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暴。混混们看著程笑笑似乎被压的不太挣扎,又听见金主要他们“放著”他来,於是齐齐放开了手。就在这时程笑笑感到身上的压制没了,一个踢腿,就听刘炯“啊啊啊啊啊!”惨叫不绝,双手捂著两腿中央,不用想也知道踢到了哪里。於是“英雄叛变”的戏码又变成了“英雄那个什麽短”。
一个黑带选手的脚力是不容怀疑的,这架势把混混们都惊吓了,程笑笑乘乱就踢掉高跟鞋跑了出来,手上什麽东西都来不及拿。她感觉後头似乎有两个人也追了出来,於是想都不想就这麽一路狂奔,见到路口就转弯,跑了一阵就看见一个熟悉的小区映入眼帘──林烈住的小区。大概是後面的尾巴被程笑笑甩掉,到林烈家坐了好一会,也没有其他人找上门来。
林烈听程笑笑三言两语说完,顿时觉得信息量巨大,最後只能相当不符合场景对话要求低对她竖了个大麽指道:“你太牛了!”
“不过这也太危险了,你还是先和家里联系一下吧。”林烈道,“万一你真把那小子踢残了,他上你们家闹去,你还不知会一声那就被动了。”
程笑笑似乎内心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这事儿按你们两家的背景,肯定是不能张扬出去,什麽法律途径应该是没法走,不然即便是他的错,但女生是更吃亏的,还是和家人商量一下怎麽处理吧。”林烈又出声安慰了一下,把道理又说了一遍,然後将电话递给了程笑笑。
程笑笑拿著电话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林烈隐约听见她带著哭腔说了一段话,然後又是一阵沈默,过了几十分锺才从房间里出来。
“我家的司机马上就到了,你这t恤我先穿走,那条裙子我扔垃圾了。”程笑笑交代了一下,顿了顿,又说:“谢谢。”
林烈笑了笑道:“我又没打败十一二个小混混,你谢我做什麽。”
程笑笑到底是被逗乐了,说:“老娘是谢谢你那杯牛奶!”
林烈认真道:“那你应该谢那头牛。”
程笑笑彻底翻了个白眼,打开大门出去了,林烈跟在她身後送她下楼。快要出楼道的时候,程笑笑突然说:“那个刘炯认识向平和吗?我听他好像说什麽搞定我就等於卖了向氏一个大人情什麽的。”
林烈一愣,随即眯起了狭长的媚眼。
“你说,真是向平和为了……我和他跟他老婆唱反调的关系给那小王八蛋撑腰麽?”程笑笑本想说是向平和是否为了自己在林烈面前亲密的表现心生怨恨而和刘家达成了什麽交易,但想了想还是没有把林烈扯进来,但随後找出的借口太过勉强,程笑笑唯一和向平和唱反调的地方就在林烈身上。
“对不起。”林烈开口道,“把你也扯了进来,还添了这麽大麻烦。”
程笑笑愣了一下,讪讪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这相亲的问题迟早会出现,换了刘炯还有别人,躲不开的。你别多心,我只是想提醒你自己小心,万一真和向平和有些什麽关系,那他的目的肯定是你,手段也不会仅仅是对付我这麽简单。”
“我知道。”林烈说。
“那……”程笑笑欲言又止。
“放心,这件事我不会告诉明月的。”林烈冲她笑了笑,“我自己会小心的。”
“想不到还是瞒不过你。”程笑笑叹了口气,神色中闪出一丝黯然,“你都看出来了,他为什麽看不出来?”
“他和我不一样。”林烈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我是个双,後天可以选择,明月却是天生的。”
“唉……”程笑笑有些感慨,并没有追究林烈答非所问,“天生?这就是命啊……”
第60章 你也被弓虽女干?
送走了程笑笑,林烈在楼梯口靠了一会儿。不远处那两个巨大的垃圾箱正在黑暗中静静地张著大嘴,林烈想起那年站在这里的向平和,从地上默默捡起垃圾袋然後扔进那个垃圾桶的情景。
记忆中那个垃圾袋里似乎还装著几张被他撕烂又贴好的照片,现在已经无从考证,垃圾桶里的东西在第二天凌晨就被叮叮咚咚的垃圾车运走了,里面装的也许是某些人的记忆,也许是某些人遗漏的物品,垃圾车到来前还能挣扎著找一找,垃圾车到来後,留下的就是一片空白。其实人们每天都有这麽一个清盘时间,不是零点也不是睡著的那一刻,而是此时,这寻常的凌晨,把熟悉的地点变陌生静谧笼罩的时刻,林烈想,自己的垃圾车到底是什麽时候来的呢?
