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与也没理他,洗漱完就换衣服去了,再出来的时间唐臣正坐在床上发呆,头发乱糟糟的,一看就是洗漱完就开始坐这儿神游了。
容与掐他后颈:“干啥呢?”
唐臣抬头看了他一眼,眨眨眼睛道:“我没衣服穿啊。”
“你到底想在我这儿顺几件儿衣服走?”
唐臣撇嘴:“我明儿给你拿两件儿过来成不成?反正咱俩号码一样。”
容与给他拿了件儿黑色的卫衣,裤子唐臣就还是穿他自己的那条黑色长裤,虽然不是正经搭配的一身儿,但是穿出来竟然也挺好看的,也有可能是本身的身材和长相加成。一身黑再戴顶黑色鸭舌帽,酷到没朋友。
唐臣带他在回民街吃了一顿r_ou_丸胡辣汤泡饼。
再回到钟楼底下的时候已经有燕子在飞了,但是不是很多,陆陆续续才慢慢飞来。
即使是节假日,早晨的人们依旧行色匆匆,没有人会驻足下来看一看这幅温暖的景色。
钟楼算是西安里的一处标志性建筑,位于市中心,交通发达,周围都是高层建筑,摩登时尚,唯独中间这一处经过几番修葺还维持着它自身的古韵。
它也算是比较神圣的一处所在,都说能让小动物不自觉的亲近,才算是真正的天选之物,可见钟楼就是这样一处地方。
钟楼边上黑压压的燕子越来越多,也不落地,就像不累似的围着这座古老的建筑盘旋。
容与抬头看着,掏出手机拍了一张,也不用刻意寻找角度,都是好看的,还把他斜后方的开元商城给容纳进去了,古典风跟现代化相互融合,倒也相得益彰。
唐臣默默往后退了两步,把正在拍照的容与框进屏幕里,咔嚓摁了拍摄。容与逆光站着,举着手机,背影挺拔,身前是西安市中心早晨八点钟的阳光和他无意中发现的“燕归巢”。
容与听见快门声响,回过头看了他一眼,他的侧脸很好看,唐臣虽然有些呆愣,也还是反应敏捷地拍下了他无意间的回眸,既惊艳又温柔,就像红色的炽热和白色的纯洁相结合。
容与冲他笑了笑:“我发现你还偷拍上瘾了啊?”
唐臣也笑:“彼此彼此吧,昨天发得那张图我可没见过。”
俩人也不敢在底下待太久,容与没戴眼镜,这边人也越来越多了,害怕再被人偷拍一波,看了一会儿就回去了。
唐臣坐在床边儿晃腿,看着容与收拾脏掉的衣服问:“你准备待到什么时候?”
“后天吧,我昨天看了看,后天早上十点多有一班飞机,我先去一趟北京。”
唐臣吃了块儿糖,嗯了一声没说话。
容与经过他身边,顺手在他脑袋上揉了揉:“我听说粉巷是酒吧一条街?”
唐臣睨着他:“你对西安的了解好像仅限于酒吧啊?”
“也不是,大概都知道些,没那么细致,知道那里也是听郑老师说的,你也知道他那个人,无酒不欢,去一个城市可不得先找酒吧么。”
唐臣赞同地点点头:“也是,之前跟他去成都转,他就死活要去那个小酒馆,那可是个网红店啊,人多死了。对了,那歌儿是怎么唱的来着?走到玉林路的尽头,坐在小酒馆的门口。”
容与看他突然一下唱开了,还觉得有点搞笑:“不错啊,你还知道《成都》?”
唐臣懒洋洋地往床上一躺,胳膊枕在脑袋底下:“我都说了我还是听过几首歌的,比较火的歌儿都能唱几句,就是跟名字对不上而已。”
容与失笑:“总感觉你跟时代脱节着呢。”
“只能说我游离在音乐圈之外吧,我不脱节,我时髦着呢。”
容与忍俊不禁。
中午吃了饭,唐臣先回家了一躺,跟宁苏他们说了会儿话,然后拿了两件儿自己的衣服走了。
唐臣注意了一下,拿的款式都差不多,一件纯棉的白色t恤,只不过他的是v领的,容与给他的是圆领的,然后是一件黑色卫衣,打眼儿一看好像挺相似,但是容与的衣服就是纯黑,什么花纹和装饰也没有,唐臣给他的那件儿在左边袖口那里有一串儿白线绣的英文字母,不仔细看还看不来。
容与把衣服装好,笑道:“你说咱俩什么毛病,衣服还得换着穿啊?”
唐臣豪爽地摆摆手:“谁没事干那么仔细地看你衣服啊?”
当然这个时候唐臣还是把粉丝的侦探水平给低估了。
容与既然都说了酒吧,唐臣不可能不带他去,说来也巧,唐臣有一个高中同学,现在就在粉巷里面开了一家清吧。
两个人走之前,唐臣就跟同学通了电话,让他把后门给开开,然后留了二层的两个座位。
住在市中心的好处就是,去哪都方便点儿,虽然路上实在是堵的不行,也没用多久就到了。
老板名叫宋昀铮,个子挺高也挺壮实,还长得挺凶,他理了个板寸,脑袋侧面还有专门剃出来的花纹,室内灯光昏暗,容与也没瞧出来是什么。
“那天刷微博知道你回来了,还说你怎么不找我呢,我这白天又不开门,闲得慌。”宋昀铮笑着揽过唐臣。
他太壮了,明明俩人个头儿都差不多高,站一块儿总觉得唐臣弱小许多。
“滚蛋,说多少次了别动手动脚,什么毛病啊你。”唐臣一把将他推开,然后跟他介绍容与。
宋昀铮显然很惊喜,忙跟容与握了手,笑眯眯的没了。
唐臣道:“没啥事儿跟我们坐一会儿。”
宋昀铮一拍他肩:“那肯定啊,今儿得舍命陪君子啊。”
他带着唐臣和容与落了座。
这间清吧有驻唱,所以一楼有一方不算太大的舞台,除过一楼离得进的位置,就数他们坐的这里看得最清楚了。
宋昀铮去吧台取酒了,演唱还没开始,酒吧里不算太吵闹,唐臣跟容与说:“这老板我高中就认识,就是属于那种不好好学习天天惹是生非的那一挂,老早就出来混了,你看他身上总有一股匪气,就是那时候来的,他认识人多,我有时候不在家,出什么事儿都是麻烦他,他也不嫌,能帮就帮了,特仗义。”
容与笑了笑:“我看你俩都像个炮仗,怎么和谐相处的?”
