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贤弟直接叫上了名字,他倒是看准了永璋对礼节不甚在意的性子。
云帆,云帆……云帆?!永璋直接被口中茶水呛到了,双眼也蒙上水雾很是可怜兮兮的样子上下打量着眼前的男人,脑子里一万匹羊驼糟践跑过。
“姚华怎么了?”男人面露关心焦急之色,连忙拍抚着他的背,目光中的爱慕越发明显了。
只是名字相同吧这名字不是什么偏僻名字啊哈哈。永璋用着正常人都不信的理由说服了自己,倒是错过了男人的目光,四十五度角仰起脸笑得纯善迷人,“姚华没事,谢谢云帆关心了。”
不就是自来熟么,他还能输给个古代人不成?
“云帆看上去真真是个丰神俊朗的好男儿,姚华也敬你一杯!”其实按年龄来说永璋该喊一声云帆兄的,不过既然费云帆自己都没说,他也没打算自降身份。
“我也不过是个商贾人家的次子,姚华太过奖了。”费云帆倒是没有普通商人的唯唯诺诺,举手投足间均是传承已久的大家族养出来的斯文优美。
“呵,什么士农工商什么人家,我只知道今天姚华结交的是费云帆。”只打算玩恋爱游戏没打算认真深交更不用说谈婚论嫁,永璋从来不打算对对方的家业家世家庭进行了解,自然而然扯开了话题,“你是不是之前哪儿见过我?我可是见着你是盯着我走进酒楼的,别说是什么缘分哦。”
面对成熟型的对象,永璋习惯了直言相对,没那么多弯弯绕绕风花雪月,当然,面对其他类型的对象他也有不同的对话习惯。
“我眼看到你时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或许我们前世是很好的朋友?”费云帆帮他斟了茶,很是认真地回答,“我在楼下看见的你,生动,自然,敏锐,你是个很可爱的男孩子。”
他看错人了。这男人跟皓祯一样有个微妙的开关是吧?永璋嘴角抽搐,笑容越发清淡起来,“我并不认为可爱一词对已经成家立业的男子是夸奖。”说出自己已婚的事实就说明他已经放弃跟这个费云帆发展什么情谊了。
可爱,竟然用可爱来形容他,这男人是脑补了什么还是审美出差错了,真亏他说得出口。永璋调戏调/教小男生时太经常使用可爱二字了,结果就是,他非常排斥被人说可爱。即使不是上位者,他也不是能让人亵玩的娈童。
看出了他的不悦,费云帆连连道歉,又是拱手又是敬茶的,只是虽然面上揭过,永璋心里还是把费云帆划进了黑名单。话不投机半句多,没几句永璋就寻了个借口结账离开了,至于身后费云帆恋恋不舍,试图送他回家被坚硬婉拒后的低落,对不起,他不知道。
今日的收获为零。夜晚入睡前,永璋郁闷了会儿。
作者有话要说:乾隆被浮云了【掩面】大纲安排里,前期的乾隆就是个打酱油的命,嘿嘿嘿……
9第八章 夜枭
一觉睡醒,永璋很干脆地忘掉了费云帆,区区一个没眼色的男人难道还值得他惦记不成?无关什么看没看过原著的恶感好感,永璋只是单纯的懒单纯的无视而已。
展开手臂被小吕子服侍着穿好蓝紫色芙蓉纹银丝长袍,对镜整理着衣衫腰带,永璋想起自己之前在酒楼时候忘记的是什么了。
说起来也是个巧合,他有一次迷路迷到暗巷去,正好捡到了个被赌场小厮从后门扔出来的落魄男子,虽然狼狈落魄,虽然自我封闭,可眼睛里那狼性的倔强坚韧和灰烬里摇曳的火焰没有被湮没,就像是有一个更加出色的“他”被封锁在心底。
让永璋十分好奇,也十分期待,如果把那个“他”释放出来,这个男人会达到怎样的成就呢。
脚步停在趴在地上紧握着拳头内心交战的男人跟前,永璋蹲下了身,修长纤细的手指弯曲,挑起他的下巴,近距离的观察让永璋更是欢喜也更是期待。
拿着柔软的纯棉手帕,永璋细细擦去他脸上的灰尘污迹,亲手为他梳好头发,摘下腰间一枚玉佩的络子系在他发辫上,然后,对上了他充满难以置信目光的眼睛。
“‘你’能做到更好的。让我看看,真正的你,可以绽放出怎样的光彩吧。”永璋解下了钱袋放在他手里,转身离开,蓝紫色银丝芙蓉纹长袍不染一丝尘埃。
“你,你叫什么名字!”后头传来男人沙哑激动的声音。
永璋没有回头,只是微微侧脸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现在的你,还不够资格知道我的名字。”
“我叫展云翔!总有一天,我要知道你的名字!”
