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成怒,这反倒叫乾隆更喜欢,下的更为起劲。
最后结局是善保小生乾隆两子。乾隆也不恼,大笑道:“好,好,真是好久没下的这么痛快了。”
善保也是佩服乾隆的棋艺的,看他如此不在意输赢,又不禁感叹他胸怀宽广,敬仰之心放起,眼角瞥到永璂,顿时又想起他曾被乾隆冷落多久,刚起的敬重,登时就消失无踪了。“奴才万死。”
“你尽心下棋,何罪之有?”乾隆这一局下的很是痛快,心情很好,“来,再陪朕下一盘,不许作假!”
“臣惶恐!”
小路子不失时机的奉上茶果,善保看永璂,他不着痕迹的微微点头,也就不再推辞,依言坐下接着下一盘。
这下午,乾隆输了两次,只最后一盘,赢了一子。同时,也深刻记住了,粘杆处,有个侍卫,叫钮祜禄善保!
“爷,刚才怎么?”
乾隆过足了棋瘾满意离开,善保看着他走远了,忙问永璂。
“还能是什么?”永璂还记着他狠狠吃了自己四个子的事呢,根本不理他。
“爷~”善保真是无奈了,怎么跟爷处得越久,爷的小性子就越重了呢?
殊不知,永璂前世与兄弟感情淡薄,今世虽然兄弟间虽亲近不少,但永璂已经有了心结,哪里会真的毫无芥蒂?只有善保,是他自己拉拢来的,年岁相仿,又对他忠心耿耿,永璂这才能完全放下戒心,对他说笑撒气,直来直往。前世没有过的小性子小孩脾气,也在他面前都显现了来。
永璂还是不肯理他,兀自坐下喝茶,真是,站在一边这么久,累死他了。
善保这时那还不知道他闹脾气了?能怎么办?哄着吧!
拿了他手里的冷茶:“爷,和冷茶对胃不好。”说着,顺手递过去一块点心,“看了这么久的棋,饿了吧?吃块点心!”
永璂也不客气,接过来就往嘴里塞,可就是不说话。
善保无奈的叹口气,在他身边坐下:“爷,不是我不让着你,皇上就在后面呢,我要是让子太明显,不是……”
“谁让你让了?我又让你让子吗?”他还没说完呢,永璂就恼羞成怒大叫道,“我棋力就那么差啊?一定要你让?哼,好,我下棋下不好,你以后不要跟我下棋好了!”呸,我就差你这么多啊,一定得你让。永璂钻进死胡同了,硬是不肯承认,自己棋力烂。
“好好好,是我错是我错!”善保摸摸鼻子,怎么跟和琳一个样?都这么不肯服输?“我没说爷下的不好,就是说,我,我比爷……”永璂瞪了过来,善保硬生生咽下‘比你好’三个字,嘿嘿笑了几声,又被永璂赏了几个白眼。善保没辙了,真比和琳还难伺候!“爷,我错了,我不该质疑你的能力,不该随手下棋,你原谅我吧!”
“哼~”永璂撇过脸不看他,倒不是说还生气,只是觉得太丢人了。永璂自己都想不明白,怎么就在善保面前这么幼稚呢?是因为看到他对和琳的关心照顾心生羡慕?还是自己心里也想体验这样的兄弟之情所以在他面前不自觉地卸下心房。但总的说来,永璂并不排斥善保这样,甚至还有些欣喜。自己前世从没享受过的兄弟的关爱,这次,善保给他补上了。看到善保为了哄自己消气苦着张脸绞尽脑汁,永璂奇异的觉得开心极了。
善保是赔罪也赔了,道歉的话也说了,忙活了好一阵,汗都出来了,永璂还是不肯松口,真真是没办法了,怎么着就怎么着吧,不管了!牛脾气一上来,善保蹭的坐下来,自顾自喝茶去了。
永璂这气消得差不多了,正要说原谅呢,就见善保居然对他板起脸了!他真是又惊又怒,你耍脾气是吧?好啊,那就走着瞧!恨恨的站起来,故意从他身边走过,头一抬,冷哼一声,什么都不说的,就大步的走了。
善保愣愣的看着他离开,挽留的话就是说不出口。心里就不明白,这好好的乘着休息的空挡来聚一聚,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反正他是不会道歉的,他又没做错!
