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壮的树根交错虬扎,一只延伸到水面以下,被死一般沉寂的浮萍遮盖;粗糙的树皮呈深棕色,满布着深深浅浅的伤痕,看起来很是狰狞;而交错分散的密密麻麻的枝条上,长满了那种诡异的树叶,在从密道吹出的阴森的风中摇曳,那种神秘而危险的……白色的树叶。
“大概是没想到会有谁通过那个怪物的守卫吧。”修对此倒没有多大的意外,教会一向自大傲慢,仗着这种抑制魔力的东西,不将入侵者放在眼底也实属正常。
“真糟糕,从那神殿过来的时候便感觉到不对了,现在一点魔力也用不出来了。”蓝调下意识地低头去看自己的手掌,纤细而白皙,甚至有种半透明的美感,当它被太阳笼罩的时候,仿佛连管脉中血液的流动都能看得清楚。而正是这双美丽,甚至可以说是柔弱的手,能够引导魔力的流动,结成各种魔法,在不久后的降临,被鲜血浸透,演绎出魔族人的凶残。
“嘘……”修做了个手势,示意蓝调不要说话。
碧绿色的瞳孔猛然紧缩,蓝调闭上眼睛凝神细听,眼前的黑暗仿佛将其他的感官无限制的放大了,他能清晰地听到风吹动树梢的声音,“沙沙”的低鸣很是温和,还有夹杂在风中的微笑的说话声,这是……
“这是教会三大主教之一的焰,我记得他的声音,难听得就像被踩住脖子的鸭子。”蓝调环顾四周,试图寻找这声音的来源。半晌,蓝调将注意力落到湖泊中央那课诡异的树身上,并试图缓慢地接近。
修无奈地一笑,攥住蓝调的衣袖,一把将好奇心旺盛的少年揽入怀中,他轻轻伸手指了指头顶,蓝调仔细倾听,的确,那若有若无的声音仿佛一些脆弱而微薄的线条,透过天花板飘到了耳边。
“堂堂一个主教亲临,外加十二圣骑士的跟随,也会任一个甚至连魔力都使不出来的人毫发未伤地逃跑,焰,你是想证明你的无能吗?”
不知是天生的还是因为服用过药物故意掩饰,这个人的声音低沉而嘶哑,如同被吊在悬崖狠狠地嘶喊了三天般,蓝调忽然觉得,若是他说话的声音再稍微大些,那残破不堪的嗓子也许会就这么被撕烂。
“比起你在艾克诺曼公爵手底下苟延残喘,我这些小失误大概也没什么值得耻辱的吧。说起来,当初不过是因为玫与那位公爵的关系稍稍亲密了些,你便开始怀疑玫是魔族人,现在想来,你不过是想找个借口将玫从三大主教的位置上来下来。”
“玫是三大主教之一?!”蓝调下意识地敲打着晕眩的脑袋,难以置信地望着修,碧绿色的眸中带着某种求证的意思,“伟大的魔界帝君啊,我大概听到了什么笑话。”
“事实上……”划开一抹漫不经心的笑,微扬起的弧度魅惑依旧,修倾身轻吻蓝调小巧的鼻尖,满不在乎地回答,“本殿也是次听说。”
哎…咱都不知道最近怎么回事了…老是困得慌,莫非被瞌睡虫附身了…可恨啊,懒病又有复发的迹象了…那啥,废话就不多说了,老样子,求枝子收藏和票票…咱就靠这些玩意儿和那万恶的懒病做斗争了…
第七十七章 麻烦
“我的目的是什么并不重要,关键是我们正在合作,不是吗,焰?”又是那个嘶哑的声音,仿佛是由一个破风的袋子发出来的嘶鸣,听起来让人很不舒服。
“自然,虽然我现在已经后悔了,与你合作真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焰这样说着,虽然看不见,但那个略带着讥讽的声音还是令蓝调感觉出了那份不满与隐约的愤恨,他接着说:“希望如你猜测的那样,玫真是一个魔族人,否则可就难以收场了。玫虽然不在教会中拉帮结派,但不得不承认,折服在他的从容与圣洁之下的教众可并不比你我的追随者少。”
“那位公爵是邪恶的魔物,这一点已经可以确认了,而那位与他关系稍显密切的玫神甫自然也不会干净到哪里去,冒一点小小的风险便能得到一个更接近于神之使者的机会,不觉得很值吗?”那败破的声音仿佛引人堕落的魔鬼,蓝调下意识地皱眉,这个人没来由的给他一种危险的感觉,并且莫名的令他厌恶,仿佛多听一句一那恐怖的声音都是一种折磨。
“这个组合还真是不怎么牢靠,难道他们以为就凭那种可以抑制魔力的小把戏就可以抓住我,或是……扳倒玫吗?”薄唇微呡,勾勒出几分讥诮,魅惑的眼底带着不易觉察的不屑与鄙夷,隐隐中便有一种仿若神明般俯瞰苍穹的气势,玫瑰花的清幽在他的身边缭绕,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死寂,危险而又惑人。蓝调转过头不敢再看修,他怕会就这么在那种阴沉的视线下死亡,这样的修让他情不自禁的着迷,就仿佛是一条高贵而优雅的毒蛇,引人不自禁地沉溺。
“可是,我们也确实拿那个抑制魔力的‘小把戏’没有办法,不是吗?”蓝调懊恼地扯着自己的金发,虽然很不甘心承认这一点。拿人类的某样东西束手无策,连蓝调这个半吊子的魔族人都感觉到了微薄的耻辱,更何况是骨子里便以身为魔族人而自傲的修呢?顿了顿,蓝调又补充了一句,“当然,若是没有魔界结界那该死的封印,那的确是不值一提的‘小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