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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贼姓苏 第101节
    第127章

    没去数自己住院究竟有多久了,自从苏遥醒来后,他的身边永远都是那么几个人,调侃自己的苏远,优雅绅士爱和哥哥秀恩爱的eugene以及成天往医院里提各种补品的林如花,他虽然有这些人陪伴,但是心里还是觉得缺少了什么,空荡荡的。

    龙野拓原带着钟书绮来看过自己,苏遥当场就痛恨龙野拓原不该让钟书绮看见自己这副模样,他那么善良心软,一看见自己就担心得要死,更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让苏遥心疼了好一会儿,钟书绮留着和自己谈了好久的话,这也让他无聊又空荡的心理得到一些安慰。

    之后钟书绮离开了,下个来看自己的人竟然是常敏和常思敏,兄弟俩一个性格豪爽一个温顺亲切,常敏一来就调侃自己,而常思敏却尽了医生的职责,为自己的双手双腿按摩着,还一边说着关切的话,这让苏遥感受到了来自他人的善意和关怀,不过,常敏倒是有些醋意,苏遥问及沈子清,兄弟俩一概不提,而是挨着边说些无关紧要的话,苏遥登时就觉得心里郁闷。

    除了他们这些熟人来看望自己,沈子清始终不见身影,苏遥每天都只是眼巴巴地看着病房外,希望能看见那抹熟悉的身影。

    等来的没有沈子清,而是陌生的两个人,一个墨绿长发的美男子,一个深藏不露的俊秀男子,那两人苏遥完全没有任何印象,但两人却说认识自己,一个叫做皇甫奇,一个叫做周凯,前者高贵冷艳,套着白大褂完全遮挡不住他身上那股迷人的气息,后者神秘深沉,给人的感觉就是他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周凯说是与沈子清顾恒交情甚深,也说有认识官朔,更是说自家宝贝也就是那个皇甫奇医术高明,可以帮忙让自己早日痊愈。

    看着这两个明着来看望自己,但他看来却是来秀恩爱的男人,苏遥只是觉得一阵冷汗。

    这简直是秀给他看的。

    于是苏遥暗暗下了决心,等沈子清来的时候,他一定要秀回去,虽然他不认为自己和沈子清是那种关系,沈子清也不会做出这种事。

    他倒是下了决心,也成天抱着期待的心等着沈子清,却等来一阵又一阵的冷空气。

    外边的雪下了停,停了下,苏遥已不知自己焦躁了多久,他只知道自己的耐心和所有希望都被一点一点磨光,慢慢消失殆尽。

    一开始遇到每个来探病的人,都会习惯地脱口询问那人的情况,但听惯了他们口中的“他会来的”,“他很忙,你别急”之类的话后,已经不想再多问。

    没有看见那人,所有的美食味如嚼蜡,甚至连进食的欲望都没有,连苏远的调侃笑话都没能给予他动力和j-i,ng力。

    苏遥甚至想过。

    沈子清一定是厌烦了。

    可他为什么要为自己挡枪,要让自己心里难受,让自己心里有个过不去的坎,要让自己为他挂念。

    他忙,忙到现身的时间都没有么。

    内心空荡荡的,被失落和猜忌挤满,苏遥讨厌自己如女人般的顾忌,但他还是禁不住地乱猜乱想,到了憔悴不堪的地步。

    所有人都注意到苏遥的反常,但个个却也是束手无策,劝慰什么的他肯定不会接受,干脆就任着他去。

    而苏遥却不知晓。

    他所认为的已经厌烦的沈子清,此时却忙得不可开交,甚至连离开办公桌的时间都没有。

    没有积雪的道路通畅无比,黑色轿车在路上缓缓驶着,摇下车窗,沈子清让窗外的冷空气扑面而来,一车的烟味随之飘荡而走。

    揉揉疼痛的眉心,沈子清满眼都是血丝,他捂着胸前的伤口,低声咳了咳,然后裹紧了风衣,靠着座椅轻轻阖上双眼。

    这些天确实累得过头了,沈子清的睡眠严重不足,他揉揉胀痛的额头,只听见太阳x,ue突突跳动的声音,连跳动一下都狠狠扯痛神经。

    沈易然的事情解决了,他留下的公司财产和货物自然不能白白浪费,便宜了警察,那就要将其交融进若水里,沈子清花了不少时间,财力和势力来吞并e大的一切,顾恒声明没有时间来处理这一切,于是沈子清咬牙坚持了下来,也不管伤口的再三撕裂,还是暂时解决了事情。

