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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3
    ·

    病房里,铿锵有力的进行曲蓦地震碎安宁。

    云祎扯过钟鑫推出病房。钟鑫反而将她一并拉出去,直到走廊尽头才收手,向她展示手机,“是郑帆。”

    “快接。”

    接听来电,调低声音,横在耳边,两个人凑近竖起耳朵听。

    电话那头响彻嘈杂,重金属低音、嘶嚎声、笑骂声、玻璃撞击声不绝于耳。

    唯独没有当事人的回话。

    钟鑫焦躁地挂断电话,来回踱步两圈,拔腿就要走。

    云祎拽住了她,“全城那么多酒吧慢摇吧,你去哪找!”

    钟鑫抽手,“那也不能干等着!今天小林休班……我试试把不当班的兄弟都叫上,调监控,分头找!”

    两人僵持不下时,清脆的短铃声来掺一脚。

    钟鑫将手机举起来看,进来条短信,戳开看,是郑帆发来的位置。

    寂夜酒吧。

    给云祎看过消息,拔腿飞奔。

    云祎压住忐忑,状似轻松返回病房,推开房门,见郑杨撑着床栏要起身,小跑过去,手撘在她背后托住她,轻声问,“怎么了?”

    不过一会儿,郑杨背后汗湿一片,她的笑还挂着,嗓音低哑,云祎听来,比方才话筒传出的喑哑低音没差多少:“热得难受,想起来。”

    云祎扶郑杨坐起,见前后没有合适的靠枕,她摇下床侧围栏,坐到郑杨身后作为支撑,半天,除了减缓的心跳,不闻其它,云祎估摸着她的想法,又问,“能下地吗?我们走走?”

    郑杨不回话,右手伸出去摸床沿,略过云祎,固执着自己动手,找鞋下地都靠自己摸索。

    云祎眼眶一热,在郑杨脱离床面双腿打颤的那刻揽住她。

    腿颤抖着使不上力,郑杨不再推拒,手反扣云祎的腕,小步向前走。

    每一步都是陌生的,来路去处全不可见,脚下好似陷入沼泽,软绵绵的提不起力气。

    强势的消毒水味扑鼻而来,好在,身边还有一缕薰衣草。她还有方向,有依靠。

    手扶上尖锐的墙角,鼻息间的薄荷香越来越淡,郑杨偏头来问:“三姐,小六呢?”

    “刚才那通电话叫她走了,你们邢队的。”云祎将酝酿好的理由说给她。

    郑杨沉眉,“有任务了?”

    “你人间蒸发了这么久,还在乎队里呢?”云祎半嗔怪半打趣地说完,才回她:“听说队里开会。”

    郑杨点头,眼眸半垂,收抿唇角。云祎觉出她的失落,心里叹息。

    相随无言,踏过的路冰封冷硬。

    ·

    靳言瘫在座椅里,心烦意乱。林波和同事走了,就是那个刚转为负责郑杨的女医生。他们去别处讨论什么,靳言不用听也猜得到,大概是郑杨的病况不容乐观。

    断骨可接,腹部的伤口也能愈合,脑震荡好好养着就是了,只是眼睛以及头部创伤的其他后遗症……

    钢琴曲灵动作响。靳言接通电话,连提问的耐性都散尽,抿紧了唇听那边说。

    大龙打来的电话,汇报他们已经跟随郑帆离开酒吧。

    “跟紧了,保护他。”说完不耐地丢掉手机。

    大龙后句话哽在喉咙里,他正要说郑帆是在跟踪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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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帆这边,借助了郑杨队友的帮忙,获得了寂夜酒吧这条线索,用一整天的坚守,摸到两伙达成交易的人,从中辨别出靳天贩毒案公审时见过的一张面孔----真名未知,代称小杜。

    曾听说,靳天在七年前逃脱追捕后不再沾手靳氏的私下生意,为他代劳掌权的是他的左膀右臂,过命之交----底下人敬称寒叔。而这位“寒叔”培养出了两个助手接班,道上合称他们仨“老寒大李小杜”。郑帆盯紧穿出巷子为人前呼后拥的刀疤男,为他耀武扬威的架势愈发不齿。

    眼前这人,曾经是靳氏势力的拥护者,而在靳天案上,反水做污点证人,指控靳天杀人贩毒的罪行……

    郑帆跟着拐出巷口,藏在街角,望着那伙人在路边停留张望,似乎在等车,渐渐放松戒备,继续琢磨几月前名噪一时的靳天案。

    当时虽然有小杜的反水指控,另有两条录音为证,最终敲定靳天的罪责。

    那两条录音在庭上公放过----

    一是靳天与老寒的对话,其中靳天明确说出不插手靳氏私下交易的事,交给老寒全权负责,而老寒也应承了。

    另一条,法官算作靳天的认罪自白----录音中只有靳天的一段话,他承认七年前追捕逃脱后报复警察的行为,以及近些年纵容手下人贩毒的罪行。

    大多数人只当那是段关键时候保命的自白,少有人注意录音末句:“这是个无底洞,我不会让孩子们陷进来……”

    如果是自白,这是句多余的话,在句末,郑帆听到一个含糊不清的发音,他猜,那是被截断的“你”字。

    所以显然,这不是一个人的忏悔书,而是两个人的对话片段,是靳天在向另一个人交代后事!

    证据是大李----本案另一位污点证人----递交上去的,另外附上依照小杜指控的靳天的手枪。其上明确提取的老寒的指纹和血迹佐证靳天的辩词,作为指向老寒自杀陷害靳天的有力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