离开的脚步顿了一顿,永璋不带任何留恋地走出了小巷,消失在男人的视线中。
永璋还是低估了这个叫展云翔的男人的能力。
展云翔,皇商展家的庶次子,京城有名的展夜枭,八面玲珑跟不少地头蛇实权官交好,为了敛财可以不择手段,甚至连他的哥哥,展家嫡长子展云飞都直言他赚的钱全是黑的!因为向一个欠债不还的秀才追讨拖欠多年的银子不成放火烧屋,被不少酸儒文人口诛笔伐骂得一文不值,最后因为那家秀才女儿的复仇,惨败给商业敌人,连妻子都疑似跟展云飞不清不楚,腹中被他打掉的胎儿父不详,四面楚歌之下他一时想不开甚至无法面对自己只能终日流连在赌馆。
只是,谁又知道他心中的苦呢?四年前嫡长子展云飞离家出走后由于展老爷心中悲苦疏忽给了些无耻小人机会,瓜分了不少展家的贡品份例,让展老爷不得不把还在江南苦读准备考功名的展云翔叫回京城打理家业。
皇商展家外表看似风光,其实早已朽败其中,若不是他这些年苦苦支撑疯狂敛财结交官员不惜担上夜枭的外号,展家连那皇商的名头都保不住。那萧家秀才欠的也不是小数目了,前几年就是各种借口借了总数高达一万两的银子,这几年就是各种借口延缓推迟还债时间。偏偏展家屋漏逢夜雨,嫡长子展云飞回来接手家业了没几天就把商业机密不小心透露给了商业对手,使得本应按时到达的货物没有到达,资金瞬间出现大漏洞!正是需要一笔银子填补的时候,展老爷死守着棺材本和展云飞的聘礼不放,他除了强硬收债还能怎样。
只是,他没想到在他为了展家辛苦奔波打点时候,他的哥哥就在背后捅了他一刀,父亲,嫡母,妻子,京城展家的所有人都以他为耻。他这么辛苦,到底是为了什么?他终于心灰意冷,也终于看明白了,自从年幼时母亲病逝之后,京城展家就不是他的家,在父亲的眼里他只是一件工具,考取功名帮扶家里的工具,为嫡长子守住家业的工具。
他自暴自弃也自甘堕落了,直到那一天,因为身无分文被赌场认出来,万念俱灰倒在暗巷的时候,遇到了那个人,谪仙一般把他从泥潭里拉起,带着魔性和蛊惑的话语点燃了他心底的火焰,释放了他被所谓的“家”迷惑住封锁住的真正自我。
很快我就会回到京城,然后,那时候请告知我,你的名字。离开京城前,他握紧了蓝紫色络子,暗自许下承诺。
然后,他回到了江南,展家最初起家的地方,展家真正的根基所在。京城展家风光得太久,大概都忘记那些在江南艰苦奋斗的过去了。
仿若是重生了一般,抛弃掉了不合实际幻想的展云翔展现出了惊人的商业能力,收拢了展家在江南的店铺势力,在真正的知己好友相助之下顺利启动串联这些年暗暗布置的势力,几番运转之后手中势力再次探进了京城,稳步而高速地发展,重回京城的打算也提上了日程。
“我叫展云翔,江南常州最大珠宝店翔华斋的当家,现在可以告知我,你的名字了么?”
