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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西陵对视,“主子是个什么样的人,西陵公子会不清楚么?强加给他这些所谓的关心和好意,真的是他想要的么?主子很怕疼,但,更怕你不要他,你这些时日的所作所为,已经伤害到他了,你知道么!待主子回去好好休息罢,刚才,吓坏了的人,可不仅仅是你……”

    说罢,长白便头也不回的先一步走了,这时,我才看到,他的后背,一片黑红。

    我从来不知,这世上会有一人,比西陵更了解我,也从来不曾想到,会有一人,会像西陵一样忍着痛,强作欢颜的陪着我说笑,只为了让我不要去想被黑衣人袭击了的可怕事情,他只是,在陪着我,哄着我,跟我一起等西陵来,然后,把我安好的交给西陵,让西陵来彻底的驱除我的害怕!

    长白,我何德何能?竟是值得你这样待我!

    对不起,渊离,我……

    西陵张了张嘴,话说了一半,却是不知该如何再说下去才好,“这些时日,我也忍得很辛苦,整晚的抱着你,闻着你身上的香味儿,却不能……我,我是怕……”

    长卿这个骗子的话,你也信!我又不是女子,你依着他说的做,我也生不出孩子来!

    一想到长卿这阵子都是在按着女子坐月子的那套来伺候我的饮食起居,我就恨不能把他的脑袋给拧下来,我是失了血不错,可,可也用不着又是炖鸡,又是鱼汤,又是肘子的给我吃罢!还不能受惊吓,不能碰冷水,不能同房,不能……不能他个大头鬼啊!

    今儿个,他不准的这一堆事儿,我倒是统统都试过了,也没见出什么事儿不是?!

    听了我的话,西陵先是一愣,继而,才想明白了似的瞪大了眼睛,抱着我的手臂稍稍一紧,眸子里露出了危险的光芒,我好似隐约听见,他因为生气而发出的磨牙声。

    恩,这下儿,长卿可倒霉了,活该,我幸灾乐祸的想道。

    一回了营地,西陵便亲自去搬来了木桶,调好了温水,不由分说的给我拔了衣裳,塞了进去,然后,挽了衣袖,给我洗起头发和身子来,唔,就像许久以前,在别绪楼时一样……那时,他还不是花魁,没资格用那处只有花魁才有资格用的,在单独一间屋子里的水池,到了夏天,我怕热,他便每天两次的搬浴桶到他的屋子里面,自己去井里提冷水回来,再给厨房里的人塞些银钱,跟他们讨热水回来给我调成温的……

    那些日子,明明不如现在这般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可,为什么,我却是觉得,那时的我,更幸福一些呢?是因为,那时候的西陵,只是我一个人的么?

    渊离,你不要多想,上官西陵,永远都是你一个人的,没有人能分去半根手指。

    西陵似是看穿了我的心事,帮我擦洗着身子的手稍稍一停,低头,吻了吻我的耳根,“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可以永远都是么?

    我想起了长白说的,那个关于永远的解释,心里不禁一动,伸手,抱住了西陵的手臂,认真的跟他问道。

    可以。

    西陵点了点头,伸手从旁边拿了梳子过来,帮我把洗好了的头发梳顺,“渊离,我要你记得,我,永远都在,哪怕是你厌弃了我,要赶我离开,我,也决不会走……我会找一个你看不到我的地方,安静的看着你,直到你再想见我了,唤我的名字,唔……”

    我不会厌弃你!永远都不会!

    不及西陵把话说完,我便用吻给他把剩下的字句堵了回去,我抓着他不放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厌弃他,赶他离开!西陵这个笨蛋!大笨蛋!

    长卿不知从哪里听到了风声,一连几天都远远的见到西陵和我就绕着走,我去看了几次长白,也没遇上他,只听易风说,长白伤的不轻,那日回来的时候,长卿费了整整两个时辰,才给他清理好了伤口,从伤口擦洗出来的沙子,在盆子里积了薄薄的一层,真让人难以置信,有人能撑得住这种疼,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骑马回来。

    长白发烧昏迷到第五天的时候,我终耐不住的命易风去把长卿拎来了我面前,跟他问询起了长白的伤情。

    长卿缩着颈子不敢看我的眼睛,却是对我的问题答得没有半点儿搪塞,在听了他说的,这里的气候太热,容易造成长白的伤口感染,留下伤疤之后,我便更忍不住动起了心思……既然,早晚都要回去凌国给霜解火毒,给我们几人解连身蛊,何不,稍早些出发呢?这里,就剩了王城这一座孤城是属于上官铎的,外无强援,内无精兵,定难为不到西陵的!

