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住了我,“是不是因为我爹爹那个坏蛋?离殇知道,长卿伯伯说过的,他很坏,总欺负娘亲,还好几次险些把娘亲害死!娘亲,你别怕,离殇会保护你的!你不用费劲儿练什么武技!离殇来练!离殇练好了武技,成了天下,离殇来保护你!”
你啊,想起事儿来,连个丫头周全都不如。
西陵勾唇一笑,伸手拍了拍离殇丫头的脑袋,抬起头,看向了霜,“你明明知道,渊离就不是个练武的材料,还非这样儿的逼着他,你到底是何苦来的!这世上所有的恶人,都让你自己来做了!”
离殇乖,娘亲最喜欢离殇了。
离殇丫头的话,说不让我感动,那才真真是假的,尤其是刚才,她那么小小的一个身子,竟能半点儿都不怕霜的把我挡在身后,单是这种出于本能的动作,已比什么样的表达都足够了,我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泪珠子,伸手把离殇丫头抱进怀里,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娘亲等你变成天下,娘亲等你保护娘亲。”
那时,我未曾想,只我的这一句应承,会改变了离殇丫头的一生,更未想,自第二日,她便开始如自己许诺的那般,开始好好儿的修习武技,一练,便一辈子都再未停下,更更未想,许多年后的某一天,离殇丫头当真成了天下的那个人,被旁人问起,为何习武时,她依旧如今日这般说辞无二,她说,为了变成天下,保护我娘亲。
当惯了招人恨的,那能那么容易一下子就改得过来习惯。
霜轻叹了口气,很是有些后悔的凑来了我的身边,伸手,小心翼翼的碰了碰我的后背,“渊儿,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恩?”
你是坏人!不理你!
我扭着身子往西陵的怀里又蹭了蹭,顺带着,把脸上残留着的眼泪珠子,用他的衣襟擦干,“你就会凶我,你,你有本事,凶那个欺负我的人,人去?”
以后,我都不凶你了,你别哭了,别哭了,好不好?看看,脸都哭花了,赶明儿,眼睛又该肿了,来,擦擦,我帮你擦,别都蹭到西陵的衣裳上面。
霜一边说着,一边从衣袖里拿出了帕子来,给我擦起了眼泪,“明儿,是三月十五,罗羽的花灯节,你不哭的话,我带你去看花灯,花灯节上所有的好玩儿的,好吃的,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买两份儿,一份儿当时玩儿,一份儿带回来……”
我要三份!
一听有的吃,还有的玩儿,我的心情一下子就由阴霾变成了晴朗,心情一好,自然,也就有了讨价还价的念头,想都不想,便张嘴多要了一份,“当时玩一份儿,带回来两份儿!”
好,依你,都依你。
看着我的快速变脸,霜不禁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低头,看了一眼一脸理所当然的离殇丫头,轻轻的摇了摇头,“这两个丫头,还真是像你,弄得我都不得不担心,会不会有朝一日,有人拿两碟点心,就把她们给拐骗走了……”
你才没那么傻呢!两碟点心,怎么可能拐骗的走我!
离殇丫头翘着唇瓣哼了一声,然后,张开小胳膊,抱住了我的腰身,扭头,朝着霜吐了吐小舌头,“霜爹爹是坏人,尽会在娘亲面前说离殇的坏话!”
离殇丫头,来,把这碟点心拿回去你的封殿,你和月儿晚上的时候吃,再看看月儿丫头的功课写完了没有,若是写完了,就让你们的大宫女带你们去梳洗沐浴一番,一会儿,该用晚膳了。
长白推门而入,把端在手里的一碟点心,递给了离殇丫头,脸上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常,“别路上偷吃,知道么?”
恩!长白爹爹放心!离殇一定把点心半块儿不少的都带回封殿去!
一看碟子里的点心,离殇丫头的眼珠子都变得亮晶晶了,松开抱着我腰身的小爪,忙不迭的跳下床榻,套上靴子,把碟子接了过去,一边儿答应着,一边儿抱着碟子往门外跑去,还不及跑出门去,那传说中的,半点儿都不会少的点心,就已经被她塞了两块进嘴里……咳,好罢,霜果然是说的不对,拐骗这丫头,不用两碟点心,一碟,就足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夜天阳
我已经支应了修天,至多,半个时辰之后,便会有夜卫来替换现在的侍卫了。
长白一边说着,一边变戏法儿般得从背后又拿了一碟点心出来,送来了我的面前,“夜卫现由子阳哥哥统领,他做事向来严谨细致,主子只管放心。”
子阳?哥哥?他是什么人?
