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只是从楼下跑了回来捂我的嘴,让我答应他,以后都不会再唱,而霜和长白,却是因为吃惊,而滞愣的都僵住了,“这歌,不好么?”
没有不好,主子。
长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蹭来我的身边,伸手,帮我把额角的碎发抿到了耳后,“这是雪山语,罗羽国十年一次的祭祀时,才会由神庙的神官吟唱的曲子,这雪山语,在整个罗羽,就只有住在雪山脚下的神庙里的神官才会的,所以,主子咋一唱出这曲子来,才会让我和……哥哥,都吃了一惊。”
我听得出,长白从牙齿缝儿里挤出来那“哥哥”两字,有多么别扭,也隐约有些明白了,当时西陵让我答应他,以后都不会再唱这首歌的因由,他是怕,怕我因着唱了这首曲子,而被人当成是罗羽遣在凌国的细作,捉起来丢去牢狱里面审问。
你总也不肯听话,渊离。
西陵推门而入,浅笑着走来我的身边,朝着我伸开了手臂,“忘了曾答应我的事儿了,恩?这下儿,可是被我抓了个现行儿罢?”
西陵!你回来了!
许是我对西陵的声音,已经有了依赖的习惯,此时,一听了他唤我,便身子比反应来得快的朝着那声音的扑了过去,结果,自然是也半点无差的落进了一个熟悉而温暖的怀抱,“用过饭了么?什么时候回来的?祁国那边儿,冷不冷?”
刚到,得伊勒还在门外呢。
西陵笑着把我圈紧在怀里,低头,啄了啄我的唇瓣,“从陵王城运送冰蚕子和养蚕人的车队,后天晌午应就到了,我念想你的厉害,便先行一步了,这几日,过得可还顺心?有没有想我?”
我想你想得每顿都得多吃一碗饭,你摸摸,肚子上都长肉了。
我抓着西陵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肚皮,唔,我可没有说谎,这几天,我的确是很念想很念想西陵的,西陵也是知道,寻常时候,我都是拿零嘴儿当主食的,只有在心情不好或者有不安心的事儿的时候,才会吃不下零嘴儿,改吃许多的正餐,“你再不回来,我可就该吃成小猪了。”
胖点儿好,你就是太瘦了,风大一点儿,我都得提心吊胆的,生怕你被风给刮走了。
西陵抱着我坐回了床榻上,犹觉得没过瘾般的在我的脸上和颈子上又亲了几下儿,“哎?离殇丫头怎么在这儿睡了?月儿丫头呢?我不在的这些时日,这两个丫头,有没有淘气,惹你不开心,恩?”
还好,只是做了些让我和霜都吃惊不小的事情。
我蹭进西陵的怀里,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粘在他的身上,然后,压低了声音,跟他说起了霜刚刚讲给我听的,两个丫头做得事情。
这事儿,月儿丫头曾来找我商议,我给过她一些建议,不想,她们竟能把这事儿做的这般完美,不错,很聪明,很像你。
西陵浅浅一笑,半点儿都不奇怪,两个丫头能做出这么大的事儿来,唔,我的西陵,从来都是不会嫌弃我笨的,在他的眼里,我总是最好,“若好生教导,将来,定然能成治国之才。”
我说过,罗羽的王位,我只会传给我们的孩子。
西陵的话,让我的心微微一滞,抱住他腰的手,本能的,便紧了起来,“这一点,我不会允任何人质疑,便是你,也不行!”
你怎知,我们的孩子,就会有治国之才?若他只是个成不得大气的庸碌之人,你把王位传给他,岂不是是害了他?
西陵浅浅一笑,把我从他的身上撕了下来,伸手,刮了一下我的鼻尖,“王位,当是有能者居之,不然,旁人不服,就会渐生不满,若再有不轨之人,在侧谗言使坏,便终免不了有一日,手足成仇,血染朝堂……渊离,我希望你能明白,明君,当让位唯贤,而非唯亲……”
若我不小心生了个不能成大器的,那,那我便再生一个!若还不成器,便再生一个!直到,直到生出一个,能堪得上这个位子的孩子来为止!我就是任人唯亲,我就是只要把王位让给我们的孩子!你休想说服我!我,我就认了这个死理了!
