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折腾了大半宿,后半夜两人才搂在一处睡去,大红嫁衣下面铺了一层,上面又半遮半掩地盖了一层。
钟离木川醒来看到自己和樊擎一丝不挂缠在一处,从大红嫁衣下坐起来穿衣服。
“你的伤口还是流血了。”樊擎躺着看见包扎的布条晕出血。“先别穿上,我给你重新包扎一下。”樊擎重新撕过一片白布条放在一旁,然后解开包扎的布条,他伸手摸过钟离木川心口的欢合花,“这花怎么变色了昨夜还是红的,现在就成紫色了。”
钟离木川低头一看,面色突然不安,“居然变紫了。”
“你怎么又哭了”
“擎儿,我们回洞里好不好,再不问这外面的纷争。”
“好,等我们去磨城开了我的锁链,然后见了侯将军跟他们告个别,我就带你回去。”
钟离木川扑过去抱住樊擎,樊擎手里拿着白布条悬在半空。
“我真后悔,从前不明白自己,也不懂得珍惜。”
樊擎一只手轻轻抚上钟离木川的背,“放心,以后我们还有很长的一辈子。”
“若是我不在了,你会如何你会好好地生活,答应我。”
“木川师父,你是怎么了”
钟离木川擦了泪放开樊擎,“没事,给我包上吧。”
樊擎继续给钟离木川包扎,心里却像是被石块堵住一般。
钟离木川那套御狄军的衣服被撕地差不多了,只得穿上那套红色嫁衣。他轻轻抚摸他的嫁衣,“真好。”
“你穿着真美。”樊擎冲钟离木川笑,他瘫在地上,“木川师父,你喜欢我呢,我就什么也不想干了,就想和你待在一起就好。”
“你就是懒。”
樊擎一笑,坐起来,“木川师父,你穿好了,我怎么穿”
“谁让你昨晚让我撕了你的衣服”
“反正那衣服本来也就烂了。”
“我用这嫁衣给你包住,你就乖乖待在马车里。”
钟离木川用嫁衣包住樊擎,“你看你这伤也裂开了。”
樊擎笑道,“还不是昨晚太投入了。”
钟离木川听了这话脸颊微微泛红,将系带扣住,然后拾起剑,扛起樊擎就往庙外走。
驾车的时候,钟离木川就想,无论他还有多么短暂的生命,只要还有樊擎陪他,他便该知足,他要将生命最后的时光过得更加绚烂。
从前他送走樊城,如今樊擎要送走他,真是天道好轮回。可他太了解樊擎,了解到让他害怕,因为他实在不知在他消失后,樊擎当如何自处。
“擎儿,上次我来时,侯将军跟我说,侯小姐很是挂念你。”
“哦。”
“你以后回了西岭,和她好好过活。”
“可我答应了你,要陪你回洞里。”
“侯小姐是个好孩子。”
“我知道,我这样做很是对不住她,可我不得不和她说清楚,只让她当我死了。”
“你的心真硬。”
“木川师父,你是觉得我这样坏吗?”
“嗯。”
“可我宁愿负了天下人,我也决不会弃你。”
“擎儿,你太过执念了。”
“只要是我想要的,不论付出什么代价,都是我自己心甘情愿。”
作者有话要说: 略微有删减——
第12章
钟离木川和樊擎走去磨城,守城的果然都成了他们的兵。他们先去了一家锁铺,让锁铺的师父去马车上给樊擎解了锁。
“木川师父,自由的感觉真爽。”
“我们先去药店给你买些药,然后再去衣铺买两套衣服。”
钟离木川买好东西后找了个僻处停了马车,然后进马车给樊擎上药。他解开大红嫁衣的系带,嫁衣一下子全部散开,樊擎半卧着的身子坐起,逼近钟离木川,“你这样搞得我,”樊擎直接吻上去,钟离木川被他一吻差点仰下去,樊擎一把捞回来又继续吻。
“好了,我帮你上药呢。”
樊擎笑道,“好吧,我不闹了。”
钟离木川帮樊擎的每一处都上了药粉,这才帮着他穿了衣服。自己也换上新买的衣服,又将两件嫁衣整整齐齐叠好放在一旁。
两人直入磨府,磨府的大堂之上坐着两个人,徐泽庆和侯丰。
“主公,幸好你没事,否则我便成了樊朝罪人了。”徐泽庆上前,泪水模糊了视线。“多谢木川师父搭救,此恩此情,樊朝没齿难忘。”
“事情都过去了,大家平安就好。”钟离木川说道。
侯丰面色冷淡,“你们个个好好的,只可怜了我那苦命的姐姐。”