夜卫是夜宫出身的侍卫,相当于潮音舍出身的影卫,陵王城的死士,没有是非之分,善恶之别,只对自己的主子尽忠,这,我是知道的,可,这个名唤子阳的人,是谁呢?以前,我一直以为夜宫全都归罗修天一人管辖来着,原来,竟不是的么?
回主子的话,子阳原姓夜,是罗羽国罗、羽、宫、夜四大贵族世家中,夜家的嫡长子,其祖创建夜宫,世代忠于雪鸢殿下,数年前,逼宫的八人之中,便有子阳,逼宫之所以能成,子阳,可谓功不可没,当时……若非子阳说服了当时的夜宫统领,他的叔父,让其明了,那般做,才是为主子保住罗羽千年基业的唯一方法,怕是……
听出了我话里的不喜,长白忙换了对那个什么子阳的称呼,人往我的身边一坐,伸手,从碟子里取了一块儿点心出来,讨好的送来了我的嘴边,“之前的点心,都被两个小主子抢了吃了,主子半块儿也没尝到,这是长白刚刚去御厨房里做来的,还热着呢,主子尝尝……”
哦,这样。
我接了长白递来的点心,咬了一小口,唔,果然还是刚刚出锅的点心好吃,“修天也说过,当时逼宫的人,共有八个,那,除了修天,你,长洛,还有那个什么子阳,另外的四个,又都是什么人?”
夜天信和夜天音,亦是出身夜家,是子阳叔父的孩子,夜天信是嫡次子,夜天音是庶长子,两人都比子阳小了一岁,跟修天是同年。
长白稍稍顿了顿,见我着实是在听,且,也当真是感兴趣的,便说得更详细了一些,“夜天信现掌管罗羽的一应讯息事务,明里暗里所有的消息,都由他所掌管的夜宫息院管辖,主子之前让人给长洛去送信,便是要通过息院先把这些吩咐编换成只有夜宫之人才能看得懂的暗语。”
夜天音主管夜宫的医署,精通岐黄之术,对毒,蛊,药,补皆有涉猎,昔年,曾得雪鸢殿下指点和夸赞,被种在霜……哥哥他们身上的连身蛊,便是出自他之手。
原本还想称呼霜为主子,直话到了嘴边,长白才想起来,他之前跟霜的约定,硬生生的改过口来。
你说甚么?!霜身上的连身蛊,是,是你们下的!不是司徒月?!
长白的话,让我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这个结果,太让我吃惊,敢情我一直费劲儿想要解掉的东西,竟然,竟然是我的手下人干得?!早知道是这样,我还忙活的什么!直接跟他们要母蛊,不就什么事儿都没了么!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长白稍稍想了想,寻了个更能让我明白的说法儿,给我解释了起来,“原本,司徒月也是给他们三人下了蛊来着,那蛊,出自赤家,也就是凌国当今的皇后的娘家,名唤噬心蛊,反应跟连身蛊差不许多,只是,会不停的吞噬中蛊之人的内息,长洛偷听到了此事,便告诉了我知道,我们一致觉得,若让这蛊存在,不出几年,便会让他们三个成了没有了半点儿武技的废人,雪园也将从此衰落,无法再继续牵制司徒月,介时,凌国又成了兵权一人掌握的庞然大物,尚未恢复元气的罗羽,必无法与之争锋。”
然后,你们便跟那个夜……天音,要了连身蛊?
我倒是没想到,这中间,还有这许多的曲折,长白虽是给霜他们下了蛊,可,却是除了他们身上更加恶劣的蛊,而且,也全是为了帮我保住罗羽,各为其主,这,根本,就算不得有什么不对。
我们给天音写了信,告诉了他这件事情的严重,几天后,他便让人给我们带回了能解噬心蛊的母蛊和连身蛊的子蛊,并告诉我们,这两种蛊的习性极为相像,只是后者不会侵蚀人的内息,且,母蛊的原虫极为稀少,没有相当的机缘,是不可能解得了的。
长白一边说着,一边有些心虚的偷看了一眼霜,见他神色如常,才舒了口气般的轻轻的咽了口唾沫,“主子在祁国偶然发现的虫子,着实是巧合到了不能再巧合。”
这么说,那时,便是我不曾要了你的身子,你,也不会在十八岁生日那天死掉?!