我知道,跟西陵讲道理,讲到了最后,定然是我的没理,所以,我便索性不再跟他讲理,只使着性子跟他闹,跟他撒娇,反正,他肯定会有法子,满足我的愿望来着,“你若是忍心看着他们以后有事,就不用想法子,反正,孩子又不是我一个人的!”
这事儿,我倒是觉得,渊儿的想法没错。
霜轻叹了口气,伸手,轻轻的拍了拍西陵的肩膀,阻止了西陵接下来要说的话,“现在的罗羽,本就是昔日的罗羽和祁国的合璧,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在祁国人的心中,都永远是他们的战神,是他们的王,渊儿已经不可能再以陵王妃的身份出现了,那个你费尽了心思,在所有人心里竖起来的,那个降世神祗的陵王妃,已经死了……只有战争,能铸造神祗,可,我们却不能为了这样一个目的,而再使生灵涂炭,西陵,你听我一句劝,别再执拗了,只有你和渊儿的孩子,来继任罗羽的王位,才是能服众的,罗羽不会起非议,祁国也不会起争端,这样,不好么?”
可是,这样,对你们,对你们的孩子,都不公平。
西陵的拳头缓缓攥起,看向霜的目光里,是浓浓的歉意,“你知道,我不是……”
我知道,你不是个看重权势的人。
霜笑着打断了西陵,伸手,揉了揉我的脑袋,“在你的心里,渊儿总是最重要的,这一点,跟我们的所想,并没有什么不同……我做了许多年的太子太傅,深知道,一个缺乏支持者的孩子,要成为合格的君主,需要付出多少努力和辛劳,我不会让我的孩子走上这条路,我只希望,他会是个逍遥散王,能识得孝道,懂得兄友弟恭……”
罗羽素有嫡子即位的传统,还从未有过,侧室所生的孩子,继任王位的先例,西陵公子,还是不要多想了。
长白把离殇丫头往旁边抱了抱,倾身向前,来了我们的身边,半点儿不悦神色也没有的跟西陵讲起了罗羽的规矩,“所有肖想自己所生子嗣即位的侧室,都会被冠以谋逆的大罪,九族之人,悉数发配西北极寒之地,苦役至死,死后,尸身喂食豺狼飞禽,不得入土为安。”
这……
西陵虽是学识渊博,可,却终究不可能到连别国内宫的刑罚之事都了解清楚的程度,此时听了长白的这一番话说,先是一愣,继而,便轻叹了口气,点头答应了下来,“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儿培养我们的孩子,让他……成才的……”
这不就好了!
得了想要的结果,我的心情自然是无比舒畅,拧身给了霜和长白一人一个吻,然后,才有回转身,看向了西陵,“等到天阳节的时候,我们就要一个孩子,然后,你快快的把他培养成能接任王位的程度,我就把王位让给他,咱们,就可以从此都过平静开心,不用上朝,不用批奏折,不用跟一群老不死的斗智斗勇的幸福日子了!”
你直接说,你已经当够了这个皇帝了就好,找什么好听的话儿出来哄我上钩,恩?
西陵颇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伸手,又刮了一下我的鼻尖,“你啊,怎就能懒成了这样儿,还让我觉得可爱的不行,恩?你是不是给我下了什么魔咒,让我对你着了迷了?”
是啊,是啊,你的三魂六魄都已经被我勾走了一大半儿了,这辈子,都只能是离不开我了!
我一个猛扑,把西陵扑倒在床榻上,半点儿都不客气的在他身上大占起了便宜,“我要是你,就乖乖的认了命,不反抗,不挣扎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打自招
自那一日,我把你从院子里抱回房间,便已经认了命了。
西陵勾唇一笑,便顺势把手探进了我的衣襟里面,在我胸前的朱果上,不老实的揉捏磨蹭,声音,也变得黯哑了起来,“渊离,我想要了……这许多天,我都只能念着你,想着你,你……”
别,别闹,离殇丫头还在呢……
我忙不迭的捉住西陵的手,阻止他在我的身上点火儿,“你这当爹爹的不要脸面,我,我还要呢……”
据我所知,你跟长白做那事儿的时候,这两个丫头,可没少偷看。
西陵坏笑着瞟了一眼长白,又看向了被放在床榻里面的离殇丫头,突然,问了一句,“那个装睡的丫头,偷看未遂的感觉,是不是很失落,恩?”
