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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问摸了摸林询的头发,放软下语气轻声道:“跟我说说那个陆原吧。听余期说,他也上的章州大学?”

    “嗯,管理系的,今年就毕业了……”

    余期贴在门上,屏着呼吸听着里面的动静,感觉气氛像是不再那么僵,拍着胸口呼出一口气,这一路紧绷过来的神经总算松下来。

    “你在干嘛?”

    余期吓得差点叫出来,韩寻地捂着他的嘴,低声道:“别叫了,是我。”他收回手,余期通红着脸擦了擦嘴唇,这个人走路怎么总没声音,再这样下去,他真要吓出心脏病。

    “你怎么还在这儿,不是上午就出来了吗?”

    虽说是朋友,但余期总还是摸不透韩寻在想什么。他跟他说的版本是离家出走,可他爸打电话来的时候,却是脸不红心不跳,面色如常地接了电话,说跟同学在一起,一会儿就回去。

    他挂了电话,果真当天下午就回去了。

    “路上有事耽搁了。”韩寻瞥了眼四周,拉着余期走到一边,仔细地看了他几眼,“没发生什么事吧?”

    “没有,就……坐动车乘地铁然后打的,挺顺利的。”除了他爸一路冷着脸之外,余期见韩寻一脸严肃,不自觉也跟着紧张,“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就问问。”韩寻笑了笑,可余期总觉得他有心事,“那张照片再给我看看,就陆原那张。”

    “哦……”

    余期不明白他怎么又关心起陆原,但还是翻出照片递给他。韩寻放大了照片,盯了会儿屏幕,随口问道:“之前听你说,那个林叔在哪儿工作来着?”

    余期一时之间也想不起来,林佑给过他名片,可他也就记了个电话号码:“森远吧?好像是开发什么软件的,我也记不清了。”

    韩寻动作一滞,但很快便恢复如常。他关了屏幕,把手机递回给余期:“你进去看过你哥了吗?”

    “还没有,我爸在里面。韩老师呢,他还好吗?”

    余期先前都不知道原来韩寻父亲就是韩征,他下学期还选了这位韩教授的课,也不知道难不难。可林询哥以前就认识他了,为什么从没跟他提过呢?这次还好有他在,不然他哥真可能等不到医生来就……

    余期越想越后怕。

    “没事,他在家休息,就是有点累,过两天就好了。”

    提到父亲,韩寻表情也跟着缓和了一些,韩家别的人都像豺狼,唯独他是不一样的。他很庆幸,他的父亲是他,而不是韩宣那种人。

    韩寻沉思片刻,突然道:“余期,你哥之前有没有哪里受过伤?手上或者脚上,受了伤然后包扎过一段时间?”

    余期愣愣地眨了眨眼:“没有啊,我哥他一直都挺好的。”他这些年也没见过几次林询,还是最近才联络得比较多。他费力地想了想:“他也没跟我提过有哪里受伤过,应该……就是没有吧。”

    “这样啊……”

    韩寻垂下眼,可能真是他多想了。

    病房里,余问把林询喝过的水杯放回了床头柜,重新倒满了热水。他拎起一旁的纸袋,问道:“这是什么,陆原带过来的?”

    “不是,就是条领带。”林询笑了笑,“爸买的,说是要拿来送给你,但估计你不会喜欢,你就扔……”

    余问拿出领带一看,是他的糟糕品味,连选紫色也能选得最难看。以前也是,林佑一直想要个女孩子,想的名字也是韩紫询,他觉得不好,他却很坚持,只是最后成活的两个受睛卵都是xy型,才只好作罢。

    他一直这样,就算知道他喜欢紫色,也给不了他真正想要的颜色。

    余问无奈叹了口气,把领带收了回去,回头看向林询,却发现他皱眉沉默着,像在竭力压抑着什么。

    余问低声道:“怎么了,伤口疼了?”

    “嗯,”林询脸色略微发白,勉强笑了笑道,“突然就疼了一下……”

    第54章

    这个新年过得平淡,林询伤口拆了线,也能下床走走,但还得休养。那天晚上一家人在医院简单吃了饭,余问余期和陆原都在,林佑没有来,倒是在跨年的前几个小时打了通电话来,叫他看窗外。

    林询望向窗外的夜空,远处升起几朵璀璨烟花,照亮了黑沉夜空的一角。林询望着那转瞬即逝的光,露了点微笑:“你放的?”

    “你觉得呢?”

    触动归触动,诚实归诚实,林询平淡回答道:“我觉得不是。”

    林佑在河岸边大笑一声,是亲儿子。他坐在引擎盖上,单手开了听啤酒:“路上看见,想你那儿楼层高,应该看得全。”

    “一个人?”

    林佑喝了口酒,月夜下的河流静谧,倒是跟新阳小楼后院的那条小河有些相像,只是这里更宽阔,更深沉,更让人摸不着底。

    风吹过,像还是在那小院里,吹动着生命力顽强的野花野草,一回头林询就坐在长凳的另一端,眼睛明亮,笑起来格外像他,跟他闲聊乐队的事,说着说着,就举了汽水碰在他手里的啤酒罐上。

    林佑看了眼空无一人的身侧,笑道:“不然呢?”

    “也是。”

    林询也低头笑了笑,他看向门口,陆原正送余问和余期出门,林询跟他们招招手,同林佑轻声道:“爸,你有在监视我吗?”

    电话那端传来林佑的笑声。

    “你最近是不是药吃少了?”林佑摸着那听啤酒的边缘,认真道,“小询,你不能放弃治疗啊。”

    林询对他这浑然天成的刻薄早有了一定免疫力,只当自己问了空气,什么也没听见。林佑笑了一场,捏扁了空罐,甩手扔进路边的垃圾桶。一个人的新年夜,他早就习惯了。走了这条路,就知道会是这样。

    孤身一人也好,该遭的报应,才不至于再落到别人身上。

    “林询,你跟他……”

    林佑转着手上的打火机,河边风大,吹得燃起的火苗摇曳不止,它脆弱不堪,却还要燃烧。林佑笑了笑,啪地关上了打火机盖:“我还有事,你早点睡。养好伤,早些走。”

    “爸,”林询叫住他,话在喉间转了转,终于还是压了下去,“新年快乐。”

    林佑也回了一句新年快乐。

    陆原走过来关了电视,他拉上窗帘,之前睡了几天沙发就被林询赶了,今天晚上他重新铺了被子,不管怎么样,今晚是不走了。

    他把沙发拖到病床边,整了整被子在床边坐下,林询转头看向他,陆原托起他的手仔细端详:“是好点了。”

    “好多了。”林询动了动手指,陆原忙握住他的指尖,皱眉道:“别动。”林询望着他眼睛,笑了一下,他勾了勾他的手指,不像他,他的手总是暖的。

    “我觉得,海边很好。”

    陆原怔了怔,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