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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可敌仇 第37节
    “凡事都要想开,你千万别因为这个就觉得失了尊严。尊严一钱不值,命才最重要。知道吗?”樊擎的话语很是严肃,他在以最坏的打算猜测钟离木川的想法。

    “可,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你说。”

    “我没有被净身。”

    “真的?”樊擎的眼神有些欣喜,那种失而复得的感觉既复杂又美好……

    翻云覆雨了一番,樊擎紧紧把钟离木川搂在怀中,“还好,还好你没事。我真的好怕,好怕你会因为这事想不开,离开我。”

    “若是真的,恐怕你不会再见到我。”

    “我不许你说这样的傻话,你知道的,若是你不在了,我也定当跟着你去。”

    “你这才是傻话吧。你好好的大王也不做了?”钟离木川眼眶里的泪珠不停地打转。

    “不做了,不能再做了。再做下去,说不定哪天我们皆会命丧与此。”

    “可若是你走了,你的王位谁来继承,那些臣民又由谁来负责?”

    樊擎的眉头紧锁,然后又舒展开来,“你放心,我会把这一切都处理好的。”

    “嗯。”钟离木川轻轻应了一声,闭眼睡在了樊擎的怀里。

    “对了,你身上的血迹是怎么回事?”

    钟离木川迷迷糊糊地答道,“对不起,我杀人了。我反抗他们的时候,无意间把那个太监伤了,等把他抬到太医院的时候,他已经没气了。”

    樊擎听出来钟离木川已经困的不行了,于是柔声说道,“没事儿,一报还一报罢了。你睡吧。”

    “嗯。”

    两人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樊擎醒后叫人准备了洗浴的用具。钟离木川的衣服血迹斑斑,脸颊上也沾了许多。穿着脏衣服他睡得也不是很舒服,所以,樊擎一叫他,他就醒了。二人一起洗了热水澡才清清爽爽地又回床上睡了。

    可是,被热水清洗了一遍,他们又不太能睡着了。

    “擎儿,你说,我们为什么要来王宫?”

    “是因为我们要给小月他们讨个公道,而且,这王座本来就该是我要拿回来的。”

    “那,我们讨到公道了吗?”

    “没有。”

    “那,你为什么非要拿回这个王座呢?”

    “因为,应该。”

    樊擎最初从山洞离开的时候,也不过是被动追逐了这份血统给他的应该。他的血统告诉他,他应该背负这份仇恨,更应该洗刷掉这亡国的屈辱。

    “也许,我们都只是为了一些应该做的事情,而一步步踏进了漩涡之中。却从未想过,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我只想要你,想要我们好好的在一起。”

    钟离木川轻轻一笑,“是时候拔脚出泥潭了。”

    自钟离木川差点被害以后,杨毅沉和李今就被樊擎安排过来守着钟离木川。在他们离开之前,他不能让钟离木川再出任何的差错。

    钟离木川见有人过来陪着,倒是不觉得无聊了,还同他们聊起天来。

    “这宫里怎么还有不知好歹的人想要害木川师父你啊,他们不知道大王是多么在意你嘛,简直是活腻了。”李今站在一旁说道。

    钟离木川笑了笑,“这宫里,人心难测,谁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幸好木川师父没事,否则便是我们师兄弟的失职了。”杨毅沉说道。

    “这哪能怪你们,他们在暗处,我们是防不胜防。”

    “若是木川师父你真的伤了,恐怕我和师兄都要被剥一层皮。”李今一脸严肃地说道。

    “有那么夸张吗?”

    “李今他说的一点也不夸张,撺掇此事的于国忠于大人已经被打入天牢了。”

    钟离木川眼帘一低,沉思了会儿,“那其它的大臣如何看待此事?”

    “他们好像都在给于大人求情呢。”李今说道。

    “这样的人也值得他们求情?”

    “木川师父,你有所不知。这个于大人在朝堂上也是个有话语权的人,其它大臣都趁此机会巴结他。”杨毅沉看着钟离木川说道。

    钟离木川端起茶杯饮了一口,眉头紧皱像在思考什么,“对了,有件事我要问你们。我记得你们好像不是生在西岭,以前是在寺庙里学过本事的?”

    “我和师兄小时候是在钟山寺学的本事。”

    “钟山寺在何处?”

    “钟山寺在都留城的西北方向,离这儿远的很。木川师父怎么想起问这个了?”杨毅沉说着隐隐感觉到了什么。

    “过一阵子还需麻烦二位捎带我和樊擎过去。”

    “什么,木川师父要和大王一起去钟山寺?”李今吃了一惊。

    “那木川师父和大王还回来吗?”杨毅沉问道。

    “不回了。”

    “大王要走?那这王位怎么办?”李今一惊一乍的。

    “樊擎说他自会处理。只是,不知你们愿不愿意离开都留?”

