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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事情,无论哪一件都绝对不是让人愉快的记忆。

    “小环,”一声低叹自雪念音耳边响起,“你想我陪着你我便陪着你,可是这事还得你自己去慢慢开解,外人帮不上。”

    “我知道……”耳语一般的声音传来,透着些不好意思,停了一停,雪念音又接着说道,“你会陪着我吧。”

    直到你能自己开解了吗?亦或是……更久?眉毛轻轻蹙起,凌九霄忽然有些犹豫。

    “九霄……”一声低唤之声,雪念音便微微扬起了头,望着凌九霄,等他回答。

    仰着头望着自己的男子那双漆黑的眼眸中透着股哀求,又带了无限的魅惑,盯着那双眼眸,凌九霄的心忽然乱了。真情也好,假意也罢,此时的他只想让面前的男子安下心来。

    “我应你。”一句应你冲口而出,言罢,凌九霄便伸手环住了面前的青年。

    这男人对自己来说究竟是什么?自己想要的又是什么?是想从他身上找到自己以未真正感受过的父爱,还是只是贪恋着他带给自己的那以前从未体会过的安定与温暖?亦或是……更为亲近的关系?为凌九霄温暖的怀抱所包围,听着面前这人有力却稍显急促的心跳,雪念音的眼眸黯了一黯。

    苍帝蓝翌水暴亡,岚帝轩辕亦,雪帝雪无痕两人自愿留在凌霄城中协助调查死亡原因的这个消息传出来的时候,飞岚和莹碧两国的使团已经离开了凌霄城,往边境而去。

    先是经历了先帝驾崩的大悲,接着是新帝继位的大喜,继位大典才举行就又传来新帝暴亡的消息,苍霄上至文武百官,下至平民百姓前如坐过山车一般的几起几落之后竟都有些麻木了。

    本是庆祝新帝继位的大红灯笼全都重新罩上了白布,大红的绸子也全都为素白的绸纱替代,不到半日苍霄帝都凌霄城便是白幡招展,再度沉浸在悲痛之中。

    听悠扬凄凉的号角声响起,凌霄宫凌霄殿殿后那座由数名四品御前侍卫把守了的院落内,被就地软禁了的岚帝轩辕亦一张俊脸上忽然现了抹戏谑,“雪帝,你说这一次蓝煜是自己称帝还是再扶植一个傀儡皇帝?”

    此时他正与雪帝雪无痕隔了一张棋案相对而坐,十九路的棋案上,黑白两种棋子交错分布,显见已近终盘。

    “蓝煜?”对面雪无痕正低了头,垂了视线,一手摆弄着手中的棋子,正犹豫着要下在何处,忽然听轩辕亦这般问,便抬了头,侧耳听了听那远远传来号角声,脸上也现了抹嘲讽之色,“他若是这个时候继位,就会成为飞岚和莹碧的靶子,朕想他该不会这么傻吧!”言毕,雪无痕便把手中那枚黑色的棋子夹在了食指和中指之间,落于棋盘之上。

    “呵呵,”一声低笑,似是早已猜到雪无痕会这般的回答自己,轩辕亦随手从身侧装了棋子的罐子里夹了枚白子出来落于案上后才接着说道,“朕其实在想若是傀儡的话,年幼的皇子要比蓝翌水要好控制的多,蓝煜却扶了他继位……该不会是从一开始他便打算利用了蓝翌水来陷害你我吧?”

    片刻的沉默,原本低头盯着棋盘的雪无痕抬头望了眼对面的轩辕亦目光闪了一闪,“不错,若是个几岁的孩子的话……三帝言语不和……哼,恐怕说出去这普天之下没人会相信。”

    蓝煜,竟是在国书发出之前便已经将生意打到了自己的头上。言毕,重新低了头看向面棋盘雪无痕骤然眯起来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恨绝。

    “不过现在无论是哪位皇子继位都无所谓了,要不了多久这苍霄的皇位怕是还会换人!”至于换的是不是他蓝煜,可就不一定了!微微挺了后背,低头望着面前棋盘上的棋局,抱了双肩的轩辕亦忽然笑道,“雪帝,你输了。”

    输了? 一边摆弄着指尖棋子,一边想着心事的雪无痕愣了一下,忙直起身来,仔细查看了一番棋盘上的局势,又暗自算了算目数后便有些遗憾的将手中棋子扔到棋盘之上,后抿了双唇道,“可惜了。”

    “索性闲来无事,再下一盘如何?”伸手一边将棋盘上的棋子分开,轩辕亦一边笑道。

    抬头望了望已经开始西下的太阳,雪无痕低声道,“这会儿使团该是早就出了凌霄城了吧!”

