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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翰之淡淡一笑,手中长剑却一晃,架在了聂芾颈上。

    「王爷,为了此刻,我可是运筹了三年,怎能因你一句话就轻易放弃?今日皇上毙命永定府,你的封地上,就算你剖心日月,只怕也无人相信与你无关,这个罪名你总是要背的,倒不如一起举事,平分天下。」

    他目光流动,又看向聂琦。

    「稗越族地广平宽阔,最适合练兵屯粮,是我怂恿王爷驱逐他们的,谁想皇--匕你会微服来此,可见是老天助我举事,你丧命于此,须怪不得我。」

    「这么说,在千绝山狙杀朕的也是你的人,朕若在千绝山丧命,你便可将罪责推到稗越族身上,再利用皇叔以平叛之名举事,不过朕要告诉你,别把皇家的人看的那么没骨气,皇叔他不会听命于你。」

    傅千裳守护在聂琦身旁,但见他神情从容闲淡,突然想起很久以前他被逼宫时的情景。

    那时也是如此的剑拔弩张,凶险攸关,却在千钧一发问被他轻描淡写地化解。

    糟糕,他小看这伪君子了,看他这神情,似乎一切都在掌握之中。、贺翰之哼了一声,将架在聂芾颈上的剑用力压了压,狞笑道:「王爷是聪明人,一定知道该怎么做,不过,可惜皇上是看不到了。」

    掌风挥落,便等那万箭齐发,谁知却无箭羽射来,倒是原本立在谷峰上的士兵不断翻落山崖,远处旌旗飘动,数千名骁骑疾奔而来,威风凛凛立在众人面前。

    当前两匹骏马疾奔而上,其中一人是郦珠,另一人却是身着金甲的将士,傅

    千裳冷眼看着他们近前向聂琦行礼想起那日聂琦当众吩咐郦珠去附近州府寻

    找美人的情景,心里顿时了然。

    气得牙根都开始作痛,只想把聂琦按在地上一顿爆揍。

    原来从那时起,他就在做戏,什么找美人,原来是去搬救兵,亏得自己为他担心,却被他瞒了个严实。

    聂琦让郦珠他们平身,对贺翰之淡淡道:「贺将军,你太心急了,也太轻敌朕身边虽只有数名侍卫,却足敌过你千名骁骑!」

    贺翰之认识那将士,却是临境驻军骁骑方天左,看到他们率兵前来,便知事已败露,不由大惊失色,聂芾趁机避开他的剑锋,挥拳将他逼退到一边。

    贺翰之身子踉跄,撞在了轿前,听到惊叫从轿中传来,他心中大喜,将沈鸿月一把揪出,利剑架在她脖子上,挡在自己身前。

    长剑泛出幽幽冷光,剑面微按,便有一道血线留下。

    「放我走,否则我上止刻杀了她!」

    傅千裳这次学乖了,不动手,只盯着聂琦,看他作何打算。

    聂琦神色平淡,俊眉微皱,却不言语,罗玉臻急叫道:「皇上,万万不可,放虎归山,必后患无穷!」

    「皇上……」

    沈鸿月轻唤一声,朱唇颤抖,杏眼里珠泪盈盈,显然是惊吓到了极点,却定定看着聂琦,眼中满是求救之色。

    傅千裳心一震,终还是忍不住,向聂琦低声道:「先救人,那家伙回头我替你捉回来。」

    聂琦神色古怪,点了点头,让人将匹快马牵到贺翰之面前,朗声道:「放了她,朕放你走!」

    贺翰之牵过马缰,冷眼扫过众人,突然将沈鸿月猛向前一推,随即将手中一枚银管对向聂琦。

    下一刻,毫芒金针漫天花雨般自管中暴射而出。

    傅千裳身形一晃,挡在聂琦面前,长袖横挥,将毫针扫落在地,奈何针如暴雨,仍有几枚刺入了他的臂中。

    腥甜之气涌来,傅千裳只觉眼前一阵模糊,随即摇晃的身子便被聂琦扶住。

    贺翰之趁机翻身上马,谁知后背一凉,刺痛闪过,他低下头,见剑锋随鲜血一起自胸前贲流而出。

    剑锋倏然抽回,贺翰之摇晃着转过身,见遥枫立在自己身后。

    「乱臣贼子,必当诛之!」

    傅千裳手臂已完全麻木,眩晕的厉害,还好聂琦扶住他,并让他慢慢坐到地上。

    「千裳,你怎么样?」

    傅千裳是使毒大家,但闻那腥甜气,便知毒的霸道,看来自己免不了要被折腾一番了,不过看到聂琦的惊慌之状,又觉得很开心。

    这家伙总算还有点儿良心,就是表现方式粗暴了些,被他抱住一通乱摇,傅千裳只觉眼前更晕。「别摇了,这是见血封喉的毒……」

    当然,他体质异于常人,毒性虽烈,却不足以致命,谁知这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就被聂琦紧紧抱住,大声喝令郦珠快来解毒。

    毒性渐涌,傅千裳只觉眼前逐渐灰白起来,听着聂琦惊慌万分的声音在耳边不断回旋,直至他彻底昏迷讨去。

    第八章

    不知过了多久,悠悠醒来,身子刚动了动,便觉手腕被紧握住,聂琦凑到他面前,喜道:「你醒了!」

    废话,不醒能睁眼嘛。

    那药性毒烈,傅千裳只觉心口烦闷作呕,他懒得多言,转头看看周围,见郦珠遥枫等人都在房中,郦珠上前诊脉,半晌向聂琦禀道:「请皇上放心,傅医官吉人天相,已无大碍了。」

    聂琦紧了紧握住傅千裳的手,柔声问:「可觉得哪里仍有不适?」

    傅千裳微侧身子,有气无力地道:「谢皇上关心,小人没事了。」

    这话说的聂琦嘴角抽搐不止,不过见他醒来,原本一直提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摆手让众人退下,这才忍不住笑道:「现在就你我二人,别再装了,你昏迷了大半日,现在可感觉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