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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满心欢喜的接了霜送过来的银票和字条,兴高采烈的把字条跟西陵猜出来的那些放在一起,转身,把银票交给了长白,让他给我收好,唔,这可是不小的一笔私房钱,我一会儿还要去玩儿,万一弄丢了,可就不好了,长白细心,还是交给他保管,比较妥帖。
这位公子,这位公子,在下不才,着实是没弄明白,这灯谜,你是怎么解出来的,能不能麻烦你,给讲解一番?
见我们转身要走,一个书生模样的人忙不迭的伸手挡住了我们的路,看那样子,若西陵不给他讲,他便真要赖着不肯走了,“这灯谜,已经在此处挂了三年,都未能有人解得出来,在下自三年前得了一位前辈赐了此题挂上,便一直搜肠刮肚……”
我要不要讲给他听?
西陵勾唇一笑,低头看向了被他换了姿势,抱在怀里的我,我敢说,只要我摇一下头,他定然,就能做出来把这书生晾在这里的事儿来。
讲讲罢,我也想知道。
我觉得那书生着实是可怜,费尽心思了三年,都没能解出来的灯谜,只让西陵这么看了一眼,便说出了答案,唔,更可悲的是,西陵说出了答案,他还没听懂,“这一共是八句,是不是每句都对应了一个字儿?”
下来走走罢,我胳膊酸了,一会儿,再抱你。
西陵点了点头,把我从怀里放下了地,牵着我的手,让我跟着他往换东西的地方走,“鸳鸯双双戏水中,鸳鸯是什么鸟?”
情鸟。
索性也休息了一阵子,腿也不那么酸了,我便跟上了西陵的步子,跟他一同往前走,“鸳鸯戏水,自然是情意绵绵,这里,该就是犬情’字的。”
蝶儿对对恋花丛,蝶儿恋花之时,是如何样子?
西陵的步子稍稍慢了些,迁就着我的速度,让我跟上他。
唔,自然是投入到花丛里面去了。
赶上了西陵的步子,他又放慢了速度,我自然便有了闲暇,伸手,从抱在手里的纸袋子里拿出了一枚咸杏仁,塞进了嘴里,嫌一大摞纸条拿在手里费劲儿,便回转身,把纸条塞给了跟在我身后的长卿,“帮我拿着,别弄丢了,我拿着,耽误吃东西。”
我有柔情千万种,前几日,我教你的成语,柔情什么来着?
西陵停了停步子,等我把纸条都塞给了长卿,腾出了手来,才继续牵着我往前走。
唔,柔情……蜜意!
我嚼了几下儿丢进嘴里的咸杏仁,咽下肚去,稍稍想了想,才勉强的记起来,西陵前几日教我的成语,偷看了他一眼,见他不曾生气,才放心了下来,又抓了一颗咸杏仁,塞进了嘴里。
今生能与谁共融,融,又可以解释成什么?
西陵继续往前走,就像是当真没有听出我停顿了半天,才费劲儿想起了他教我的成语一般,继续往下问我。
融者,合也。
这个我倒是记得清楚,很久以前西陵教我的,那时,因为我记这个记得快,他还曾奖励了我一大袋杏脯,可好吃了,哎,对了,这罗羽的花灯会上,怎没有卖杏脯的呢?
红豆本是相思种,说起来,以前,你还嚷着要把穿成了手珠的红豆种到土里去,我说不可能会发芽,你偏不信,结果如何?
听我答得快,西陵浅笑着回头,伸手,摸了摸我的脑袋,以示表扬。
烂掉了。
我翘了翘唇角,对那串被种到了地里的红豆怨念未消,集市上买糖果的伯伯说,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我信了,便想着把那串红豆的手珠种下去,然后,等到秋天的时候,就能结许多串的手珠出来了,结果,日日浇水,天天松土,到了秋天,也未发芽出来,我忍不住好奇,扒开了土来看,却见着,那红豆手珠,全都烂掉了,真真是气人!从那儿,我也便得出了一个结论,只有西陵是不会骗我的,其他人,都不可信!
