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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不是什么贵重物件儿,但是弟弟的一片心意,十一哥也会喜欢的!”

    此时这上书房里也只有子微、永璇、永瑆跟纪晓岚在,伴读跟哈哈珠子俱都不算的。

    “这是……汪大人的新墨?”永瑆走过去拿起了墨锭,上面是黄山图,可不正是汪大人的手笔,“还真是呢,四哥!”

    “我瞧瞧!”老八永瑢也凑了过去,见那果然是宫廷制墨教习汪大人的东西,也不由得喜欢起来,“十二,你哪儿弄的这好物件儿来,可怎么只有四哥的份儿,真不够意思了啊!”

    “四哥生辰啊。”十二眨巴眨巴大眼睛,就像是没听懂永瑢的意思一般,倒让那哥仨笑得前仰后合起来。

    纪晓岚当然知道这墨锭没那么容易到手的,这都是贡品,虽然皇子也有着自己的份额,可谁舍得把自己用的文房四宝随便拿出来送人呢?

    “这……这……”四阿哥永珹脸红了起来,被塞回他手里的那块墨锭就好似一块大元宝一般让他脸红心跳的,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能一个劲儿地“这”个没完。

    “弟弟先告退了。”十二说完,拿着胳膊撞了下十一,“晚上一起吃饺子!”

    十一跟十二只差了几个月,嘉贵妃生了十一之后就香消玉殒了,而那时候皇后正好养着小十二,就直接把小十一也抱到自己跟前儿来养着了,因此上他们俩才是真的从小儿一同长大的。只是最近半年多来,十一忽然就疏远了十二跟皇后,反而跟他亲哥哥们走得近了。

    等着十二先跑出去,子微倒是没走,反而留在上书房等着善保。

    “觉着如何?”纪晓岚给善保安排了功课,转过来,问子微。

    “什么?”子微反问。

    “那墨锭,是王爷弄的?”纪晓岚可不信十二阿哥还有多余的墨锭了。

    “是啊。”子微很诚恳地点了点头,“汪大人说想要给他五岁的小闺女画像,可总也画不出一模一样的来,本王就勉为其难帮他画了几张,他就特地送了本王……”子微的头上下左右地摆着,那纪晓岚也跟着上下左右地追着,显然对于墨锭也是感兴趣得很,“一盒子。”

    “王爷……”纪晓岚搓了搓手,“拜师礼什么的,王爷给过了?”

    “给过了。”子微笃定地说,“还是大份儿的。”

    “那个……要过年了哈!”纪晓岚呵呵笑了起来。

    “过年了,咱们得入乡随俗什么的……送礼,对吧?”子微挑了下眉毛,“纪先生,明儿一大早,学生跟小十二去拜访,不知道纪先生有空没有?”

    “有空,当然有空!”这纪晓岚是正经儿的文人,喜欢的物件儿也不少,却没那么多余的钱财来买,更何况很多东西他也是不会去碰的,因此,这能敲来点儿好东西,可是他的兴致了。

    善保一旁笑了笑,把书本俱都收拾停当。

    出了上书房,子微又跟善保说了会儿话,问了些关于他家里的境况。得知和琳最近总跟多隆混在一起,也是要上学了,到底还是挺安心的。实际上本来善保打算让他弟弟和琳来给夏子微做伴读,可和琳年纪却不到做伴读的时候,而且……夏子微的年纪大了些,若是他读书出错儿了什么的,还真怕和琳吃不消,因此善保这才答应了给他做伴读,却是每天都从夏子微这儿拿了点心回家喂弟弟的。

    不过也因着善保跟着夏子微做了伴读,那乌雅家的也想着怎么搭上线儿,多隆就跟小和琳混到了一起去。

    “那母夜叉倒是没再找你们麻烦吧?”夏子微问。

    “自从我进了宫来倒是没有。”善保回答得非常认真,比之上课时候背书也不差分毫了,“王爷为我阿玛找的太医也很有用的,阿玛吃了药,说是最近几天都能下床了。”

    “这就好。要是那母夜叉再出什么幺蛾子,可别憋在心里,你得说的。”

    “福康安说帮我盯着呢……”善保小声嘟囔道,“他……挺够朋友的。”

    福康安自然是够朋友的,几乎每天都要冲到善保面前跟他说他家里又发生什么事儿了——也不知道他是拿了什么人去盯梢的,善保若是一出门儿,他就立刻派人去盯着,等善保回家他再过来汇报详情,着实让那伍弥氏心惊肉跳的。

