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去哪里了?」
「赏月!」
「散步!」
同时听到两个完全不同的回答,聂珽一阵冷笑,开心忙跟着解:「散步兼赏月!」
「兼被人追杀吗?」
眼神扫过两人额角唇边的青痕,聂珽站起身,走到沐青身边,凝视着他。
「你又不辞而别,让我在这里空等,至少让我的等待有些意义吧,沐青,我不想你骗我,告诉我你们去了哪里好不好?」
那对黑瞳散发着深邃执着的光芒,看着沐青,像是在看一件只属于自己的珍宝,开心心里警钟大敲,飞快冲沐青使眼色,却很不幸的被无视了。
静了半晌,沐青叹口气,缓缓道:「我杀了人。」
眼前乌云盖顶,开心突然有种想将沐青劈了当柴烧的冲动。
聂珽也是一脸惊讶,于是沐青将经过细细叙述了一遍,不过逍遥楼那段他没有提,只道有歹人扮作唐逸的模样掳劫他们,他失手杀人等等。
听完后,聂珽一阵沉默,开心忙道:「 不关木头的事,我们是自卫。」
「我知道了,官府那边由我出面处理。」
聂珽拉过沐青的手,柔声宽慰:「别担心,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站在你这边。」
「谢王爷……你心口又痛了吗?药有带来吗?我帮你去煎药。」见聂珽一直手抚胸口,沐青忍不住询问。
「老毛病了,一着急担心就会痛,夜已深了,早些休息,煎药的事明天再做吧。」
被沐青关心,聂珽很开心,脸色柔和下来,道了晚安转身离开。
碍眼的人一走,开心立刻气哼哼的一脚踹上门。
他爹的,公然在他面前调情,王爷就了不起吗?
想了想,先自叹了口气,王爷的确了不起,至少身份就比他高贵得多,还温柔体贴,一个媚眼抛过来,该死的木头就把他的叮嘱忘得一干二净,乖乖将实情和盘托出。
「开心……」沐青过来拉开心的手,被他挥手甩开。
「去给你亲爱的王爷煎药吧,我没那么大面子让你何候!」
难道他平时伺候的还少吗?
见开心面色不善,沐青聪明的放弃反驳,只道:「刚才我也是没办法,我们脸上都受了伤,左右是瞒不过去的,还不如如实交代是不是?」
这话说的在理,开心没再多言,沐青趁机牵住他的手,道:「主子可以生气,但不可以弃养,我们可是签了生死契的。」
心情还是郁闷,脸上却绽开了笑,开心气鼓鼓道:「放心,在没赚回本之前,我不会弃养你!」
次日一早聂珽派随从去佛山县的县衙报案,见他们亮出王爷手谕,县太爷不敢怠慢,亲自带人去上捉凶犯,沐青和开心也一同前往。
众人来到那所宅院,见白若飞吊在玉漆屏风上,脖颈处被利刃划开一道深痕,屏风四处都是飞溅的血滴,胸前也被砍得血肉模糊,开心只看了一眼,就跑了出去不愿再看。
经仵作检验,白若飞被沐青用软鞭缠住后并没死亡,他是活生生被人割断了喉咙,推测白若飞可能是江洋大盗,因分赃不匀,被同伙杀了泄愤,胸前剁伤便是最好的证明,对方既然已将他一刀毙命,没必要再在他身上剁砍,唯一的解释就是泄愤。
杀人一事很圆满地解决了,沐青因为只是自卫,且没有致人死命,所以无罪,之前对他们的通缉也一并取消,换成了白若飞,至于真正的唐逸被关在哪里,暂时还没有线索,不过县太爷保证会尽快查清。
回去的路上,开心问沐青,「你说,是谁杀了白若飞,还痛恨到连他的尸首都不放过?」
「别多想了,他那种人一定有许多对头的。」
「噢。」开心皱眉眉,刚才的场景太血腥,他只匆匆看了一眼,现在回想起来,总觉得白若飞当时的样子不太对劲儿,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忽略了。
为免多生变故,事情一解决完,聂珽就吩咐上路,感谢聂珽帮忙周旋开罪,在归程中,沐青一直对他不离左右的服侍,照顾有加,被干晾,开心意外的没有任何异议。
当晚落宿客栈,见间聂珽一直手抚心口,面露不适,沐青很是担心,道:「王爷不舒服,可是赶路走得急了?不如明天多住一日,御宴掌厨的事也不一定非我不行,王爷千万莫为此多虑。」
说着话,还伸手在聂珽后背轻轻按揉,直到他脸色舒缓下来。
被沐青关心,聂珽颇喜,道:「是有些些痛,不过没到无法忍受的程度。」
开心站在一边冷眼旁观,等沐青讨好完了,方道:「你该去给王爷煎药了,别人煎的药好像都不合他胃口,这里有我伺候。」
等沐青离开,开心关上房门,转头看聂珽,聂珽也回望他,没有外人在场,两人都没做掩饰,聂珽面色冷漠,开心则脸露讥讽。
他慢悠悠踱到聂珽身旁,淡淡道:「木头不在,你不必再装了,你根本从来就没有什么心痛症,是不是,珽王爷?」
聂珽没回话,只是冷冷看他。
开心在聂珽对面大模大样坐下,继续道:「白若飞是你杀的吧,我们只把他的事告诉过 你,除了你,我想不出第二人。」
「开心,你在本王面前放肆无忌,胡言乱语,可知该当何罪?」
「哈哈,若你真是三二皇子,我该当问斩,可是……」开心向前一探身,秀目冷冷逼视聂珽,「你根本不是聂珽,不是什么三皇子,你不过是个冒牌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