娘亲,你,你,你可别听西陵爹爹胡说!那门扇那么高,我,我和姐姐跑去前厅,搬了凳子来踩着,都,都没够到!等,等我们跑去御厨房,借了小板凳回来,那,那高凳又不知被,被什么人挪走了,我们,我们重又去搬高凳子回来,还没看成,就,就被修天伯伯发现,捉,捉走了!
不及我问,离殇丫头便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不打自招的一股脑全说了出来,“再,再后来,我们,我们想偷看,就总是会碰上西陵爹爹,霜爹爹,长卿伯伯什么的,每次,每次都偷看不到!离殇发誓,离殇和姐姐,只,只听到过声音,看,是半点儿都没看到过的!”
离殇丫头这么一说,长白的脸顿时便红成熟透的果子,眼神儿乱瞟,只差找根地缝儿钻进去才好了,“你,你这丫头,小小年纪,怎,怎好意思做,做这样的事儿,你,你也太,太不知羞了你,你……”
你们都好意思做得,为何,我们就得不好意思看得?
离殇丫头翘了翘唇角,一脸的不知自己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再说了,我们看看有什么关系?我又不会出去乱说,告诉旁人,你做那事儿的时候,喜欢让娘亲把你给绑起来,又不会……唔……我,我,我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说!”
意识到自己说漏了,离殇丫头忙不迭用小手捂住了自己的嘴,那后悔的样子,真真是恨不能把自己的舌头给吞掉了才好。
哦?你不是没偷看到过么?这,难道是发梦梦出来的?
我扬了扬眉,眯起眼睛,看向了离殇丫头,这宫殿的侍卫,未免太不尽责了些,连这么两个丫头,都能放进来,这若是来了坏人,要对我不利,我岂不是……早就得没命了?如果,让江若渺知道了,我还活着,要把我捉回去继续当宠物豢养起来,我岂不是,又要身陷囫囵?
我这就去让修天把这些不合格的侍卫都换掉,调派夜宫出身的夜卫来给你守卫殿门,你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全,主子。
长白最先看出了我的忧心,顾不得再害羞,一个鲤鱼打挺,从床榻上起来,随便整理了几下衣裳,便向门外走去,“这也太不像话了!守卫你这一道殿门的人,都疏忽大意到了这样的程度,真当这罗羽皇宫,是东四门的集市么!”
这种形同虚设的守卫,也的确是该换一换了。
西陵追了一句,便将我抱进了怀里,轻拍着我的后背,劝慰了起来,“别怕,渊离,我会守着你,不让任何人伤到你的,一会儿,我就让梓潼带着我的令牌回一趟陵王城,从陵王城的地下要塞里,挑几名死士回来,让他们暗地里保护你,好不好?”
只要他别花心的再寻我们之外的人侍寝,怎得也不可能遇上什么危险!就算是侍卫不济,我们,也断不会让他出了什么事儿去!
霜翻了翻眼皮,说得,是明显到了露骨的气话,“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说要修习武技来着,这都说了多久,还剑都不曾摸上一摸?临了事儿了,知道抱佛脚了,早些时候,都做什么去了?!”
西陵,他凶我……
被霜这么一说,我的眼泪顿时就忍不住了,往西陵的怀里一扑,便掉起了金豆子来,“我就是懒,就是没用,就是什么什么都不好,我,我,我不当这个皇帝了,咱们,咱们逃走,逃到没人能找到的地方去,好,好不好……”
霜爹爹把娘亲欺负哭了!霜爹爹是坏人!
还不急西陵说什么,离殇丫头便爆炸了,一个饿虎扑食的过来,用了全身力气的推开霜,小胳膊一张,便把整个小身子都挡在我的前面,“你走开!离殇不喜欢你了!”
你霜爹爹没有要欺负你娘亲的意思,离殇丫头。
西陵轻轻的叹了口气,把离殇丫头也一并圈进了怀里,跟我抱在了一起,“是你娘亲突然想起了以前发生的不好事情,便害怕了,不开心了,这,跟你霜爹爹半点儿关系也没有的,你不要跟他闹。”
以前发生的……不好的事情?
听了西陵的话,离殇丫头微微愣了一下,继而,便恍然大悟的抬起了头,忙不迭的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