    “伍弥泰可怕着傅恒呢,他闺女能不担心?我估计啊,福康安他肯定让他家护院亮了身份就盯着你家大门口。”

    伍弥泰是伍弥氏的父亲,也是朝廷大员,而伍弥氏正是善保的后母娘。

    其实伍弥泰家也不穷,可伍弥氏是个刻薄的女人,自己肚子里没钻出来孩子,就把前面留下的两个儿子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了——毕竟她是个女人,怎么能争人家钮祜禄家的家产呢,何况善保他爹也真的没给他们赚来多少银子。

    “王爷别说了!”善保捂着嘴,眼角一抽一抽的,“奴才要笑死了……”

    “不信?你可再见了福康安好好问问他!”这福康安可是乾隆传说中的私生子,至少长得算是很得乾隆心思的,如果善保跟他交好,那他们手上不是更有筹码了?

    ☆、四十八、乾隆跳坑

    四十八、乾隆跳坑

    俗话说爆竹声中除旧岁,这除夕夜,即便是皇宫也是不能少得了爆竹烟花的。那漂亮的焰火升上天去,噼里啪啦地响个不停什么的,热热闹闹地把年一过,这人啊就又长了一岁。小的盼着长大点儿,老的也盼着明年风调雨顺。

    晴儿守在太后身边,又是哄着又是劝着的,端了一杯清茶准备着给太后提神。一旁皇后连忙让兰馨过去,把暖和的大氅给太后送上。

    这才叫人家婆媳相处,一家人其乐融融。

    乾隆进了寿康宫,见着的就是这番景象,心里又高兴得要死要活了。之前被令妃弄得不爽的心思也稍稍好过了些——到底不是乾隆看不开,这事儿也都过去了将近一个月了,他也还是没能彻底的走出来,而令妃也一直被禁足,直到小年儿的时候才被同意走出延禧宫。

    然而令妃很清楚,这个时候她不能招摇了,出门儿让人撞见什么的,除了让她没哟脸面之外,就是让别人想起她的错儿来。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春草每每被令妃磋磨,心里也是十分的恨她,可她毕竟不离开。且不说她跟令妃同出一族,宗族里需要令妃为他们活动,就单说这令妃的辈分,也是她的小姑妈,她又哪儿敢跟她炸刺儿呢?

    何况,小春草心里更是担忧,她还有个妹妹腊梅,要是她在这儿好好伺候令妃,也许就不让她妹妹进宫受气了,可不是更好?

    然而令妃现如今可不打算如她的愿。春草确实老实,但令妃需要的不是老实头,她要个机灵的。因此,令妃这几日都在跟她父母联系,只想要那个腊梅也进宫来帮她。

    “娘娘……”春草跟在令妃身边,心里清楚,她现在要往往哪儿去。

    这正是除夕夜,所有人都欢欢喜喜的,只令妃一个,不上妆,头发上的钗环也尽数褪了,只穿了件淡色的素面衣衫,连袄子都省了,把自己弄得弱柳扶风一样,外面披着大红的斗篷还是滚了一圈雪白的狐狸毛的,由着春草扶着,就等在御花园里——皇帝若要去寿康宫就必然要经过这儿,她是算准了这个。

    现在她等着乾隆的地方距离寿康宫不算远,却也不近,位置刚刚好。皇帝逛了半天的御花园,瞧见了她,心里一高兴,再让她回去延禧宫梳妆打扮就亲自拉着她一同去寿康宫什么的,这就算是把她的脸面找了回来——能成功给乾隆当了这么多年宠妃,孩子还一个接一个地往外蹦跶,令妃怎么能不晓得乾隆的喜好?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什么的……果然不是没事儿瞎说的。

    乾隆溜溜达达地往寿康宫走,路上也没遇到什么人啊仙儿的,身边儿跟着的也就是他的几个心腹太监。

    进了御花园的个小拱门儿,绕过去就是一座假山,这大冬天的,雪压花枝,假山上也是皑皑一片,瞧着十分好看,乾隆也为着让自己这御花园瞧着顺心,大冬天的也是让这些宫女儿太监好好打理,因此上这月光一照,笼上了雪景,瞧着更不比白天差甚至还要更加美轮美奂了几分。

    “哎哟,皇上,您瞧着!”高德庸伸手指了指前面,在盈盈月光下,一个美女儿一身的雪白,站在假山上面回眸浅笑,发未梳唇未点,端的是素面朝天。

    “这是……”乾隆心里就稀罕这样儿的美女儿,一时间也傻了眼,直勾勾盯着人家大姑娘瞧。可那姑娘似乎察觉了被人盯着,转头瞧见了乾隆,巧笑一声,回身就消失了影踪!

