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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摇惹了我哭,才把吃了一半儿的早膳放下了,可眼见这虾饺和粥都已经凉透,再吃,肯定要肚子疼,便索性,跳下了床,缠上了霜,跟他耍赖撒娇,“你今晨是从学士院去早朝的罢?是不是也一天一夜没见我了,想我想的没有用早膳?”

    你这小妖精,一肚子的鬼主意,来,我陪你一起吃,长希,让厨房重新送早膳过来。

    霜笑着刮了刮我的鼻子,伸手把我抱了起来,坐到了桌边儿,“再过几日,就忙完了,到时候,我就能天天都回来了,恩?”

    作者有话要说:

    ☆、嘴刁的孩子

    我用力的点了点头,扭着身子,在霜的怀里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坐好,自从西陵回了祁国,到现在,连个信儿都没送回来,而我,整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又没处打听那边儿的情况,再加上刚才,听摇无意间说了,他们三人是跟西陵有旧怨的……这话,我自然就更不好直接问出口来了,“霜,你说,信鸽,会迷路么?”

    应该,不会罢。

    霜稍稍想了想,便明白了我真正想问的,颇有些无奈的笑了笑,低头啄了啄我的额头,“你不用担心,西陵不会有事的。”

    可……都这么久了,为什么,连个信儿都不送回来呢……

    我抿了抿唇角,仰起头来看着霜,他们跟西陵是有冤仇的,他们,怕是巴不得西陵出事儿的罢?

    渊儿,我们跟西陵的确是有些过结,但是,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清楚,那种假人之手,报自己私怨的事儿,我,是不屑做的。

    我的怀疑,并没有让霜恼怒,相反,他的手臂把我抱得更紧了一些,“时隔多年,他遭的罪,也差不多够了……很多事,都已经成了过去,即便我沉浸在仇恨里,也改变不了分毫……以后的日子,我只想,安静的守着你,护着你,宠着你,爱着你……渊儿,信我,好么?”

    只有你自己回来了么?渺呢?

    面对霜的恳求,我有些慌的转开了眸子,做不到的事情,我不想盲目的答应,我知道,这样不好,可是,要让我信一个人,对一个人彻底的放下心防,真的,很难!

    我可以爱他们,可以在意他们,也可以把自己的身子给他们,唯独,做不到,让自己信他们……我时常会想,这世上,能让我彻底的放下心防的人,怕是,就只有西陵一个了,就像现在这般的,我跟他们欢好,跟他们撒娇,跟他们玩闹,但,哪怕是再疲惫,我也睡不沉,一有半点儿的声响,就会醒过来,而这种惊醒,我在睡在西陵的怀里的时候,永远都不会有。

    呵呵,应该,快了罢,我们先不等他。

    霜有些失望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再逼我,“刚才出宫门的时候,他被人叫住了,我没等他。”

    主子,早膳准备好了。

    门外,传来了长希的禀报声,适时的打断了屋里的尴尬。

    摆膳罢。

    霜深深的吸了口气,抱着我坐正了身子,看着长玉和长白把桌子上的粥、虾饺和各样小菜撤下去,摆上新的膳食,松了环着我的手,在长希端着的银水盆里洗了洗,从盆沿儿上拿了布巾擦干,“渊儿,你想吃哪个?”

    虾饺。

    我乖乖张嘴,喝了一小口霜用勺子盛了,吹冷了送到我唇边的粥,伸手指了指离我最近的蒸笼。

    好,吃虾饺。

    霜浅笑着取了一个小碟,倒了些醋在里面,夹了一个我指的虾饺,吹到半冷,沾了点儿醋,送到我的嘴边,“来,张嘴。”

    皮儿薄,馅儿大,吃虾而不见虾,我只咬了一小口,便尝到了里面美味的汤汁,这虾饺,厨子倒真是下了大工夫,唔,我别的本事没有,这嘴馋嘴刁,倒是一等一的。

    只尝了一口,我便知道,做这虾饺的虾,定是今晨天不亮的时候捞得河虾,取了莲花叶子上的露珠做汤底,用刚冒头的嫩笋,在底下掏了一个洞出来,活着的时候塞进去,架了锅蒸熟,然后,趁着热气儿未散开的时候,去皮剁碎,拌上肉末,木耳和刚刚蒸虾时的嫩笋里面被虾汁浸了的一圈儿,调成馅儿料,包进事先备好的皮子里,再上蒸笼,蒸两盏茶的工夫取下,唔,这蒸的工夫,不能多,也不能少,多了,虾肉就老,少了,肉末会不熟。

    好吃么?

