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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们那时候,没什么花销。

    西陵笑着靠来了我的身边儿,伸手揽了我的腰身,凑近了我的耳边,跟我说道,“她们现在,一身衣裳就要二十两银子,一件首饰,就得几百两银子,这一千两金子,还不够她们半年的零花呢,哪里就算得上多了?打赏下人,养马喂狼,你该不会真以为,你一个月给她们俩的那五两银子的零花钱,就够她们用了罢?”

    呃……不够么?

    我扭头看了看被西陵抱在怀里的月儿丫头和被霜抱在怀里的离殇丫头,稍稍拧了下眉,“我还当……那已经挺多了来着,原来……竟是根本都不够用的么……”

    自然是不够用的。

    西陵伸手揉了揉我的脑袋,示意我不用郁闷,“寻常里,我和霜都会常给她们些零花钱的,她们的名下,又有经营的铺子,委屈了谁,也不会委屈了她们两个去,你就放一万个心罢!”

    哦,这样,那还好。

    我点了点头,低下头拆起了自己的新年礼物,心里暗自打算,待回了皇宫里面去,要给两个丫头长一长零花钱,虽然,我是抠门儿了点儿不假,可,这两个丫头都是我的宝贝儿,我哪里舍得,就委屈了她们?

    哎?!这不是,这不是那年咱们在凌国逛街,我看上了,又没舍得买的那只玉蝉么!

    盒子里,黄色的绒底衬着一直尾指指甲大小的墨绿色玉蝉,那栩栩如生的雕工,是我总也不会忘的,只是……西陵是误会了我的意思,当时,我是看好了这玉蝉不假,可,却不是打算给我自己来用的,我当时是觉得,这玉蝉跟他甚是般配,若能结一根红绳儿,带到他的颈子上,定然,该是好看的,“你合适弄回来的?如何寻到的?!”

    前些时日,我遣了人,去了一趟凌国,寻了不少时候,才从一个富户家里的儿子颈子上找到了它,使了些银子,便买回来了,一直藏着,只打算着等过年的时候拿出来给你当个彩头,你该是会极欢喜的才是。

    西陵一边说着,一边把月儿丫头交给了夜天音来抱,自己凑来了我的身边,伸手自盒子里取了那栓了玉蝉的红绳儿出来,把玉蝉给我戴在了颈子上,“呐,你这许多年都不曾忘了的东西,现在,归你了。”

    恩,归我了。

    我自不好在这样的时候破坏气氛,告诉西陵,这其实是我当年看好了,想要给他戴上的东西,只得答应了一声儿,由着他给我把玉蝉戴好了,用手捂得不凉了,塞进了衣裳里面,才自衣袖里取了早就给他备着的新年礼物出来,交到了他的手上,“早就让匠人去做出来了,却是一直未能寻着合适的机会送你,如今,倒是刚好用来当新年礼物了。”

    那盒子里,是之前花灯节的时候,我摸了所有的奖,最后才摸出来的头彩,得的那颗红宝石的珠子,寻了皇宫里最好的匠人,用着金银,做成了龙戏珠的镇纸,原本是打算前些日子就送给西陵的,结果,怀着翔儿的时候只顾着馋,把这事儿给忘了,后来,又发生了那许多的事儿,更是来不及记起来,直到前两天,偶然翻箱子找书,才发现了它,一想,刚好用来送给西陵做新年的礼物,便一直揣在了衣袖里面。

    渊儿,你偏心的很呢,只有西陵的礼物,没有我的!

    霜也跟着凑来我的身边儿,半开玩笑的跟我讨礼物,“我可是给你准备了礼物的,你若是不给我礼物,那,我给你礼物,也不拿出来给你了!”

    我又不傻,怎可能只给西陵一人准备礼物,忽视了霜他们?听他这么一说,便忙让人取了早就备好了的礼物来,挨个儿给他们分了,霜的是一方上好的砚台,夜天音的是一支琥珀簪子,长白的是一串蜜蜡珠子,长卿的是一个玛瑙的扳指,两个丫头一人一块儿白玉坠子,分开来,是两半儿月牙儿,对在一起,是一双龙凤,至于……翔儿,这还只会吃手指,话都说不利索的小家伙,我给他备了一只小银碗,一个小银勺和一双银筷子,生于皇家,又是嫡长子,被我立了太子的孩子,总是难免遭一些人的算计的,我给他备上这么一套银质的餐具,便能极早的验出吃食里的毒来,让他免遭人毒手。

