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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字,虽说距着二百个差了不少,但,一想渺说的,他日学写字儿的情景,我便又忍不住得意了起来,若是有条尾巴,怕是都能翘到了天上去。

    练完了字儿,恰是到了午膳的时候,渺见我喜欢西花园里的景色,便只吩咐了长白和长洛把书桌等物收了,重新置了餐桌,就地摆膳。

    我心里念里都是那北疆的甜食零嘴儿,哪里有心思吃什么午膳?只吃了几口,便嚷着饱了,要跑去准备出门儿,结果,被渺给看了出来,一把圈回了怀里。

    便是个雀儿,也比你吃得多,不行!

    渺不悦的朝着我额头上弹了一下,把我那只吃了几口的米拖了过来,布了菜,重新塞进我的手里,“至少要把这一碗都给吃了才可以!现在只是晌午,夜市得到了天黑才有,你急的什么?”

    可是……

    看了看被塞到我手里的饭碗,又看了看渺,知道这事儿没得商量,顿时便蔫了下来,饭什么的,哪有零嘴儿好吃,如果摇在的话,定不会逼我吃这许多。

    主子,今儿膳后的甜食是樱桃糕,性凉的很,你不把这碗饭都吃了的话……肚子里没底儿,长白可不敢拿来给你……

    见我有一下没一下的拿筷子戳着碗里的饭菜,直把饭菜都等凉了,也不肯往嘴里送,长白不由的叹了口气,上前来从我的手里端走了碗,给我换了一碗新的,拿公筷重新布了菜在上面。

    樱桃糕,恩,好罢。

    我稍稍想了想,决定为了膳后的樱桃糕,也得把这碗饭都给吃了,现在才是晌午,一会儿吃完了东西,我多多的活动一下,待到夜市开的时候,差不多,也就消了饱了,不会耽误我去尝那些北疆的零嘴儿的!对,就这么定了!

    吃了满满一碗饭,我只觉得自己连道儿都不想走了,之前打算的,要在吃完了之后多多活动的念头,更是一股脑儿的抛到了九霄云外,“长白,我的樱桃糕呢?”

    肚皮都撑圆了,你打算把樱桃糕装在哪里,恩?

    渺把手探进了我的衣裳,轻轻的给我揉着肚子,眉里眼里,尽是促狭的笑意。

    不为了樱桃糕,我才不会吃这许多的饭呢!你们,你们不能说话不算数儿!

    一听渺要克扣我的膳后甜食,我顿时便不干了,扭着身子就要从他的怀里下来,跟他胡搅蛮缠,“你们不给我樱桃糕吃,我就,我就把刚刚吃下去的饭,都给吐出来!”

    主子……渺主子是逗你的,你怎得就急了呢?

    长白上前一步,半跪下身子,扶了我在渺的膝上坐好,“长白这就去厨房看看,那樱桃糕做好了没有,可好?”

    不准诓我。

    看了一眼长白,见他是当真要去给我拿的,我的心情才稍稍好了一些,“你是我的人,我才是你的主子,你可别忘了!”

    这么重要的事儿,长白怎么敢忘呢,主子稍等,长白这就去厨房给你看樱桃糕。

    长白应了一声,便起身朝着厨房快步而去,看那样子,竟是比我还急了几分。

    作者有话要说:

    ☆、没用,我也喜欢

    不多会儿工夫,长白便从厨房回来了,不过,手上却是没有端任何的东西。

    我的樱桃糕呢?

    我抿了抿唇角,有些不高兴,明明答应了,只要我把那碗饭吃了,就有樱桃糕可以吃的,怎得能说话不算数呢!

