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不开心,不乐意,不高兴,“我这生气的样子,真真是让人百看不厌,若不是怕你当真生气了,又哭闹的不舒服,我可真想,每天惹你生几回气来着。”
你啊,尽爱惹他!明知道他最是记仇的,就不怕,他找了机会报复你?
霜也凑过来,趁着我发呆的档儿,偷腥儿的猫儿般的啄了一下儿我的唇角,一触即分,直起了身子来坐好,看向了西陵,就像,刚刚偷腥儿的人,不是他一般,“快说说,你从那两个丫头那里,到底打听到了什么,恩?”
那两个丫头都是死咬着牙不肯说,不过,从她们的一些“小动作”里,我倒是猜到了些蛛丝马迹。
西陵把我放回床榻上,伸手,从一旁取了纸笔过来,平铺在了炕桌上,自顾自的研了墨,开始在那白纸上画起了图来,我好奇的看过去,只见,上面先是画了两个很小很简易的女娃娃,又是画了一个铜钱,又是画了一个王冠,最后,还画了一身朝服。
这是什么意思?
我看着围城了一个圈的四副小画,和另外三个小画上都连着的,两个女娃娃,好像明白了点儿什么,却又是不甚分明,这两个女娃娃,应该是指的月儿和离殇,可,另外三个,又是要说明什么呢?为什么,跟她们连着线?
这两个孩子,竟是已经能想到这一步了么?
看了西陵画的,霜先是一愣,继而,便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你,你确定,这不是背后里有人,指点她们?!”
确切的说,是月儿丫头已经能想到这一步了,至于,离殇丫头是不是也想到了,就不清楚了。
西陵拿毛笔沾了些墨汁,把两个女娃娃中的一个圈了个圈儿,抬头,看向了我,“这是月儿,剩下的三个是什么,你想到了么?”
这个王冠,指的肯定是王权,这个朝服,唔,该是说臣子,这个铜钱,难道说的是……商贾?
我盯着这几个图看啊看,反复琢磨,仔细推敲,见西陵和霜两个也是一副“你自己想,别指望我们告诉你”的表情,只得半猜半寻思的说出了三个猜测,反正,错了又不会少块肉,猜一猜,有甚么!
猜得还挺对。
对我的回答,西陵很是满意,把笔又舔了些墨汁,在王冠和小人儿之间的连线上,加粗了几分,“那,现在,你来看,由这两者间的关系,你能想到甚么?”
月儿和离殇都是我的孩子,我是罗羽的暗王,唔,月儿和离殇,是罗羽的长公主。
我盯着被西陵连了线的两张图看了半天,又反复的想了想,绞尽脑汁,把我能想到的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给西陵和霜听,“依着罗羽的律法,以后,她们会有自己的封地。”
这里,你却是想得太浅显了。
霜摇了摇头,伸出手指,轻轻的点了点西陵画的那顶王冠,浅笑着提醒我道,“罗羽的下一任帝王,定然该是你和西陵的孩子来当的,但,在那孩子还未出生之前,这两个丫头,也是有资格接任王位的,就算……依着你的年纪,至少,还该当几十年的帝王,别人,却是未必就会这么想,恩,你的身子一直都不好的,不是么?”
且不论两个丫头有否心王位,此时,你的身边儿,也只有她们这两个孩子,身为娘亲,你的决定,总是难免会受她们一些影响的,这于你,许没有什么,但,对旁人来说,价值,却是已经极为可观。
西陵轻轻的抚着我的后背,一边说,一边又在两个小人和铜钱、朝服之间,加上了极重的连线,“你否了春选,可是让不少人大失所望了呢,渊离。”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看着春选无望,便会把希望寄托到月儿和离殇的身上,把自家的孩子,送来宫里,给月儿和离殇当近侍亲侍?!
我微微一愣,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了西陵,不是我不肯往这里想,而是,近侍亲侍,都是奴籍,好好儿的人家,怎么可能把自己的孩子,往这火坑里推?寻常里,这近侍亲侍,不都是由人从外边的人牙子手里买来的么?
你觉得,这很不可思议?
西陵笑着把手里的笔放下在炕桌上,伸手,指了指大门的方向,“王族的近侍亲侍,从来都不需要买的,只要帝王一句话出来,自有人心甘情愿的把家里年龄合适的孩子送上来,凌国祁国尚且如此,更何况,是罗羽?”
