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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用事的把御医找去雪园。

    西陵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跟我提了一句,“御医大都是在皇宫里行走惯了的,便是没见过司徒月,也会见过司徒亦,你的样貌跟司徒月有七分相像,声音跟司徒亦是相近的很,想不让人怀疑身份,很难……若非忌惮你的存在会影响到司徒亦接替皇位,司徒月也不会让人先对你下了那种狠手之后,才丢出皇宫……一个无依无靠的三岁孩童,在受了那么重的伤情况下,通常,是活不了的……”

    我活着,本就是在那老东西意料之外的事情,他自然是怕我跟他的权臣们关系过密,使手段掀了他的天下的。

    我笑着闭上了眼睛,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我的记忆里,是没有“父亲”这个概念的,三岁之前,我跟着娘亲住在空旷的只有我们两个主子的皇宫,看着她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帮那个男人治理着凌国,每隔两日收一次八百里加急的信函,然后彻夜不眠的写回信,三岁之后,满心欢喜的盼到了那个男人凯旋而归,却连面都不曾见上一见,便被他派来的人强行带离了娘亲的身边,打得遍体鳞伤,卖进楚馆等死。

    呵呵,多么可笑的事情,便是飞鸟尽良弓藏,也该罗织一个借口罢?虎毒尚不食子,司徒月,你这般薄待我和娘亲,到底是有多狠的心?你,就不怕遭报应么!

    渊离,只要你一句话,我愿意帮你踏平凌国。

    西陵缓缓的伸出了一只手,捂住了我的眼睛,俯下身,轻声在我耳边说道,“你若不想江若渺他们跟我们兵戈相向,我可以让人先去把他们绑了来,让他们上不了战场。”

    你能绑得了他们的人来,却解不掉他们身上的连身蛊,司徒月若想取他们的性命,只消催动母蛊,便能让我们防不胜防。

    我摇了摇头,伸手扯下西陵的腕子,“我并不想毁了凌国……凌国,是我娘亲苦心经营来的,毁了它,便是等于毁了我娘亲的一切辛劳……西陵,我就是这么一个没志气的人,我只想救我娘亲出来,然后,跟你,跟渺他们一起,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

    恩,听你的,南疆十五城不大,却足够养活我们了。

    西陵半点儿都没显得遗憾,笑着答应了一句,便牵着我的手,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抱了我坐在他的大腿上,换了话题,“上官信那废物总不让人省心,这次,为了救他出来,可是害得我损失了二百多的南疆密卫,这眼见着也在凰城里养了两个多月了,伤也差不多该好了,等他来了军营,我引他给你认识。”

    搭棚子砌锅灶的人干的热火朝天,不到一个时辰,便已搭出了大概的轮廓,十几只铁锅被安置了上去,原本摆放散乱的药材,也开始分类整理,陆续的往先搭好的,准备用来存放药材的棚子下面搬运。

    被我派去寻人搭建帐篷的那人也圆满的完成了任务,带着一群只受了轻伤的人赶了过来,得了我指点,便开始分工搭建起重伤患区的帐篷来,手脚麻利,看样子,应都是些常年混迹行伍的老兵。

    我安静的观察了一会儿这个被我派去办这事儿的人,只觉得他是个可堪用的,指挥得当,话只消说一遍,便能领会的明白,虽不曾亲手参与搭建帐篷,却是每一个搭好了的帐篷,都经过他的手查探过稳固与否,暗地里用臂弯捅了捅西陵的小腹,示意他看,“这人以前是做什么的?年纪瞧着不大,做事儿倒是稳妥的很……”

    原本是上官信的近侍,因惹了他的一个妾恼,而被贬到了军营红房子里让人作践,我看他快被人玩儿死了,还硬气的不肯低头,觉得放他这么一个人死了怪可惜的,便着人领了出来,放在身边儿做些端茶倒水的杂事。

    西陵顺着我的目光看去,唇角勾了勾,压低了声音在我耳边坏笑着说道,“说起来,这人倒是有些本事的,在红房子里被人玩儿了两个月,都没死。”

    红房子,是军妓们的住处,里面关的,通常是该领死罪,却又不想便宜他们一刀毙命了的罪臣子女和家眷,营中兵将拿他们取乐,往往是极尽残忍之能事,三五人折腾一个的时候,数见不鲜,能在里面活超过一个月的,都是寥寥无几……这人,竟是能在红房子里面活过两个月,想来,的确应是有些手段的……

    作者有话要说:

    ☆、开诚布公

    若是可以,我希望你能查一下那个被他惹恼了的信王的妾。

    我思量了一下西陵说的原因,跟他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我不相信,一个处事这般周全的人,会做出这种惹恼内眷,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的事情……”

    十年相处,我与西陵之间早已有了默契,许多话,不需要我说,他也能明白,上官信是他疼爱的弟弟不假,但,却未必希望他这个当哥哥的管束太多,有些事情,该如何做,做到哪一步妥当,他自会衡量。

    你当真想跟我讨这个人?

