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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牺牲的,大多都是庶子……你若没有多管闲事的把他留下,孟家现今的嫡子,将会是个跳出来,要把他‘以正家风’的人……恩,对了,渺说的,连药都煎不好,是怎么回事?”

    事儿都过去了,渺答应过我,不再追究了的!

    看了一眼长卿,我不禁有些同情起他来,忍受弃之不顾,面对倾轧排挤,还要时时提防来自于家族嫡子的陷害和挑刺儿,却还是能保持着属于自己的骄傲,这,何其难得?

    虽然有些傻,但,却傻的很可爱。

    长卿,你是我的近侍,那便是等于,你是我的人,我虽然没用了一些,但,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万不会让你被旁人欺负了去,哪怕是你出身的那劳什子的狗屁家族也不行,明白么?

    我费力的挤出了一丝笑容,伸手,捏了捏长卿因为局促而有些发抖的手指,“西陵说过,当别人打了你的左脸,你还把右脸伸过去让他打的时候,会让人觉得你软弱可欺,可若是你能连那人右脸也一起打回去,打得他满地找牙的话,那,你便是枭雄……”

    主子,长卿记住了。

    听了我的话,长卿先是微微一愣,继而,便冲着我绽放出了一个比阳光还要灿烂的笑容,我感觉的到,这一个瞬间,他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奇妙的变化,虽然说不清那变化到底是什么,但却是感觉的到,那是好的,对他的未来,百利而无一害。

    霜,你准备好皓月丹,以防半刻钟处置不完,长玉,拿火烛来!

    摇笑着摇了摇头,似是明白了什么似的看向了渺,然后,说了一句我没能听懂的奇怪的话,“我们该庆幸,那一日,在别绪楼遇见离的人,是上官西陵。”

    我也这么想。

    霜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浅笑着帮摇打开了医箱,从里面拿了细薄的刀子出来,放在长玉捧来的火烛上烤了,递给摇,“事不宜迟,开始罢。”

    作者有话要说:

    ☆、孟家嫡子

    见摇已经准备好了,长卿才深深的吸了口气,动手挽了衣袖,顺手从衣袖里拿出了一个锦色的布卷来打开,平铺在了床榻边上。

    寒玉针,竟然在你的手里!

    看着长卿净完了手,从布卷里取出来的七根手指长的针,摇不禁吃惊的瞪大了眼睛,“这……不是孟家的嫡传之物么?”

    我娘才是孟家三媒六聘,大红花轿抬进正门的嫡妻,现在孟家的当家主母,是孟家老太太的外侄女,我娘新婚之夜被打晕掉包的冒牌货。

    长卿浅浅的笑了笑,拈着手里的寒玉针,靠近了我的身前,“可叹那些卑劣小人们并不知道,我娘在成亲之前,曾在庙会上见过我爹,我爹亦知道我娘赤家嫡长小姐的身份,且对她有情……无奈掀开头之时,新嫁娘的样貌已经被帝王所见,我爹身为族长,不可能拿着全族人的性命,去招惹一个欺君之罪回来灭门,只得吃下了这个暗亏,在柴房寻到了我娘之后,扶了她做姨娘……”

    这样没有担当,连自己心爱之人都保护不得的男子,怎配得上你称他为爹爹!长卿,你可真是糊涂!

    随着长卿手里的寒玉针刺进我的皮肉,我只觉得,自己的半边儿身子都不再属于我了一般,连原本痛得有些麻木的箭伤位置,都没了感觉,“若换成我,哼,定要当众抽那不要脸的女人一记耳光,然后告诉皇帝老儿,我的所爱之人被调了包,婚事取消。”

    主子,你说得倒是容易。

    听了我的话,长卿忍不住抿嘴一笑,向后退了退身子,示意摇可以开始了,“那时,我娘的性命可还在那些恶人的手中呢,若是贸然这般做了,岂不是让那些恶人……”

    你是傻的啊?!若那些恶人当真敢杀了你娘,又何须掉包之后藏在柴房里!