说到这个唐臣就笑了:“不打不相识,我俩才认识的时候都互相看不惯对方身上那种‘老子最牛逼’的架势,所以某一天就打了一架,后来在一起吃了顿饭就成这样了。”
唐臣往沙发上一歪,一条腿搭在前面的小几上,跟个小混混也没什么差别。
容与看了看他,觉得挺新奇的,他一向知道唐臣这个人自由懒散漫惯了,平时在剧组也是坐没坐相,但可能还有那么一点作为公众人物的自觉,他还算挺收敛了,人设卖的不偏不倚,叫粉丝好一通喜欢。
到了这儿,身上那种吊儿郎当的气质就全出来了,哪里像个明星呢,分明就是个街头恶霸,专欺负良家妇女的那种。
“你说我把你这样子拍下来发微博上怎么样?”
唐臣看了他一眼,慢慢把腿放下去了,撇嘴道:“这儿这么黑,谁看的见啊。”
容与踢了踢他的小腿:“我看得见,腿回去,挡着我了。”
唐臣默默把腿往里收了点,哼了一声道:“你就仗着我宠你,一天对我凶巴巴的。”
容与被他气笑了:“我稀罕你宠我?傻不傻……”
宋昀铮端着三倍特调j-i尾酒上来,先自卖自夸道:“我调的,肯定好喝。”
唐臣摇头:“我不喝,我还得送这大爷回去呢。”
宋昀铮自然知道他那酒量,也不强求,点点头不劝了。
容与和宋昀铮磕了一下,抿了两口,确实挺好喝。
不过一会儿,台下就上去一个少年,还在上大学的样子,穿着简单的t恤牛仔裤,很干净,抱着把吉他坐在舞台中央。
“这是前两天才招的,一周来三次,我看他长得好看,应该挺招女孩子喜欢的。”
唐臣探头看了看底下的桌子,前排大部分都被女生给占了,看着台上的男生偷偷掩唇笑着。
“这个世界果然待漂亮的人很温柔啊。”宋昀铮叹了口气:“不过他一来我这生意就变好了也是真的。”
吉他略一调试,男生就开始弹奏了,唱的是一首缓慢的民谣,酒吧里也无人起哄,都静静地听着,让人惊讶的是,那男生看上去挺干净纯粹,声音一出来却是一把烟嗓,不会过度喑哑,反而性感得恰到好处。
唐臣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听,他也不知道什么歌,听个热闹。
容与跟宋昀铮交谈甚欢,一杯酒下来俩人就熟络了,宋昀铮又给他俩叫了两杯上来。
他们喝得挺慢,两杯酒喝完时间就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唐臣一滴酒没沾,容与喝得也不多,从酒吧出来的时候已经十二点多了,街道上人烟稀少,这条名叫粉巷的小巷子里却还是吵吵闹闹,人来人往。
俩人出了巷子,就着夜风还走了一段路程。
容与酒量不错,喝了三杯也没什么事儿,出来叫风一吹直接清醒了,半点酒气也没有。
“明天没什么事儿了。”容与思索了一下:“我得请你父母吃顿饭才行。”
唐臣伸了个懒腰,挑眉问道:“怎么个意思啊?”
“毕竟麻烦他们帮我订房子了,应该的。”
唐臣摆摆手:“哪那么多事儿,你还不如把钱给我,让我给买点儿啥呢。”
“那你在家待着吧,我跟叔叔阿姨吃去。”
唐臣嚷嚷:“哪有你这样的人呐,怎么表达谢意还这么理直气壮的。”
作者有话要说:
我其实不知道应该把这个场面叫什么,就这样叫了“燕归巢”,其实应该有点不太对【捂脸】
第37章 37
最后那顿饭也没请成,因为陈一书那边请他过去第二次试镜,容与赶不及,要先回上海去。
这事儿唐臣还没给宁苏和唐海其说呢,大清早地被容与一通电话吵醒,听说他急急忙忙要回上海试镜,整个人还愣了好几秒钟,赶忙就要起床洗漱去。
“你不用忙了,我自己去机场,你还没起吧?好好休息,这两天陪我逛也累了。”
唐臣本来心情就不好,一听他还不用自己送了,登时就爆了句粗口:“放屁,我不送你你自己打车去啊?不怕被人当猴儿一样围观?能按时上飞机才怪,你给我等着,我马上就过去。”
唐臣洗漱地飞快,迅速地换了衣服,头发也没梳,戴着帽子就走了。
容与的飞机是早上九点五十多的,唐臣看了看表,如果不堵的话时间还有富余,不过即便堵也是他家到酒店那一条路,去机场走高速就不赌了。
他到的时候容与把东西都收拾好了,唐臣直接去前台退了房,就在车库里等他下来。
容与倒是收拾得挺妥当,穿着唐臣给的那件卫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