樊擎上前问他,“你的姐姐怎么了”
侯丰lū 起袖子,手腕上绑着一根白色的孝带。
樊擎沉默了片刻,心中不是滋味,“孝带给我也准备一根吧。”
侯丰冷冷地说道,“我没多带的,要是你那未泯的良心想带,就自己去弄。”侯丰说完就走了出去。
“主公,你别介意,侯丰他只是没了姐姐难过。这次西岭出兵多亏了侯丰,我认识侯孝先那么多年,本以为他是肝胆义士,未料到却胆怯怕事,要不是侯丰坚持出兵,恐怕我们也拿不下磨城。”徐泽庆在一旁说道,最近发生的种种事情让他看起来老了许多。
“我都知道。”
钟离木川突然感觉身子没力气,半倒着晕在了椅子上。
“木川师父!木川师父!还不快去找大夫来。”
“是,是。”徐泽庆跑出去喊人找大夫。
樊擎抱起钟离木川就近找了一间有床的房间,把钟离木川放在床上。
“木川师父,木川师父,”他不管轻声叫还是大声叫,钟离木川都没有任何反应。
“大夫来了。”徐泽庆带着一个大夫闯进来。
“大夫,你快看看他是怎么了。”
大夫边诊脉边皱眉,“这,”
“到底怎么回事”
“这位公子脉象过于紊乱,在下实在摸不清病因。不过,看他如此昏迷不醒,大概是中毒了。”
“中毒可是箭上的毒你可以看看他后背的伤。”樊擎上前解开钟离木川的衣服,抱着钟离木川让他趴在自己的腿上。
大夫看了看,“这箭伤不像是有毒的样子,在下对毒实在不是很j-i,ng通。”
“那有谁j-i,ng通”
“整个磨城也是没有的。若论天下最懂毒之人,自然出在阎鬼派。”
“对,”樊擎替钟离木川拉上衣服,轻轻放在床上。他看向徐泽庆,“你之前也说过,阎鬼派擅毒,而且他们中有我朝名医阎氏的后代,我去求他们,他们肯定有办法救木川师父。”
“主公,如今的局势我也未必摸地清了,此番你若去阎鬼派定是危险重重。”
“无论如何我是都要去的,我一定要救木川师父。”
“主公既然要去,让李今和杨毅沉跟着,我也放心些。”
“好,就让他们跟着。”
所有的平静只在某一个时刻出现了不可回转的转机,这转机仿若上天给他的一个玩笑,他相信这只是一个一点也不好笑的玩笑,玩笑过了,天会放晴,因为他决不会让钟离木川死。
徐泽庆送走樊擎后,心里正担忧着,突然外面一个兵士冲进来,“军师,刚刚有人送了一封信来。”
徐泽庆打开一看,“磨城你们拿去,但是限你们三天放出磨萨,否则期限到的时日便是我踏平磨城之日。”署名是磨戬。徐泽庆将信纸一折塞进衣袖,叹了口气,“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徐军师,你说什么屋漏偏逢连夜雨出什么事了”侯丰正从外面散心回来。
“你来得正好,上次你不是说绑了磨萨,现在就把他放了吧,磨戬来要人了。”
“他可是我们的人质,就这么放了岂不可惜”
“磨戬那么j-i,ng明,一个磨萨怕也威胁不住他,不如趁早放了,我们还好在这里安息养兵。”
“行吧,我去放。”
侯丰来到磨萨的房间,磨萨被绳子捆住绑在床腿处。
“磨萨,你很快就可以出去了。你那个了不起的哥哥来要人了。”
“我不出去,你们杀了我吧。”
“你就这么想死”侯丰在磨萨身旁坐下。
“我若是在你这儿死了,也许他对我还有些愧疚之心,还能记我一辈子。”
“记你一辈子又有何用到时候还不是左拥右抱着别人。”
磨萨被戳到痛处,憋着眼泪不说话。
“你不会是想死在磨府,好让磨戬有借口打过来,你这人真是y-in险歹毒啊。”
“我没有。我倒希望自己y-in险歹毒,那样我起码会是个合格的磨家人,也不会给我哥添麻烦,更不会连个替身都做不好。”
“什么替身”
“你知道吗?我之前唯一一次和别人说起替身的事,然后那个人就死了。”
“哦,你这还不算y-in险,你恐吓我。”
“我只是让你凡事不要多问。”
“我不管你怎么样,我该放你还得放。”侯丰上手要解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