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这之前岑远先偷觑了一眼卫昭，才悄眯的在大佬身边坐下，因为没有回应，岑远脸上表情有点蔫蔫的，像是地里被霜打了的白菜。

    连粥都喝不香了。

    饭桌上，岑远就没动几筷子，只有面前的粥他喝了大半碗。

    惹得卫昭侧目而视，瞥见他剩下来的汤菜，眉心缓缓拧了起来，看着他问道:“怎么了，胃口不好？”

    岑远被他突然出声吓了一跳，心神一提又放松了下来，他手里拿着筷子戳了戳圆滚滚的包子，微微低着头，叫人看不清他的表情，“没什么啊，就是在想昨天晚上的事……”

    卫昭正喝着汤呢，听见他这句话冷不防的被汤水烫着了舌头，不过他表情管理得很好，到最后也只是微微蹙起眉头，一副深沉样子。

    岑远说完话就抬头看他，他这心里头总觉得惴惴不安的，现在看见卫昭这样子，更是一颗心跌进了深渊里。

    昨天晚上他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一脸这样的表情？

    岑远脑壳都快被自己想破了，大脑里还是一片空白。

    真可怕，

    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岑远脑子里乱成了一堆麻线，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猜测了一遍，总之都不是什么好事，他脸上表情越来越紧绷，如果说刚才还没什么胃口，那现在是什么胃口都不敢有了。

    现在的气氛真是要命的尴尬。

    总不能这么一直僵持下去吧，岑远主动挑起话头:“最近有事吗？我想和你出去逛逛。”

    说完，他自己忍不住先笑了起来，不敢出声，倒是心情豁然明媚了。

    卫昭张口刚要答应，门外女佣走了进来，“先生，简先生来访。”

    那就是没空了啊。

    岑远耸耸肩，眉眼耷拉了下来，有点儿小失望，“那我就自己去啦，卫先生自己在家好好招待客人。”

    瞧，连称呼都变了。

    卫昭还没来得及拦住他，人就已经跑得没影了。

    他脸上没什么变化，只有嘴唇紧紧抿在一起，绷成了一条直线，看起来既严肃又正经，他吩咐一边的佣人:“追上去，把这张副卡交给阿远。”

    这是和他主卡配套的副卡，几乎没有上限，可他仍然觉得不够，又吩咐佣人告诉司机，把他那辆新买的轿车开出去，做完这一切，他才将注意力收回几分放在简方知身上。

    对于他突如其来的拜访，卫昭不做任何评价，其实他也很奇怪，他们两个已经很久没有往来了，最近一次联系是他做东的酒会，那时候已经没什么话可说的了。

    看起来像是两个陌生人。

    萍水相逢，点头之交。

    可是……

    在他们少年时代，也曾经是一起并肩而行的好兄弟，后来简方知不知道因为什么主动疏远了自己，卫昭以前一直耿耿于怀，后来看淡了，也就不再强求。

    不知道现在他突然上门是什么意思，而且，一想到这儿，卫昭就忍不住咬牙。

    绷不住自己的表情了。

    好气啊！明明那么好的一个机会，他今天没什么事，和阿远出去培养感情不好吗？

    就这样泡汤了。

    这样想着，卫昭脸色不免有些沉郁，总之就是很不好看的样子。

    所以简方知一进门被他吓了一跳，见他脸色y-in沉沉的，自己一颗心像是泡到了盐水里。

    他勉强的笑笑，尽量维持好自己的语气，说道:“卫昭，好久不见。”

    卫昭这才抬眼看他，神色淡漠，那一瞬间，让他白了脸。

    “确实是好久不见，最近怎么样？”卫昭漫不经心的说道。

    简方知暗自咬牙，佯装镇定的说道:“还好，卫昭，我——”

    他满肚子的解释被那人随手一挥都堵在了嗓子眼儿，卫昭不耐的看他，“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但是我已经不想知道了，简方知，我们早就不是朋友了。”

    简方知一瞬间软了身子，指尖发凉，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卫昭，眼圈已经红了，“阿昭，我错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卫昭竟然如此绝情，一点儿念想都不留，他承认，他是做错了一些事，可是卫昭也太寒凉了吧，他不甘心啊，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一步。

    “管家，送客。”

    卫昭丝毫不为他所动，吩咐下人送他出去。

    简方知怎么肯，他始终不相信卫昭竟然这么绝情，不甘心就这样被他扫地出门，也不管什么仪态了，他抓着桌子不放手。

    惹得卫昭拧起眉头来，餐桌上的东西还没收拾好，汤汤水水虽然没有一桌子但也差不离了，一边静静侯着的王妈走了过来，她身边还跟着几个佣人。

    她们要收拾桌子上的残羹剩饭。

    大厅里寂静无声，只能听见碗筷碰撞的清脆瓷器声，简方知眼角余光瞥见那多出来的一副碗筷，他身子不禁抖了抖，原本还能挺直的腰板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压垮下来，他颤抖着嘴唇，目光自始至终凝聚在光滑的碗筷上。

    “他是谁？”

    简方知声音嘶哑难听，一字一句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

    这倒得到了卫昭的侧目，他突然发现这个人的不对劲，是不是对他太过关心了？

    他心里觉得怪异，看向简方知的目光也不禁带了几分怀疑，心中已经隐隐浮出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