我最先反应到的,就是我在雪园里要了长白身子的那一晚的尴尬,我,我那时,几乎完全都不知道,该如何做才好,还是渺在一旁,拿着长洛做了演示,我才现学现卖的要了他,之后,更是把他给弄得累昏睡了过去,我自己,还未纾解出来,还是渺……该死,怎又想起他来了!我怎就这么没出息!对一个根本就不爱我,只拿着我当玩物的人,念想的什么!
长白出身墨族,身上天生就带了毒性,蛊虫之类,根本就不可能在长白的身上生存。
说这话的时候,长白的脸上有些泛着红晕,可爱的只让我恨不能伸手掐一把他的脸才好,“那一日,把……把身子给主子,是……是长白自己愿……愿意的……并,并没有半,半点儿的被,被胁迫或,不,不得已,长白……长白自,自那时,便,便是心仪主子的……”
那,长洛……
我倒是真真没想过,长白的身上,根本就是不会中蛊毒的,可,既然长白都不会中,长洛,也没道理中的,不是么?
长洛是为了能更接近江若渺,江若渺……有在床榻上看军情奏报的习惯,为了得到重要的情报,长洛便……献上了自己的身子……
我感觉的到,在说这话时,长白是痛苦的,他的弟弟,跟他一样竭尽所能的对我这么一个,他们连样貌都没见过的人尽忠,他,得到了幸福,而长洛,却是连幸福的可能,一并葬送,长白了解我,他知道,且不论,我是否会在意长洛的身子是否干净,单是凭着长洛对我做过的那些事情,就已经没了,让我接受的可能,尽管,只是无意,但,我就是这么记仇的一个人,好是好,伤害是伤害,功过,从来不能相抵。
待他回来了罗羽,我会给他挑一门好的亲事。
我佯装未见的拧过脸,看向了西陵和霜,我承认,我就是这么个恶人,我没法回应许诺长白,他想要的答案,我可以不追究长洛对我造成的那些伤害,这,已是极限,让他留在我的身边,断无可能,“康王爷的年纪也大了,也该是含饴弄孙,享一享天伦之乐的时候了,待长洛娶几房妻妾回去,多生几个孩子,他也该……开心才是。”
罗羽的规矩里,是有放近侍归家成亲这一条的,虽然,我忘了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了,但,大约的意思,我还是记得的,说是未曾得主子宠爱的近侍,可以在年满二十之后,由主子赐婚娶妻,身份恢复为未被选入夜宫之前,比家中的寻常兄弟,优先享有继承祖业的权力,主子所赐正妻所生之子,不需经过筛选,便可再入夜宫受训,侍奉小主子。
这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好,康王爷只得长白和长洛这么两个孩子,让长洛归家,也刚好不至让康王府断了香火。
彭——
门从外边被人踢开,一个穿着黑衣的男人大步走了进来,见了我,只是眼睛微微一眯,拱了拱手,算是行礼,“天阳见过主子。”
这就是……你说的夜天阳?
我微微一愣,本能的回头,盯着来人的脸看了半天,才算是回过了神儿来,这是一个长得很美的男子,比之西陵,许略有逊色,可,跟霜相比,却是犹有过之,唔,很高,西陵站直了身子,怕也只勉强能到了他的耳尖,眸子里带着凶光,像是我再多看他几眼,他就要把我给大卸八块儿了一般,着实……跟长白刚刚说的,天阳哥哥,那种该有的温暖的感觉,半点儿都不搭边儿!
这样,我便能稍稍放心一些了,这么一个人,定然是不可能抢走了我的长白去的,美则美矣,却顽固的像块儿冰疙瘩,任什么人,也绝不会愿意跟一块儿冰谁在一起的,唔,对,就是这样。
天阳,你怎能对主子这般的无礼。
长白显得有些紧张,忙不迭的起身,到了夜天阳的身边,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你疯了么!”
他长得半点儿都不像殿下。
夜天阳接下来的句话,便说得毫不客气,“看样子,应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