江头学种相思子,树成寄与望向人,红豆本就是草木,自然是要原原本本的入土,才能发芽生根,土,亦可以解释为地,在这灯谜里,地,比土更加贴切些。
见我又在想那被我种烂了的红豆手珠,西陵便停下了步子来,伸手把我抱了起来,然后,把唇瓣凑近了我的耳边,以只我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不过,跟红豆有关的诗词,我倒是更喜欢另一首,那首诗词是这般说的……柳色披衫金缕凤,纤手轻捻红豆弄,翠娥双敛正含情,桃花洞,瑶台梦,一片春愁谁与共……”
你,你这个色胚!
原本好好儿的一首词,给西陵这般意有所指的一念,便顿时成了让我脸红心跳,遐想连篇的东西,我伸手往西陵的胸口上捶了一下儿,又不敢动作太大,给人看见,“你,你……这可是在外边儿呢!你,你也,也不怕给人听了去!”
前世种在我心中,这句,你觉得,又该如何解?
西陵这坏人,惹完了我,依旧没事儿人似的继续往前走,一边走,一边问出了下一句给我想。
前世已种,至今日,已是年份久远,自然,是该取一个“久”字。
我从纸袋子里抓了好几颗咸杏仁儿,一把塞进了嘴里,使劲儿的嚼,使劲儿的嚼,就像,这嚼得不是咸杏仁儿,而是西陵这个坏东西一般的解恨。
等待有缘能相逢,所谓相逢,是如何意思?
西陵坏坏的笑,伸手进了我抱在怀里的纸袋子,也拈了一粒咸杏仁出来,送进了自己的嘴里,慢悠悠的嚼了起来,从他的口型,我看的出,这坏人是在跟我说……今儿晚要报复我,还是明晚?待一会儿回去了,我沐浴完了,去你的床榻上等着,给你演示一番那首诗词的意境如何?
二人见,方能称为相逢,二人拼字,是个“天”字。
我冲着西陵咬牙切齿,却偏偏就是拿他没办法,没他聪明,力气也没他大,哪次琢磨着要报复他,到末了,不是我被他收拾了?天理什么的,都是骗人的!
共赏春夏与秋冬,一年有四季,年年有四季,人一生所过时日,无不在四季之中,万载所过寒暑,亦无不在四季之中,此一句,取得是个长字。
见我鼓着腮跟他置气,西陵不禁莞尔一笑,低下头来,偷偷儿的啄了一下儿我的唇瓣,压低了声音,跟我讨好道,“一会儿回去了,给你讲故事,不生气了,恩?”
十个。
我翘了唇瓣,跟西陵讲条件,这么欺负我,一个故事哪里就能饶了他?
不行,十个太多,十一个。
西陵扬了扬眉,一副要跟我讨价还价到底的样子。
不行,最少,也得九……算了,我就大方些,这次,就依了你,十一个!
呼,还好,我反应的够快,不然,就该又掉进这西陵这个坏家伙的陷阱,自己往下落价下来,哼哼,吃一堑长一智,上回被他给算计了,自己把每天二十个蜜饯的零嘴儿往下落价儿到了十个,这回,想让我再上当?哼哼,没门儿!
啧,这回儿,反应倒是快了。
西陵半点儿吃亏懊悔的意思也没,只伸了手,刮了一下我的鼻子,抱着我走到了灯街正中的兑换灯谜奖品的地方,朝着装了摸奖品的小筐子努了努嘴,“还摸么?”
当然!
我扭头看了看长卿,示意他把那一大摞猜好了的灯谜纸交给兑换奖品的人,然后,挽了袖子,准备开始摸奖品,可爱的奖品们,这回,你们可都是我的了,哼哼,看我把你们一样儿一样儿的都摸出来,“快,快,长白,过来,过来,等着帮我拿奖品!”
守在奖品旁边的人,看了我的反应之后,只是淡淡一笑,从长卿手里接过去谜题纸,仔细的数完了之后,抬起头来,冲着我礼貌的点了点头,“小公子猜出来的谜题数目,恰好等于所有的灯谜数目,小公子既是打算好了要自己摸出来,就请动手罢。”
好!
