中一安。
“这样说来,红总管是因为静王爷有异也才猜到蓝煜是用隔空传音的方法?”听完红叶的叙述,铁鹰思索了一会儿问道。
“是。”
“那么,静王爷当时您所见所听又是怎样的情景?”红叶点了头,铁鹰那双幽碧的眼睛便望向斜靠在靠枕上的轩辕静。
“本王吗?”柳叶眉忽然皱起,轩辕静的话忽然慢了下来,显见是一边思考,一边在斟酌着词句,“最初是忽然听见有人在说话,虽然看不见人,却像是说话的人就在耳边一样。”说到此处,轩辕静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那情形,他实在是不想再去回忆。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什么也记不得了……”唯一记得的就只有蓝煜在自己耳边一遍一遍的说自己信不过他,更配不上他……忽然又给勾起了刚才的回忆,轩辕静的眼眸暗了一暗,停了一会儿才低声道,“再后来清醒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人就已经被蓝煜制住。”
见轩辕静欲言又止,似是有难言之隐,铁鹰也就未在多问。沉吟了片刻,铁鹰转向轩辕亦,“回主子,若是铁鹰猜的不错的话,这该是蓝煜借用隔空传音给静王爷下了控心术。”
“控心术?这该不会也是蓝家不外传的秘术吧。”望着铁鹰,水寒眉毛轻轻蹙起。
“少主子说的不错,控心术的确为蓝家秘不外传的技艺。”既然水寒问,铁鹰便顺着他的问题接着说道,“不过与隔空传音不同,控心术,即便是蓝家人,若非意志坚强也不一定能学会。”
“非意志坚强之人学不会……为何会这样说?”望了眼面露沉思之色的水寒,轩辕亦接着问。
“若要控制他人心性,掌控者本身必须有足够的能力才能办到,意志力便是这种能力的一种表现。而且,即便是学会了控心术,也不一定是每一次使用都会成功。除了使用者本身的意志力有关外,还同使用者想要控制的人有关。”
扫视了一眼在场之人后铁鹰接着说道,“一般来说,越容易受他人影响,本身没有什么主见的人也越好做到控心。对于抑制力比较强的人,若想用控心术,通常先是瓦解其意志,之后才是控心。
当时自己确实是在蓝煜一遍一遍的说自己怎样配不上红叶,如何不信任他之后有过既然自己这么不好干脆放手让红叶去寻更好的人算了的想法,之后……自己似乎就处于一片无感无觉的混沌之中了,按红叶刚才的说法,那时候自己竟是对蓝煜言听计从,直到再次有记忆最先看见的便是红叶口喷鲜血跪在地上的情景。
这不是瓦解意志,而是趁虚而入,在自己意志最薄弱的时候悄无声息的侵入到心底……蓝煜,真的很可怕!身子忽然抖了一抖,轩辕静缓缓的垂了视线,长长的睫毛掩住了眼底的那丝恐惧。
“本身就容易人与亦云的人为他人所影响到很正常,可是意志坚定之人又怎会轻易便被影响?这有些说不通啊。”皱了眉毛,红叶多少有些迷惑。
“人无完人,都个人都有弱点,也都有不为人知的一面,更会有不足为外人道,或是怕给人知晓的秘密,即便是最坚强的人也会有脆弱的一面。所以只要寻对了方式,办法,想要瓦解一个人的意志却也不难。”轻轻的摇了摇头,铁鹰接着说,“只不过,一般来说,中了控心术之人,若非施术之人自己解除,若是凭借了自己的力量很少会有再度清醒过来,摆脱其控制的情形发生。而且,随着被控制的时间越长这种自己清醒的情况就会越少发生”说着,铁鹰若有所思的看了眼靠了靠枕的轩辕静,“所以静王爷能这么快的就摆脱控制实乃万幸。”
“按照你的说法,静皇叔的这种情况虽然很少见,也不是没有。那你知不知道什是什么原因有可能造成这种情况?”
“最有可能的原因就是被控制的人受到了极强的刺激,导致心神紊乱,心绪不宁,让施术之人无法控制,人也才会转醒。”
定天下 第三十一章 交易
“最有可能的原因就是被控制的人受到了极强的刺激,导致心神紊乱,心绪不宁,让施术之人无法控制,人也才会转醒。”
受到极为强烈的刺激……听铁鹰说完这些,在场之人的视线就全都转向了低着头兀自沉思的轩辕静身上。
轩辕静本是低着头一边听众人说话,一边想心事,忽然听到寝殿内没了说话声,便抬了头,却不想正撞上了众人的视线。
见所有人都看着他,他便有些心虚的笑了笑,“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只知道清醒的时候人被蓝煜扣了死穴,还有小红满身是血的……”说到这里,见除了红叶之外的三人脸上询问的表情全都转成原来如此的神情,轩辕静虽然不怎么明白为什么自己都不明白的事情他们为何会明白,心里却没来由的有些心虚,给这三人一看便讪讪的住了口。
静……望着俏脸上露了些许疑惑,外带有些心虚的看着众人的轩辕静红叶的嘴角情不自禁的扬了起来,视线也随之柔了一柔。
“寒儿,红叶,铁鹰,你们先去前殿,朕一会儿有话要交代你们。”见轩辕静仰着头满脸好奇的望着自己,轩辕亦展开了蹙在一处的眉毛吩咐道,“朕现在有几句话要单独跟静亲王说。”
“呐,静皇叔,寒儿一会儿让人给皇叔送散寒的汤药来。”说着水寒便来到床前,探了身子伸展了手臂自然而然的揽上了轩辕静的脖颈,将唇贴在轩辕静的耳边低声道,“静皇叔可要好好的,不然父皇和寒儿还有红叶会伤心的。”
