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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离他距离最近的那个笼屉里的虾饺。

    见长白终于肯好好的吃了,我不禁开心,长这么大,真心待我的人并不多,西陵自不必说,而……渺,霜和摇,虽然,也是待我不错的,但,我却总是觉得,好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儿,我忘记了,而这事儿,跟他们三人有关……

    长白也是倒霉,跟了我这么一个一无是处主子,要是,没有我的话,他此时,应还跟在摇的身边儿,享受旁人羡慕嫉妒的目光罢?哎,终究是我的存在,才让他受这样的委屈,能多补偿他一些,就多补偿一些罢!

    今日,只得我一个人在这园子里了,说不害怕,那才真真是假的,想那些下人们,连膳食都敢给我使坏,还有什么,是不敢做的?

    这般想着,我便是再也吃不下去,扭头,看向了在一边吃着虾饺的长白,虽然,跟长洛是双生子,但,长白这做哥哥的,反倒是要显得单薄一些,西陵说他武技只是略在渺之下,是真的么?

    若是……有人来找茬的话,他,应是会尽全力保护我的罢?只是,双拳难敌敌四手,他当真应付的来么?万一……来得人,实力跟他不相上下,他不是要吃亏的么?不,不行,我不能冒这种风险,好歹,他也是我的人,我这当主子的窝囊,可不能让他也跟着我受委屈!

    可是,该怎么办呢?我能做什么?

    对了!药!

    只要让外边的人,在渺回来之前,进不来我的院子就好了!以前时候,我怎就没发现,我这么聪明!

    主子,你没事罢?

    看了看我碗里已经凉透了的蒸饺,又看了看我脸上满是兴奋的笑容,长白不禁有些紧张的放下了筷子,伸手试了试我的额头。

    没,没事,你快吃,吃完了帮我去做点儿事!

    刚刚,跟长白说,等他吃完了我有事情交代他去做,只是我为了让他听话的吃饭才说的,可是,现在,我却是真真的想到了需要他帮我去做的事儿。

    听了我说的话,长白轻轻的点了点头,快速的把眼前笼屉里剩的几个虾饺塞进嘴里,然后,站起身来,从衣袖里拿了帕子擦了擦嘴,“主子,长白吃好了。”

    我是说要有事让你去办,可你……也不用吃得这么狼吞虎咽的啊!这样,可是容易肚子疼的!

    看着长白脸上的紧张,我颇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木头,怎得就一点儿都不知道心疼自己,伸手,拎了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推到他的面前,“喝点儿水,以后记得,吃东西,要细嚼慢咽。”

    是,主子。

    长白那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笑来,捧了杯子,喝了一小口,低低的应了一声,“恩。”

    去帮到摇的院子里,跟长玉要些十步醉来,撒到院子的门口,撒的时候记得闭气。

    我扶了桌子站起身来,看了看自己带着夹板的右手,轻轻的叹了口气,待夹板撤了,再做药还给摇罢,刚才给西陵做药是没有办法,此时,若是再逞能,弄歪了夹板,可就真真是要辜负了他们三人的心意了,毕竟,紫玉膏,对他们三人来说,意义,是不同的,“快去快回,我一个人待着,害怕。”

    一边说着话,我一边踢掉靴子爬上了床榻,在软垫上倚了,抓起那卷我没看完的毒经看了起来,西陵说过的,专心做一件事儿的时候,会忘了身处何地,既然,连身处何地都能忘了,想必,也是能忘了害怕的罢,我这般自我安慰道。

    好。

    长白应了一声,走到床榻旁边儿,扯了一条毯子过来,见我要看书,便只盖到了小腹,没有拉到胸口,“主子自己待一会儿,长白很快就回来。”

    我点了头,目送着长白出了门,便把所有的注意力都转回了手里的毒经上,一边儿看,一边儿在心里默默念叨,我不害怕,我不害怕,我不害怕。

    门响,我高兴的抬头去看,却见,进来的人,根本就不是长白,而是,一个二十多岁,身材窈窕的女子,看身上的衣裳,应该是制衣那边儿的掌事。

    有,有事么?

