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蓝调像是想到了什么,他转头眼神诡异地望着修,“我说父亲大人啊,那个啥诅咒……该不会是您的杰作吧?”
“……也许吧,都那么久以前的事了……谁还记得到呢?”修轻轻一笑,无所谓地耸耸肩。
也是,从修话语里的意思来看,这似乎是上古魔界的事情吧,的确是很久了啊……
“说起来……”蓝调猛然抬头,他总算想到为什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了,“上次见到芙莉亚的时候,她的力量已经几近枯竭了,哪里来的魔力再将我的灵魂困住?事实上,我甚至怀疑连之前那一次她将我定住都是借了别人的帮助。”
“就魔力这方面而言很可能是因为她吸食了血液。”修分析着,蓝调回想之前失踪的数十具精灵的尸体,赞同地点点头,的确,芙莉亚的魔力很可能来源于这里,甚至更多,不过……
“不过你之前被定身阵法困住,以她当时的魔力还做不到这一点,唯一的解释便是……”
“有人在背后帮她,而且这个人不仅魔力深厚,对我的性子还颇为了解,知道我大概在走了多久之后会停下。排除不熟悉的圣徒和实力不足的梅莎、安,华风、沐雨又是你的下属,就只剩下……那位红界之主了。”蓝调不自禁地皱眉,虽然从一开始他就对红没多少信任,但是动机呢?明知道复活小九需要修的帮助,还愿意冒险联合芙莉亚来算计他,“他的脑子究竟是怎么长的,事实上,我还真没看出他能从中获得什么好处,还是说……他才是那个神秘的圣体?”
“这个啊……谁知道呢。”修不甚在意地说:“反正小九复活之后我们大概也不会再跟他有什么牵扯了。”
圣徒也好,芙莉亚和红界之主也好,一群蝼蚁罢了,难不成还能翻出什么风浪来?
“对啊,被芙莉亚一搅和,差点把这事儿给忘了。”蓝调这才把脑袋从修的怀里伸出来,打量着周围的情况。
小九的肉身已经成型了,他的神智看起来也恢复了,不过阵法的运行还没有结束,他也不敢贸然走出来,便老老实实的呆在阵中和坐在阵法边缘的红聊天;那几个圣徒还歪歪斜斜地倒在一旁,暂时还没有要醒过来的趋势;至于华风和沐雨,他们两人已经不在这里了,联想到他们两人与精灵族的纠葛,想来是复仇去了。
“你啊!”修曲起食指敲了敲蓝调的脑袋,一脸无奈地说:“警觉性太差了。”
蓝调揉了揉脑袋,理所当然地说:“还不是因为您在这里。”
“哎……”修叹息了一声,语气里似乎有些欣喜却又夹杂着一丝无奈,他垂首吻了吻蓝调的唇角,一触即离,温柔得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似的,低沉华丽的嗓音轻得近乎于自语,“以前不是告诉过你么,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我……小调儿怎么总是不听话呢……”
“相信什么不相信什么我自己会判断,修你不要总拿我当小孩子,我总有一天会与你……并、肩、而、立!”蓝调一字一顿地说,碧绿色的眼底满是认真与执拗,仿若融化了冰雪的湖面,清澈而纯粹,偶尔泛起一圈圈浅浅的涟漪,闪耀着摄人心魄的光华。
“这样啊……”唇角不受控制地扬起一个清浅温柔的弧度,修高深莫测地笑着,三分调侃七分认真地说:“呵呵,可不要让本殿等太久哟。”
“嗯。”蓝调半眯着眼睛粲然一笑,用力地点点头,那可爱的模样像极了某种小动物,修不自主地伸手揉了揉蓝调的脑袋。
“日安,尊贵的修殿下,还有……蓝调少爷。”一个稍显陌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蓝调回头望去,原来阵法的运行已经结束了,地上那些绘制阵法的黑色线条也逐渐变得暗淡,直至消逝。不远处,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子站在红身旁,微卷的棕色小短发,一双明眸仿佛一对黑曜石一般,泛着淡淡的光亮,小小的身体微微有些婴儿肥,看起来调皮又可爱,他盈盈的笑着,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
“好久不见,小九。”蓝调从容地从修的身上爬起来,没有半点的尴尬或是不自然,冲着小九点点头,不似和修说话时那种近乎于撒娇的可爱,声音里带上了几分惯有的冷酷和嘲讽。
小九显然已经习惯了这种差别待遇,也不甚在意,转而向修行了一个标准的贵族礼仪,一脸郑重地说:“十分感谢您的帮助,修殿下。”虽然这一系列举动配合着他那一张娃娃脸看起来颇为滑稽,在场却没有人笑出声来,他们都明白这次重生的机会对小九而言有多难的。
相信在场没有人能比小九更清楚修在为他重塑肉体的这个过程中究竟消耗了多少魔力,所以他不得不郑重道谢,即使这件事是修与红的一个交易,而且严格来说,他还算是修的下属。
“不用。”修倒是觉得小九不必如此,毕竟红已经为这件事给出了相应的报酬,不是么?
“那么,月之森的事情也算是结束了,该回去了吧?”蓝调询问地望着修,因为芙莉亚的原因,这个月之森可没有给他留下什么太好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