    我睨了一眼长卿,对他会被这种幼稚的说辞说服,很是鄙视,“你娘可是赤家的嫡长小姐,赤家当家主母心尖尖上的人,就算孟家是跟赤家齐名的家族,也断不敢谋害赤家的嫡长小姐,招来两族的敌对的!你爹分明就是为了顾全他娘的面子,才吃下了这个暗亏,什么为了全族的性命,什么为了所爱之人的安危,全他娘的是借口,借口,你懂么!”

    渊儿,你这是跟谁学得说脏话,恩?你该不会告诉我,这,也是西陵教你的罢?

    霜的眉头拧了拧,颇有些不悦的伸手戳了戳我的眉心,“有话好好说,有理不在声高,事实更不会因为你的谩骂而发生逆转,为人处事,就像你做药一样,心平,方能气和,方能别无旁骛,方能看得清根本。”

    听不懂。

    我撇了撇嘴,对霜讲的这些大道理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为人处事,怎么可能跟做药一样的呢?胡扯,纯粹是胡扯!

    主子,孟家老太太的背后是钟家,钟家的易容术,你想必是听说过的罢?

    长卿笑着摇了摇头,伸手搭在我的腕子上试着脉搏,“若我爹当众揭发出那女人不是赤家人的话,钟家,便会出手,介时,即便是他们害了我娘亲的性命,也可以给一个旁人易了容顶替我娘亲出来……世家望族,在很多时候,要的只是一个面子,除了嫡长子,没有人是不能牺牲掉的……赤家固然不怕孟家,但,为了一个嫡女,毁了两家的联姻交好,再招惹上钟家……这种赔本的买卖,却是赤家人断不会去做的……”

    你的意思是说,赤家,认了?

    我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仿佛是听到了世上最最可笑的笑话,不管是嫡是庶,那女子,终究是他们的骨肉,不是么?他们怎么可以这般的弃之不顾?!

    时至今日,那冒名顶替的女人,依然顶着赤家嫡长女的身份,见到我娘的爹娘时,称呼他们为父亲母亲。

    长卿那细长的眸子里渐渐泛出了水光,连那为我把着脉的手,亦有些颤抖了起来,“而我娘的爹娘,也毫不介意的跟那女人演着父慈女孝,母慈女孝的大戏……呵呵,全然不顾,他们嫡嫡亲的女儿,已经在夫家死后,连同外孙一并,被孟家赶出了门来,自生自灭……”

    这世上,再无孟云卿此人,长卿,你是我的近侍,以后,我便是你的家人。

    我反手抓住长卿的手腕,缓缓的用上了力气握紧,“你的娘亲,会有人侍奉终老,你的妻儿,亦会有人抚育,你所承受的折辱和痛苦,终有一日,我会让他们用血来偿还!你,可愿信我?”

    长卿信,主子。

    长卿的身子微微滞愣了一下,继而,在床榻前面缓缓的跪了下来,低头,吻上了我的中指,“只要是主子说的,长卿都信。”

    可以了,长卿,取针。

    摇的声音突然响起,惹得我吓了一跳,长卿更是像听到了大赦般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手忙脚乱的把扎在我身上的几根寒玉针拔了下来,丢进了一旁的水盆里面。

    顷刻间,水盆里的水凝结成冰,顷刻间,我疼得全身紧绷了起来,该死的,怎得比刚刚有一支箭在里面的时候还疼,“唔——”

    主子,睡一会儿罢。

    长卿伸手从布卷里又拔了一根针出来,扎在了我的身上,顿时,我便觉得睡意缭绕,眼皮重得像是灌了铅一般,连身上的疼,都顾不得多想,就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屋子里已经燃起了火烛,中箭的地方,虽还有些疼,但却已经不是很厉害了,渺不在,霜不在,摇也不在,床榻旁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背对着我,像是在看什么书。

    西陵?

    我用不会扯到伤口的那只手揉了揉眼角,似是本能的唤了一声,以前时候,不管是我病了,还是伤了,西陵都是会这样陪着我的,这一次,应该,也是的罢?

    西陵公子没有回来,主子。

    听到我唤声,那人似是滞愣了一下,继而,便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起身到了我的床榻旁边来,是长白,一如既往的青衣打扮,“饿了?还是渴了?”

    呵呵,我可真傻,西陵,从来都只穿红衣的,刚刚那一刹那,我怎竟会是把长白当成了他,难道,真像是话本儿里说的那般,念想的深了,便会眼花看错的么?