    我缩了缩身子,怕什么来什么,不就是取个药么,长白怎得还不回来?该不会是……在路上被人截下了,或者,遇到危险了罢?

    离主子真是用功,这么晚了,还在研读书籍。

    女子一边说着,一边朝着我的床榻走了过来,脸上虽是带着笑意,却是让我本能的觉得冷得彻骨,“听说离主子这些时日长个子了,所以,奴家过来帮离主子量量身,免得以后做的衣裳不合体。”

    哦,是,是这样啊,那好,好罢。

    听女子说是来给我量身子,好做衣裳的,我不禁稍稍脸红,人家一片好意,我反倒是防贼般的防着人家,真真是不像样子,这般想着,我便是放下了书,赤着脚下了床榻,张开手臂,“量罢。”

    离主子须得转过身去,你这样面朝着奴家,可让奴家怎么量呢?

    女子依然是笑,却是让我隐隐的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可是,到底是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

    好。

    我点了点头,依着女子说的转身,似是本能的说了一句,“想不到你年纪不大,手艺倒是不错,量衣裳都不用尺……”

    蓦地,我的呼吸停了一下,不带尺子,这女子不但没带尺子,就连记数的炭笔和布帛都没带!这世上,哪有这样量衣裳的!

    下一刻,我便明白了刚刚的寒意是因为什么,从我对面的铜镜里,我看到那个站在我身后的女子,突然不知从什么地方摸出一把针,就朝着我的后背扎来。

    若让她扎实了,我不死也得丢去半条命!不行!我不能死,我答应了西陵,会好好的等他回来!

    一念生,我本能的往旁边一躲,转身,本能的抬起右臂,挡住自己的脸。

    疼,钻心的疼,那女子手里的十几根针,准准儿的扎进了我的右手手臂,“啊——”

    竟敢躲!哼!看你还往哪儿躲!

    见一击未成,那女子不禁恼羞成怒了起来,又抓了一把针出来,擒了我手腕,就要往我的脸上扎,“你这贱人!我扎死你!扎死你!扎死你!要不是因为你,我妹妹怎么会死!要不是因为你,那三位天人般的主子,怎么会看都不看我一眼!”

    你疯了么!我,我何时害过你的妹妹!

    右手被牵制,我只得用左手来挡,那女子手里的针扎进我的左臂里,疼得我死的心都有,“他们看不上你,关我什么事儿!就,就你这阴狠的性子,他们,他们会看得上你才,才怪,啊——”

    那女子掏出一把又一把的针,铁定了心要毁了我的脸,我,又怎么会让她如意,一边躲,一边用两只手臂挡着,横竖人只有两只手,她要抓我的腕子,就腾不出手来拿针,我身子再不济,也好歹是个男子,她不可能用一只手,就牵制住我的两个腕子。

    长白!长白!快来救我——

    我大声的喊着求救,只盼着取了药回来的长白能听到我的声音,快些来救我,两只手臂,已经被扎得千疮百孔,几百根细针留在上面,在白色衣袖上晕染出点点殷红,我疼的冷汗吟吟,却是毫无还手之力,我不想死,我还要等西陵好好的回来,他已经给我下了聘礼,虽然,我是男子,但,我信,他不会食言。

    没人会来救你的!这院子里,谁不盼着你赶紧死!

    女子面色狰狞,不知从哪里又摸出了一把针,便朝着我扎了过来。

    这一句话,却是让彻底的泄了气,是啊,就凭我这点儿力气,又怎么可能撑到明天渺下了早朝回来呢?呵呵,我这么一个废物,除了那几个都不在院子里的人,谁又会在乎?我死了的话……怕是,长白也可以轻松些的罢?那样,他就可以再换个省心些的主子了……

    罢了,反正,我向来都不是什么守信的人,难得想做回守信的事儿,却是遇上了这样的……呵呵,是了,人的命,天注定,胡思乱想没有用,我这样一个废物,又怎么配得上西陵?这,许是老天都看不过去了罢……

    预料中的疼痛没有来,紧接着,我被牵制住的手腕,也解放了出来,只听“嘭”得一声,一个重物,砸在了墙上。

    我难以置信的睁眼,却见长白站在我的面前,一脸内疚,伸着手,却不知该从哪里下手扶我,“主子,长白糊涂,让你受苦了。”

    长白,你,回来了。

    我的身子歪了歪,靠在了床榻的边儿上才稳住,刚刚的反抗和手臂上的剧痛,让我的身子像是被抽空了一般,我没想到,长白竟是回来救我了,我还当,他也会巴不得我早死,然后,寻一个好些的主子呢,“你,把十步醉撒好了么?”