    西陵拧了拧眉头,似是有些犹豫,“渊离,上官信本就不待见你,你……”

    渊离只是个以色事人的倌人,除了撒娇,邀宠能讨得陵王殿下欢喜之外,再无半点儿的长处。

    我笑着叹了口气,次对自己的“恶名”这样满意,“恃宠而骄的废物,见猎心喜的跟陵王殿下讨一个红房子里的军妓回来玩耍,远比英明睿智的陵王殿下的‘一时不忍’更有说服力,不是么?”

    这次,算是我欠你的,小妖精。

    与我对视良久,西陵终于叹了口气,服软了下来,“上官信的那个妾的确有问题,我私下里问过这个近侍他惹恼那女人的事儿,据他所说,他那日是奉命去书房取东西的,竟意外的在书房的院子门口遇见了那个女人,本欲上前询问……那女人却自个儿摔倒小产了,事后,还跟上官信诬赖是他推的……”

    能用十年时间,把封地经营的富可敌国的人,绝不会是个傻子,西陵。

    西陵并不是个糊涂的人,但,事关他认为重要的人的时候,却总是会失了方寸,比如,十几年前,为了给他妹妹报仇,而屠尽了凌国几十万大军,比如,为了护着我,放弃上官信用粮食换来的自由,再比如,为了救上官信,重披战甲……

    我不知他是没想过,还是不愿去想,如果,十几年前,他没有先抗旨屠尽边关几十万凌国兵将,再回师剿灭围困祁国帝都的围敌,就不会被皇帝忌惮,从而造成他兄长登基后,把他这个功臣送去恨不能将他食肉寝皮的凌国当质子,遭受这许多折辱,如果,他没有多事,把我从雪地里捡回去养着,就不必有所牵挂,就可以早在数年之前,就回祁国来当他的陵王,如果……我不愿把上官信想的太坏,可,却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他是个明知有去无回,还坦然钻陷阱的人……

    他有依仗,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西陵不会不管他!他是在用自己命,换西陵的归来!

    这样的一个人,总是可怕的,我看不透他在想什么,也想不通他是想要什么……看来,我需得找个时间,跟他单独谈谈了,如果,他要的只是帝王之位,那,倒还也罢了,如果,是会伤害到西陵的谋划,我,决不允许!

    一个能让渊离爱上的人,也不会是傻子,不是么?

    西陵笑了笑,抱紧我,啄了啄我的耳垂,“这一次,我只是来还上官信人情的,那个位置,我从未想过……渊离,帝王的后宫太多血雨腥风,我不舍得你受委屈……”

    我知道西陵无心皇位,却未曾想过,他只想做个闲散之人,是因为怕我受委屈,呵呵,是了,不管是帝王还是藩王,都是免不了被人教训“无后为大”的,只有升斗小民,才不会被有闲心的人唠叨这种事情……如果,西陵想做回他的陵王,我就得跟着他回去做“陵王妃”,然后,为了“贤名”,帮他纳一群女人回来诞育子嗣……

    西陵,你是不是跟上官信……

    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西陵定是又偷偷儿的答应别人什么不该答应的事情了,这个混蛋,还敢说自己不傻!

    陵王跟陵王妃伉俪情深,不接受任何的赐婚和联姻,没有子嗣乃是因昔年征战旧伤所致,与陵王妃无关。

    西陵坏笑着咬我的耳朵,惹得我整个身子都酥软了下来,这个可恶的家伙,总是偷偷的为我做许多事情,而我这个笨蛋,却总是后知后觉,理所当然的享用着这一切……

    西陵,我想要。

    我往西陵的怀里蹭了蹭,轻轻的扯着他的衣襟跟他说,唔,好罢,我是不要脸了些,这大白天的,就想那事儿……这要是在凌国,怕是要被冠上一个“白日宣淫”的罪名,骑木马游街的……

    祁国,没那许多的规矩!