    乾隆哪儿能让自己瞧上的大姑娘溜走啊!他紧着走了几步往前冲,却仍是失去了那美人儿的踪影,只在地上捡了一个小小的红绳拴着的小荷包。这荷包精致,大红的荷包上绣着一朵儿雪白的寒梅,打开来一看里面,却装着一撮更为白得耀眼的毛发。

    “吴书来,高德庸,你们瞧瞧啊,这个……是什么毛发?”乾隆招了招手,把两个心腹大太监都叫了过来。

    吴书来现如今是统领太监,身上担子重活儿多,所以也不如先帝爷时候就跟着乾隆的高德庸那么的清闲,每日除了伺候皇帝就是伺候皇帝,可不管怎么说,吴书来也还是乾隆一手提拔的大太监,也很得乾隆的心思,因此上这大过年的,他也被乾隆专门儿叫到身边儿来。

    “倒是……像是狐狸毛。”吴书来摸了摸,转给了高德庸。高德庸在内务府做过事儿,对于这些个东西,认识得更准成些,所以他接过毛发的那一瞬间就立刻清楚了,道:“回皇上的话,这是狐狸毛,而且是养得上好的狐狸毛。”

    乾隆瞬间又美了。

    这书生夜遇美狐仙的故事,谁都听过几个,而现在就在眼前了,乾隆心里也不知是高兴还是瞬间就软乎了,反正他是面色发红双眼发直,只盼着有狐仙美女儿能跟他好好的颠鸾倒凤一番什么的……可惜了,那美女儿怎么就跑了呢?

    其实要说乾隆傻吧,那是决计不可能的。他也想到这肯定是哪个后宫女人不甘寂寞了,专程在这里等着他,给他个甜头什么的,还装作是什么狐仙在世啊之类的,到时候倒也添了几分闺房情趣不是?当然,他心里还是有那么百分之七八是希望真的遇到狐仙了的,不过这个他理所应当地会藏起来不告诉任何人。

    找了小半天儿,没找到那个疑似狐仙的女人,乾隆只好恹恹地往寿康宫狂奔而去。这一路上,谁惹他谁就倒霉。

    于是,令妃倒霉了。

    令妃也是一身的素净,手里拿着一枝梅花站在乾隆的必经路上,口里念着什么“静女其姝,静女其娈”的话,又唱了一段儿“月寒照花枝,落梅解相思”什么的,那哀怨的模样,就是女人瞧见了也要心疼的。

    只可惜,乾隆之前瞧见了个更好的,比起这东施效颦的来,他当然会再次升起对令妃的不满——既然他想到了那“狐仙”的“不甘寂寞”什么的,又怎么能想不到令妃的“不甘寂寞”?往年发生这档子事儿了,他只当是巧遇、偶然,令妃羸弱,惹人怜爱……可现在,偏偏就成了东施效颦不说,又是效仿狐媚子手段来勾引君王了。

    其实说到底,还是乾隆没能找着他的狐仙引起的。

    这边乾隆是一肚子的怨气,一甩袖子,怒道:“令妃,你闲着没事儿做,大半夜的在这儿膈应人呢不是?大过年的,你什么装扮?咒谁呢?!”

    “万岁!”令妃噗通一声跪倒地上,吓得浑身筛糠。“臣妾……臣妾只是……只是……只是出来为十四阿哥祈福,向上天祈福,穿得太过艳丽则不恭敬,太过素淡又不吉利,所以臣妾才……今儿是除夕,臣妾……臣妾希望能正月初一的一大早就跪下感谢上天——感谢上天让臣妾遇到万岁,感谢上天让臣妾有小七、小九跟十四阿哥,感谢上天……臣妾才能陪伴万岁……”

    “行了,你回延禧宫吧,守着十四才是正理儿。”想到七公主、九公主还有十四阿哥,乾隆心里还算是稍稍有点儿动容的,毕竟是他的孩子们,而小七平日里也愿意跟他撒娇卖痴。

    算是放过了令妃,乾隆心里还是不舒坦,不过大过年的,他也不能把这不舒坦带到寿康宫去,因而大家逃过一劫,真是可喜可贺。

    从寿康宫出来,皇后也没邀着乾隆跟她一同回去坤宁宫,毕竟往年他总是留在延禧宫里的,皇后现如今也不想争宠了,自然也不会非要强留皇帝。这一不强留皇帝,皇后到底觉得日子过得好多了——儿女环绕什么的,她完全不需要跟那些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