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我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却见摇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开心的笑容,然后,低头吻上了我的耳根,“离,你这妖精,若是让那个人知道,你想这般的把我拴在身边,定是要,取了你的性命的,这话,以后可不能再说了。”
我又不傻,怎么会说给旁人听。
翘了翘唇角,我便把目光投向了摇看着的那本书,那书,有两指多厚,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我看不懂的字,唯独,书皮上,有一个“醫”字,是我认得的,还是曾有一次,我陪西陵去医馆抓药,他教给我的,这般想着,我不禁又有些想西陵了,也不知,他过得怎样,有没有想我。
你的那个朋友,是叫西陵罢?
摇只是瞟了我一眼,便是知道,我在想些什么,伸手,捏了捏我的脸,柔声说道,“他已是知道,你没死了,待你的身子好了,我便带你去看他,介时,你是想给他自由身,还是带回来陪你,都行。”
听摇竟是允诺我,可以带了西陵回来,我不禁兴奋的瞪大了眼睛,虽然,西陵已不是干净的身子,但是,想来,他那么一个妙人儿,也是不会喜欢在楚馆里,被那些人作践的吧?带他回来,一来,可以给我做伴儿,有个说知心话的,二来,也可以救他出火坑,恩,也算是,不妄他这些年来,对我的照顾了!
好了,乖乖躺着,别闹,身子早些好了,也可以早些去接你那朋友。
摇笑着揉了揉我的额头,伸手,翻过了一页书,这一页上,倒是有几个我认得的字儿和好像认得的字儿了,我一时开心,便是指着书上面的字儿,跟他炫耀了起来,“摇,这些字儿,我认得!”
哦?认得?那,念来听听。
看着我一副想要卖弄的模样,摇也不打击我,伸手,抓住我的手指,指向了一个我先前指过的地儿,柔声问道,“这个,念什么?”
三七。
我笑着翘了翘唇角,宛然一只得了表扬的小孔雀。
那,这个呢?
摇抓着我的手,指向了另一处,丝毫不介意,我的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户会(芦荟)。
听了我的话,摇脸上的表情顿时精彩了起来,我看的出来,他是在强忍,“那这个呢?”
杏二(杏仁)。
这个?
鬼花(槐花)。
终于,摇忍不住笑了出来,“离,你,你这可真是秀才念字念半边啊!这,这些字,不,不是这么念的!”
作者有话要说:
☆、身份猜测
不这么念么?那……念什么?西陵跟我说过的,但凡不认识的字儿,大都是念认得的那一半就没错的,难道,不是?
听到摇笑,我不禁不好意思的红了脸,但是,又不想服输,便翘了翘唇角,往他的怀里蹭了蹭,半是撒娇的说道,“我不认得几个字儿,你又不是不知,还平白的来戏弄我,你分明就是在戏弄我,你坏。”
渊儿,你先前,可真真是找了个误人子弟的老师。
见我撒娇,摇像是得了极大的满足一般,低头,咬了咬我的耳垂,柔声道,“要是能早一些认得你,如果能一直把你带在身边,我大概,便不会……”
我现在不就在你的身边么,摇?
感觉到了摇身上散发出来的,有些冰冷的气息,我便是知道,他是想起了不能释怀的事儿了,忙转了身,把脸朝向他,伸手,勾住了他的颈子,“我虽是没读过什么书的,但是,我却是知道,往者不可谏,来着犹可追的道理,摇,你莫不是读书多了,读傻了吧?连这么浅显的事情,唔——”
摇没有给我机会把话说完,便用吻给我堵了回去,他的舌,很是巧妙的撬开我的牙关,然后,在我的嘴里,攻城略池,“离,不要离开我,答应我,永远,都不要离开我!”
我不离开,我哪里都不去,我是你们的侍妾啊,当然,是要一直都随着你们的,还能,到哪里去,恩?