    长白这就去撒,主子,你等长白回来。

    看了看我的手臂,长白一咬薄唇,快速的出了门去,依着我说的,去把从长玉那里讨来的药洒在院子门口,然后,又以极快的速度回来,“主子。”

    长白,谢谢你回来。

    我努力的想笑出来,可是,身上的痛又容不得,我只觉得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渺的院子

    许是我当真跟着雪园犯克罢,从我记了事儿到现在,我在这雪园里,竟是受伤和晕倒的时候比完好的时候还要多,我腹诽着,怨念着,然后,冷得醒了过来。

    蜡烛没有熄,看沙漏,应已是夜半,两只手臂上的痛,似乎消减了不少,抬眼看去,已经被上过了药,用白色的布带包扎了起来,想来,应是长白做的。

    长白坐在床榻边儿的一个小凳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瞌睡,看他那一点头一点头的样子,让我忍不住想起了西陵,以前,我受伤的时候,西陵也是会这样守着我的,他怕我晚上醒了,想要什么,却拿不了。

    长白。

    我缩了缩身子,想要再拿一条毯子过来,却是因为扯到了手臂上的伤而疼得拧了眉,于理,已是春末,屋子里的地龙还烧着,不该冷才是的,为什么……

    主子。

    听到我唤他,长白马上清醒了过来,起身,到了我的床榻旁边儿,“疼得轻些了么?”

    好多了,不用担心。

    我点了点头,挤出了一丝笑来,这种没有被人放弃的感觉,可真好,我还当,这世上,就只有西陵,会做这样的事来得,“我有些冷,帮我再拿一条毯子来。”

    该死!竟然把地龙给熄了!

    听我喊冷,长白本能的俯身试了试地面,待起身来,已是一脸的寒意,“主子,你就是太好心了!那些人,根本就没有良心的,不值得你给他们饶恕!”

    长白,先给我那条毯子来罢,我冷得厉害。

    见长白一副恨不能出去把那些欺辱的人都杀了的架势,我本能的便笑了出来,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待渺回来,我会给他说的,可一,可二,不可三,这一次,我不会再心软了……你,别冲动,恩?”

    好。

    长白点了点头,起身去扯床榻里面的毯子,结果,扯一条,被用剪刀剪破的,再扯一条,还是,继续扯,依然是……十几条毯子,竟然,没一条是完好的,“主子,这……”

    那,委屈你,把身子借我暖一暖罢。

    许是受了伤的关系,我此刻竟是觉得冷得要命,虽然已经最大程度的把身上的毯子裹紧了,却还是冷得连牙齿都打起了架来,如果,再这么下去,怕是不用等到天亮,我就该冻死了。

    呵,多可笑,在一个春末的晚上,竟然,也会有人被冻死,我自嘲的笑了笑,今天晚上的一切,可真是够精彩了。

    听了我的话,长白顿时红到了颈根儿,咬了咬唇角,似是做出了极大的决心般得站起身来,准备解衣。

    长白,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你别误会。

    我不是未经人事的人,看着长白的反应,自然明白,他是误解了我的话,以为我是要让他侍寝,忙不迭的伸了手出来,压住他正伸向自己腰带的手,心急的解释道,“我,我是说,你,你坐到床榻上来,我,我借你的体温取,取一下暖,没,没别的意思,你,你应该也,也是知道的,两个人挨在一起的话,会,会暖和不少……”

    是。

    长白抿了抿唇角,答应了一声,便褪了靴子,上了床榻,和衣平躺在了我的身边。

    我真的不是惦记你的身子,你别,别误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