    与其在这里陪着他等,倒不如我先带了长白回凌国去把伤养好了,解了我们几人的连身蛊,然后,恩,说服渺他们弃了手中的权力,跟我一起到陵王府去等他!对,就这样!

    在听我说,要带长白会凌国养伤之后,西陵沉默了许久,末了,轻轻的点了点头,千叮万嘱让我路上小心,还招来了他的密卫,要挑二十人出来沿路护送我。

    我拒绝了西陵的好意,只挑了易风和长卿跟我回去,这一路是要急行的,带的人多了,反而碍事,至于说……安全,那就更没必要担心了,现在祁国,知道我存在的人,是绝不可能想得到,我会在这个时候离开的,唔,至于,那些不知道我的人,就更不用担心了,一般的强盗莽夫,来个百八十个,也不可能会是易风这出身潮音舍的黑卫的对手!

    恩,再说,我也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不是?随身带上我的那小半箱子毒药,磨蹭拖延上半盏茶的工夫,哼哼,千八百人也得给爷跪!

    临行之前,我带了长卿又去了那个山底下的湖心小岛,连着根挖了许多冰凰草出来,移栽到了事先做出来的木盒子里面,又腾出了好几只玉盒,捉了五只冰虫。

    西陵在听说这冰虫养成蛊,能制成连身蛊的母蛊之后,稍稍滞愣了一下,继而,便是摇着头笑了起来,伸手,戳了戳我的额头,柔声嘱咐我道,“蛊不似旁的玩物,养的时候小心些,若是想拿人做试验,江若渺不肯给你弄,就写信让人给我送来,我帮你准备。”

    好。

    我笑着抱住西陵的腰身,用头蹭了蹭他的胸口,他总是这般没有原则的宠爱和纵容着我的胡作非为的,一如从前……呵呵,原来,只是我多想了,他,从来都没有变过……真好……

    离开时,月已上中天,我坐进了西陵帮我准备好的,外表粗陋,内里精致的马车里面,从窗子探出头来跟他告别。

    长白还没有醒,我这些时日虽学了骑马,却只是皮毛,寻常有人护着的骑骑还成,赶路,那是万万不可能,于是……降雷这匹只肯让我和长白骑的坏脾气马只能由着它跟着马车跑,恩,好罢,不能算是跟着,它一直都跑在马车的前面……

    这些时日都没怎么出现的梓潼,被西陵派来沿路送我,我依然觉得他怎么看都不讨人喜欢,他估计也是巴不得赶紧把我送走了才好,一路急行,他不多话,我自然也懒得去寻他麻烦,该吃吃,该睡睡,反正,西陵给我准备的马车够大,也够稳,吃的,也不缺。

    长白在我们启程的第三天醒来,脸色很是不好,在得知我是为了给他养伤,才决定提早回凌国的,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睡觉的时候,就总是喜欢抓着我的手了。

    我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只当他这是因为受伤而缺乏安全感的反应……以前,在别绪楼的时候,我每每受了伤,也总是要抱着西陵的手,才能睡得着的,恩,这没什么可丢人的。

    过了边境,梓潼便被我打发了回去,一来,长白已经醒了,他没利用价值了(恩,好罢,我的确是无耻了一些),二来,他的身形实在不像凌国人,带着他,反而容易招惹麻烦,三来嘛……西陵那里也是用人的时候,虽说,多他这么一个讨厌的家伙也未必能有什么用,但,我带着,也一样没用不是?还得浪费我的干粮!

    咳,长白说了,别人抠门儿的时候,看起来讨厌,我抠门儿的时候,很可爱,好罢,我承认这是有很不讲理的,但是,恩,讲理做什么呢?果然,我的长白比那个讨厌的梓潼好太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旧识?旧仇?

    虽是连夜赶路,我在马车里却是抱着长白睡得不亦乐乎,哎,真是不比不知道,不过是隔了几道山岭罢了,凌国,竟是比祁国要凉快的多了!可算是能睡得舒服些了!