林烈不抽烟,但此刻,他想抽一根烟。
一直等到那辆自己从未见过,却已经无数次收走自己扔掉的“无论什麽”的垃圾车在黑暗中摇晃著身躯缓缓开来,两个人从车上跳下把那两个垃圾箱搬上了车,又放了两个一模一样的空垃圾箱在原地,就像之前的两个一样,完美地融入周围。
垃圾车开走了。林烈感觉到自己的讶异,突然上气不接下气地狂笑起来,笑到肚子都疼了,蹲著缓了半天才强忍著笑站了起来。原来以为只是东西被收走了,留下了空荡荡的容器,借景伤情了半响,没想到竟然连容器也早就不是之前的了,这还矫情什麽?
林烈抹了一把笑出来的眼泪,转身回家了。
刚走出去没两步,林烈就黑暗里一只手捂住了嘴,挣扎两下就被拖进了拐角处。
“唔唔唔!”林烈挣扎。
“别叫别叫!是我!”那黑影说。
林烈定睛一看,光线太暗看不清,那黑影也愣了楞,然後掏出手机,用屏幕那诡异的荧光照亮了自己的脸,乍一看太像一只鬼了!林烈吓得继续挣扎,那人一看自己把屏幕放在了下巴上,於是又调整了一下角度,从侧面终於能够看出点人样了──竟然是文艾。
此时的文艾丝毫没有平日里那种翩翩情圣的风度,两只眼睛里都是血丝,穿著奇怪的黑色大衣,还带了一只巨大的口罩,只是为了让林烈认出他来,口罩挂在了耳朵上。整个人颇有些惊弓之鸟的气质。
“你怎麽了?这个时候跑来?”林烈顿觉失常。
“先别说话,让我去你家躲躲!”文艾二话不说,把头凑到楼道口左右看了看,似乎在找有没有人跟踪一般,见到四处没人,便抓著林烈三两步窜上了楼,又催著林烈赶紧开门,直到进了门把林烈家门上能锁的锁全都锁上後,才喘著粗气跌坐在玄关。
林烈突然觉得这个场景多麽的熟悉,超级有既视感──两个小时以前程笑笑就是这麽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躲了进来。抬头看了看日历,想找出今天这个日子的不凡之处,可惜什麽忌日凶日也不是。
有程笑笑在先,本著惯性,林烈脱口就问:“你怎麽回事,被弓虽女干未遂躲人呢?”
结果文艾瞪大了眼扭头看著林烈震惊道:“你怎麽知道?!”
这回换林烈震惊道:“还真是啊?!”
文艾顿时反应过来,颓然地把头埋在了两个膝盖中间,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
“你这变态,谁敢弓虽女干你……不是吧?”林烈回过味来。
文艾重重地点点头,全身都散发著死气。
“你不是把他给办了吗?怎麽会被反推?”林烈大吃一惊。
“这……我……我怎麽知道现在的小孩能发育得这麽快?”文艾摇摇头,“唉……这就是孽缘啊……”
看著文艾愁眉苦脸的样子,林烈心里竟然暗爽:“你也有今天啊,文大少……”
“不行,我要赶紧走……走……去非洲!”文艾自言自语道,“有个国际志愿项目,下周就走!”
“慢著慢著……”林烈看他已经失去了冷静,赶紧把他从地上拽起来弄到沙发上坐著,然後给他开了听啤酒,文艾立刻接过来当水似地灌了进去。
“你不至於这麽夸张吧,不就是肖恩的表弟吗?才多大点年纪的孩子?你至於躲到非洲去吗?”林烈见他喝完,又递了一听过去。
“你知道什麽,那是个恶魔!绝对是个恶魔啊……”文艾打了个寒战,又把手里另一听啤酒给灌下肚去压惊,然後痛惜道,“我就是被他那纯洁的外表给骗了啊……”
“你也好意思说骗?你这种唯恐天下不乱的妖兽就该被人收了!”林烈立刻吐槽。
文艾两听啤酒下肚,已经开始自己找酒喝,第三听也被他喝下一半,“我必须走,越快越好!我家已经不安全了,我走到路上都觉得有人跟踪我,所以今天半夜乔装溜出来,先到你家躲躲,等我联系上非洲援助计划的人,立刻就走!”
