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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夺权
    玲珑馆里,武氏一直在留意着梧山堂的动静。

    丫鬟们出出进进,一会儿来报,说荣姨娘被叫进去了,一会儿又来报,说世子爷和世子妃一同去了梧山堂,武氏心中既焦急,又兴奋,如同在观赏一场她自己导演的大戏般,兴致盎然。

    可突然沉香慌慌张张的奔进来,回禀道:“不好了!不好了!荣姨娘和莲姨娘被人从梧山堂里给架出来了!看样子王爷是罚了她们!”

    武氏心中的戏中途断了音,半路串了味,她失手将茶盏跌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怎么会?王爷也不该偏袒至此啊!”武氏一拍桌子猛的站起身便要往外走。

    “王妃小心!”众丫鬟们忙抢上前拦住,却见武氏差点一脚便踏在碎瓷杯上。

    她的心已经乱了,被这一拉方才回过神来,她如今又怎么能去质问王爷?她可是不知道这事的!

    武氏停下脚步,扶着丫鬟重新在椅上落座,她闭上眼睛,定了定心神,对自己说:算了,就当没这次机会也罢,反正牵扯不到自己身上,也没啥损失。可心底到底是极度失望,只觉得呕得慌,憋着一口气难以喘息。

    过了一会儿,屋外又来报,说是沁莲被遣送回了广州越王府,荣姨娘则被发配到庄子上去了,王爷说今后都不许她再见女儿。

    武氏心中一惊,也不知梧山堂内荣姨娘有没有供出自己,好在自己留了一手,并未明着出面。倒也有理由推脱。

    她想了想,冲沉香勾了勾手。

    沉香附身过来。武氏贴着她耳朵吩咐道:“着人在半路处理掉荣姨娘,我可不能留着她那张嘴坏我名声!”

    沉香眼中一闪。低声回禀道:“知道了。”便出了屋。

    武氏心中盘算,等会见了王爷,该怎生才能脱了自己的嫌隙?

    好容易熬到了晚上,外头来报,说是王爷出了梧山堂,正朝玲珑馆来。武氏忙整顿好精心烹制的菜肴,笑脸相迎的出了屋,站到院门口去相迎。

    定王走到院门口,瞧见她带着丫鬟候着。只冷哼了一声,便甩袖进了院门。武氏便知道恐怕是沁莲或荣姨娘将她给卖了,不过好在她事先有说辞准备,此即只做出一副不知缘故的模样,跟着进了屋。

    入屋后,定王扫视一圈,便喝道:“都出去!十步之内不得留人!”

    众丫鬟们鱼贯出去了,武氏关上门,故作不知的笑道:“王爷这是打哪儿生了气。来妾身这儿发作啊?看气坏了身子。来,妾身专程布置了一桌好菜,等着王爷您呢!”

    “你做的好事!”定王把袖子里的汗巾子往桌上一扔,半拉浸在了汤水里。污了一桌的菜。

    武氏忙接过来,瞧了又瞧,方道:“我当是什么事呢?原来是东鋆!他又做了什么荒唐事惹得王……”

    定王一拍桌子。震得盘子叮当作响:“你还装?这事不就是你指示的,是谁指使的?往东鋆身上泼污水。你可知乱仑是什么罪名?你好歹也是他亲娘!他是从你肚皮里生出来的!又不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你怎能如此歹毒?”

    “我!”武氏一口吃瘪,忙道。“王爷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明白呢!”说着便摘下帕子,眼泪婆娑起来。

    定王气得眼睛都红了:“荣巧儿可什么都说了!你还装无干系?你当我是傻子不成!”说着大发雷霆,猛的一踹,整个桌子便翻了,汤汤菜菜的撒了一地。

    武氏哎呀一声,退避不及,还是被污了裙角,她唬得心口直跳,即刻跪倒在地道:“荣巧儿那贱婢成日里就和我别苗头,前日我才罚了她,她定是心中怀恨!不但要坏东鋆,还要拖我下水!王爷您说的是啊,东鋆好歹都是我的亲儿!我即便再偏疼东淳,想着东淳继承王爷大统,那也不过是为了王爷,为了卫氏!我又怎会真心想要东鋆不好?这分明就是荣巧儿那毒妇在害我!”

    定王直挺挺的站着,望着巧舌如簧的武氏,只觉得浑身冰冷。若不是证据确凿,武氏这幅样子真是任谁都得被骗了!她什么时候变得如此陌生了呢?

    他还记得,她刚进府时,扎着个双丫髻,俏生生的望着自己的样子;他还记得胡氏没了之后,自己颓废潦倒时,她哭着跪着求自己吃口饭的样子;他还记得母亲抱走了东鋆,尚在月子里的她拖着身子奔出来哭求自己的样子……

    她跟着他,没有爱,却吃了不少的苦,这他都知道。他为了孝道,依了母亲的意思,抹去了胡氏的王妃头衔,却一直没把自己的心给过她;他依着母亲,抢走了她头一胎生的儿子,不让他母子相见……他对她深有亏欠,也总觉得东鋆与她不亲,自己担负着极大的责任,可什么时候这母子两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境地了呢?

