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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奕低声闷笑起来,随即被抵在脖子上的刀刃狠狠顶了一下,石紫玉将刀摔到地上,拉住石生转身就走,口中恨恨道:「风四郎,我记住你了!」

    「不胜荣幸。」冷眼看着石家姐弟出门走远,风四吐出一口气,一直紧绷的身子松弛下来,头靠在身后墙上,微阖双目。

    燕奕拖着脚镣挪到他身旁坐下,低声笑道:「言辞刻薄可不像你的作风,你是故意激怒石紫玉,逼她忿而离开的吧?你就这么有把握赌她会信你的话?」

    风四没答话,脸一如冰峰般冷漠,跟这小冰渣捕快在一起待久了,自己可能早晚有一天也会变冰块的,见他眼神涣散,身子微微颤抖,燕奕心中一动,忍不住伸手抚上他的脸颊。

    肌肤细嫩柔滑,却跟想象中一样冰冷,不知他的身子是否也如此冰冷?心念甫定,忽听风四道:「小李,将人犯锁到柱上去。」

    小李刚才被石紫玉摔在墙边,额头磕破了,还在晕眩中,听风四叫他,连忙爬起来,上前揪起燕奕将他拉到一边,遭受冰冷待遇,燕奕脸上笑容有点儿僵,「小风,大家都认识这么久了,你能不能不要一口一个人犯的叫?」

    「走开,死囚犯,套什么近乎!」小李推开燕奕,又扶住风四,担心地问:「风捕头,你脸色好难看,觉得怎么样?」

    「还好。」神智渐趋模糊,风四拼力咬了下舌尖,令自己撑住,道:「我们先离开这里。」

    「那我扶你。」

    小李伸手搀扶,风四正要回绝,忽见对方眼中寒光一闪,情知有异,本能的去躲避,身子却软绵绵的提不起力气,眼睁睁看着小李拿起石紫玉扔掉的那柄匕首向自己刺来。

    「小心!」

    风四被燕奕撞开滚到了一边,小李手中刀锋去势不停,在燕奕肩头划过一道血线,风四喝问:「小李,你干什么?!」

    见招式走空,小李重又扑上前,冲燕奕劈头盖脸一顿乱刺,口中大叫:「狗强盗,你早该死了!」

    「住手!」

    燕奕双手被拘在木枷中,脚上又锁有钢镣,行动远不如小李灵活,和他扭缠中臂上又被刺了两刀,风四连声喝止,却被小李怒视:「你身为捕快,却一再庇护这贼人,你说,你跟他们是不是一伙的?」

    「我做捕快有十年了,你该知道。」

    「我不知道,我只看到一路上你对这家伙照顾有加,那个人说的对,你们都该死!」

    「我说住手!」见小李势若疯狂,尖刀不断刺下,风四慢慢抬起手中剑柄,喝道:「放开他,否则我便按机关!」

    小李大笑,一脚踹开燕奕,转身走向风四,他额前绽裂,半边脸被血溢红,歪嘴大笑下,扯出诡异的表情。

    「我不是那个傻女人,被你一句话就乖乖的骗走,机关?如果剑里真有机关,刚才你早用了,还会那么轻易放走他们吗?再说,你现在还有力气动弹吗?告诉你,让你全身发软的麻药与杜秋的药无关,那是我每天在给你送的茶水里下的药,那人说这药无色无味,不会被觉察到,你果然中招了吧?」

    见小李立在自己面前,利刃举起,风四轻声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也是为了钱?」

    「钱?哈哈!」小李冷笑道:「钱我当然想要,这狗贼的命我更想要!你知不知道我全家都是被盗匪害死的,我当捕快的天就发誓,要将这些贼人全都凌迟处死,你也一样!」

    小李挥刀刺下,燕奕突然扑上前,用木枷砸中他小腿,拉他滚到一边,冲风四大叫:「快逃!」

    「你们谁都别想逃!」腿剧痛不已,小李目露凶光,扬起手臂,匕首在空中划过一道寒光后,狠狠刺向燕奕的胸膛。

    眼前白光闪过,小李只觉心口一痛,尖锐暗器在贯穿他的心脏后,钉在后面梁柱上,匕首失手落下,他茫然低头,见鲜血箭一般的自胸膛迸流而出,对面那只晦暗剑柄正对着他,剑的主人默默看他,墨瞳里暗光游离,轻声道:「抱歉。」

    看着小李仰面倒下,风四长松了口气,手一软,剑终于落了下来,直觉告诉他,生死之搏终于暂告一段落了,至少今晚不会再有敌手出现。

    「小风,你怎么样?」顾不得自己身上的剑伤,燕奕匆忙扑到风四身旁,用身子替他撑住摇摇欲坠的身躯,问。

    「没事。」

    死鸭子嘴硬,明明没有自己支撑,他早就倒地了。看着风四略显苍白的面容,燕奕心里突然升起一种莫名奇妙的疼惜,伸手替他擦去额上冷汗,但手腕在下一瞬被紧握住,风四抬起眼帘,冷冷看他。

    「别妄想逃走,即使你杀了我,得到钥匙,没有暗码,也打不开钢镣!」

    燕奕的手此刻的确握在风四颈下的钥匙上,听了这话,他面露微笑,淡淡看着风四眼帘阖上,身子晃了晃摔倒在自己怀里,握住自己手腕的手却依旧掐得死紧。

    小冰渣的疑心病还真重啊,今晚他可是给了自己不少惊喜,现在就算他突然站起来说自己没中毒,燕奕想他可能都不会吃惊。

    不过这次风四的确是沉睡过去了,极精致隽秀的面容,细密睫毛垂下,挡住了瞳仁里的冷漠光辉,微薄双唇轻轻抿起,纤柔如处子少年。

    似乎只有在沉睡时,他才不会像平时那般冷漠,看到风四鬓角处的疤痕,燕奕皱了皱眉,疤痕一线延至发里,被浓密发丝盖住,若非细看,绝难发现,他想该没人看到这道疤痕,因为风四清醒时,绝不会让人离自己这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