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重了么?不光是见了金票银票两眼冒光,连见了人,都是喜欢看金光闪闪的?
夜天音笑着调侃了我一句,脸上,却是掩不住的欢喜,“不然,以后,我都穿金色衣裳给你看?”
我还是觉得,湖水绿的颜色,最适合你。
说归说,可若当真让我看着夜天音这般出尘脱俗的一个妙人儿,天天穿着一身土里土气的金色衣裳,还不得让我难受死,我忙不迭的改口,换了个法子哄他,“虽然,恩,我是有些财迷不假,但是呢,在我看来,你却是要比那些金银财宝重要的多了,钱没了,可以想法子再赚来,你不开心了,我可是会心疼的,所以呢,你还是就穿着你喜欢的这颜色好了,反正,在我看来,你不论是什么样子,都是极好的。”
要是惹得你不开心了,还不是得在床榻上报复我回来,我又不傻,可不想给你收拾,唔,当然,这是我在心里说的,没敢念叨出来。
西陵他们的身上都有伤,须得换药不说,这一路疾奔下来,想必,也该是乏力,不好好休息,怕是要对身子有碍,我便否了夜天音说的,要带我去逛一逛这城里的夜景的提议,打着哈欠,佯装是困了,吵着要回去驿站睡觉。
几人都不是没见过市面的人,对逛街什么的,本就没什么太大的兴趣,见我又是兴趣缺缺,也便作罢,依了我的意思,一同去了城里的驿站。
驿站里早有之前之后他们来时带的护卫,之后为了加快速度而留在了城里,此时回来了,也算是汇合了。
因着不曾带长卿,西陵他们里面,也没人会易容的,又觉得给我戴面具什么的,太过招摇,便只给我带了个风帽,遮住了头脸,所以,进驿站里的时候,那些侍卫们也未曾认出我来,险些把我当成了是不知深陷的下人,妄图跟了主子进内室去的,出言呵斥了我一句,还不及动手阻挡,便挨了各自主子的耳光或者斥骂,知道自己言行冒犯,顿时吓得跪了一地。
瞧你们,这般凶作甚,他们也是尽职责而已。
我抿了抿唇角,心里虽是甜蜜,嘴上却不好落井下石,好歹,这些侍卫也是忠心来着,我总不好,因着人家的一句无心之失,而重责他们,伤了人心,“留几个人守门,其他人,都去休息罢,这些时日,也是辛苦你们遭这些家伙的坏脾气了,我没什么需要你们服侍的,只一会儿写封信回去报个平安就好,你们去给我准备些笔墨纸张来,晚膳,我就和你们的主子们在房间里用。”
那些侍卫们如蒙大赦的退了下去,看那急急忙忙的背影,我便知道,我的猜测没错……我不见了,几人的心情都极是不好,无处发泄,这些人,便成了出气筒,原本是一点儿无碍的小事,这时做错了,也得倒大霉,遭各自主子的惩罚责备……
哎,莫不成,我当真是祸水么?
我在心里暗叹了一句,拧身进门,挽了衣袖,自己动手,解了包住脑袋的风帽,在水盆里净了手,准备给几人换药。
你可不就是祸水!
夜天音明显是看出了我的想法,笑着凑来了我的身边儿,调侃我道,“把向来被认为是能一统天下的谪仙陵王给迷得神魂颠倒,把江山拱手相让,把最是以忠贞睿智著称的冷太傅迷得失了本心,抛了家国社稷,做叛国的贼子,跑来罗羽,跟你厮守……不费一兵一卒,便已坐拥三分之二的天下……敢问这世间,还有几人,有你这样的本事,小妖精?”
我何止是把西陵和霜给迷晕了,连你,这传说里的,凌国最后的利刃,暗阁的主人,不也都是成了我的身下之臣?
我才不怕夜天音调侃,他从来都说不过霜,而我,在跟霜学了诡辩之术之后,如今,也已是在磨嘴皮上,能跟霜平分秋色的人,他,哪里是我的对手,“我就是祸水,就是妖精,就要吸干榨干了你,你能奈我何?”
来罢,我认命,不挣扎了,你快些来吸干榨干了我罢!
夜天音这向来拿我没辙的人,今日竟是脸皮出奇的厚,仰面往床榻上一躺,把自己摆成了一个“大”字型,一闭眼,一副任君采撷的表情,“美人身下死,做鬼也风流,恩,古话说的,果然是不假!”
