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安寝的时候,浮霜发现问题更大了。顾同学是好孩子,用完了晚膳,说了会子话便道了晚安,自己回房去了。卫东鋆显然不是,当浮霜走进自己的房间时,只看见卫东鋆端着壶酒,赖在屋里不走,而蔷薇和鸠尾显然对他无可奈何。
“霜霜,来来来,我们讨论一下上京之行的具体计划。”卫东鋆摸摸鼻子,辣气壮的道,既然浮霜只在讨论公务的时候愿意和他呆在一起,那就讨论公务好了,没有公务也要制造公务讨论!
浮霜叹了口气道:“你折腾了一天,还不累吗?”
“自然是不累的!我的体力你又不是不知道!”厚脸皮的家伙一语双关的道。
浮霜翻了个白眼,距离他远远的坐在了床沿上,忍着火气劝说道:“明日还要早起,连续赶路极为耗费体力,我劝你还是尽早回你自己屋的好。”
“霜霜,无论如何你都是我的王妃啊,其实我觉得我们完全没必要两个人分开住,尤其是抵达上京之后,难道到了京师,你也准备和我分开住吗?”
卫东鋆的话,不觉令浮霜心中一紧。确实如此,王府的近身侍卫都清楚王爷和王妃的实际关系,而且带出来的人都是最可靠的。可到了上京就不同了,届时在皇帝和季清韶的眼皮子底下,若是自己再和卫东鋆拉开距离,岂不是昭告世人他们俩不和?
却听卫东鋆又道:“脸面倒是无所谓的,你知道的,我这人最不在意的就是名声和面子;可只要那个傻瓜皇帝以为我们俩有可能不和。他定然会以各种手段离间我们,譬如往我身边塞美人等等。我都能猜到他会做出的愚蠢举动。霜霜,你不觉得这样一来会很麻烦吗?不如我们开始就不要给他离间的机会?”
浮霜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故意道:“我以为你对于女人还是有一定抵抗力的,塞几个美人应该问题不大。”
卫东鋆立刻笑道:“当然是没问题的,我的抵抗力可不是一点半点,我只会对你有感觉,其他什么美人都入不了我的眼。可霜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么,再说你难道愿意你那姐姐也看出我们俩的破绽?你是最聪明的,应该明白什么时候要放弃小节。”
浮霜大笑:“不用拐弯抹角的来说服我,我自然懂得大局为重。和你住一个屋也不是不可以。主要是你得让我觉得放心才成。”
“放心?我哪点让你不放心了?”卫东鋆眯起眼睛,十分诚恳的道,“大婚近三年了,你不情愿,我就发于情止于礼,什么都没做,还不让你放心?”
浮霜摇摇头道:“还不够,起码你平时各种无赖的招数都得收起来才是,若你真如寒之那样守礼。共居一室也秋毫无犯,我才能真放心。”
“共居一室?你和顾寒之什么时候共居一室的?”卫东鋆闻言脸都绿了。
浮霜:“……”这货能不能把话听完整了再说啊,这断章取义的!
卫东鋆快步走到她跟前,一把推开拦路的蔷薇。双手握住了浮霜的肩膀,满脸凄苦的道:“霜霜!太不公平了!你和姓顾的都已经共居一室过了,对我却各种不放心?这什么道理啊?不成!我也要与你共居一室!立刻!马上!”
“我后半句话还有个秋毫无犯。你听清楚了没有?再说那回他单枪匹马陪我去盛城,回来的路上遇袭。不得已才为之的,你嚷嚷什么!”浮霜不悦的挣脱开道。
“他能做到我自然也能!”卫东鋆拍着胸脯道。“霜霜,你对我也要有信心才是!”
浮霜望着卫东鋆,十分无语,这货向来是说一套、做一套的典范,别看他现在说的信誓旦旦,到时候还不定出什么幺蛾子呢!卫东鋆她太了解了,和顾寒之压根就是截然相反的,一个是君子不欺暗室的方正之人;一个则是百无禁忌的无赖分子!
卫东鋆见浮霜满脸的不相信,便干脆道:“霜霜,这么着吧,你给我一个月的时间,前往上京这一路我保证做一名正人君子!若是能令你满意,到了上京,你就不要和我分开住好吗?”
最终浮霜还是点了头,无论如何,到了上京她都必须做一名合格的定王妃,不单单是为了他们的计划。
卫东鋆很满意,他松开了浮霜,替她整理好了衣襟,规矩的退到五步外寻了个椅子坐下,又道:“君子端方、温良如玉。打今儿起我就会像玉石般端正的像方块!霜霜!你放心!”
