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惯着我,见我高兴看,就抱着我跳上树,坐在树枝上面,运起内息,把听到的发生在极远处的事儿学给我听,春天的风很暖,很软,我坐在梧桐树的枝头,倚在西陵的怀里,唱着那只听了一遍,就能记住所有词儿的凤求凰。
西陵说,这样的我,很好看,看一辈子,都不会腻。
我故意翘着嘴唇佯装不高兴的应他,可惜,我们都能没有尽头的活下去,这一辈子,有些长,我这么让人不省心,总有一天,他会厌倦的。
西陵抿着嘴笑着摇头,抱紧了我,在我的耳边轻声说,我就是喜欢你这让人不省心的样子,不然,这没有尽头的日子,该是多么的无聊。
我说不过他,就腻在他的怀里装睡,嘴里嘟囔着,唔,好罢,我记住了,你要是敢说话不算,我就跟你没完……待醒来,便在手边看到了一张按了西陵手印的纸笺,上面写着:我说过,就喜欢渊离让人不省心的样子,以此为证。
作者有话要说:
☆、贺礼?!
很快,就到了翔儿登基的日子,我使人反反复复的去看了十几遍准备的东西,直到他们都跟我确认没有什么不妥的了,才放心了下来,西陵笑我唠叨,我也没跟他抗议,恩,反正,也就是唠叨这么一天了,等过了今天,我可就彻底的自由,做什么混蛋事儿,都没人会骂我是昏君了!天下合该是翔儿他们这些年轻人的,用翔儿的话说了,我们这些“老人家”,就该做些老人家该做的事儿去,好好儿的颐养天年什么的,才是正经。
登基大典很是气派,翔儿很是熟练的应对着那些我看着都头疼的繁杂礼仪,罗修天站在他的身边,也是满脸的骄傲幸福模样,这样很好,有情人眷属什么的,最是让我觉得赏心悦目了。
登基大典之后,是宴客,各地的名门望族,商人巨贾,江湖大家都遣了人来恭贺,哥哥也使了人来送礼,礼物装了十几大车,压得路面儿上都印了半指深的车辙子,唯一可惜的是……他没能来,唔,这也寻常,好歹,他也是凌国的皇帝来得,史书上只写过御驾亲征的,恩,可从没听过,有哪个皇帝亲往别国,恭贺那国的新皇登基的……
我坐在西陵的身边,瞧着一样样儿的好东西给人抬上来,听着下人通报,是什么什么人,送来了什么什么宝贝,数量有多少,恩,后面的恭贺的话,我是半点儿都不感兴趣,这宝贝嘛,嘿嘿,我向来财迷,听得,绝对不会有半点儿的不对的!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这些宝贝都送你,你好好吃饭,行不?
发觉我自始至终都没动筷子,只一心听着人家送来的宝贝,翔儿颇有些无奈的凑了过来,压低声音,在我的耳边说道,“你身子不好,饿坏了,我爹爹还不拆了我给你炖汤喝?你是想给自己饿出个好歹来,我被炖汤了,你再继续当皇帝,继续糟心,是不是?”
再胡说,看我不揍你!唔,不过,这些宝贝嘛,我就念在你一片孝心的,收下了……
我又瞧了一眼那码放在一旁的一大堆宝贝,很是满意的答应了一声儿,伸手,取了筷子,从碟子里夹了肉起来,送到了自己的嘴里,“恩,说好的啊,这些宝贝,你都送给我了的,不准反悔……”
你这财迷,可让我说你什么才好!
西陵和霜他们都是无奈的很,互相交换了下眼神,强忍住了,没笑出来,“还好寻常里,我们没短缺了你东西,不然,可该被这几个小混蛋给挤兑死了!”
医谷谷主,送来贺礼——
我正跟西陵他们笑闹着的这工夫,一声侍卫的通报,惹得我们皆是一愣,医谷,这个名字,我并不陌生,若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不该是江漓湘的势力么?现如今,江漓湘不该是……在烟波楼里……怎么可能……
陛下,别来无恙。
一抹天蓝色,鬼魅般得从外边飘了进来,虽是带了面具,我却是知道,那人就是江漓湘无疑,“今天这样的好日子,也不使人送一封请柬给我,还好,我从旁的地方得了消息,不然,可不得耽误了礼数去……”
我只是想着,医谷没在罗羽境内,便没有请你。
瞧着有四个人抬进来的一个偌大的盖了红布的方形东西,我不禁一愣,随口编了这么一个理由出来,丢给了江漓湘,“而且,我跟你,也没什么太大的交情,使人去请你的话,倒像是我要敲你竹杠一般了,不合适的,不是么?”