你这登徒子,不要脸皮的,古话里何时有过这句!古话里,分明说的是,牡丹花下死,怎得到了你嘴里,就成了美人身下死了?!
我终究不如夜天音来得脸皮厚,伸手推了他一把,让他起身,“快起来,别一个人占着整个儿床榻,一会儿,该有人进来送笔墨了,你就不怕,让人看了你的这副模样去,传了出去丢人?”
你怎么看,也都不可能是牡丹啊,我这人不喜欢撒谎骗人,所以,只好勉为其难的把这话给改了……恩,你嘛,至多了,也就能算是个小野菊(和谐)花儿,跟牡丹,可是没半点儿瓜葛……
夜天音坏笑着从床榻上坐起来,趁着我没有防备的档儿,一把将我圈进了怀里,凑近了我的耳朵,舔上了我的耳廓,“我跟我自己的夫君亲热,有甚么好丢人的?倒是那些不懂得非礼勿视,偷看人家亲热的人,才是不要面皮的才是!”
我,我若是小野菊(和谐)花儿,你,你便是狗尾巴草了!你稀罕牡丹,别占我便宜啊,找你的牡丹花儿去好了!
被夜天音这么一说,我顿时便忍不住恼了,的确,我是不够好,可,再不好,也是你缠着我的,如今,却来嫌我,这算是什么事儿?!心下里一恼,便忍不住挣扎了起来,不想再待在他的怀里了,“你箍着我作甚!放手!找你稀罕的牡丹花儿去!”
你不知道,狗尾巴草,都是长在野菊(和谐)花儿从里的么?你若不是小野菊(和谐)花儿,我哪里配得上你?
见我是真的恼了,夜天音也不着急,只把我抱得更紧了些,低头含住了我的耳垂,“况且,牡丹花儿什么的,那种艳俗的东西,于我,也不合口味儿的很,我命贱,就只喜欢野生的小野菊(和谐)花,你这般的,恰是我的最爱……”
夜天音说的这句话里,小野菊(和谐)花儿明显已经变了味儿,它……已不是再说一种植物,而是,在说我身子上的某一个位置,这般的挑衅和大胆,顿时,便惹得我红到了颈子根儿,明明已经到了嗓子眼儿里的恶毒话,也再也说不出半个字儿来……
作者有话要说:
☆、长洛的处置
你尽爱逗他!惹得他不乐意了,末了,还不是得你自己哄!
西陵也不恼夜天音的调侃里,包含了他在里面,只云淡风轻的在床榻边儿上坐了,动手把我解救了出来,“一会儿,该有人送笔墨进来了,这里不比家里,多少的,你还是该控制一些才好,莫要让底下人以为渊离是个重色的,又平添出什么麻烦来才好……我想,你也是不希望再有什么无聊的人,给渊离的身边儿添什么新人了罢?”
也快该用晚膳了,这会儿做那事儿,一会儿,渊儿又该吃不下饭去了。
霜一边说着,一边走来了床榻边儿上,在西陵的身边儿坐了,动手,把夜天音扯了起来,“你自己的身上也有伤,这事儿,还是节制些的好,待身子好利索了,回了皇宫里去,怎么不行呢?”
昨儿晚上,没少折腾,今儿又骑了一天的马,主子怕是还没缓过来呢,你这般的竭泽而渔,是想弄伤了他,以后都没得吃了么?
长白倒是没凑过来,就只是站在那边儿继续收拾东西,“伤了自己的身子,是你愿意,我管不着,可若是伤了主子,你信不信,我不会饶你?”
你啊,越是长大了,说话越是挑人不爱听的说了,哪里有小的时候般得可爱!
夜天音颇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活动着肩膀在床榻上坐好了一些,“你小的时候,就只有这么一点儿,最是爱扯着我的衣袖跟我追问,主子如何如何,殿下如何如何之类的了……”
四个人里,自是长白跟夜天音最为熟络,从小儿一起在夜宫里修习,后来,又同去了雪园,虽然,有不少的时候里,长白并不知道,摇就是夜天音,这他昔日里以兄长相称的人物,可,却也是未少得过他的援手和帮助的,长白从来都不是一个知恩不报的人,却不知,为何,唯独对夜天音,有这许多的为难。
谁人没个年幼无知的时候,长白不是神人,自不能一出生就上知天文,下晓地理。
长白正在收拾东西的手微微一顿,其他人未曾注意,却是被我看了个正着,长白有心事,而且,这心事,还是跟夜天音有关,不行,这事儿,我得寻个合适机会,好好儿的跟他问上一问,莫让他因为原本能解决的小事儿,而跟夜天音当真有了嫌隙才好。
长白,别忙活了。
我打了个哈欠,便有夜天音拿了软枕来给我垫在了背后,许是听了长白说的,良心发现,知道昨儿晚上折腾我折腾的狠了,又伸了手出来,探到我的背后,小心翼翼的帮我揉起了腰身来,“你只道是旁人身上有伤,你自己的身上,伤还少么?这些收拾东西的杂事,就留给跟来的侍卫做好了,哪里就非用得着你自个儿动手的?来,过来,陪我说说话儿……”
好。
长白向来听我的话,我这般的一说,他便停了手里正整理着的物事,来了我的床榻边儿上,坐了下来,“主子想听长白说甚么?”