我小心翼翼的回应着摇的吻,小心翼翼的把他抱紧,我知道,他的心里,定是有许多的悲伤的,不然,一个如他这般的,带着兰花香味的男子,应是,只会让人觉得优雅和舒心才对,他在哭,虽然,他的脸上不曾落泪,但是,他的心,却是,依然被泪水淹没,浸泡,变得苍白如纸。
他需要的,或许只是一个温暖的拥抱,又或者,是有人可以想爱自己一般的爱他,又又或者,是敢听他倾诉的人。
而,毫无疑问的,渺和霜,都不是这样的人,连他们自己,都是跟摇一样,又如何能,给他温暖?他们三人,只能同病相怜,相互依偎的取暖,却不能,在他们的旁边,生起一堆火来,他们,想要被爱,却,又怕那爱来得不够纯粹,或者,另有所图,他们,不敢。
你看我,明明是个大男人,还跟个小女子般的哭得难看。
过了一小会儿,摇的心情才是平静了下来,有些不好意思的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冲着我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
摇,你笑的可真难看,比哭的时候,还难看。
我伸手,帮摇擦去脸上残留的泪痕,冲着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呐,你看,笑是要这个样子的,有心而发的,而不是跟你似的,明明心里在哭,还要挤出笑来!还有,谁说的,只有女人才能哭的?男人就不能哭么?男人就没有伤心事么?哭一下,又不会少一块肉,为何,就哭不得?面子,难道还能比心情来的重要不成!”
摇没有说话,安静的听着我“教训”,我感觉的到,他的心境,似是平和了不少,至少,那种想让我替着他哭的悲伤,不见了,“摇,我会爱你的,虽然,我不敢保证,我能给你的爱,有很多很多,但是,我敢告诉你,只要我力所能及,我,会让你幸福的。”
离,你真的是个宝,我会,把你好好的捧在手心里的。
摇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便给我翻了个身,让我的背,倚在他的胸膛,指着书上,我先前念错的字说道,“反正霜也不在,我就教你,先把这几个认错的字儿,学会了吧!”
这些字儿,我真的念错了么?
摇的胸膛很舒服,不像渺那么冷,也不像霜那么热,总之,就是让人想一直腻着,冬暖夏凉的那种,我动了动身子,给自己的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倚着,才看向了他指的那些字儿,犹有些不信的嘀咕了一声,“我以前,依着这个法子念,都没有错过的……”
听了我的“抱怨”,摇笑了笑,伸手,从床头的梳妆柜子上拿过了一块画眉的炭笔,在那书页上,写下了“魑魅魍魉”四个字,笑着问我道,“那依你这么说,这四个字儿,是不是得念,鬼鬼鬼鬼?”
应该念“离未罔两”罢?
看着这四个长得很像,又不是完全一样的字儿,我稍稍想了想,念成一样的,肯定不可能,那,应该,就是念另一半了吧?对,一定是这个样子!
听了我很是“肯定”的回答,摇竟是又笑了出来,伸手,揉了揉我的额头,“离,看来,这一次,霜可是收了个挺需要费心的弟子,呐,你记好了,这四个字儿,念‘魑魅魍魉’,不能只念一半儿。”
哦,不能念一半啊。
我本就是想读书识字儿的,所以,摇这么一说,我忙仔细的看了又看,把这几个看起来挺复杂的字儿记了下来,“摇,这几个字儿,是什么意思啊?”
魑魅魍魉,说的是三种鬼怪,离,你相信鬼怪之说么?
见我好奇,摇也不避讳的给我讲,我知道,像他们这些大世家的人,对这种事情,是很讲究的,就算不信,也绝不会随意去说,在他们看来,说这些鬼怪轶事的,只能是那些下九流的说书人,他为了我,竟是能做到这种程度,我非草木,孰能无情,说不感动,那,才真真是假的。
明明是四个字,为何,竟是三种鬼怪呢?不应该是四种,或者两种么?
我抱住摇的手臂,放在我的胸口,拿了那画眉的炭笔,很是好奇的点了点那四个字儿,“你问我信不信鬼怪,恩,怎么说呢,也信,也不信。”
怎么叫也信,也不信?