    离殇也想要弟弟那样的礼物,娘亲。

    离殇丫头利索的把我送她的玉佩戴到了颈子上,便扭头看向了罗修天捧在手里的装那些银质餐具的盒子,“弟弟才不到一岁,就有新年礼物……离殇,都三岁半了……”

    待回了皇宫,娘亲就把少给了你们的那两年新年礼物补上,乖,你也有翔儿这样的银碗银勺银筷子,你姐姐也有,都有。

    两个丫头也是可怜,虽然,现在的日子是过的不错,可,出生的时候,却是极艰难的,出生以后的个年,更是跟了阿毛野在冰天雪地里过的,她们那时还小,不懂什么,可我每每想起来,都是只觉得心酸,觉得对不起她们,“你们都是娘亲的孩子,娘亲都一样的喜欢你们,断不会厚此薄彼的,乖,来,娘亲抱。”

    这晚的宫宴,一如我极小的时候在凌国的皇宫里经历的那些宫宴一样无聊,唯一不同的是,那时的我,是个跟娘亲撒娇的孩子,现在的我,已是三个孩子的娘亲。

    翔儿还小,不能自己坐,自然是被罗修天抱在怀里,小家伙也不粘我,两个丫头理所当然的一左一右的坐在我的身边儿,兴高采烈的享受着我给她们夹菜,不管我夹什么到她们的碗里,都毫不犹豫的吃的一干二净。

    其间,好像有各大世家的少年才俊和闺阁淑女出来表演节目,下面观看的人,也不时送上一片喝彩叫好,我只忙着喂两个丫头吃东西,半点儿去看的工夫也没,一场宫宴快到了末尾,什么节目都没看也就罢了,连东西,都是自己没顾得上吃几口。

    吃饱了就去收红包罢,下面那一大群冤大头,断没有人会好意思不给你们的。

    见两个丫头差不多吃饱了,西陵便使了个心思,把她们都骗去了讨压岁钱,然后,让内侍又给我备了一份新菜送来,“饿坏了罢?光顾着喂两个丫头了,自个儿就没往肚子里填半点儿东西,快些吃罢,不然,一会儿又该饿的肚子疼了!”

    作者有话要说:

    ☆、红包

    我由西陵照顾着先喝了一碗粥,又吃了些清淡的小菜垫了垫胃,才开始品尝宫宴的菜肴,不知厨子知道了这是专给我做了吃的,格外用心,还是我太饿了,觉得什么都好吃,反正,这每一道菜肴吃起来,都格外的趁我的心意就是了。

    你若是喜欢,咱们回去的时候,便带了这里的厨子回去。

    见我吃的肚子都撑得鼓起来了,还在不停的把吃的往嘴里塞,西陵忙伸手挡了我手里的筷子,递给了我一杯梅花露,“都这般大的人了,吃东西还不知饥饱,都吃撑成这个样子了,就不怕一会儿遭罪么?真真是记吃不记苦!”

    这东西做的确实不错,等回去的时候,把这儿的厨子,身家清白的,带回去几个。

    经西陵这么一说,我才是发现,自己已经吃饱了,肚皮都撑的鼓起来了,若是再吃下去,定然得肚子疼一晚上,“我还是喜欢吃甜的,皇宫里的那些厨子,做的东西都不怎么合我的口味,还不如这里做的,都是甜口儿的。”

    你没听寒风嘱咐么?你不能吃太多的甜食,不然,该对身子不好了,御厨不是不会做甜口儿的菜肴,而是听了我的吩咐,特意少做的。

    没了月儿和离殇两个丫头占地方,霜也坐来了我的身边儿,看了一眼我明显已经被撑得鼓起来的肚子,忍不住勾唇一笑,“渊儿,瞧你这肚子撑得,若是给不知道的人看,该是以为,你又有身子了!”

    你这坏人!尽会胡说!哪里就有跟你说的那般严重!

    我被霜这话给羞得红了脸,可不是么,又不是孩子了,吃起东西来,还不知饥饱,可是,唔,我是真真的没觉得撑啊!从小儿,就是这般的,吃没吃饱,全凭着西陵摸肚子,若不是有他,我怕是,都不知该被撑死多少回了!好像……恩,以前,还在凌国皇宫里面的时候,也没这样儿来着……

    你别调侃他。

    西陵一边说着,一边瞪了霜一眼,伸手把我揽进了怀里,帮我摸起了肚子来,“这是他小的时候被纳兰齐带了逃命,缩在街口角落里藏着等纳兰齐回来接他不敢离开,饿得受不了了,就抓土地庙里的观音土吃,才给把肠胃吃坏了的,你什么都不知道,胡说的甚么!”

