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并作两步的朝着我和江若渺走了过来,因为走得太快,而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衣角,摔在了地上,犹顾不得疼,狼狈至极的爬了起来,快步走了过来……
你,你,你真的是雪鸢生的,我,我的儿,儿子?!
到了我的近前,司徒月伸向我的手反倒是往后缩了缩,想摸我的脸,又不敢碰,“你,你……你……怎,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我倒情愿自己不是来的。
我已流了太多的血,又加上这些日子来的折腾,虽然有江若渺刚才喂给我的续命的丹药撑着,却已是到了极限,跟司徒月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就已经累得不行,眼皮重得像是灌了铅,怎么使劲儿,都睁不开了,“这么说,你……”
后半句话,我终没能有力气说完全出来,头昏昏沉沉的,像是也灌了铅,我听到江若渺紧张的唤我的名字,让我不要睡过去,听到司徒月疯了般的喊人去唤太医来,他要我活着,若是我死,他就让整个太医院给我陪葬,听到有人急急火火的从外边冲了进来,唤着离儿,指着司徒月破口大骂,骂他虎毒不食子,他连自己的亲子都害,禽兽不如,听到……像是娘亲来了,用我从未听过的愤怒冲着司徒月大骂,我像是听到他说,拿开你的脏手,不要碰我的孩子……
娘亲——
我已是眼皮重得抬不起来,也不知自己的声音,还能不能从嗓子里出来,只是由着本能,张嘴唤了一声,我许久都没有唤过的称呼。
娘亲在,别怕,离儿,娘亲在,娘亲在。
一个温暖的怀抱,把我自江若渺的怀里接了过去,像极了我记忆里的,娘亲抱着我时的温度,应该,是娘亲无疑了,“娘亲会救你的,娘亲,定然不会让你死的,别怕,别怕……”
雪鸢,我,我……我不该……不该……你……你……
司徒月紧张的凑了过来,像是要跟我娘亲解释讨好,却是不知什么因由,没能靠的近来,“雪鸢,你,你听我说,听我说,我,我……我真的不知道,他是我们的孩子,我还以为……以为……”
滚开!
我娘亲暴怒的声音再次响起,惹得司徒月本能的后退,“他是我的孩子!不是你的!滚!”
之后的事情,我便不知道了,只模模糊糊的,像是被人抱着出了门,走了很远的距离之后,进了一个满是梨花香味儿的院子,唔,这可真是奇怪,明明是冬天来得,怎么会有梨花的香味儿呢?
雪鸢,雪鸢,你让我进去,你让我进去看一看离儿,好不好?
雪鸢,雪鸢,我带了凌国最好的大夫来,你让我进去,好不好?
雪鸢,雪鸢,我找来了最好的药材,我……放在门口,你给离儿用上,好不好?
……
雪鸢,雪鸢……
母亲大人,小离儿怎得还不醒呢?
他伤得太重。
那可要怎么办呢?
我已经封了他的记忆,让他的身子先恢复起来,然后,待他的身子恢复的好了,再给他解开这封印……瞧这样子,该是快醒了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
☆、苏醒
好吵……
我本就不喜欢被人打搅了睡觉,偏偏又遇上这么一群非要在我睡着的时候吵我的人,脑袋昏昏沉沉的,只让我恨不能满床打滚,把这些人都骂个狗血喷头才好,“西陵,让他们都滚出去……烦……”
母亲大人,你不是说,小离儿的记忆已经被封住了么?这怎得……
一个说熟悉也熟悉,却总也让我想不起来是什么人的声音响了起来,惹得我更不耐了起来。
依着书上的记载,他会记得,从未让他失望过的人。
一个稍有些陌生的人回答了一声那之前问询的人,声音里,带着隐隐的无奈和自嘲,“若是我没猜错的话,待他醒过来,是会连我也不记得的……”
唔,索性也被吵的睡不了了,倒不如,就起来罢。
我这般的想着,睁开了眼,陌生的地方,呃,也不能算是陌生,只是,不知因由的,跟我感觉里该有的模样不同,我的床前,站着一个长得很是好看的高个儿男子,一个像是女扮男装的美人,年龄嘛,该是不相上下,其中,稍矮一些的那个,眼睛长得跟我很像,“你们……是谁?”