文艾哆哆嗦嗦重复著,窝在沙发里,来来去去就这麽几句话,让林烈觉得有些奇怪,回头看到桌上空空如也的几个空啤酒罐,终於一拍脑袋想起来:“你不是不能喝吗?怎麽喝这麽多?”
作为一个心理医生,文艾对於任何麻痹神经的东西都不太感冒,尤其是酒精,号称一杯倒。今天毫无意识地喝了三四杯,还能继续说话已经是受到惊吓之後的振奋作用了。
“解……解酒药……”文艾发现自己喝下了什麽之後,终於拼著最後的力气喊出了这个词,然後就头一歪在沙发里睡著了。
“靠!”林烈无语,恨不得把他扔出窗子摔垃圾箱里,喊那垃圾车回来收垃圾。
最终他还是忍住没有这样做,而是把文艾像垃圾一样拖到了地板上,然後让他翻了个身,再翻一个身,翻著翻著就滚进了卧室。可怜的醉鬼毫无知觉,他已经达到了没有醒酒药就几乎醒不过来的地步,任由林烈各种欺凌。
好不容易把他弄到了床上,林烈在药箱里翻找了一会儿,没有找到醒酒药,狠狠琢磨了一会要是把辣椒水灌进文艾鼻子里他会不会醒过来这种开心的事儿,然後拿著钥匙出门去二十四小时的药店买药去了,心里一阵怪异的感觉──要知道林烈天黑以後只在药店买过安全套。
等林烈拿著醒酒药再次进到自己家门的时候,他又瞬间被什麽东西捂住了嘴,然後失去了知觉。在意识消失之前,他似乎看见一张长得妖孽到和自己有的一拼的脸对他笑笑道:“林烈大嫂,今天就借你的床用一用咯,多谢你把他灌醉送我这份大礼啊……”
第61章 你还活著?
林烈醒过来以後个念头就是:必须立刻马上给家里换锁了!
“你醒了。”肖恩坐在林烈身边,仍旧穿著昨天那套西装,整个人散发著一股相当衣冠禽兽的气质,“我堂弟他迷晕你这件事实在太过分了,我已经教训过他了,你别生气。”
刚刚清醒的林烈当场就想破口大骂:“妈蛋你迷晕我的次数还少吗?这麽正义凛然指责别人没拉拉链的时候不知道自己没有穿裤子吗?而且重点不是迷晕好吗?是破门而入好吗?美国人私闯民宅主人不是可以直接开枪的吗?你们真的是美国公民吗?要不要脸啊?”
不过林烈忍了,因为这里并不是他自己家,而是黑老大的地盘,另外,他扭头的时候就已经发现,这房间里还有别人。
一个头发花白,看上去大约七十多岁的老人坐在轮椅上,看著林烈,那双混浊的眼睛里充了一些混浊的眼泪,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十分激动。
“这是?”林烈看向肖恩。
“一个死人。”肖恩道,神色无比凝重,“或者说,一个本该死的人。”
“上周在底特律一个垃圾场附近,我的人发现了他,这几年他一直在城市里流浪,找到之後我就马上把他弄出境,让我表弟亲自送到中国,当然,那家夥把人交给我之後就不知所踪,现在倒是知道他跑去纠缠文艾去了。”肖恩面色有些阴沈,“只是没想到居然他敢把你迷晕了。”
林烈已经无暇去吐槽肖恩抓重点的能力,只是回过头看著那个老人。越看越心惊,这些年懒洋洋的东西在骨子里压著的那一丝强烈的情绪渗透出来。
“我想你应该认识他,只不过他变化有些大。”肖恩说,“不过你不要太激动了,有些事情无法预料。”
林烈足足认了三分锺,最终神情中一副难以置信的摸样,甚至声音都在颤抖,“你是……张云山?你还活著?你……你居然还活著?”
“诶……”老人哆哆嗦嗦地应了,又流了两行眼泪,“我真是……真是愧对你们林家……实在没有脸回来了……”
瞬间,林烈那张平日里没心没肺的脸上,难以言喻的冰冷扩散开来,他看了看肖恩,後者也一脸阴沈地看著他,最终证实了他心中的想法。这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