永璋仰脸打量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叫住自己的,霸气侧漏成熟稳重的男人,初见时的灰霾尽去,狼性的凶戾内敛,突出的是不屈的坚韧和顽强,让人完全无法把他跟那时候落魄如绝路野兽的男人联系到一起。
这个男人的发展和潜力真的超乎了他的想象,亲手挖掘了一个优秀人才的喜悦和满足从心底涌起,永璋唇角弯弯露出灿烂笑容,眉梢眼角满满的都是真实的笑意,伸手给了他一个纯粹的鼓励的友情拥抱,“你好,展云翔,我叫姚华。”
再次面对他清雅俊秀的面孔,看到他天然生成蛊惑的笑容,凝视他盈满星光深邃的双眸,听他用那温柔里微带魔性的声音唤着自己的名,听他用赞许欣赏的语气告知名字,怀里拥入纤细瘦削却毫不柔弱的躯体,所有的苦难所有的挫折所有的努力都在此刻得到最好的回报。
展云翔长长舒出一口气,收紧双臂用力回抱,手下柔韧细腰几近让他失控。深深呼吸他发间气息,他控制着自己放开了手。
“姚华,我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展夜枭是焦gg扮演的角色啊!给了我充分洗白夜枭的理由哈哈哈!
夜枭gg变成忠犬,感觉会如何……?
此文cp真的是父子年上!不要跳票哟~
10第九章 三人
展云翔回来京城没两天就知道了其实姚华真名叫爱新觉罗永璋,当今的三贝勒,当然,这并不妨碍两人交好。永璋的一些现代企业管理理念让展云翔受益良多,新颖出奇的创意更是为展云翔开启了新的门扉。感谢现代全面发展的教育理念,感谢把现代企业管理理念办法放进高中政治书的编书人,阿门。
永璋暂时忘记了之前恋爱游戏的打算,兴致勃勃跟着精通京城商业状况和人脉分布的展云翔实地勘察,并且提出了自己出资金帮助展云翔在京城开翔华斋的分店,并提供自己独特个性的珠宝设计图以技术入股,受到了展云翔的大力支持,拿出了比江南总店还要大的热情为分店策划,努力打造出永璋喜好的满意的分店。
京城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两人都是光明正大不屑于躲躲闪闪的好听点是豪爽潇洒中肯点是离经叛道的性子,一些人总是无法避免会遇见的。
例如说,费云帆。
外来的商铺入主京畿,最先收到消息的当然是商家。商家里都说江南翔华斋厚积薄发,翔华斋的主人神秘莫测只知道背后有贵人撑腰,跟江南展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而费云帆因为一点巧合的渠道知道得更加详细,那个翔华斋主人不是别人,恰恰就是前段时间风起云涌而今苟延残喘的皇商京城展家的庶子,被展家人嫌恶称为已经暴病而亡的展云翔展夜枭。
作为外来户的费云帆志向远大,直接瞄准了摇摇欲坠的京城展家的皇商牌子。费云帆跟展云飞展云翔都打过交道,当初展家兄弟阋墙他可没少推波助澜。只是,他没想到,当初灰溜溜离开京城没了下落的展云翔竟然能以如此崭新如此强势的姿态重新回到京城。
甚至与他一见如故暗生爱慕却寻而不得的姚华走在一起很是亲热熟稔的样子!
“那日酒楼一别,我对姚华是朝思暮想……”都面对面碰上了,费云帆直接迎上,热情洋溢地拉住了永璋的手。
恶寒,让他想用鞭子抽人的恶寒,让他想到了魏三机的恶寒。一想到魏三机那张脸,永璋借着拱手的姿态果断抽回手,“劳费公子挂念了。”
听到他生疏有礼的称呼费云帆心底发凉,没只能故作不知,“不是说好了叫我云帆便好?姚华太客气了。”
“这不是一年一妾三年一平妻的费公子么?真是好久不见了啊。”展云翔跨前一步挡住费云帆的视线,用词尖锐语气凉薄丝毫不客气不讲情面,真以为他不知道这个男人当初怎么挑唆展家人展云飞啊。
用来嘲讽费云帆的话也不是空穴来风的,在费云帆准备入京时候就为了能在京城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