浮霜掩面,看书请不要自己随意注解好吗?
“另外,霜霜,你觉得那傻瓜皇帝突然召见我们,会是为了何事?”
浮霜淡然道:“你不都说他是傻瓜了吗?他的目的你还未猜出来?”
卫东鋆摸摸鼻子:“猜是猜出了些,无非是想阻止我们和福建联盟罢了,正是因为他是个傻瓜,所以我觉得这背后定有你那好姐姐的怂恿。其实皇帝想做什么我根本不在乎,我只是很好奇,霜霜,你为何最终决定北上呢?你到底想做什么?”
浮霜想了想道:“我是好奇,季清韶能做到何等程度。我想看看她在皇宫内院,到底占据了多少分量。”还有一个原因她没说。其实这次北上京都,她想弄清楚的另一件事,就是季清韶会否像上辈子那般出卖她。
上辈子她和卫东鋆的关系虽没有现在这么紧密,但也是极好的,起码卫东鋆很信任她。后来上京一行之后,卫东鋆迅速翻脸,她偷盗军机的事暴露无遗。她一直没有弄明白,季清韶和她天南地北,互不干涉,各有各的盘算,为何季清韶会想要置她于死地?
这辈子重新来过,她不打算清算老账,但如果季清韶再度出卖她,可就没什么话好说了,将来若是破城取命,也就不用再存什么颜面。
上京的皇帝就是个可怜虫,季景斋将女儿嫁给他,完全是为了挟天子以令诸侯。原本北地怀王还在的时候,上京倒还能保持独立,现在北地也已经被季景斋囊括在麾下了,皇帝就只能被季景斋牵着鼻子走。也许他现在还感觉不到,还以为季清韶是为了他好,那也只能显得他更加愚蠢和可怜。
此次北上,其实并没有什么危险,虽然北地已经是季景斋的地盘了,但他绝对不会在此下手暗算卫东鋆。季景斋是个狡诈的人,但也是个极其自负的人,两世为人的他绝不会再将卫东鋆放在眼里,在他看来卫东鋆是输定了的,既然如此,堂堂正正的赢了他,登上皇位,才能得天下名!若是以小人技暗算,那将来荣登大宝,史官便会记载下他人生的污点。
所以唯一要防备的便是季清韶,这个女人会出什么样的招数?浮霜十分期待……
又说了会子话,卫东鋆终于心满意足的走了,对于即将到来的福利,他十分憧憬。
第二日起,所有人都发现了个奇景,自家王爷就像是吃错了药,开始与顾护卫比起君子儒雅来了!
与王妃说话时,过去隔着个轿帘子,还恨不得将脑袋伸进车窗去的,如今则站在十步外摇喊;午间用膳的时候,原本端着个海碗直往王妃跟前凑,如今却规规矩矩的坐着,腰杆挺得比顾公子还直;最要命的是,王爷一路上没事就吟诗作对,即便大家都能看到王爷袖子里就藏了一本诗册,还时不时的拿出来偷看,可谁都不敢拆穿。
王爷装起正经来,倒也是个绝世佳公子,无论是长相,还是气度,都不比顾公子差。可这样反常的行为实在是令人心中发毛,王爷不是应该狂放不羁、霸气侧漏的吗?什么时候改头换面成读书人了?
元吉此刻就唬的脸色发白,上下牙齿直打颤。他好容易才回过神来,凄厉的喊了一嗓子道:“王爷!您不是昨儿晚上被鬼上身了吧?”
一册子书飞过来砸中了他的后脑勺,差的没把他从马上打下去!卫东鋆仍旧潇潇洒洒的骑在马上,读着:子曰……子曰……
轿子里浮霜也被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样的卫东鋆,比无赖卫东鋆还要可怕一百倍啊有木有!
顾寒之也似乎被吓到了,中午用膳的时候,他都忍不住冲浮霜问道:“面见皇帝需要背诵诗词吗?卫东鋆这是做什么呢?”
浮霜大笑,抖着筷子差的戳到下巴上:“是啊,听闻上京的皇帝陛下是个傻瓜,所以呢,卫东鋆就像和他比比谁更傻一些。”
顾寒之一愣,不解的道:“为什么要比谁更傻?”
浮霜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狂笑不止。不错,就是要比谁更傻!卫东鋆不愧是卫东鋆,季景斋挟天子以令诸侯,大义上占了先,所以他干脆另辟奇径!
世家、清流,除了谁的实力更强,其实还会注重名声,皇帝虽然是个傀儡,但傀儡既然存在,就有存在的意义。皇帝既然想演戏,那不如大家都来演一把,就看谁技艺高超罢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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