    西陵爽朗的笑,起身,横抱着我朝他的营帐走去,耳边儿上,我听他故意压低了声音的跟我说,“这要是给那些老东西们知道,只会有高兴的跳脚的份儿!说不定,还会掰着指头数,小陵王会什么时候出生呢!”

    西陵,我……

    我往西陵的怀里缩了缩,有些愧疚的把脸埋进了他的胸口,“对不起……”

    有什么可对不起的?

    西陵一边说着,一边抱着进了营帐,放下了帘子,“有江若渺他们,已经是我的极限了!若是再多出一堆哇哇哭的小混蛋来跟我分享你,我会疯掉的!”

    帐外,练兵的喝声阵阵,帐内,一片温香旖旎,西陵温柔的要着我的身子,一次次把我送上云颠……我忍不住发出低吟求索,引来门外亲兵们坏笑着“听帐角儿”的互相打趣……

    再偷听,老子阉了你们!

    西陵一边儿跟那些亲兵们“危言耸听”,一边儿在我的身子里面冲撞征伐,那唇角的坏笑,摆明了就是半点儿都不介意被偷听的样子,直恨的我牙痒。

    这可是你招惹我的,西陵。

    避无可避,便索性反其道而行之,我狠狠的跟西陵放了一句狠话,干脆也不要脸面了,一改先前强忍着尽量不叫出声儿来的做法,怎么销魂怎么叫,怎么勾人怎么叫,哼,我才不信,那些听热闹的人能是些清心寡欲的,赶不走你们,还折腾不了你们忍不住跑去红房子抢地方不成!

    果然,不出我所料……

    很快,帐子外边便开始出现急急忙忙的退走声音,那拖着脚走路的沙沙声,摆明了就是身子有了反应才会有的。

    我得意的缠着西陵的颈子,跟他炫耀着我的“胜利”,却是惹得他一阵坏笑,给我换了个姿势,又一轮征伐。

    不,不来了。

    几番温存之后,我累得手指都不想动了,只由着西陵揽着我,腻在他怀里撒娇,“你这头饿狼,可是想一下子把这几个月未曾吃的都急着一天补回来么?就不怕把我给弄坏了?”

    刚才是谁喊不要停的?难道不是你?

    西陵舔了舔唇角,一脸温润的笑意,揽着我的手触到了我的腰上,轻轻的帮我揉着,哪里还有半点儿刚才的“野蛮”?若是不知情的人看了,哼,怕是打死都不会信,这个温软如水的男子,刚刚,还是一只喂不饱的狼的!

    下回我分开喊,不要,停。

    我索性闭眼,不看他那“小人得志”的嘴脸,唔,便是再不甘心,也不得不承认,他对我的了解之深,如何能让我更快活,哪里能让我更有兴致……他,了解的一清二楚……

    午膳时候,长白来跟我禀报了伤兵营的情况,草棚已经搭好,所有药材也都已经重新登记过后分类存放妥当,营地依着我吩咐的分区搭好了帐篷,据统计,重伤患共三百七十二人,皆已抬进重伤患区的帐篷安置,轻伤患共计七千八百四十四人,也已搬入轻伤患区的帐篷,现在,正在按照所住帐篷编号,分批晾晒被褥,我从雪园带来的人,每人分得五十个营帐,晌午过后,会开始巡营和换药,养伤区现有二千九百三十人,多是受了内伤和伤筋动骨需要调理的,因为随军大夫的医术太差,许多人断裂和错位的骨头没有接好,已经出现脓肿,要治好,需得多费诸多工夫。

    我自认为已经尽量把伤兵营的情况往不好里想了,却不料,实际面对时,竟还比我预计的要更麻烦了几分,重伤区的伤患只能靠我和长卿,养伤区的那些骨头没有接好的,也得尽快医治,不然,这些人,就得永远的离开战场了。

    倒了一杯水给长白,听着他事无巨细的把伤兵营的情况给我讲完,我不但没觉得松口气,反而……更加绷紧了神经,“去唤长卿起身用午膳,然后,把他做出来的那些治外伤的药膏平均分发给我们带来的人,你带着搭草棚的那些人去一趟军资营,领新的布帛回来制成布带备着,告诉他们,换下来的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