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原最近一直觉得他家鹿鸣哥可能被褚卫带坏了,以r_ou_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易燃易怒,也以r_ou_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幼稚了起来。
眼看着就奔三十岁去了,越来越不成熟稳重,也不知道被下了什么药。
汤原对此表示很担忧,万一有一天粉丝们发现荀鹿鸣人设崩塌,怎么办?褚卫会负责吗?
荀鹿鸣住在酒店六楼,汤原就在隔壁。
工作人员把他们送到,然后手机就响了。
荀鹿鸣没理会,进门先拉开了窗帘。
“鹿鸣哥,褚卫哥他们到了,我下去接一下。”小姑娘紧张兮兮地站在门口看他。
荀鹿鸣头也没回地摆摆手:“去吧,辛苦了。”
他又补了一句:“汤原,你跟着一起下楼,看看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地方。”
小姑娘受宠若惊,连连道谢:“谢谢鹿鸣哥!”
汤原跟着剧组的姑娘下楼了,姑娘不停地在他耳边说:“谢谢你啊,哎呀,鹿鸣哥人也太好了吧!”
闲杂人等都走了,荀鹿鸣自己站在窗户边往楼下看。
胡渔的车荀鹿鸣认得,他双手环抱在身前,眼带笑意地看着胡渔从车上下来,又打开后备箱,一样一样往外拿东西。
等汤原他们到了楼下,胡渔东西也都拿了出来,褚卫这才慢慢悠悠地下了车。
那人穿了一件黑色的连帽卫衣,黑色的运动长裤,脚上蹬着一双扎眼的红色球鞋,这倒没什么,重要的是,褚卫搞了个立体卡通的手机壳,拿在手里像是拿了个玩具。
荀鹿鸣看着他,冷笑一声,嘀咕道:“幼稚。”
他看着那几人进了酒店,然后转身走到了房间门口。
如他预料,褚卫的房间就在他对门。
电梯门一开,荀鹿鸣就听见了吵吵闹闹的声音,他靠在门边,笑盈盈地等着褚卫过来。
“嗨。”
褚卫走在最后面,一路上低头玩手机,他听见熟悉的声音一抬头,右眼皮跳了跳。
“来得挺早嘛。”荀鹿鸣得意洋洋地冲他挑眉。
胡渔看看两人,赶紧催促剧组的姑娘开门,生怕她听到什么不该听的话。
“没有你早。”褚卫知道他在得意什么,但假装自己早就忘了,“我去忙了,晚点儿咱们片场见。”
“哎,别啊。”荀鹿鸣挡在他前面,“你见着我跑什么?一晚上没见,不是应该叙叙旧吗?”
“……你是不是有毛病啊?”褚卫压低了声音,“我跟你有什么旧好叙?”
“昨天在车上打的赌你想赖账?”
褚卫看看自己的房间,剧组的姑娘正在跟胡渔说着什么,汤原在那儿假装看风景,他收回视线,一把将荀鹿鸣拉进了对面的屋子。
荀鹿鸣笑着被他抵在墙上:“你干嘛?”
他问完这话,俩人突然意识到此时此刻两人的动作有点儿暧昧,关着房门,一个把一个抵在墙上,如果面前的是陈奚奇,他俩下一步动作那肯定就是强吻了。
但,面前的不是陈奚奇,而是自己的情敌。
“我警告你啊,别在片场给我搞事。”褚卫说,“奚奇明天就进组了,我不想让他误会什么。”
“……我看有毛病的是你,误会什么啊?难不成误会我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就在这时,褚卫的手机响了。
这是某款软件的提示音,只要陈奚奇发微博,第一时间会提醒他。
俩人一起看向了褚卫的手机屏幕。
“你不许看。”褚卫收回手机,背对着荀鹿鸣。
“切,幼稚。”荀鹿鸣掏出自己的手机,打开了微博。
然后,他们都沉默了。
微博用户“好困好困的陈奚奇”一分钟前发了一条微博,微博内容是自己抱着一个巨大的皮卡丘玩偶,面前还有一个皮卡丘蛋糕。
这倒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身后是一个大大的玻璃拉门,玻璃拉门映出了给他拍照的人的轮廓。
“谢瞾。”
“嗯,是谢瞾。”
褚卫转过来,俩人看着彼此,荀鹿鸣说:“都怨你。”
“怨我什么?谢瞾给他拍照也怨我?”
褚卫真的巨冤,此刻他也心如刀绞。
“他们俩怎么又凑到一块儿了?”褚卫盯着那照片看,不断放大,恨不得钻进照片里。
荀鹿鸣靠着墙说:“我怀疑这几天谢瞾一直在奚奇身边。”
他抬眼看向褚卫,语气深沉地说:“你说,会不会他们俩已经……”
“不可能!”褚卫头顶生烟地坐在沙发上,“奚奇又不瞎,放着我这么优质的鲜r_ou_男友不要,去跟一个油腻的商人搞对象?他疯了吗?”
荀鹿鸣不知道陈奚奇是不是疯了,但觉得他跟褚卫快被折腾疯了,自从有了这个谢瞾,他俩在陈奚奇那儿的地位下降得不忍直视。
“这算怎么回事?”荀鹿鸣脾气上来了,“天天口口声声说自己是直男,现在在干嘛?耍我啊?”