    回主子的话,做樱桃糕的厨子偷懒,把火候给用过了,正在重新做,得稍稍等一会儿才能用。

    长白垂了头,跪伏在了地上请罪,“长白查促不利,请主子责罚。”

    那就一会儿再吃。

    我摸了摸肚子,吃了那整整一碗米,有点儿撑,现在吃的话,估计吃完了,就该不舒服了,刚刚一心只想着吃,倒是忘了这茬,呵,厨子偷了懒是么,“你也起来罢,这事儿哪里就能怪到你身上,给那厨子依着规矩罚,罚半个月的月银罢。”

    是,主子。

    长白答应了一声,便从地上爬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摆,站回了我的身后,大有一副眼观鼻,鼻观心,四下里的一切,都与他再没了关系的意思,惹得自刚刚就一直站在我和渺身后的长洛恨不能咬碎了一口的银牙,但……怒视了他一会儿未果之后,只得“勤劳”的自己出了院子。

    我知,是长白又把这传话得罪人的恶事,丢给长洛去做了,呵呵,我以前怎得就没发现,他是这般腹黑的一人,不过,倒是挺有趣儿。

    小离儿,长白被你教坏了。

    渺先是一愣,继而便是笑了出来,伸手揉了揉我的额头,牵着我的手站起了身来,“陪我走走罢,难得有闲情看这院子里的景致……”

    你确定,他是被我教坏的?

    我笑着扭头看了长白一眼,便重新转回了头来,看向了渺,“你当真觉得,我比长白聪明?”

    听了我的话,正移步跟上来的长白不易察觉的滞愣了一下,虽转瞬即逝,却是恰好入了我的眼角。

    这就心虚了?

    我在心里暗笑了一下,并不多说什么,其实,长白把这拖延用点心的时间,污蔑给厨子的伎俩,并没有什么破绽,只是,再没有瑕疵的招数,用得多了,也会成了破绽,我从小儿就嘴馋,常常会因为一时贪吃,而撑得难受,而西陵……就会借口厨子如何如何错了,来拖延我的点心,不让我撑坏……呵呵,西陵,我你这个坏东西,都这么久了,也不想我……你就这么放心,把我一个人丢下么?

    我只知以前时候,长白是很本分老实的,是到了你身边儿伺候之后,才成了这样,不是你教的,难道,还是我教的不成?

    渺坏笑着扬了扬眉,大有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意思,看向长白的目光里,更是带出了一分戏谑,“长白,你说,是小离儿把你教坏的,还是我把你教坏的,恩?”

    回渺主子的话,长白一贯如此,从未变过半分。

    刚才的那一瞬的滞愣之后,长白便变回了他惯有的冰山模样,神色淡淡,仿佛,他当真是对什么都一无所知一般。

    呵呵,一贯如此,也对,你从来都是这样的。

    渺笑着摇了摇头,突然伸手碰上了我的脸,然后,低头吻了我的唇,“小离儿,一会儿我教你下棋,可好?”

    学下棋,有什么好处么?

    我没有拒绝渺的吻,只是有些不解,为什么他从刚才时候,就执着于要教我下棋,琴棋书画,固然是一种人人向往的君子之仪,但是……我又不是需要在外抛头露面,与人应酬的人,学不学这些,有关系么?恩,若不是为了能给西陵写信,我怕是连写字儿,都懒得学的!

    不要小看棋盘的这方寸之间。

    渺深深的吸了口气,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一般,“你若是当真能把这御棋之道学得精髓了,上官西陵在祁国那边的战事,即便是不用人告知你什么,你也能了然于胸……你以前时候,不曾见过上官西陵与人对弈么?”

    我从未见过西陵跟什么人下棋。

    我摇了摇头,细想我记忆里的一切,却是半点儿西陵碰棋子儿的印象也无,虽然,我知道他是会的,但是,总也不碰……大抵应是因为,他不喜的罢?

    或许,这世上配与上官西陵对弈的,仅有你娘亲了。

    渺再次深深的吸了口气,自嘲了笑了笑,“只是,我想不通,他明明可以教你很多东西的,为何,却是一直都不教你呢……”

    西陵说,如果我什么都不会的话,就成不了花魁,成不了花魁的话,就不用去应付那些讨厌的恩客了,他会养活我的。

    我耸了耸肩,半点儿都不觉得渺的问题有什么难回答,“这事儿,西陵跟我说过,他还说,以我的心性,是应付不了那些恩客的,到时候,惹了祸患,还得他去给我收拾残局,倒不如,就当只黏在他身边儿的米虫,他已经存了些钱,待到过了夕宴,他就想法子把我赎身出去,我这一无是处,胆子又小的没边儿的,定不会被看上……”

    那家伙,原来竟是打得这般主意!