“寒儿该不会是以为静皇叔会怕苦不喝你的汤药吧?”眼中虽是泪光一闪,轩辕静的柳叶眉也还是轻轻的挑了一挑。
“咦?静皇叔会读心吗?怎么寒儿的这点小心思都给静皇叔才出来了?”松了揽在轩辕静脖颈上的手臂,水寒故作惊讶的说道,“不过寒儿可不是怕静皇叔因为苦不肯喝,而是怕静皇叔若是不喝这汤药,寒儿就不知道才写的那张药方到底有没有效了。”
“寒儿……数年前本王曾听说从来都只扎铜人的寒亲王给风家少族长疗伤的时候竟然敢独自下手行针……这件事该不会是真的吧?”你最好别跟皇叔说是真的……不然……柳眉轻挑,轩辕静的眼眸便危险的眯了起来。
“咦?这件事很出名吗?竟然连静皇叔都知道了……”望了望面色不善的轩辕静,水寒忽然有些心虚的向轩辕亦的身后挪了两步,“皇叔,你也知道,宫中上上下下无论哪个病了都是由太医诊病,所以寒儿虽然学医,却没治过病也很正常……”
宫中的人哪个不知道你家亲亲父皇把你都要宠到天上去了,若是真有人生了病敢跑去找你号脉才不正常呢。水寒这般说,轩辕静便毫不留情的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那个……静皇叔,您好好休息,寒儿去后院看看给您煎的药好了没。”见轩辕静脸色越发的不善,水寒的声音便越来越小,说完连个招呼都未打,身形一转便出了殿门。
“呵呵,”见水寒竟似真的给自己吓住了一般溜的比兔子还快,嘴角一扬,轩辕静便忍不住笑出声来。
“属下也先退下了。”满面笑容的目送水寒出了寝殿,红叶转身向轩辕亦抱了抱拳后,又望了眼看着自己的轩辕静后才同铁鹰一道转身离开。
待红叶将殿门带好,轩辕亦才收了脸上笑意,转向轩辕静后正了正身形道,“静,铁鹰的话你刚刚都听见了吧?”
“听见了。”
“若皇兄猜的不错的话,你该是知道自己被蓝煜抓到了什么痛处,才会为其所制了?”
“嗯。蓝煜猜到了我未将在他煜亲王府中所遇之事告诉红叶。”既然面对的是自己最为信任的兄长,轩辕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便就和盘托出。
“若是不解决的话,你怕是还会为其所制。”
“不会了。”嘴角轻轻扬起,望着对面脸上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眼中却闪过一丝担忧的轩辕亦,轩辕静笑道,“蓝煜说的对,我不将以前的事情说清楚是因为我怕红叶知道了会离我而去,不过今日之后,我知道他不会。”
意思是你会说出来吧!轩辕亦留下就是因为怕轩辕静若是心结难解会再为蓝煜利用,现在听他这般说便将一颗心完全放下,见他坐起来了轩辕亦便站起身来便帮他将倚在身后的靠枕移到一边,放好枕头帮他躺好后掖好被子后才重新坐下。
“皇兄……”见轩辕亦低头望着自己,轩辕静俏脸上便现了抹笑意,从被子内伸出一只手来握了轩辕亦的手。
“你确定想要皇兄陪在这里而不是红叶?”凤目内视线一柔,轩辕亦低笑道。
摇了摇头,轩辕静的声音忽然轻了很多,“小时候静生病都是皇兄守着静的。那时候静很怕死,怕死了就见不到父皇,师父,还有母妃,也怕见不到皇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每天晚上,只要皇兄坐到床边,握着静的手,静就会很安心,好像知道皇兄不会让静就那么死了似的。”
未说话,一如从前一般,反握了轩辕静的手轩辕亦的俊脸上却现了一抹怀念的微笑。
“皇兄,你说皇家本就是薄情之地,可是静却是在皇家寻到了最为敬爱的亲人啊!”先期喝下去的助眠的药物似是发挥了作用,仰面躺在枕上的轩辕静将头向对着轩辕亦的一侧歪了一歪,缓缓的合了双眸。
虽然知道轩辕静是因为现在是他最为脆弱的时候才会说出这些平日绝对不会说的话,可是乍一听到这些,轩辕亦的俊脸上还是现了抹讶异。
一瞬间,轩辕亦仿若又看到了很久以前那个时常生病,每次生病又总是会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不吵也不闹的等着太学放学后自己过来陪他的孩子,那个生病的时候只有握了自己的手才不会噩梦连连的孩子。低头望着轩辕静那张未有一丝一毫防备的俏脸上那抹浅浅的笑容,轩辕亦的凤目微微的眯在了一处。
静静的握着那只指尖微凉的手,坐在床前,一如从前一般守着那个十分脆弱却又十分坚强的孩子,直到他的呼吸渐渐平缓低沉起来,轩辕亦在将露在外面的那只手小心的放回到锦被内后才站起身来,转身离开。
出了轩辕静寝殿,将殿门小心掩好后一转身见红叶抱了肩膀靠了廊前红漆大柱望着自己,轩辕亦便低声道,“睡了。”说完又低声叮嘱了一番守在殿外的太监宫女们后才转身往前殿去了。
听轩辕亦说轩辕静已经睡了,红叶也才心中一安。又望了眼那两扇掩好了的殿门和殿门前小心翼翼守候着的太监宫女们,他也才快步追着轩辕亦往前殿去了。
前殿内,坐在主位下手太师椅上的水寒向一侧倾了身子,右手的手肘撑在太师椅的扶手上,手掌撑了下颌正在发呆。该是含了一颗糖球在嘴里,薄薄的双唇一动一动的,随着双唇的动作,左右两边的腮上不时这一鼓出来一块那里疼下去一块。
水寒对面,同样坐在太师椅上的铁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