哎?罗羽怎么了?罗羽比凌国、祁国还要严重些么?
我眨了眨眼,细细的寻思了一下,觉得西陵说的话,很是有道理,连偌大的一国,都是王族的,大臣百姓送几个孩子来当近侍亲侍,也的确是没什么,唔,当了王族身边儿伺候的人,自然是能更多的帮自家说话,且不说能不能让家里人升官发财,单是能在家里人犯了错儿时,说上一两句求饶的话,也是极其有用了,只是,听西陵的意思,好似,罗羽,跟凌国、祁国相比,更……
在罗羽,近侍亲侍是可以被封妃的,一旦封妃,便不再是奴籍。
西陵笑了笑,拾了笔起来,在王冠,朝服和铜钱之间,连上了线,“就算,月儿和离殇以后不能继承王位,也至少会是有封地的公主,公主,是有权力提了自己的身边儿人当侧室的,恩,若是有人的运气好些,跟她们留下子嗣,那,那人背后的家族,也一样可以被称为是皇亲国戚,这等殊荣,可不是寻常便能有的。”
罗修天的这一代,只剩了他自己,他的父辈叔伯,也都已经入土多年,不然,他的弟弟和侄儿,也是该有资格入选月儿和离殇的近侍的。
霜抿嘴一笑,半是调侃,半是认真,“你看不上人家,还害得人家不能另投新主,可真真是害人不浅!”
作者有话要说:
☆、长白身世
冷昭元不要开这样的玩笑,这,并不有趣。
门外,传来了罗修天带着寒气的声音,紧接着,一双比冰雕玉琢还完美的手,推开了门扇,罗修天,自门外走了进来,恶狠狠的瞪了霜一眼,转身,朝着我和西陵各行了一礼,将手里捧着的一本儿折子,送来了我的面前,“应两位小主子所请,挑选近侍亲侍的名单已经列好,请主子过目。”
哦,我看看。
我也是觉得霜刚刚说的话有些过分,便从炕桌底下,伸了手过去他那边,轻轻的掐了他一下,示意他不要太过分,“霜,别闹。”
罗修天也不容易,自小,便被我娘亲选了出来,往当我未来王后的方向培养,却是倒霉的碰上了混蛋的兄弟,对他做了禽兽不如的事情,唔,虽然,就算他的那几个兄弟不曾对他做过什么,我也不会收了他,但,他的这倒霉遭遇,却是跟我怎么也脱不了干系的,我希望他能想得开,然后去寻他自己的幸福不假,但,那却是得要他自己主动的想开了才行,我,不会逼迫他半点儿,更不会,再给他侮辱和难堪,如果……他这辈子都想不开……那,我便等到我要死了的时候,下一道密旨,允他寿终正寝之后,葬进我陵墓的耳室里去,以侧妃的身份入殓!
折子写得很详细,正正好二百个人,年龄都在五到八岁之间,官宦人家出身的,写了一页,平民出身的,写了另两页,每个人的名字后面,都清楚的写了这人的身份,在家中的嫡庶长幼,往上追寻八辈儿人的简略生平,以及,所好所长。
我仔仔细细的读了一遍,发现,平民出身的那些人,几乎全都是大商贾的子辈孙辈,且大多是家中的嫡子嫡孙,官宦人家出身的,则是嫡庶均有,以庶子旁孙居多。
这是两个丫头的意思?
我放下手里的折子,伸手拍了拍床榻的边儿,示意罗修天坐,“她们看过了?”
回主子的话,修天下了诏书之后,送了自家子孙名帖来的,共有一千三百四十二人,两位小主子过目了所有人的名帖之后,初选下了这些。
罗修天有些不太自在的侧身坐下,却是只敢坐了半个身子,回我的话时,依旧是垂着头,不敢抬眼直视我的眼睛,“主子若有闲暇,修天便让人把那些入了两位小主子眼的人的画像送来,给主子过目。”
这些人的身份核查好,其他的,就由着那两个丫头罢。
刚刚听西陵和霜说了那番话,我虽还是有些懵懵懂懂的,但,对两个丫头比我聪明这点儿,我倒是肯定了下来,既然,她们连后面安置的一应事宜都想好了法子,那,我还有什么理由,不相信她们的眼光?