    “那可愿意了,我早就想离开这个破地方了。而且我和师兄都好久没回去了,我还真想师父了。”

    杨毅沉思量了会儿,说道,“回去也好。”

    李今想到要回钟山寺开心得不得了,在钟离木川身旁聒噪地说个不停,“木川师父,钟山寺可好了,风景美,师父也都很好……”

    杨毅沉在一旁出神,在他离开之前,他还得同一个人告别。

    于国忠带着满屁股的伤躺在天牢里,天牢的小窗漏了点光照在他身下的干草上。他百思不得其解,就为了一个普通的男宠,大王居然如此惩罚他。更奇怪的是,当日在大殿上的大王言行极为反常。自古红颜多祸水,可这男宠才是真祸国啊,连个种都不能留。于国忠这样想,屁股又开始疼了起来,“呦——”幸亏杖责他的小太监看在他位高权重的份上留了一手,否则他这条老命恐怕都要丢了。不过,他一点也不担心,因为他料到朝堂上的大臣定会为他求情,不出几日,他一定可以出狱回府。闲着无事,他又心生一计,男宠终究不能和女人比,因为男宠不可以母凭子贵,而女人可以。

    满朝大臣以不上早朝为要挟,跪在大殿门前请求樊擎放了于国忠。樊擎本打算不放过于国忠,可是徐泽庆劝他,“大王,您若因为一个男宠处罚朝中重臣,传出去恐怕惹人笑话。”

    樊擎在心里翻白眼,“我怕什么人笑话!”

    “大王,还望体谅老臣的一番苦心。如今,朝中大臣皆以此为要挟,还是顺应民心的好。”

    “这一群迂腐之人的心即是民心?”樊擎冷笑一声。

    徐泽庆低头不作声。

    “好,你若认为这是民心,我便顺应民心。下旨,放了于国忠。”

    “多谢大王。”徐泽庆跪在地上送樊擎离开。其实,他也很心累,但是为了国家的安定,他不得不从中调和。

    晚上,樊擎回到寝宫,他真觉得这房子就像一个大牢笼。

    钟离木川在床边闲坐,他开口道,“擎儿,我们去钟山寺吧。”

    “去钟山寺?不回山洞了吗?”

    “不回了。小镇已毁,再回去诸事都会不便许多。”

    “也好,钟山寺位置偏僻,无人打扰,也落个清净。”

    “那,你打算如何脱身?”

    “静观其变。”

    晚月高高地挂在空中,杨毅沉翻了宫墙偷偷出了王宫。黑夜里,树林里的碎树枝被他的脚踩地吱吱作响。月光倾泻而下,他高大的身影立在一个坟冢旁,手抚摸着c-h-a在上面的木块。

    “梭爷,我要走了,临走前来给你道声别。若有来生,别再让我欠你了。不过,你若是进了轮回道,现在应该是个小娃娃吧。”杨毅沉轻轻一笑,然后蹲下擦拭木块上的血字,“你放心,这个名号永远都是你的。”

    清风拂过,将树叶摇得沙沙作响。有些人事注定像烟花一般,最美之时也是消逝之时。

    于国忠出狱以后,众大臣纷纷前往探望,于府被围得车水马龙。于国忠和大臣们商议,到时候他要宴请大王,亲自给大王赔罪。不过,实则是借宴请之名,成全大王同他家小女。

    “这,”旁边的大臣有些迟疑,“于大人,此计恐怕有风险。你如何确保大王会看上你家小女?”

    于国忠从怀里掏出一个蓝色的药瓶,嘴角一笑,“靠这个。这个乃是c-ui情之药,保准大王吃了以后有来无回。到时候,木已成舟,大王再后悔也迟了。”

    “这不是给大王吃□□吗?”

    “万万不可,若是伤了大王的身子,这可是杀头的罪啊。”

    大臣们你一言我一语,心里慌地不行。

    “只不过是一点c-ui情的药物罢了,等到事成,我便是国丈大人,那时还有什么可怕的。”

    “也是,也是。”其它大臣又觉得于国忠说得有理。

    樊擎接到宴请后,同钟离木川商议了一下。钟离木川担心于国忠使诈,不放心樊擎前往。樊擎却说,“敌变我动,不如将计就计。”钟离木川让杨毅沉和李今跟过去护着他,确保他不能出事。

    樊擎不知晓于国忠要做什么,但是他若是能借此抓住于国忠的把柄,到时候也好脱身。

    杨毅沉和李今驾着马车送樊擎到了于府门口。下车的时候,樊擎刻意不让杨毅沉他们跟进去,“你们在外面等我,否则他们施展不开拳脚。不过,你们在外面见机行事。”

    “是。”

    樊擎进了于府的大堂,里面有好几位大臣,都是于国忠平日里的党羽。于国忠笑着迎上来,“大王能来于府,臣真是荣幸之极。”

    其它几位大臣跪拜在地上,“恭迎大王。”

    “都起身吧。”

    于国忠领着樊擎坐上了最正中的位置,宴席之上说了不少客套话。

    “臣有罪,上次不该博了大王的兴致,做出有违理法的事情。若是大王愿意原谅老臣,就同臣饮下此杯,以释前嫌。”于国忠举起酒杯,等着樊擎举杯。

    樊擎知道自己一杯就倒,但又不好不饮,否则就是他不大度了。

    “孤王不饮酒,于大人家中若有上等茶,可否让孤王以茶代酒?”

    于国忠赶紧招呼了一个婢女,“快给大王上茶。”

    樊擎料想于国忠不敢明目张胆地毒害他,于是以茶代酒,饮了下去。

    “多谢大王。”于国忠饮完酒坐了下来。

    刚坐下,一位大臣就说话了,“臣听闻于大人家的小女儿舞艺甚是j-i,ng湛,不知今日可否有幸目睹?”

    于国忠笑道,“既然今日大王前来,那臣就让小女过来舞上一曲。”

    “裳儿,进来。”

    这于家的小姐一叫就进到了大堂,明显是早就串通好的。樊擎坐在那儿不动声色,假意欣赏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