褚卫见他发起了脾气,没忍住竟然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我说的不对吗?”荀鹿鸣把手机往床上一丢,“你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儿碍我的眼。”
“到底是谁说的你脾气好啊?”褚卫翘着二郎腿看他,“这才是娱乐圈最大误会吧!”
荀鹿鸣不说话,坐在那儿看着外面生闷气。
他是真的有点儿不高兴,觉得自己这么长时间的一腔热情都打了水漂,不过想想也是,人家老早就拒绝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是他自己不肯放弃。
所以说,人啊,自作孽不可活。
“你生什么气呢?又不是第一天被拒绝了。”褚卫说,“我都习惯了。”
“那是你。”荀鹿鸣又拿回手机,重新点开了那张照片,“你不要面子,我要。”
褚卫看着他,半晌,说了句:“哎,你刘海儿长了。”
荀鹿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嫌弃地看他说:“你总是这样吗?聊天随时都跳频。”
褚卫笑笑,摸了摸口袋:“哎,你有烟吗?”
他们俩都抽烟,但烟瘾不大。
抽烟这事儿他们十几岁的时候就会,到了大学,也不是没想过戒烟,毕竟以后要当艺人的,有时候逮到你一张抽烟的照片都能黑你好一阵。
但生活压力大,有时候抽烟真的很解压。
“在汤原那。”
“那算了。”褚卫靠着椅背看荀鹿鸣,沉默了一会儿说,“哎,你觉得你能追到奚奇吗?”
荀鹿鸣抬头看看他:“为什么不能?”
褚卫笑了:“你还真挺自信的。”
褚卫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儿,以前总是志得意满,现在越来越觉得陈奚奇离自己特别远,那种远不仅仅是空间上的,还有心理上的。
“我有什么可不自信的吗?”
荀鹿鸣说得没错,他要什么有什么,多少人惦记着他,这么些年,什么事儿他都做成了,唯独在追陈奚奇这件事儿上始终碰钉子。
“那就祝你幸运了。”褚卫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
“你什么意思?”荀鹿鸣坐在那里仰头看着褚卫,突然笑了说,“你要放弃了?”
情敌这东西,少一个算一个,最好所有的情敌明天一起打包滚蛋,世界就真的美好了。
“谁说的?”褚卫凑上去,像之前那样突然捏住荀鹿鸣的下巴说,“你都没放弃,我怎么可能放弃?”
荀鹿鸣抬手就照着褚卫的肚子打了一拳:“你少碰我!”
褚卫被这一拳打得倒吸凉气,他咬牙切齿地看着荀鹿鸣说:“我真是服了,你这人脾气差也就算了,还愿意动手,以后谁要是摊上你,这辈子不得被祸害死!”
说完,褚卫生怕再挨打,捂着肚子就跑,荀鹿鸣气急败坏地抓过枕头直接丢过去,愤恨地说一句:“我第一个就先把你祸害死!”
第21章
因为陈奚奇跟谢瞾的事儿,荀鹿鸣生了好一阵子的气,下午饭都没吃,直接去了片场。
他有点儿受挫了,长这么大,头一次觉得自己这么失败。
褚卫吃饱喝足抵达片场的时候荀鹿鸣已经做好了造型,手里掐着剧本,嘴上念念有词。
他还穿着之前那身黑色的运动服,双手c-h-a兜,站在人堆儿里远远地看着荀鹿鸣。
今晚两人的第一场戏是二人分别多年,太子登基之前作为儿时玩伴的大臣之子千里迢迢赶回来相见,久别重逢,两个人都变了很多,也都有太多话想说。
当初看原作小说的时候,褚卫对这个片段印象非常深刻,儿时就形影不分,刚刚开始意识到对彼此的感情却面临着长久的分离,多年以后再见,都不似当年的稚嫩,相视一笑,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褚卫挺受不了这种感觉的,他觉得特虐。
一上来就是感情戏,俩人几个小时前又刚刚闹过别扭,褚卫在来的路上重温这部分剧本,生怕到时候进入不了状态。
可是,当他站在这里,遥遥地看着已经准备完毕的荀鹿鸣时,突然觉得,他这会儿就已经开始入戏了。
荀鹿鸣穿着一身青色长袍,黑色长发搭在肩上,头顶的发髻用与衣服同样色系的发带扎了起来,他没看见褚卫,而是始终靠在门边低头看着手里的剧本。
身后是光线明亮的房间,工作人员吵吵闹闹忙前忙后,但似乎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他不属于身后的喧闹,而属于这个微凉的夜晚,前面有月光洒下来,让褚卫觉得,如果月亮上的玉兔化成人,大概就是这个模样。
“哥,咱走吧!”胡渔抱着一件大衣跑过来,“妆发老师在等了!”
褚卫点点头,跟着胡渔转身去化妆,走出几步之后他又回头看荀鹿鸣,眼神里竟然有些许的留恋。
这时,荀鹿鸣恰巧抬头望过来,两人一对视,荀鹿鸣翻了个白眼。
“……幻灭!”褚卫回敬了他一个白眼,把刚刚“玉兔”的比喻从自己脑子里面抹去了。
因为这场戏要等到夜深才开拍,褚卫准备好之后,导演觉得夜色不够浓,就去先拍其他场景,让褚卫跟荀鹿鸣再等等。
这种事在拍戏的时候太过常见,褚卫倒也不在意,让胡渔给弄了把躺椅,他躺在那里玩儿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