善保这么想着,努力忽视心底哪一处隐隐的不安。
这一晚,永璂在自己房间,恨恨骂了一个晚上。
袁德尖着耳朵听,只隐隐听到永璂咬牙切齿的喊着善保的名字,这两祖宗又怎么了?
和琳心里也这么疑惑着,看着一晚上愁眉苦脸的哥哥,真闹不明白,这是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让善保十二出来晃晃~~嘿嘿~
和好
善保一个晚上都没睡好,第二天醒来,脸色憔悴不堪。
饭厅里和琳招呼着他吃早饭,看着他的脸色,心疼道:“哥,你这是究竟是和十二阿哥闹得什么别扭?照着你说的,那不过都是小事,你让着点可不就是了?看看你现在,难受的还不是你?”
善保本来就有些后悔,听和琳这么说,也是心虚,喝了一声:“行了,我自己知道分寸,你就别说了!”
“要是别人,我还不高兴说呢!”你就死鸭子嘴硬好了。没好气的看他一眼,和琳径自吃早饭,不理他了。
善保憋的慌,又想着和琳说的有理,为点小事自己没必要和永璂闹别扭,又想着自己昨天都这么说尽好话了,永璂还不原谅,不想再去看他的冷脸。今儿他轮休,不必进宫,要是巴巴进去道歉,不是很没面子?有心想和弟弟说几句,和琳冷着脸不理他,善保苦笑,正要说点什么,刘全突然神色焦急的跑了进来。
“大少爷,大少爷不好了,宫里来人了。”
“宫里?”善保有些莫名其妙,“今儿我不当值啊!”
“刘全你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和琳也顾不得还在发脾气了,焦急问道。
“我也不知道啊!”刘全苦着张脸,压低了声音,“那侍卫好大的官威,少爷,你是不是在宫里做错事了?他说要你跟着去一趟呢。”
善保听的更奇怪了,和琳拉拉他:“哥,怎么回事啊?”
善保看他面露担忧,心里虽没底,却也笑道:“放心,不会有事的。”一面看了刘全,“人是在客厅吗?我去见见他。”
刘全似有些不赞同:“爷,是不是我再去问问什么事,你等会儿出去?”
善保看着这个一直陪伴他们的忠仆,明白他这是要自己事有不对就跑呢,感动于心,却还是摇摇头,道:“不用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要真是我得罪了宫里的贵人,就是现在不出去,也逃不掉的。全叔,谢谢你。”
刘全听他这么说,更是焦急:“少爷何必这么说?我是钮祜禄家的下人,自然是为了少爷打算的。可现在,难道真没办法了?”
善保还是摇头,回头去看和琳,眼睛都急红了,心疼的摸摸他的额头,“放心,不会有事的。哥哥保证!你乖乖在这儿等着,知道吗?”见和琳点头了,这才和刘全一起,往客厅走去。
知道见了宫里的来人,善保才知道刘全为什么会这么慌张了,这明显也是个侍卫,但穿的是正三品的衣服,一脸高傲,就这么直直的站在屋子正中,打量着房间的眼神里,透着嫌恶。善保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儿见过他,偏又想不起细节,只好打千笑道:“不知这位……”
“你是钮祜禄善保?”那人不等他把话说完,冷笑着上下打量了一眼,讥嘲道:“看着也不怎么的嘛~”
善保听他口气极差,心里窝了一肚子火,片闹不清他的来意,只能生生忍下这口气,复笑道:“不知这位大人来访,有什要事?”
“哼,你当我愿意来着皮破地方?”那人冷哼一声,真才说道:“皇上有旨,宣钮祜禄善保觐见!”
“皇上?”善保真的是吃惊了,皇上怎么?蓦地就想起了昨天的棋局,难道皇上看重他了?一时又惊又喜。
只是他的惊喜落尽那侍卫眼里,就不怎么舒服了,他轻嗤一声:“钮祜禄善保,你还要愣多久?还不跟我走?”