    霜把我咬了一口的虾饺送进自己的嘴里,显然,对这味道,很是满意。

    长白,去把厨子叫来。

    我稍稍想了想,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伸手,指向了另一个蒸笼上的蟹黄饺,“霜,我要吃那个!”

    来,先喝口粥。

    没想到我会是这种反应,霜笑着伸手点了点我的眉心,盛了一勺粥出来,吹的半冷,送到我的唇边,“看样子,你对这厨子的手艺,不是非常满意?”

    他尽心了,但是,悟性一般。

    我乖乖的喝了粥,咬了一口霜送到我唇边的蟹黄饺,扭头,把那笼虾饺推到了摇的面前,“摇,你也吃啊,刚刚,你也才只吃了一点儿。”

    八笼蒸饺,我每笼尝了半个,便觉得饱了,又喝了小半碗粥,便从霜的膝上跳了下来,到了他和摇的中间,拿了筷子夹小菜给他们添,看着他们吃,“你们多吃点儿,一会儿,好有力气陪我玩儿。”

    霜和摇相视一笑,享受着我给他们夹菜,吃得很是悠然自得。

    主子,厨子来了。

    长白轻轻的敲了门,引着厨子进门,恭敬的朝着我们三人一一见礼。

    他身后的厨子,长得肥头大耳,冬瓜似的滚圆滚圆,一双小眼睛,滴溜溜的转,看向我的目光,略有些不喜,想来,他在这里做工的这些时日,应也是从旁的下人那里听了关于我的传言,对我,颇有些不屑,“小的见过三位主子,不知离主子唤小的来,是有什么吩咐?”

    吩咐倒说不上,只是想跟你说一声,明儿做这虾饺的时候,用东边儿莲池的露珠做汤底,见了光的露珠,占的莲叶味儿太重,把嫩笋的香给毁了大半,可惜了。

    这园子里下人的不屑,我已经习惯,所以,对这厨子的质疑,我也能泰然处之,反正,我的目的,只是要吃到美食罢了,他们要怎么想,是他们的事儿,“还有这肉末,要用七成瘦三成肥的才好,像你这样的用了纯瘦的精肉,反倒是去不掉河虾的土腥味儿了。”

    是,离主子,小人记下了。

    只几句话的工夫,我便感觉到,那厨子看我的目光有些不同了,由最初的不屑,到后来的惊讶,再到最后叹服……简直是比霜翻书都快,“其他的几道呢?可有什么需要改进的?”

    蟹黄饺的配料再多加一点儿鲜百合进去,鲤鱼饺用的鱼肉,加一点儿桂花酿进去除腥,别的,都还好。

    虽然不知道这厨子为何会突然变了态度,但,既然他这般问了,我也只好坦诚相告,毕竟,吃东西的人是我,我没跟自己的胃口过不去的毛病,“没事儿了,你回罢。”

    直到厨子规规矩矩的行了礼,退了出去,霜才忍不住放下了手里的筷子,笑着把我揽进了怀里,“渊儿,你这嘴,可够刁的,这么小的差别,都能尝得出来!”

    我馋,你又不是天才知道。

    伸手拿了放在桌上银盘里的布巾,给霜擦了擦唇角,我理所当然的缠上了他的颈子跟他撒娇,“唔,以前时候,西陵就总是说我,如果,给我配上听话的厨子,我定能开起一间名震四国的酒楼来……”

    哦?还有这事儿?为什么呢?

    霜笑着推开了他面前的杯盘碗碟,揽住了我的腰,以免我不小心的磕在桌角儿上。

    因为,我不会自己做啊……给我配上听话的厨子的话,我就能指挥着他们,告诉他们,什么菜,该怎么做了……

    说着话儿,我不禁想起了当时西陵说这话时的样子,西陵,你怎么还不回来,我好想你,好担心你。

    改日,我给你指派上听话的厨子,你给我准备一餐,如何?

    霜捏了捏我的耳垂,让我回过神儿来,“渊儿,你知道西陵喜欢吃什么么?”

    竹笋,牛肩肉。

    我想都不想的答应,西陵喜欢吃的菜肴,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那,你知道我喜欢吃什么么?