    他……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定王沉痛的闭上眼睛,只觉得胸中翻涌,一阵酸楚直搅合得他心口生疼。他强压下喉头的腥味,只痛声道:“你莫要狡辩了,那诗句最后的一个君字,怕是东淳代笔的吧?你还有何话可说?”

    武氏说了一半,听到这话,忙抓过汗巾子一瞧,却见那君字下不封口,确是东淳习惯的避讳方式……她瞬间脑袋嗡的一声便炸了,呆愣了好半晌方凄厉的喊道:“是……是卫东鋆他阴我!”

    定王爷心灰意冷,他大笑出声,最末伴着猛烈而的咳嗽,片刻方止。喘了口气,他摇头道:“又是东鋆害你?这么说你倒是无辜的?”

    “我……”武氏心慌意乱,她很想说自己真个是从沁莲那儿搜出了这汗巾子,方才命沁莲去告东鋆的,可是这话又怎么说得出口?

    “也罢,你认也好,不认也好,我总不能如刑堂上似得给你画押。这一回你实在太过了!我容得你嘴上念叨东鋆,质疑东鋆,可是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谋害亲子!东鋆再有不对的地方,他到底是你儿子!虎毒不食子!你想至你儿子于死地?你究竟还有没有人性?

    从今日起,便在玲珑馆里吃斋念佛吧,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出来,家里的事都交给浮霜打理,你是该好好反省反省了!”

    他冷眼扫视一番武氏,压下心火冷冷的道:“你……真让我恶心!”说罢也不待武氏辩驳,起身佛袖而去。

    武氏混混僵僵的跪在地上,只觉得胸口钻心般的疼!这辈子她从什么都没有,熬到如今大权在握,其间她付出了多少艰辛隐忍?!

    老王妃在世的时候,她做小伏低的忍了十多年;眼看着刚当家作主没多久,定王身子便不行了,将来卫东鋆若是做了定王,她岂不是要隐忍一辈子?

    忍字头上一把刀啊!她如何能忍得下去!!

    这王府里,她从来都没有过丈夫!从来都没有过亲人!唯有权利才是至始至终伴随着她,不会背弃她的东西!她早就看透了,这世界上什么都可以没有,唯独不能没有权!

    可她奋斗半辈子的东西,卫齐峥轻飘飘的一句话便夺走了!他凭什么?这是他欠她的!他的无情无义欠下的债!他就该还!

    武氏捶打着地板,歇斯底里的哭叫起来,外面的丫鬟们闻风忙进屋来拉,却被她挥退老远。

    卫东鋆!卫东鋆!我生下你就是造孽!

    此刻这位孽障同志却抓耳挠腮的琢磨着怎么才能给媳妇道歉。

    营帐内,众将会议再度开席,卫东鋆捅了捅曹都尉道:“你那么多老婆,有没有脾气不好的?平日里若是置气,你却如何讨饶?”

    曹都尉拍拍铁塔般的胸膛,趾高气昂的道:“我讨饶?男人要讨什么饶?哪个婆娘使小性子,老子就晾她十天半个月!保准她自己忍不住来找老子!”说完一拍嘴巴,“啊!口误,口误!我是说我是她们的老子,却不敢做世子爷的老子。”

    众将哄笑起来,直骂曹都尉是个浑人。

    卫东鋆叹息一声,冲牛先锋勾了勾手指头:“你呢?听说你夫妻感情好,却不知是不是从未红过脸?”

    牛先锋一笑,得意道:“我婆娘的脾气那是有名的泼辣,哪里会从未红脸?我们几乎天天吵。反正一吵架,我说不过她,便气得拖上床就干,干着干着她就气消了,娃儿也一个接一个的生,夫妻之间,这才是绝招!”

    众将笑得连营帐都要给掀了,均说这招数好!男人就得这么干!

    卫东鋆揣摩了片刻,略微有些动心,看一想到浮霜那气度……呃……这还是定为远期目标为好。

    他最终无法,便望向了王督军,

    王督军收敛起笑容,微微一愣,忙道:“世子爷,您别瞧我啊,我又没有媳妇。”

    卫东鋆道:“你不是混惯了风月场吗?那么多露水姻缘,可有使性子、给你脸子瞧的?”

    “那哪儿会呢!”王督军大笑,“窑子里面银子是大爷,只要把银票往那肚兜里一塞,我保准天仙般的女人也不敢使性子!若不然世子爷跟我去开开眼?”

    众将忙拖了他出去,骂道:世子爷刚开窍,莫要被你引上歪路去了。

    卫东鋆无法,想想也是,浮霜要真是个寻常女子,他又何苦在意她怎么想的呢……哎,还是避几日风头再说吧!

    这一吻的代价可真高!(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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