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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涌了进来。

    发生了什么事,渊离?你哪里伤到了?!快给我看看!

    一进门,见我衣裳上染了极快血迹,西陵就紧张起来了,一个箭步到了我的身边来,就要检查我身上受伤的地方,“天音!天音!快来!快来给渊离检查一下!”

    是我自己咬的,没事儿。

    我用没受伤的那只手反捉住西陵的手,给他看我已经包好了的腕子,“我现在要救他活过来,你先不要打搅我,好么?”

    好。

    看了一眼江若渺,西陵也是微微一愣,继而,便安静了下来,向后退到了一边,寻了一个用石块踮起了一条腿儿的凳子坐了下来,“我在这里等你,有需要我帮忙的,你就喊我。”

    这里没什么需要人手的,说起帮忙,我倒是需要有人去帮我寻一样东西,你们……可以去帮我寻来么?

    我让长白搭着手,让江若渺好好的伏在了木桶沿儿上,扭头,见几人都安静的站在原地,才是想起来,江若渺说的那个钥匙,还在大库里的某一个角落里,“若是不方便,待我给他救活了,再自己去找,也是可以的……”

    你说罢,我们去找就是。

    霜颇有些不悦的瞧了江若渺一眼,见着江若渺骨瘦如柴的身形,身子蓦地一僵,明显的,他也是没想到,江若渺会成了现在这般的模样,虽然,因为蛟儿的事,霜对江若渺有极深的怨恨,但,这种怨恨,已经随着蛟儿的“回来”而淡了许多了……终究,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走过艰难,同甘共苦过的朋友……霜不是狠心的人,瞧着昔日里的朋友,成了这般的模样,那本就剩的不多的怨恨,哪里还能剩下什么,“他……不要紧罢?需不需要什么不好找寻的药材来配药?”

    一把钥匙,跟着他的嫁妆箱子一起来的,你们去细细的找一找,务必要找到出来。

    我转回头,继续在江若渺的背上行针,他被封住的筋脉已经打开,一些栓堵,还是需要我用针来引导才能畅通,“我也没有治好他的把握,现在,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药材什么的,需要用的,大库里面都该有……他若是能熬过三天去,醒转过来……那就该是能活……”

    几人应了我的话之后,便急急的去大库里寻了……大抵也是大库里的东西当真极多,这一去,便是一个多时辰……回来时,只西陵一个人,手里掐着一只精美的小盒子,瞧着样子,其他人该是都去别的地方找寻了……

    除了这只打不开的箱子,全都找遍了,若是这匣子里面也没有,那就该是在我们几人的寝殿里面,你送的东西里面夹带着,他们几个都先回去找了。

    西陵把手里的小匣子交到了我的手里,侧头看了一眼平躺在床榻上,呼吸微弱的连被子都撑不起来的江若渺,稍稍拧了拧眉,“他怎变成了这副样子?是染了什么重病么?”

    来罗羽之前,哥哥给他服了毒药,封了筋脉,如今,已经毒发了。

    我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缠在自己伤口上的布袋,自伤口处又挤了几滴血出来,滴在了那西陵也打不开的小盒上,果然,便听着那小盒如江若渺说的那般,发出了“啪”的一声,四散分了开来,盒子的正中间,可不就是一把手掌大小的银钥匙!

    你!

    瞧着我从自己的伤口往外挤血,西陵顿时便拧起了眉来,一伸手,把那盒子里的钥匙抢了过去,捏在了手里,“你信不信我把这把破钥匙给你掰了?!不就是要几滴血的事儿么?你跟我要,我还不能给你了不成!”

    你的血,是打不开这盒子的。

    我知道西陵这是心疼我,才这般的说话,这时候,我若是不服软一下,他可是当真能把这钥匙给掰了的,那样一来,江若渺身上的那玩意儿,可就真真是要永远都解不开了,“我这不是本来就有伤的么,刚才……恩,没往外挤坏血,这下,正好一起了,还不浪费……”

    要这钥匙作甚的?

    见我服软了,西陵也没法儿再跟我生气,顺势往那用石头撑了一条腿儿的椅子上一坐,伸手把我抱了起来,放到了膝上,动手重新帮我包扎起腕子上的伤口来,“开装解药的箱子用的?”