    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伸手拍了拍我的后背。

    我……对不起,霜,我不知道。

    我张了张嘴,想遍了这些时日来,跟霜一起用膳的光景,也没想出来,他是喜欢吃什么的,所有的时候,都是他在照顾我,帮我剔鱼刺,挑骨头,吹汤,盛米……我一直都只是在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他的宠爱,却没有想过,他喜欢什么,更没有想过,我,也该为他做些什么。

    我喜欢吃羊肉,渺喜欢吃虾,摇喜欢吃清淡的蔬菜和瓜果,记住了么?

    霜啄了啄我的唇角,并没有因为我答不上他的喜好而懊恼,“渊儿,我知道,在你的眼里,西陵是好的,没有人可以替代的,我也不敢奢望,能在你的心里,有跟他一样重的分量,我只求,你能……”

    我记住了,霜。

    不给霜把话说完的机会,我倾身上前,吻上了他的唇,“以后,也会记住的,永远,都会记住的。”

    好。

    霜欣喜的回应着我的吻,却只是蜻蜓点水般的一掠而过,便不再趁虚而入,“你若是忘了,我便打你屁股,就像这样……”一边说着,霜的手一边在我的腰侧上轻轻的拍了一下,与其说是惩罚,倒不如说,更像是调情。

    霜,我答应了离,今天要教他做药,你一起来么?

    一直被我和霜晾在一边摇缓缓起身,绕到了我的身前,伸了一只手给我,“离,烘焙好的天水丁香,可不能放的太久,不然,失了药性,做出来的毒,可就不够烈了。”

    作者有话要说:

    ☆、制药

    那,快走罢!

    听我念想了好久的事儿,终于能做了,我忙不迭的从霜的膝上跳了下来,扯上了摇的手臂,“那方子,我早就背熟了!”

    我手边儿的事,已经都忙完了,索性,便跟你们一起好了。

    霜浅笑着起身,伸手揉了揉我的头,“整日的听摇赞你是个学医学毒的天才,今儿,我就亲眼看上一看,这传说中,早上五年开始修行,会让摇也望尘莫及的天才,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啊?

    没想到,摇跟霜说的时候,竟是给了这般高的评价,我颇有些难以置信的眨了眨眼,看向了摇,跟他求证,霜所说的话,有多少真实性,“摇,你真的是这般乱说的么?”

    我没有乱说,我说的是实话。

    摇笑着翘了翘唇角,牵着我的手,朝着门外走去,“才两个月,你就记住了毒经的大半,而且,还能不假人手的自己分辨千种草药,做出二十几种解毒的丹药,呵呵,我当时学的时候,可是用了七年的时间,才达到这样的程度的。”

    你尽会哄我,我才不要信呢!

    嘴上说着不信,心里却是美得泡了蜜水般的甜,我就是这么一个矛盾的人,一边儿嘴硬,一边儿还偏偏喜欢听人称赞我,“哼哼,今天,我就要把天香散给做出来!”

    带上遮罩口鼻的巾子,套上鹿皮手套,我照着镜子看了又看,确认没有皮肤露在外边儿了,才先摇一步钻进了配药的屋子,从开始进出这里的天,摇就千叮嘱万嘱咐我,这里面,有毒的药材比没毒的药材多,不想遭罪,就乖乖的把身上都遮起来,不漏丁点儿的皮肤在外边。

    我这最是怕遭罪的人,自然不会忤逆他,每每来了,不及他说,便先乖乖的给自己穿戴好,左三圈,右三圈的检查几遍,才走进去。

    早晨摘下来的天水丁香花,已经被烘焙好了,黄色瓣儿,粉色的芯儿,并没有因为去了水分,而失了颜色,我拿了石臼,把这些好看的材料放进去,小心的研磨了起来,这可是我两个月的劳动成果,万万不能大意,若是弄坏了,看就得再等两个月,才能种出新的来了!

    看看,这架势,我都有些羡慕嫉妒这些药材了,他现在,看了这些药材,可比看了我们都亲。

    摇先是帮霜戴好巾子和手套,才又低头给自己穿戴,那倍感失落的样子,只让我想起了西陵给我讲的唱词儿里的深闺怨妇,“天赋好,又喜欢摆弄,老师若是还在,见了他,肯定得当宝贝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