我答应了一声,便开始兴高采烈的从筐子里往外摸纸条,摸出来看了之后,就交给那个守在奖品旁边的人,让他给我兑奖,他也不厌烦,一张张的认真看过之后,就念出声儿来,让旁边的侍卫拿出相应奖品,交给等在一旁的长白。
我的运气也是当真不好,起头摸出来的十几张,写得都是糖果,到了后面儿,才开始慢慢的出现一些灯笼,桃木簪子之类的小玩意儿,直摸到了一百多张,才摸出来了一块儿玉佩,长白拿不过来了,便递给了长卿帮忙拿着,长卿也拿不下了,便由那四个易乐庄来的小厮帮忙拿着,直到了最后,所有的奖都兑换完了,四个小厮的手里都拿不下了,连霜和西陵,都帮我抱了许多……
唔,摸到头奖的感觉可真好!
把最后一张纸条才摸出来的,被当成头奖的婴儿拳头般大小的红色宝石拿在手里,我的心情顿时好的不行!这么大块儿的宝石,可得值不少钱,等回去了,让工匠拿去处置一番,合着金子,给我家西陵做成个漂亮的镇纸!恩,样式我都想好了,就做成条叼着赤色珠子的金龙!
作者有话要说:
☆、十擂开始
那,你就把你的头奖自己拿着,其他的,就让他们先拿去马车上面。
西陵看了看被他抱在怀里的一大堆奖品,又看了看我,微微拧眉,转身,把那些东西,一样样儿的堆到了那四个小厮抱着的,已经高得无处可放的,奖品上面,“霜,你跟他们一起回去趟儿罢,我们这般的都抱着东西,遇上人来抢夺,谁人保护这个财迷的抱着他的头奖不肯撒手的小东西?”
看了看西陵,又看了看我,见我一副打死不肯对我捧在手里的那块儿红宝石撒手的样子,不禁叹了口气,点头答应了下来,“好罢,我们回去送一趟,很快就回来,你们就在这儿,不要乱走。”
恩!你们快些回来!我们在这儿等着!
见霜没有逼着我把得了的头奖拿出来的意思,我的心情,顿时便更好了起来,冲着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态度极好的答应了他的要求,“顺便,把刚刚买的酸梅拿回来一包,这包咸杏仁快吃完了!”
那四个小厮拿的东西多,又不似霜他们般得能踩着墙壁和屋顶飞来飞去,自然,要走得慢些,霜和长白很快便回来了,长白的手里,拿着我之前要的酸梅。
长卿呢?
我把最后一颗咸杏仁塞进嘴里,丢掉了手里空了的纸袋子,从长白的手里接了酸梅的袋子过来,拈了一粒出来,送进了嘴里。
唔,真酸,酸的我全身都打了个激灵,可是,酸过之后,却是泛起了丝丝的甜,真真是好吃的紧!
应该得多等些时候,毕竟,他不会武技,拿的东西虽少,却也得挤得过这许多人的来回才行。
长白一边答应着,一边走来了我的身前,动手,帮我理了下斗篷,把之前从里面掉出来的一缕头发,塞了回去,“主子稍安勿躁,离‘十擂’开始,还有些时候。”
我倒是不怎么记着去看那个什么“十擂”,虽然,唔,它给的奖金着实是挺让我心动来着,可,现在,更更让我觉得不舒服的是,之前,风头出得太过,四下里,不自然的便聚了些人来聒噪,总这么站着等人,实在是被他们烦得厉害!
恩,好罢,我承认,我就是看着那些丑八怪们缠着我的西陵问东问西,吃醋了!
哥哥!你怎又把家中令牌乱落地方!这若是给有心人捡了去,败坏了家中名声,爹爹可如何肯饶了你!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一个湖水绿色的人影快步朝我们走了过来,往西陵的眼前一站,不及我反应过来,便把一块儿黑色镶金色虎头纹的令牌塞进了他的手里!来人……一如既往的带着他的白色面具,不是夜天音,又是谁!
你……怎么来了……
西陵被他说的一懵,却是由着本能,没把他塞得那块令牌退回去。
只兴你出来玩儿,就不兴我出来么?
夜天音勾了勾唇角,说的可怜兮兮,“命苦的我啊,连出来玩儿,也逃不了帮你收拾尾巴,你还凶我,这都叫什么世道……”
夜天音的出现,确切的说,是那块儿写着“夜”字的,代表夜家子弟身份的令牌,顿时便让围着西陵聒噪的人迅速的退出了好几步去,之前那些问名姓的,问身家的,问婚配与否的丑八怪们,都像是见了阎王似的,一个个吓得鬼容失色,逃也似的不见了踪影。
恩,很好,世界安静了。
唔,原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