    这毒,不是用解药解的,若是……当真要说是有什么解药的话,那解药,就是我了……

    我乖乖的坐在西陵的膝上,由着他给我把腕子包好,然后,把我已经知道了的前情旧事一股脑的说给了他知道,“这钥匙,只是……用来解他下身上的那个‘贞操锁’的……我是着实不忍心,他再多难受一刻了……若是,我的血救不了他的话,现在,到他咽气的这段时候……就是最后的……”

    好了,别多想了,你医术那么好,他不会死的。

    西陵轻轻的把我揽进了怀里,长长的叹了口气,“这般说来,是我们冤枉他了……也是怪我,当时,见着你昏死了过去,只顾着生气,没把事情好好儿的跟他问明白,不然,也不至于……”

    作者有话要说:

    ☆、扯平?

    江若渺的情况很快就稳定了下来,呼吸和脉搏都变得正常了起来,只是还一直昏睡不醒着,很是让我有些无可奈何。

    在知道了“贞操锁”的事情之后,西陵他们对江若渺的态度都变得好了不少,就连霜,也大方的拿出了一棵千年的老参来,给他养身子。

    索性朝堂上有翔儿那小家伙主持着,我也乐得清闲,便没事儿就守在江若渺的床榻边上,自言自语的跟他“聊天”,给他擦身子,喂饭……西陵他们也不管着我,只由着我高兴想怎么,就依着我怎么……我自然不能再让江若渺冷宫里住着遭罪,恩,就算,不是怕他遭罪,我也是怕冷的,对,就是这样,我让人把他搬到了我的寝殿里养着,完全就是为了我自个儿不难受的,绝不是只为了他!

    今天,他有好些了么?

    清晨,西陵醒来,越过我的身子,瞧了一眼还在我的另一边昏睡着的江若渺,随口问了一句。

    脉象早就正常了,只是……

    我颇有些丧气的耸了耸肩,回了西陵一句,“这一直都不醒,也太奇怪了些……”

    因着晨起要给江若渺喂药,我已是戒掉了连上早朝能没能给我改掉的懒床的坏习惯,每日天还不亮,就能勤快的起床来,亲手给他煎药了,为这,西陵还打趣了我好几回,我只当是没听着,随便他怎么说,就是不还口,他逗了我几次,不见我反应,也就作罢了。

    许是还有什么不妥的地方罢,再慢慢养一养,总会好起来的。

    西陵浅浅的笑了笑,伸手,揉了揉我的脑袋,把我揽回了他的怀里,“母亲大人给他瞧过了之后,不也是说,身子没什么不妥了么?”

    是啊,可就一直都不醒,这都三个月了……再这么下去,怕是身子该出问题了……

    我往西陵的怀里蹭了蹭,伸手,摸了摸江若渺已经稍稍长了些肉出来的脸,除了叹气,也再没了别的能做的了,“都是我不好,没把事情弄清楚,就下了旨罚他,不然……也不至于让他……”

    都是过去的事儿了,你多想,也改变不了什么,不若,就好好儿的守着现在,照顾的他好些,让他快快的好起来。

    西陵一边说着,一边坐起了身来,从一旁的架子上取了衣裳下来,给我穿戴了起来,“该是时候给他煎药了罢?来,我帮你穿衣裳……早晨寒气重,给你染了风寒,可就不妙了,来,多穿点儿,这件斗篷也加上……”

    好。

    我听西陵的话,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又回头看了一眼还在昏睡着的江若渺,动手帮他掩了掩被子,才动身出了寝殿的门去,准备给他煎药,唔,倒不是宫里的下人偷懒,而是这药里的材料太过难得,也太过娇气,一个不当心,就会被弄得失了药性去,浪费了,所以,我总是亲手煎的,西陵他们怕我着凉,总要在我早起的时候也跟着起来,跟包粽子似的,把我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起来,“你也多穿些衣裳,不着急,我先出去温药锅。”

    恩。

    西陵答应了一声,便极快的给自己穿起了衣裳来,那速度,可比给我穿的时候快了两倍都不止,“你等我一下,这就好,晨起凉着呢,我来帮你拿药锅。”