甚么都行,你若是不想说话,就这样安静的陪着我,也行。
我一边说着,一边侧身躺了下来,把头枕在了长白的大腿上,这世上,总也不缺能共富贵的人,但,可同患难的,却是少之又少,我何其有幸,在任何时候,都没有被人丢下,弃之不顾,“我总想着,等着有了闲暇,要多了解一些你以前的事情来着,可总又记性不及忘性强,当真闲暇下来了,就又去做了别的,刚刚,若不是天音提起来,我怕是又要忘了……你小的时候,跟现在,是不一样的,对么?可以给我说,你小时候的事儿给我听么?”
我的话,让长白微微一愣,继而,便点了头,给我讲起了他小时候的事情,其实,也无外乎是些严父慈母的故事,小时候,长洛便是总招灾惹祸的性子,仗着自己在夜宫里学了武技,寻常的孩子不是他的对手,便小霸王似的到处“行侠仗义”,每每惹了祸,怕回了家挨揍,便跟他装可怜,让他去跟康王妃求情,直待康王妃答应了跟康王妃说好话,才敢回家。
在夜宫里接受的教育,让他们都极是崇拜夜家人,觉得他们能那般纯粹的效忠我娘亲,是一种无上的荣耀,我娘亲每年都会回两趟罗羽,其中,至少有一趟回来,是住在夜家的,这便让他们更是觉得夜家厉害了……所以,便总会缠着每一个他们能缠得了的夜家人问询,我娘亲的事情和我的情形……那时,我尚未出生,他们,却是已经为了我这还在娘胎里,尚未出生的孩子拼了命的修习,只盼着,将来,能得我的喜欢,能不辜负起先里,我娘亲选中他们的期望……
直至后来,我娘亲莫名的音信全无,待他们得了消息,已是我被司徒月下旨刺死之后半月了,那时,他们都像是疯了一般的抱在一起哭泣,相互依偎着,不肯相信,我会当真死了,不肯相信,他们等了三年,只眼见着便该在第二年里,跟着我娘亲回去与他们见面的我,会那般莫名其妙的就没了。
再后来,我娘亲让诺伯伯送来了一张我那时的画像,告诉他们,我还活着,只是,受了些伤,需要悉心养着,暂不能回来罗羽,让他们放心,再后来,又是半年多没有音信,彼时,罗羽局势不济,罗修天着急了,便寻了他和长洛商议,让他们潜入凌国,一边搜集情报,一边找寻我,他和长洛半点儿犹豫也无的应了,却未料到,到了凌国,打听了所有的途径,也只能打听到,我是被一个叫纳兰齐的人救走了,纳兰一家,因此而被满门抄斩。
再再后来,长洛在一个偶然的时候,听人说了,那纳兰齐被人捉了送官,关进了大牢里面,便回来跟我商议,定不能让他死了,且不说,他救了你,于我们,等同是恩重如山,便是只凭着他该是最后带了你走的人,就不能让他死,说不好,他就能告诉我们,是把你藏在了哪里。
于理,连整个家族都被连累抄斩,主犯,怎得也不可能再有活得可能,他们想了两天一夜,却是到底想出了一个法子来,能让他免死……在凌国的那些时日,他们已经打听到了,我娘亲曾是教过雪园的那三人学问的,且,与他们已经故去的老师,多少还有些交情……之后,他们便将自己卖身进了雪园,并得了江若渺的赏识,进了潮音舍,同时,也暗地里旁敲侧击着,让江若渺“自己想到了”要庇佑一下纳兰齐,留他性命,这才有了之后,纳兰齐未被司徒月碎骨凌迟,只被送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