“是,大人。”善保猛然回神,应道。赶紧进去换了正装,告诉和琳刘全自己没事,只怕还会被晋升,安了他们的心,这才跟着那侍卫离开。却没注意到,刘全欲言又止的表情。
善保所料不差,乾隆一直记着昨天那个和自己下棋的聪明小侍卫,晚上便传了令,把善保调到养心殿。今早上要召见他,才发现他居然还没接到旨意,更没来任职,还想再和他杀一盘的乾隆登时不高兴了,责备了下面人办事不利,顺便叫侍卫长去带善保过来。
那侍卫长就是去善保家的那个三品侍卫,他是礼部满尚书瓜尔佳英杰的嫡长子瓜尔佳茂林,哪曾受过这种气,还是为了个没来报到的小侍卫。因为乾隆的呵斥,茂林就厌恶起了这个未谋面的下属,看到善保时自然也没了好生气。不过被刘全当成了来找茬的,这倒是他没想到的。
善保见过乾隆,就算是来养心殿报到了。不过在侍卫群里,却没得到多少欢迎。养心殿侍卫是肥差,在这儿当值的,一般也都是亲贵,善保一个没权没势的,突然插了进来,还明显得乾隆欢心这也罢了,偏偏为了他侍卫长挨了顿批,这下这些侍卫哪还对他有好脸色?
善保和上司同僚关系处不好,正愁着呢,外面小太监来说十二阿哥派人找他,忙出去了。留下养心殿的侍卫面面相觑,难道这善保,是十二阿哥的人?
袁德见到善保,似是放了心头一块大石,松了口气的模样叫善保有些奇怪:“袁公公,十二阿哥叫你来……”
“也无甚事,就是来看看。”袁德上下打量了善保,确定他没受伤,才又问道,“今早上贵府叫人来说有侍卫传你进宫,不知道是什么事?”
叫人传话?他没有啊!善保惊讶道:“我叫人去……”是全叔。善保猛然想起临走前刘全那为难的神色,顿时猜到是怎么回事了。想到刘全也是一片好心,善保也便不再说了,笑笑道,“没什么紧要的,是皇上错爱,擢升我到养心殿办差,先前不知道原委,还以为是犯了错,叫十二阿哥烦心了。”
“这边好这边好。”袁德这次是真放下心了,看着善保,他犹豫一会儿,说道,“钮祜禄侍卫,你也怪我多嘴,爷今儿听到你的消息,急得不得了,偏在上书房不好出来,这不急急忙忙的叫小的来看看情况,爷还是很看重你的。我是不知道昨儿发生了什么事,但爷昨晚心情很不好,钮祜禄侍卫也该知道,那位主子对爷……还请你多多为爷考虑啊!”
善保听到说永璂特地派袁德来看他,心早就软了,再听袁德这一番话,真是骚的不行,自己怎么就忘了十二阿哥从小与乾隆关系冷淡,居然让他在皇上面前输了,真是太过分了,“公公放心,我明白了。我想见爷一面,还请公公回去帮我说说好话。”
袁德仔细一想,这未必不是让永璂心情好转的一个好办法,便点头答应了:“行,我去试试。”
“多谢公公!”
相约在承乾宫右边小角楼脚面,时间是申时三刻,正好赶在永璂下学之后。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善保找个空挡和侍卫长说想走开一会儿,没想到茂林居然一点也不为难他,很爽快的答应了,叫善保一肚子的借口都来不及说,惊讶了好久。
带着一肚子的疑惑,善保小心地往约定地点赶去,为了不引人注意,专拣了小路走,路过一处墙角,突然你听到里面传来男女交谈的声音,善保耳尖的听到那女人在叫永琪,本能的就停住了脚,这个是……五阿哥?”
只听那女人带着哭音道:“永琪,我知道你深爱着姐姐,我也不是想和姐姐争,我只是控制不住我自己,我好爱好爱你,自从揭开红红盖头,你就是我的天,我的一切,永琪,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只要随便给我一句话,一个笑容,我就什么都不求了,好不好?”
善保听的一声冷哼,什么都不求?那你还说这些干什么?老老实实自己一个人呆着不就好了?但显然永琪不这么想,只听他感动的说道:“知画,这样你太委屈了,我不能对你这么残忍,我的心,已经都给了小燕子,已经分不出给你了。知画,你值得更好的。”
“没有更好的,你就是最好的了。”知画激动的叫道,“我只要你,只要你。我不用你分出心来爱我,只要你心底有一个小小的角落,能容得下我,我就很知足了。永琪,求求你,你不要拒绝我这卑微的请求,如果连这点小小的希望都没了,我会心痛而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