    是有些饿,现在什么时候了?

    我顺着长白的搀扶坐起身子,倚靠在他给我塞在背后的软垫上,“他们呢?”

    渺主子和霜主子上朝去了,刚走了小半个时辰,摇主子昨儿晚上就出门了,说是要去彻查这次的事情。

    长白一边说着,一边帮我掩了掩身上的毯子,见我未接话,便又接着说道,“长洛和长玉在审问那个抓回来的人,长希在门外值夜,长卿……在厨房,说是要给主子做什么养身子的药膳,须得用小火熬八个时辰……”

    渺和霜也真是的,这般危险的时候,也不带了人在身边护着,一个杀手而已,什么时候审问不行。

    我叹了口气,向后倚在软垫上闭了眼,“让长希去厨房取些吃食来,让长洛和长希先把那杀手收监,去皇宫门口等着接渺和霜下朝。”

    是,主子。

    长白答应了一声,便转身去了门口,跟守在门口的长希说了几句,便重新回了我的身边,“先前些时候,西陵公子派人给主子送来了信函,主子是要现在看,还是用完了膳之后才看?”

    现在!

    一听有西陵的信来,我顿时便有了精神,刚伸了手要起身去跟长白讨,便被长白在身上点了两下,不能动弹了,“长白,你这是作甚!”

    主子先答应长白,会不激动的乱蹦乱跳,长白才敢给主子把穴道解开,给主子信函。

    长白似是早就料到了我会有如何的反应,只是浅浅一笑,伸手指了指我胸口上的伤,提醒我道,“摇主子说了,这伤得好生养着,不然,会留下难看的疤痕的……主子也不想自己的身上留下什么瑕疵,让西陵公子知道了内疚的罢?”

    那……你拿给我看……可以了罢……

    我抿了抿唇角,不悦的看了一眼长白,不得不承认,在很多方面,长白跟西陵一样不可爱,虽然,是为了我好不假,但,这方式……哎,果然还是摇比较温柔啊!

    见我不冲动了,长白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一副完全没有看到我眼神儿里的抗议的模样,伸手从一旁的桌子上拿了一封信函过来,坐在了床榻的边儿上,当着我的面儿,把那信上的蜡封拆了开来,从里面拿出了几页纸笺来,“主子能保证自己不会乱动了么?能保证的话,长白就给主子把穴道解开。”

    我保证,保证!

    西陵说过,人在屋檐下,不低头的,那都是傻子,碰破了脑袋,疼得可不是旁人,该服软的时候,一定要服软,该装可怜的时候,千万要装可怜,“长白,你快给我解开嘛,这样僵着身子,好不舒服的……”

    果不其然,不及我的话音落下,长白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我解开了穴道,一边扶了我在软垫上倚了,一边紧张的跟我问道,“哪里不舒服,主子?要不要找长卿来?!”

    作者有话要说:

    ☆、心思

    长白,你可真好骗。

    我笑着倚到了长白的身上,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伸手从他的手里抢过了信笺,打开看了起来,“长白,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很多时候,你很像西陵?”

    回主子的话,没有。

    长白小心的扶了我,让我不要因为乱倚而扯到伤口,“不知主子觉得,长白何处像西陵公子?”

    我不会说谎,可是,每次,你们都会被我编造出来的,低劣的不行的谎话骗到。

    信笺上是西陵特有的味道,字也是西陵那特有的龙飞凤舞的妖娆,他说他很念想我,他说一切顺利,他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话,不是假的,这几个月的分别,于他,长得像过了一百年那么久……

    主子,只要你好好的,长白情愿被你骗一辈子。

    长白浅笑着把头转向了一边,说出的话,却是让我忍不住动容。

    同样的话,西陵也说过,只是,我不懂,西陵是因为爱我,长白,又是因为什么呢?我无才无德,一无是处,对他,更是不曾有过什么不得了的恩惠……他这般许诺,不是太奇怪了么?

    若有一日,我死了,你给我殉葬,可好?

    我沉默了半晌,终是试探性的问了一句话出来,这话,我曾在西陵讲过的一个话本儿里听过,说的也是主仆间的事儿,不过,在那话本儿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