    “怎么,雪帝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见望向半空的雪无痕脸上忽然现了抹担忧,轩辕亦问道。

    不放心……能让联不放心的怕就只有朕的枫儿了……眼眸忽然眯了起来,只是这一次眼底漾着的是一泓似水的柔情。多少年,有他伴在身边时自己一直都不觉得,现在骤然分开才发现,他竟已经成了自己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人,一个只要看不见就会牵肠挂肚的人。

    枫儿,朕本以为来日方长……若是知道会与你有这次分别朕该好好待你才是。

    低头同轩辕亦一道拣拾棋盘上棋子的雪无痕那提了棋子的手骤然收紧,随着一声几不可闻的碎裂之声,手心里面的两名棋子瞬间变为粉末。

    定天下 第四十六章 又见怜枫

    苍霄凌霄宫正殿后的御书房内,一身四爪青缎蟒袍的蓝煜斜靠在御案后的御座上,单手撑了下颔若有所思的望着跪在御案边上的一名身着劲装的男子问道,“这么说天才亮飞岚和莹碧的使团就全都出城去了?”

    “是。”给蓝煜一问,男子便又躬了一躬身子。

    “两帝的銮驾呢?”

    “回主子,全都带走了。”

    “全都带走了?”原本有些放松的身子骤然绷紧,微微向前倾了身子,一抹难以置信的神色在蓝煜的脸上稍纵即逝,“岚帝的銮驾也都一并跟着使团走了?”

    “是。”

    不对啊!脸上神情未变,将身子向后仰了一仰,蓝煜的后背便靠在拿张盘了数条金龙的龙椅靠背上。

    无论是凭他这几日在暗中的观察,还是从其他渠道得来的消息,雪帝与太子不睦虽非尽人皆知,却也不是什么秘密了。若自己猜想的不错的话,雪帝被软禁,太子回国后要不了多久便会借了国不可一日无君的名义称帝。他若称帝留了副銮驾在外便会有天有二日之嫌,难免留人口实,所以雪帝的銮驾被带回国去却是情理之中。可是飞岚……想到飞岚那位温文尔雅的太子,不知为何,蓝煜心中忽然有了些许的不安。

    “不过,临行前飞岚太子倒是亲白进过一次宫,送了些岚帝日常替换的衣物来。属下已经仔细检查过了,并未有任何的夹带。”蓝煜不说话,那跪在地上的侍卫便又接着说道。

    “嗯,”低低的应了一声算作回答,片刻,蓝煜似是想到了什么的脸色忽然变了一变,“今日的散功散可送去了?”

    “回主子,已经送去了。今日的份是属下亲自送去,并且亲眼看着岚帝和雪帝服下的。”

    “很好,”听跪在面前的人说散功散已经被轩辕亦和雪无痕喝下去,蓝煜心中那股莫名的不安便减去了几分,想了想后他又叮嘱道,“这件事本王就交给你负责了。你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散功散一定要按时送到,并且你一定要看着他们给本王喝下去,明白吗?”

    “属下明白。”再度躬了躬身子,跪在地上的男子应道。

    “飞岚的静亲王和寒亲王也一道跟着使团回去了?”

    “回王爷,今日飞岚使团启程时属下的人确实看见静亲王被掺进了亲王銮驾。至于寒亲王……因为寒亲王并未带王驾前来,所以……不得而知。”

    不得而知?轩辕水寒,你若真的弃了岚帝不顾,那本王可纠错看你了。低头望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男子,蓝煜的眼畔闪了一闪后才低声道,“本王这里没事了,你先退下吧!”

    “主子,飞岚太子送来的那些衣物……”虽是看见蓝煜挥手让他退下,跪在地上的男子也还是试探着问道。

    “不是没有什么夹带吗?那就送到后偏殿去好了。”

    “是。”低应了一声,又等了一会儿,偷偷抬头瞄了眼御座上的蓝煜,见他眯了眼睛靠在靠背上闭目养神,男子便低垂着视线站起身来,向后倒退了两步之后,才转身向殿外走去。

    “等等。”微微睁开和在一处的眼眸,蓝煜忽然唤住了已经退到殿门门口的男子。

    “主子您还有什么事吩咐。”听蓝煜唤他,那男子便又反身回到御案前,再度双膝跪地垂了头问。

    “把飞岚太子带走了皇帝銮驾这件事也一并透露给岚帝,看看他有什么反应,然后禀告给本王。”