摇低头吻了吻我的耳根,任由我胡闹的拿着那画眉的炭笔,在他的那本书的边角上画画点点。
唔,你看,我从来不会害怕什么说不通的怪事,晚上一个人睡,或者走夜路,也都不会怕,见到庙宇神像之类的,也不会拜,但是,去耀阁之前,我以为,我是要死了,便跟西陵说,若是我死了,让他记得给我烧点儿纸钱,免得我到了那边,会衣食无着。
我一边在那书的边儿上画着弯弯曲曲的线,一边自顾自的说着,待那线,画到了书缝,没法画下去了,才恍然记起,我这画的,是摇的书,而不是……废弃的布帛,顿时,紧张了起来,“摇,你别生气啊,我,我……”
没事儿,借着画,挺好看。
摇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是伸手揉了揉我的额头,然后,把那书翻了一页,捉住我的手,在那边角上,继续画了起来,“离,你的骨头可真软,若是会跳舞的话,定会好看。”
我会跳的啊,你想看么?想看的话,待我好了,就跳给你看!
享受着摇的宠溺,我不禁露出了开心的笑容,他不心疼他的书,可不代表我不知道,这书金贵,凌国的纸算是稀罕的物件,寻常人家,是根本就用不起的。
像西陵那种,有希望成为别绪楼里的头牌的人,一个月,管事也才只给他二十几张,寻常的练字,都是在布帛上的,而那些西陵用完了的布帛,便成了我用来乱勾乱画的玩物,此时,我竟是习惯性的,又拿离的书,当成了那些用完的布帛。
这般想着,我便是本能的,想要补偿摇一下了,好歹,我也是毁了他的书,虽说,并不影响看,但是……也终究是不那么整洁了……
好,待你好了,跳给我看。
摇浅浅一笑,把手里的书丢在一旁,便环着我的身子,给我讲起了刚刚说起的鬼怪来,“魑魅魍魉,是三种鬼怪的,魑,是一种没有角的,像龙又不是龙的山神,魅是一种草木物件年岁长了,成了精的鬼怪,至于说,样子,呵呵,倒是形态各异,魍魉,是第三种鬼怪,确切的说,是木石之精,你也可以认为它是山精,大都长得非常强壮,高大。”
想象了一会儿摇所说的三种鬼怪,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我便索性放弃,伸手,去抓他丢在一边的书,“这应该是医书吧?摇,你是大夫么?”
大夫?呵呵,算是吧。
听了我的话,摇先是微微一愣,但马上,便是笑了出来,“比起救人,倒不如说,我更善于杀人。”
经摇这么一说,我才是反应了过来,在凌国,医者,乃是属于下九流的存在,所有的名门望族,都是不可能让自己家的子弟,去研习这个的,我怎竟是忘了,还傻傻的去问摇,这种幼稚的问题,不过,还好,他没有生气。
杀人与救人,有时候,就是一念之间,离,你信么?
摇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抚上了我的背脊,我感觉的到,他的手指,一节一节的数着我的椎骨,那种冰冷,让我毛骨悚然,忙点了点头。
别怕,我不会伤你的,离,我只是想告诉你,不要随便相信别人,连外边的那些服侍的仆役,也是一样,不然,不一定哪一天,就会有哪一个人,在你的背后,给你一下,让你,永远都没法再醒过来。
摇轻轻的吻了吻我的后颈,语气恢复了温柔,“嫉妒,有的时候,是一种非常可怕的东西,你,不可不防。”
作者有话要说:
☆、许诺
不得不防么……
我稍稍想了想,便是伸手抱住了摇的手臂,从小,我就不会防备什么人,在别绪楼,跟那些旁的倌人们应对,也是西陵一直在帮我,所以,在听到说,需要我防备别人的时候,我不禁泛起了愁来,“摇,霜不是说,我也算是这里的主子了么,他们,应该算是下人吧……下人,也敢害主子么?”
你看看你这只会撒娇的样子,哪里有点儿主子的模样,恩?
摇揉了揉我的额头,低头,吻了吻我的耳垂,伸手,环住了我的腰,“你须得知道,下人,也是会看人脸色的,你强硬,他们便守规矩,你软弱,他们便觉得你可欺,更何况……”
说到这里,摇便是停了下来,在我的颈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