我是你娘亲。
那矮个的美人浅浅的笑了笑,侧身坐到了我的身边,伸手摸上了我的脉搏,“脉象已经平稳了,这样,我就放心了。”
你是我娘亲?那……怎这般的年轻?你可莫要诓我!
我细细的思量了一下,又抬头仔细的打量了一眼这美人,跟我的确是有相像的地方,定然该是有亲缘的,可,他的这年龄,却是怎得也不可能是我娘亲的,“你是我姐姐罢?”
唔,果然我看得没错,这美人,是女扮男装的。
我叫渊雪鸢,是你娘亲,不是你姐姐,你只有一个哥哥,没有姐姐。
美人苦笑着叹了口气,缩回了手去,自床榻的边儿上站了起来,给那好看的高个儿男子让开了路来,“我去给他熬药,你先来照顾他罢。”
我顺着我娘亲指的方向看去,把目光落在了那他所指的高个男子的脸上,细细的端详了一番,只觉得,他熟悉的很,像是我的旧识,唔,莫不成,他便是那我只记得名字,却怎得也想不起来模样的西陵么?
西陵?
我试探性的跟那高个儿男子唤了一声,然后,端详上了他的脸去,只等着看他的反应,以分辨,他是不是我的西陵。
恩,我在。
那高个儿男子微微愣了一下,便浅笑着答应了下来,没有半分的生气,唔,确切的说,是连丁点儿的不悦都没有……这让我顿时便想不明白了起来……他到底是不是西陵呢?如果不是的话,被人叫错了,不是该不高兴的么?可,如果是的话,他又愣得什么呢?难道,是太高兴我还记得他了?
我饿了,西陵。
本着保险起见,我又追了一句,恩,我记得,只要我跟西陵说这句话,他就总是会给我准备我想吃的东西的,不管是什么时辰,什么地方,“我想吃……”
我刚才就已经让人去给你买栗子糕了,算着时候,也该快回来了。
“西陵”笑着坐来了我的身边,动手把我扶着坐了起来,从旁边儿取了一个垫子给我垫在身后,然后,自一旁的托盘里端了一小碟点心来,送来了我的手里,“这是刚刚让厨子给你做的梨花酥,来,先吃一些,垫一垫。”
好。
这般之后,我便当真信了,他是我的西陵了,满是开心的自他的手里接过点心碟子,抓了一块儿点心塞进嘴里,大嚼了起来,恩,若是旁人,定然会觉得我这刚刚起身就要东西吃的人奇怪的,哪里会还这般仔细的提先给我准备好了吃的?只有我的西陵知道,我是会常常半夜饿醒了的,旁人哪里知道?
你怎得知道,我会在今天醒呢?
我一边吃着点心,一边跟“西陵”聊天,点心渣儿因为我说话的关系,自嘴角掉了不少下来,落到了被子上,“你是什么时候认识了神仙,变得能掐会算了的?”
我每日都会让人去买回来,给你放在这里。
“西陵”半点儿也不嫌弃我因为一边吃东西一边儿说话,而把点心渣儿落在了被子上面,只笑着伸了两只手过来,一只帮我接住继续往下掉的点心渣儿,一只仔细的捡拾起了我已经掉在了被子上面的那些点心渣儿,“我总想着,你是喜欢吃这个的,若是放一些在你的身边,能让你闻到香味儿,你是不是就能为了吃它,而更早的醒过来了……没想到,今日的栗子糕还不曾买回来,你就醒过来了……”
没事儿,吃点心也是一样的。
我舔了舔嘴,往旁边儿蹭进了“西陵”的怀里,寻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倚着,继续跟碟子里的点心战斗,“一会儿,你陪着我出去走走,空一空肚子,不耽误吃栗子糕的。”
恩,都依你。
“西陵”笑着答应了一声,自旁边取了杯子和茶壶出来,给我倒了一杯茶,送来了手里,“来,喝口水,那点心太干了,不喝水的话,容易噎着。”
我美美的吃完了点心,由“西陵”帮着穿好了衣裳,然后,理所当然的朝着他伸手,让我抱着我出了门去,在院子里溜达了起来,唔,这可真是奇怪,明明是冬天来得,怎就会开了一院子的梨花呢?怪不得有梨花酥吃,原来,是从这儿取的食材!