    一个白色身影突然在我的眼前一闪,一只装了香醋的小碗,便被摆在了我的面前,我微微一愣,本能的抬头,唤出了纳兰齐的名字,却发现,刚刚给我放香醋碗的人,是司马兰,“呵,瞧我,又犯糊涂了,总想着……齐儿还活着……那日,他明明已经被烧死了的,就……死在我的怀里……”

    人各有命,说不好,他现在已经重新投胎做人,到了富贵人家过好日子了,也未可知呢?

    西陵轻叹了口气,一边安慰我,一边继续给我摸着肚子,“你也别多想了,喝了孟婆汤,过了奈何桥,他也该把你给忘了,你只这般的念着,想着,也是平白给他造些业报,他欠了你的,下辈子还是要还的,你总不想,他下辈子再投胎,还要因着你受苦罢?”

    我想,找个合适的时候,把他的坟迁来罗羽,他一个人在凌国那边,逢年过节,连个供奉香火纸钱的都没有。

    我的手本能的紧了紧,伸手,拿起了桌子上的香醋碗,喝了一小口,顿时,便被酸得打了个激灵,以前在别绪楼的时候,我的肠胃就是不好,常常吃撑了不舒服,西陵不在,就自己疼得在床上打滚,后来,偶然有一次,化名成了薛齐的纳兰齐闯了进来,二话不说的给我灌了半碗香醋,那时,我还不知道,他是为了我好,拼命挣扎,踢他,骂他,还给他的腕子给咬了一个极大的牙印……后来才是发现,喝了那半碗香醋之后,原本撑得疼得我打滚儿的疼竟是就莫名其妙的不见了,只是……我想去跟他道歉,他就又是对我不理不睬的了,我缠得他烦了,他便对我冷言冷语,像是当真不认识我的陌生人一般……

    现在想来,我可真是傻,怎就没想到,他那是为了保护我,不要让人疑了我的身份,捉去了给司徒月邀功?

    现在,江若渺正是胡思乱想,保不准,就会遣了人守着他的坟,等你去自投罗网,不如先在这里设一个灵位给他供奉着,待风头过一些了,再去给他迁坟,也防着一路上草率,弄散坏了他的尸身。

    西陵小心的把我揽进了怀里,让我靠在他的身上,我感觉的到,对纳兰齐,他是极尊重的,或许,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他已经知道了什么,但,与我在别绪楼一起度过的那些年月,他,却是从来不提……所以招惹过我,让我不开心的人里,唯独纳兰齐,没有遭他的报复倒霉,以前,我不曾多想,现在想来,倒是明晰了不少。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薛齐就是纳兰齐,他那般的对我凶,其实,是为了保护我?

    我直起身来,看向了西陵,跟他印证,我的猜测,“你不可能忘了他的,那回,在凌国的皇宫里,你问我是那个宫的公主,他还冲你吼过来着,你的记性,向来是极好的,不可能会……”

    他来找过我,在你被人卖到别绪楼之后,不然,哪里就有那般的巧合,我会多看一眼院子中间的小雪人?别绪楼哪一日缺了挨罚的人?怎得,我就会知道,那是你?

    西陵点了点头,承认了他知道薛齐就是纳兰齐的这事儿,“那一日,他被送来别绪楼,我便是认出他了,他,也认出了我,我跟管事要了调教他的活计,跟他在柴房里见了面,我问他你在哪里,他不肯说,我用遍了那些教训不听话的倌人的东西在他身上,弄得他昏死过去了十几回,也没从他的嘴里撬出半个字儿来,最后,我实在是没了法子,索性给他跪下了,告诉他,我寻你,是为了保护你,他才告诉了我,他用他自己跟人换了你的安好,你应该已经在寻常的百姓人家里,过平静安宁的日子了……再后来,突然有一天,他跑来找我,告诉我说,那人坑骗了他,没给你许诺好的平静日子不说,还把你卖进了别绪楼来,让我想法子救你,然后,我便在雪地里找到了快被埋成雪人的你了……”

    他就是个笨蛋!我当时,定然是脑袋被门挤了,才会跟我娘亲要了这么笨的一个人给我当伴读!

    我一边说着,一边仰起了头来,竭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掉出来,今天是过年,哭是不吉利的,我可不能让接下来的这一年,都不好,“估计,我就是因为有了这么一个笨蛋伴读,才会变得现在这么笨的,笨,果然是能跟风寒一样,会传染的……”

    没事儿,我聪明,你的后半辈子都会跟我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