    长白的伤已经好了大半,差的,只是回了雪园之后,我去打劫摇的那些珍贵的药材,来做成去疤痕的药膏了,恩,若是让摇知道,我已经把“魂引”给用了,定会想方设法的给我调养身子的,介时,我更是可以“暗度陈仓”的匀一些吃食和药材出来给长白,反正,在我的身上,摇从来都是不会小气的。

    马车到达雪园门口的时候,天才刚蒙蒙亮,算着时辰,渺和霜应该都去上早朝了,摇若是没出门的话,应该,还没起身。

    见是我回来了,门房稍稍犹豫了一下,到底是没敢只给我开偏门,只是,神色有些奇怪,像是在躲闪着什么。

    我并未多想,只当是因为我出去的久了,惹得他们猜忌乱想了,才有了这般的反应,毕竟,他们给我开的还是正门的大门,不是么?依着雪园的规矩,正门的大门,是只有主子才可以走的,他们肯承认我还是他们的主子,我也该……稍稍大方一些不是?

    随口问了一句上前伺候的人,得知摇此时不在雪园,我顿失了去他院子溜达的兴趣,只吩咐长卿把我从祁国带回来的冰凰草送过去,着长玉跟他一起移栽到摇的花圃里,便吩咐易风扶了长白,往我的院子走去,长白的伤还没好全,得多多休息才好。

    恩,而且,这许久都不曾见渺他们了,待他们回来,见了我,还指不定得怎么折腾呢,我可得先好好儿的睡一觉,免得跟他们做那事儿的时候睡过去,他们可比不得西陵那样的好脾气,我若是……咳,怕是,又得被他们报复的几天下不了床了……

    一路走过去,见了我的人反应都有些奇怪,有惶恐低头的,有满是期待的,有嘴角儿里都露着不屑的笑的,还有……同情的?呃,我不在雪园的这些时日,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儿了么?怎么一个个都这么不正常?那些时候,不是都教训的知进退了么?怎么这一个夏天都还没过,就都活倒回去了?难道,真是像长白说的,我下手太轻,太客气了?

    你们,怎么到这儿来伺候了?

    到了我的院子门口,看着守在院门外当值的两个小厮,我不禁愣了愣,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们两个,以前应该是被我指在西花园里伺候茶水的,怎么竟变成我这院子里守门的了?这可是生生降了两级的罢?

    回离主子的话,是,是渺主子指奴才来这儿伺候的。

    见了我,两个小厮忙不迭的跪下身来行了大礼,看那泫然欲泣的模样,竟是委屈的不行,只盼着我能给他们做主才好,“离主子可算是回来了,再不回来,我们这些正经做事儿的,可不知要被褪掉几张皮了……”

    听了两人的哭诉,我不禁头疼了起来,渺的性子我知道,虽任性妄为了些,可却并不是个胡闹的人,他这般的闹腾,到底是图得那般呢?让我回来之后看到,没我在,他就要把这园子给搅得底朝天来发泄?不至于罢?以前不识得我的时候,他不也没把这园子给拆了么?

    这算什么?撒娇么?

    易风,扶长白去西院他的房间安顿了,你也去休息罢,这一路,累了你了。

    我挽了挽衣袖,跟易风吩咐了一句,才又低头看向了跪伏在地上的两个小厮,“你们也起来罢,我睡会儿,待渺回来了,我自会跟他给你们求个公道。”

    可,可是,离主子,这院子里现,现在……

    两个小厮小心翼翼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尴尬的看了一眼院子里面,头低得不能再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现在怎么了?

    这一路走来积攒下的疑惑,到了这个时候,终是到了峰顶,我拧着眉看向了两人,跟他们问了出来。

    然而,还不及两人回答,便有人给了我回应,而且,是来自于我的屋子里面的回应。

    外边儿是谁作死呢?大清早儿的,吵吵什么!不信我能剥了你们的皮是不是?!

    话音未落,便有一个穿着赤金描雀儿贡缎长袍的人从我的屋子里面走了出来,衣领大敞到胸口,头上乱七八糟的插着几支簪子,细看去,竟都是渺他们送我的礼物,我平日里用不上,放在妆台匣子里的!

    他是谁?

    若非得了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