待天暖和一些了,我便带你去外边儿走走,小离儿。
“西陵”很是仔细的给我紧了紧身上的斗篷,生怕我染了风寒之类,“以前,就答应过你的,待有了闲暇,便带你出门去逛街,只是……一直未能成行……现在,我是真真的有工夫了……你想玩儿多久,我便可以陪你在外边儿玩多久……”
一直陪着我在外边儿疯玩,管事不会生气么?
我抱着“西陵”的颈子,由着他带了我在外边散步,恩,说是散步,其实,该算是他在散步,我在被他抱着看风景的才是,“还有,刚才那人,说是我娘亲的那个,当真是我娘亲的么?”
他的确是你娘亲来的,是他,救了我们,以后,我们都自由了,再也不会有什么管事了,你想玩儿多久,就玩儿多久,想吃什么,我就给你买什么。
“西陵”浅笑着吻了吻我的眉心,把我抱的更紧了一些,“小离儿,我们就这般的终老,可好?”
作者有话要说:
☆、求娶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家里的网络坏了,这是在别的地方上传的,先传两章,亲们见谅……
若是能够,自然是好的。
虽然,我一直都想着,有朝一日,西陵能归了我一个人所有该多好,可,当真到了这时,他跟我说了这话,我反倒是有些惶恐和紧张了起来,“也不知是怎得,我这一觉醒来,竟是半点儿都记不起以前发生的事儿了……西陵,你听了可别生气,便是连你,我也只是能记得名字和一星半点儿的往事了……哎,对了,你寻常里不都是只穿红色衣裳的么,今日,怎穿了这么一身绛紫色的袍子?”
你不喜欢,一会儿,我去换了下来便是。
“西陵”浅笑着吻了吻我的眉心,直起身子,抱着我往回走去,“这里是皇宫,自不比在咱们自己的地方般得方便和自在,之前时候,你受了伤,险些死了,是你娘亲使了雪族的秘术,才救回了你来,现在,你的头里面还扎着三根银针未曾取出……你娘亲说过的,你只会记得一些最让你记忆深刻的事情和不曾让你失望过的人,待你的身子再稳妥一些,那银针才能给你取出来,介时,你便能把所有的事儿都记起来了,别怕……”
哦,这样。
我往“西陵”的怀里又蹭了蹭,寻了更舒服的姿势腻着,“没事儿,你说过的,只要你在,就会保护我的,我不怕……恩,西陵,你是衣裳穿得太少了么?身上怎这般的凉?以前时候,你抱着我,我都是觉得极暖的……”
是冬天呢,没穿斗篷出来,自然,是会身上冷一些的,一会儿,回去了住的地方,我去泡个澡,换身衣裳,就不会让你觉得凉了。
“西陵”抱着我的手臂稍稍颤抖了一下,但只是一瞬,就又恢复了之前的力度,紧紧的把我抱在了怀里,“咱们出来走得时候也不少了,你才刚刚醒了,身子终究是弱的,在外边待得久了,怕是又要不好了的,咱们这就回去罢,我使人去给你买的栗子糕,也差不多该买回来了。”
果然如“西陵”所说,我们走回到寝殿门口的时候,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正捧着一大包点心,小跑着到了门口,见了我们,忙俯身行礼,“主子万安,离主子万安。”
你拿着的,是栗子糕么?
虽是询问的口气,我却已是十足的肯定,这小厮捧着的,就是栗子糕,哼哼,我的鼻子可不是白长的,就算你里三层外三层的包着,也没法儿把味道都包住了!
回离主子的话,这包裹里的,的确是栗子糕,今儿的头一炉,小的眼瞅着那厨子从和面开始做的。
那小厮得意的笑了笑,露出了两颗尖尖的小虎牙,把手里捧着的包裹递来了我的面前,“那掌柜的听说小的要买一炉,很是高兴,特意给里面加了些瓜子仁,主子尝尝……”<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