    听了我的话,渺的脸上顿时变得浓云密布了起来,我感觉的到,他生气了,恩,确切的说,是很生气。

    渺,你没事罢?

    我讨好的往渺的怀里蹭了蹭,不知他怎么突然就生气了,我刚刚,好像,没说错什么话罢?我不就是说……

    没事儿。

    不及我说完,渺便猛得把我抱进了怀里,“还好,没让那家伙得逞!小离儿,这辈子,我都不会放开你的,便是死,我也要拖着你给我陪葬!”

    渺,你可真坏,死都还要拖个垫背的。

    我半点儿都不恼渺的话,相反,却是有些丝丝甜腻,好像有一个声音在告诉我,这样,是最好不过了,“哎,渺,你说,西陵都给我送过聘礼了……我若是跟你一起死了,是该埋在他家的祖坟里,还是你家的?”

    埋在土里作甚!

    渺笑着揉了揉我的额头,对我的反应颇有些无语,“我带你去雪山,然后,挖一个冰的棺室出来,咱们,就在那里长眠,永远都不会腐坏,永远都长相厮守,可好?”

    听起来不错。

    我点了点头,对渺的这个建议很是喜欢,埋在土里的话,尸身会腐坏,经年累月之后,怕是连骨头都会朽掉,倒不如埋在冰雪里面,永远,都如活着时的美好,“反正咱们也不会有什么人侍奉香火,进不进宗祠,其实,也无甚区别。”

    香火……呵呵,你若是喜欢孩子,我倒是可以从外边给你收养个回来,只是,那孩子,是该叫你爹爹,还是娘亲,恩?

    渺先是一愣,继而便笑着打趣起我来。

    你,你可恶!

    我如何会不明白渺话里的意思,伸手,便撵着他追打了起来,“你才是娘亲呢!若是当真收养一个孩子回来,我一准儿教着他喊你娘亲!”

    你自己都还是个孩子,教得了谁?

    渺忍不住大笑出声,一边儿躲,一边继续逗我,“怎么看,都是我这个爹爹比较有教的本事罢?”

    不准躲!看我抓着了你的!

    渺并不用轻功来躲我,却是也不让我抓到他,常常是我能碰到他,捶他两下儿了,他就挨了之后再闪开……就这样,一人追,一人躲,不时的,我捶到他两下,偶尔的,他反手沾我一下便宜再继续躲,倒也玩儿的快活……

    玩闹了许久,我只觉得全身都发了一身汗了,才停了下来,大口的喘着气,去树下坐在了秋千上,“不闹你了,歇会儿。”

    你要是每天都能这般的玩闹上一会儿,身子定会好上不少。

    渺笑着在我的身边坐了,从衣袖了拿出了帕子来,给我擦了擦脸上的汗迹,“前些日子听霜说,想教你些武技防身,你也答应了……你,是当真想学的么?”

    听霜说了,觉得有些好玩儿。

    我点了点头,笑着低下了头,如果是前阵子的话,我倒是真真怕吃苦的,可是,现在……却是当真想学了,凌国的皇帝忌惮他们三人,西陵在祁国,又被战事缠着,一时也脱不开身,万一……凌国的皇帝突然发难,要对他们三人不利,我怕是,真真的要成了他们的负担了!

    渺说,他们不会丢下我,这让我更加的不安,我不想死,也不想他们死,凌国的皇帝已经对不起我娘亲了,我不可以让他连代价都不付,就糊糊涂涂的死掉,至少,我也得让自己有救娘亲出来的本事才好……

    等科考完了,让霜和摇教你罢,你的腿骨是有伤的,不能学我和西陵的功夫。

    看出了我的心思,渺苦笑着摇了摇头,“小离儿,你会不会觉得我们很没用?连承诺保你无恙,都做不到?”

    是很没用。

    我笑着抱住渺的腰身,把头蹭进了他的怀里,“但是,没办法啊,谁让我这么没眼光,看上你们的,呐,只好自认倒霉,费点儿劲儿学功夫自保……唔……”

    不及我把话说完,渺的吻便给我把剩下的话给堵了回去,西陵说过,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不需要那些虚假和做作,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往往比安慰,更加有意义,就像他跟我说的,我一无是处,但是,他就是喜欢,就是愿意包容我的一切不好,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棋中有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