没什么太大的交情?呵,没太大的交情……离儿,你这般的说,不觉得么过分么?!
我的反应,让江漓湘很是激动,他上前一步,被早有准备的夜卫挡住,顿时,便更加的生气了起来,指着西陵,朝着我就是一顿大吼大叫,“原本,你该是跟我成亲的!不是他!你明白么!明白么!他现在坐着的位置,原本该是属于我的!你娘亲答应过我的,你是会跟我成亲的!我!”
我娘亲答应过你什么,她并没有告诉过我。
说到这里,瞧着下面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老东西们的反应,我反倒是能冷静下来了,旁的时候,都是西陵在保护我,可现在,面对这样的情景,我却是万万不能再让他站出来,给我当挡箭牌了,“我只知道,在我最最为难的时候,是西陵一直不离不弃的陪在我的身边,几次救我性命,保我平安,我的命,是他给的,我的正妻之位,现在,以后,永远,都是他的,无人能改变,就算是我娘亲,也不行。”
离儿,你听我解释,听我,听我说,有很多事情,你,你是不知道,你,你……
听我这样说,江漓湘顿时就急了,忙不迭的转身,掀掉了盖在那方形东西上的红布,指着里面的一只像极了凤鸟的东西说道,“怪他,所有的错,都在他!若不是为了救他,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在凌国的皇宫,若不是为了保护他,我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被侍卫军抓走,不出手救你,若不是为了成全他,我,我也不会让你在雪园遭那许多的委屈,受那许多的苦,我……我……”
渺!
江漓湘的话,让我的目光一下子便被黏在了那蜷缩在笼子里面,满身赤色羽毛的“凤鸟”身上,他现如今跟我说的事情,之前,在凌国,我失忆那些时候,他是曾当故事给我说起过的,只是,我对他的怨气太重,即便是知道了当时发生的事情,也没法大度的原谅他,但……他说起这些事情,都是跟江若渺有关的……换句话说,那蜷缩在笼子里的,像一只“凤鸟”一样的东西,定然,就是江若渺无疑!
我的话,让西陵他们皆是一愣,但很快,便回过了神儿来,西陵把我护在身后,霜和夜天音两人,飞身便下了台子,朝着那笼子去了……他们是最熟悉江若渺的人,如果,那里面关着的,的确是江若渺,他们,定然能一眼就认出来,而且,他们两个的武技都极好,若是江漓湘原本是打着什么坏主意的,也能抵御的了!
随着霜和夜天音的接近,笼子里的那只“凤鸟”明显的害怕了起来,只见,他拼命的往后缩着身子,拍打着翅膀,就只差把自己嵌进身后的笼子栅栏里了,我听到他的声音,不是人的语言,而是……一种更接近于野兽的嘶哑的哀嚎……那音线,我是认得的,是江若渺,是……
渺!
渺!
霜和夜天音齐齐的发出了惊呼,紧接着,便冲着江漓湘出手了,那拳风的强劲,便是我,隔着这般的远,也能感觉的到怒气,他们生气了,包括霜……这跟江若渺有过旧怨的人……他们下的,是死手,是要……致江漓湘于死地的……死手……
我使劲儿咽了口唾沫,才勉强扶着西陵的手臂站起了身来,迈开步子,朝着那该是关着江若渺的笼子走去……怪不得,找了这好几年,都不曾有半点儿他的消息,原来,竟是……竟是被江漓湘给掳了去医谷……怪不得……怪不得……
他伤害过你那么多次,你都可以不计较,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肯原谅我?!离儿!
江漓湘的武技本就不及霜和夜天音两人中的任何一个,此时,又是他们两个同时出手,自然,就更不是对手了,再加上,他本就没怎么想要反抗,说话的这会儿,已是被两人制住,按在了地上了,“离儿!”