    “是,王爷还有何吩咐?”低低应了一声,男子又问道。

    “没有了,你去吧!”蓝煜挥挥手屏退了男子后又重新合了眼眸。

    “属下告退。”跪在地上的男子再度躬了身子退了出去。

    听脚步声渐渐远去,原本靠在龙椅上闭目养神的蓝煜忽然睁开了眼睛,望着已到店门门口的男子消失后扬了声音道,“告诉卓强,让他尽快查明飞岚寒亲王在凌霄城的落脚地点。”

    “是。”虚空中传来一声低应,随着那声低应,一道淡色的影子便消失在御书房的房梁之上。

    寒亲王轩辕水寒……脑海中闪过那少年一张白净清秀的小脸,蓝煜嘴角忽然微微扬起。虽然说十五六岁的孩子也该算是成年了,闺房之中那些不足为外人道的事情也早该经历过了,可那少年带给自己的那清清爽爽的感觉,和那毫不为世间俗物所污染的清丽却总是让他难以忘记。

    轩辕水寒,呵呵,本王倒是很期待与你的再度相逢呐!

    昨夜一夜未眠,直到现在该交代的也才全部交代下去,虽然知道不久后就会有一堆事物等着他处理,一声低笑之后,蓝煜还是又动了动身子,在御座上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合了眼眸。

    就在苍霄的这位煜亲王窝在御书房的御座上打盹的时候,苍霄帝都凌霄城中一座富户宅邸后院一间小院正房的屋脊上,被他心里想的,嘴里念的飞岚的寒亲王轩辕水寒,鼻孔肉忽然痒了一痒,紧接着,鼻子皱了一皱,便打了一个惊大动地的喷嚏,“阿嚏——”

    随着这一声喷嚏落下,数道黑影便从四面八方围拢而来,将趴卧在屋脊之上的水寒和他身侧的喜子团团围住。

    是您说要暗入,咱们才磨磨蹭蹭躲躲闪闪好不客易才到了这里,这眼看着就能见到正主了,您怎么早不早晚不晚的偏偏这个时候打这么一个喷嚏啊!

    见这几人全都一身黑衣,黑巾包头黑布蒙面,各执刀剑动也不动的立在他们面前,本是和水寒一道卧在屋脊上雪窝里的喜子爬起来拍了拍身上雪沫后便幽怨的瞟了眼身边同样拍打着粘在身上雪沫的水寒。

    都说打喷嚏便是有人想你了,现在想来能这般想念自己的该就是自家亲亲父皇了。可是父皇您想寒儿也不能不挑时候不挑地点啊,早不想晚不想,偏偏在寒儿暗入人家宅院的时候想,您这不是让寒儿丢人现眼的给人抓现行嘛!

    自动忽略了身侧喜子眼中的那抹幽怨之色,闷了头拍打身上因为卧在雪坡之上沾了的雪沫的水寒一张清俊的小脸上也是满脸的郁闷。

    见水寒闷着头不理他,喜子的脸上不由自主的现了一抹苦笑后才向着面前几人抱了抱拳道,“我家主子是怜枫公子至交好友,今日是特地来探他的。”

    “怜枫公子?我们这里没什么怜枫公子。”几名黑衣人中为首一人眼眸闪了一闪,冷声道。

    没有?听面前立着的蒙面人说没有,喜子愣了一愣,便转头看向水寒。心道主子,您该不会是记错了吧!若真是记错了,那可就该热闹了……望望面前这几个明显是武林高手的黑衣人,一滴冷汗便顺着额角滑了下来。

    “没有怜枫公子这个人?”虽是稍纵即逝,闷头拍雪的水寒也还是瞄见了说话人眼中的微讶之色。抬了头,抱了双肩望着为首这人水寒接了男子的话后问道,“那欧楚环……或者叫雪念音的,没有吗?”

    眼中狐疑之色更重,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前这一身浅灰色劲装的少年和少年身侧的青年,为首之人犹豫了一下,“我们这里只有一位玲珑姑娘,不知道……”

    “玲珑姑娘也好,还烦劳阁下通禀一声,就说我家公子要见她家主子。”记得怜枫公子身边的那侍女便是叫玲珑,见对面男子松口说有位玲珑姑娘,喜子忙接话道。

    “请问阁下尊姓大名。”望了眼说话的喜子,那男子便望向他身侧的水寒,“在下该如何通禀?”

    “水寒。”

    似是看出了水寒的不愉,那为首之人未再多言,便纵身跃下房脊往后院去了。

    看着那人的背影消失在正房的拐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