是。
罗修天答应了一声,从我的手里接了折子,收好,放回衣袖,起身朝着我恭敬的行了一礼,“这些入了两位小主子眼的人,修天都已经派人将其自出生以来的事迹都查了清楚,绝无半个身份不明的,请主子放心。”
那便好。
我点头答应了一声,动手收拾了桌子上西陵之前画图给我的纸张,取了一只茶碗来,倒了一杯参茶,递给了罗修天,“来,喝杯参茶驱驱寒,这两天,像是突然又冷下来了,你屋子里地龙,可还暖和?”
主子……是问修天?
罗修天微微一愣,盯着我送到他面前的茶碗,伸了伸手,没敢接,小心翼翼的抬头,跟我的目光相接,吓得忙又低下了头去。
快接着!这么烫的茶,你要让我给你端多久!
看着罗修天的这副样子,我真真是想不发火都难,之前,长白教训他的,感情都浪费唾沫了呢?!这才几天,就又变回了这副对我惧怕的样子,哪里有半点儿传说里的罗羽明王的风采!我又不是老虎,还能吃了他不成!
修天知罪,请主子责罚!
一听我说茶烫,罗修天顿时变了脸色,忙不迭的伸手,从我的手里接了茶碗过去,起身就要往地上跪,膝盖弯了一半儿,似是想起了之前长白跟他说的,我最是不喜欢看人跪,这便跪也不是,起也不是的僵在了那里,尴尬的苍白了脸色,“修天……”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骄傲,我最是不喜有人把旁人的骄傲踩贱进泥里,并以此为豪,修天,我不是我娘亲,跟我,你无需这般的卑躬屈膝。
我伸手扶了罗修天起身,取了帕子给他擦了擦自茶碗里溅出来在手上的参茶,这茶不烫,我刚刚那般说,只是为了让他赶紧把茶接过去,别再跟我推拒,“来,坐下,抬起头来,这没有你想想的那么难,真的,不信,你试试……”
只你的这副样子,便不配站在渊离的身边,跟他比肩。
西陵向来都不会与人为恶的,这次,对罗修天说话,倒是颇有些恶言相向的意思,“外边传说的那什么枭雄人物,绝世天才的罗羽明王,还真真是谣言多得离谱,就看你现在的这副卑躬屈膝的模样,哪里有半点儿传说里的神采!丢人!”
你!
被西陵这么一嘲讽,罗修天顿时便气得从床榻上蹦了起来,双脚一前一后的站在地上,伸着食指指着他,看他一起一伏的胸口,便能想象得到,他的愤怒,唔,我敢说,若西陵不是我的王后,这一刻,他定会挥起拳头来,揍他一顿。
这样不就好了?你总刻意埋没着你的真性情,不觉得累么?
西陵抿嘴一笑,哪里还有半点儿刚刚的盛气凌人模样,伸手一扯滞愣在那里的罗修天,让他重新在软榻上坐了,动手,又给他的茶碗里添了些参茶,“有什么话要跟渊离说的,直说就好,你这副唯唯诺诺的样子,不但不会让他觉得你好,反而,会让他生厌,我想,你也是不希望渊离讨厌你的罢?”
谢王后提点。
罗修天反应了一会儿,才似是从滞愣里回过了神儿来,唔,倒是没再跟之前般的,看我都只敢偷偷的瞄了,跟西陵致谢,也只是微微拱了拱手,“修天知道……以后该如何做了……”
这样多好。
我当真没想到,西陵的一句话,能比我和长白浪费了半天唾沫的说服效果还好,颇有些难以置信的看了看罗修天,见他的确是没有要变回去的样子了,才吐了吐舌头,补充一句西陵说的,“我总觉得,旁人跟我说话的时候,不敢看我的眼睛,便是有事儿瞒着我或者跟我说谎,唔,虽然,你不会是这样的,可……也让我很是不舒服习惯……”
修天知道了,以后,都不会了,主子。
罗修天果然说到做到,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就已经抬起了头,直视了我的眼睛,他的眸子跟长白有些像,只是不似长白那般的波澜不惊,唔,怎么说呢,倒是,更像长白跟我做那事儿的时候,被我弄得动情了的般的带着些水光粼粼,呃,奇怪了,长白,好像,本姓也是姓罗来着,跟罗修天,也有长得有像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