,他虽然有错,但,对我的伤害,都是无心,你,却是有意。
我站住脚步,扭头,看了一眼在哪里叫个不停的江漓湘,便回了头,继续快步往关着江若渺的笼子走去,“第二,现在,我还爱他,你,我却是已经不爱了。”
不!不!离儿!你,你不会的,你,你从来都不是个喜新厌旧的人的,离儿,离儿,你,你不会不喜欢我的,不会的,我知道,我,我知道的,离儿……都,都是因为他,都怪他不好,离儿……离儿……
江漓湘用力挣扎,却是根本就动不了半点儿,因为着急,他的眼珠子变得通红,就像是着了魔一般,“离儿……离儿……你,你不会……不会……”
我早就跟你说过了,江漓湘,从很久以前,我跟你,就不再有任何关系了。
我没有回头,相反的,加快了步子,往关着江若渺的笼子走去,“你走罢,在我改变主意之前……我不确定,在看了渺的情景之后,还能大方的放你离开……”
江岩!我叫江岩!不准再叫这个该死的名字!
江漓湘的情绪更加激动了起来,我几乎觉得,霜和夜天音两个人,要按不住他,“离儿,离儿,别闹,别闹了,好么,我是江岩,你的岩哥哥啊,离儿,离儿……”
十几年前,弃我于不顾时,江岩,就已经死了。
旧事我本不想提,可江漓湘这般的不停的唠叨,却是让我烦了,“来人!给我把他扔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治伤
江漓湘几乎可以说是被夜卫抬出去的,就算是被抬着,也依旧是大喊大叫个不停,许是抬着他出去的夜卫嫌他烦,就半道儿里点了他的哑穴,让他安静了下来……可,不多一会儿,他就又大喊大叫起来了……好在,那烦人的喊叫声越来越远,已经吵不到我了……
渺?
我快步走到了笼子旁边,透过笼子木栅栏的空隙,看向了蜷缩在笼子一角的赤色身影……原本,我以为的,是红色衣裳,这近来一看,才发现,是……是羽毛!赤色的,让人眼晕的,不知是什么鸟儿的羽毛!
这该死的江漓湘!竟然,竟然让渺穿这样尴尬的衣裳!真真是可恶!
我在心里暗骂了一声,扭头,吩咐一旁的夜卫打开这笼子,江若渺的傲气,我是知道的,别说是这样了,就算是,让他在人前里落了面子,他都得十倍百倍的报复回去!怪不得,这么安静的一直缩在笼子里面不出声,该是,怕旁人认出他来的关系罢?
渺?
笼门打开,我忙不迭的脱了自己的斗篷下来,进了笼子里面去,给他披上,之前,他失了记忆,也不知,现在好了没,不过,恩,就算是还失忆着罢,也不会拒绝我这样的好意的才是,这初春的时候,天还冷着呢,只穿着一件鸟毛儿做的衣裳,可如何能暖和的了……呃,我,好像……这是错觉么?!我怎么感觉,我的手,碰到的,是人的皮肉?!莫不成,这衣裳,还是镂空连接的么?
渺,你没事儿罢?我是渊离,是你的小离儿啊,你……
我小心翼翼的跟江若渺说话,尽可能的,跟他提,他失忆时候,还能记得的事情,以防他这许多年也都还没想起来,对我的接近有畏惧和抵触,“记得么,渺?记得我么?”
小离儿……
蜷缩在笼子一角的人在听了我的话之后,身子微微一颤,小心翼翼的抬起了头来,朝着我看了过来,许是当真不记得我的样子了,又往后缩了缩,拧紧了眉,想了想,“你说,你是小离儿,那,我问你,我们次见,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
别绪楼,我十四岁的时候。
我蹲下身子,伸手,碰了碰他的脸,让他知道,我没有恶意,也没有说谎,“没事了,渺,我来救你了,江漓湘再也不能伤害你了,来,手给我,我带你离开这笼子……”
恩。
江若渺轻轻的点了点头,明显的,是信了我,伸出手来给我,同意跟我走,他的眸子,干净的像是一泓泉水,跟以前的妖娆全然不同,孩子般得单纯,“小离儿,走,走,我,我跟你走,回家……回家……”
在江若渺伸手出来给我的那一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