    热好了炉子,温好了药锅,我便和西陵两个坐在药炉前说起了话儿来,说的话,也无非是些宫里的有趣小事儿和民间的热闹,我听着有趣,便一直追着他问,他也不嫌我烦,尽挑着我可能感兴趣的说,这一来,时候便过的极快了,仿佛,才只是一小会儿的工夫,江若渺的药便煎好了。

    药好了。

    西陵说完给我讲的趣事的最后一句,动手垫了布,端下了药锅,冲着我笑了笑,仔细的把药汁倒进了一旁的碗里,“这是最后的一副药了,明儿早开始,你就可以睡懒觉了。”

    娘亲给的药引子用完了,你说,他若是吃了这副药,还不行,可该怎么办呢……

    我瞧了一眼碗里墨汁般黑的药,本能的说了一句,话出了口,才发觉,自己又乌鸦嘴了,忙朝着地上“呸”了几口去晦气,“瞧我这嘴,呸,呸,呸,不会的,不会的,喝了这最后一副药,他定然会醒过来的!”

    会好的,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西陵浅笑着揉了揉我的脑袋,把药碗端起来,放到托盘上,塞进了我的手里,“走罢,一会儿,药该凉了。”

    刚端着药碗走进寝殿的门,我便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杀气,本能的往后一躲,才堪堪避过了自上而来的一抹白光,心下一紧张,便摔在了地上,端着的药洒了我一身,烫得我立时就蹦了起来,一边跳着脚往下扒自己的衣裳,一边往江若渺躺着的床榻冲了过去,他可是昏睡着呢,半点儿反抗的能力也无,这刺客若是要取他的性命,可是比杀我还要容易的!

    来人!来人!有刺客!有刺客!

    索性西陵会保护我,我便径直扑到床榻上,想用自己的身子挡住江若渺,给他挡住危险,不想,却是扑了个空,顿时,我的心便悬起来了,“西陵!西陵!抓住他!抓住他!他把渺抓走了!”

    江若渺!你这只疯狗!瞧你都做了什么!

    我的话音刚落,便听见门口的方向传来了西陵的怒吼,紧接着,便是兵戈相向的铿锵声,“他早起晚睡的照顾了你三个月,你就用这般的做法来对他么!你这个畜生!”

    若不是因为他,我何须受之前的罪!我就是把他千刀万剐了,也是他活该!

    江若渺那久违的声音响起,让我的心刚刚放下,又悬了起来,“若不是因为他,我就不用来这该死的地方,我就可以去寻我喜欢的人,过我的逍遥日子!上官西陵,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般的喜新厌旧,见利忘情!滚开!别挡着我!我就刺他几刀泄愤!不会杀了你的皇帝陛下!”

    你让他来!

    江若渺的话,顿时便让我生气了,我偏就不信,他站在我面前了,能下的手去拿剑扎我,“江若渺,你是个有本事的,就把我杀了!”

    一道剑光呼啸而来,我站在原地,闭了眼,一动不动。

    疼。

    的感觉,便是这个,我睁开眼,看向自己的手臂,一抹刺眼的红,让我忍不住掉下眼泪来,不仅仅是因为手臂上传来的疼,更多的,是心像是被人剜了一块儿去似的难过,他竟然,真的对我动手,他竟然,真的是舍得伤我的!

    或许……是我错了……错的一塌糊涂……

    你……

    江若渺看向我的目光里尽是茫然,我手臂上的红色,像是也刺伤了他的眼,他本能的把剑拔了回去,避之若疫的丢到了地上,但,只是那么一瞬,紧接着,他便弯身捡起了那把剑来,攥在了手里,凶巴巴的瞪了我一眼,转身便走,“这般的,我跟你,就算是扯平了!后会无期!”

    你等等!

    我上前一步,用没受伤的手臂拦住了他,“你是不是铁了心就要走了?是不是当真就再也不要见我了?!”

    我想不出任何理由,留在这里,浪费光阴在你的身上。

    江若渺往旁边让开一步,别过头,不跟我对视,“我还有很重要的人要去寻找,我答应过他,这辈子,我都只归他所有。”

    好。

    我忍不住便笑了出来,这句话,以前时候,我是听江若渺过的,而且,我千万百分的相信,这句话,他只对我一个人说过,他这时要离开,定然是有重要的,不得不去做的事情,他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