    单单沈易然的事情就花费了不少时间,沈子清之后还处理了林宜儿的事情,订婚的事情林家二老极为不满,都说沈子清负了其女儿,非要讨个说法。

    沈子清不是个受威胁的人,更不是心软之人,在林家二老找上门的时候,将录音和照片都交了出来,当场就让两个年过半百的宠溺女儿的父母尴尬万分,最后只能快步离开,林宜儿也被禁止进入沈家,尽管对方的再三纠缠。

    事情也有个结果,沈子清心里的琐碎之事也总算落下一点,林宜儿之事没有过多追究,但是沈晨风和曾雪丽却依旧不屈不挠,给沈子清心里添了不少堵。

    心心念着都是苏遥,沈子清以非常坚决的态度面对父母,说明非苏遥其余人全不接受,更是将苏遥为了自己身受重伤的事情说了出来,沈家二老态度有所软化,但心里依旧有个疙瘩,看到亲身儿子是这样不肯屈服低头的样子,两人也是与其杠上了,尤其是曾雪丽,又气又伤心之下,拉着沈晨风就出国去了。

    送走了二老,沈子清总算处于清净些的环境里,他料到医院里的苏遥一定也挂念着自己,他又何尝不想早些去见他,早日去见自己分分钟都念及的人。

    苏遥昏睡那段时间,他几乎每天都陪在他身边,由日出到日落,但总是见不到他睁开眼睛的那一刻。

    最不巧的便也是在他投身于工作以及感情纠纷之中时,苏遥便醒来,每个人都和自己说他在询问自己,他在失落失意,但若是自己没有资本,又怎能安稳地坐拥江山,怀抱心上人。

    现在事情得到解决,他可以直接赶往医院去见苏遥,可他不能,因为他的目标是沈易然所在之地。

    有仇必报,特别是看着心爱的人被折磨得痛苦不堪,沈子清又怎能真的放过那个罪魁祸首,真的任其逍遥自在,苏遥可以忍下所有痛楚和委屈,为了他人而原谅这个伤害自己的人,可他沈子清又怎么可能做得到。

    伤他最爱之人,绝不放过。

    就算将来真相裸露,被苏遥痛恨,他绝不让对方自在活着。

    于是,这天寒风瑟瑟,天气y-in冷,夹杂着刺骨的寒,沈子清便令人驱车赶往目的地。

    沈易然那日被警察带走审问,最终被判了无期徒刑,沈子清纵横捭阖的能力始终不是绝对的高,没有拿出让他判死刑的证据,但有钱能使鬼推磨,就算没有死刑,没有发泄心里仇恨,但还是给了他个机会,给了他一个亲手了结的机会。

    失去了行动能力,又被扔进那所惨无人道的监狱里,想必里边的人已经替自己好好招待了沈易然,不问为什么,只要有钱有权,便不怕手掌伸不进里面。

    监狱的地理位置偏远,要花上好几个小时才能到达的地方,周围都是荒野,隔绝了天地,隔绝了与外界的联系,那些电网,那些守卫,便是犯人跨不出的一道关卡,即使站到高处可以俯视到那座繁华的城市,可那又能怎样,始终被限制了人身自由,追求奢侈上流生活的能力已不复存在。

    远离了高职检察院,监狱里便是另一个世界,弱者永远被欺压,由底层到高层,就算是狱长和带着电棍配着枪的守卫,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里的人因抢劫而进来的有,因杀人而进来的也有,因强/jian而进来的也有,新来的永远被欺负,断手断脚,被人指使做事,被人轮流欺辱,永远都存在这黑暗的监狱里,腐烂发臭也无人问津。

    这般黑暗可怕的牢笼,即使是沈子清,也不喜欢。

    监狱长是个矮矮的胖子,沈子清抵达监狱的时候,他的怀里还有个正在挣扎的穿着囚服的青年,一看沈子清,他忙放开对方,阿谀奉承地跑上前去。

    如若不是前几天给他送了不少钱,加上如今这种地位,沈子清自然不会轻易走进这监狱。

    也没跟监狱长太多废话,沈子清直接问了沈易然所处的地方,监狱长忙陪笑地令人带他前去。

    牢房里s-hi冷气息非常重,隐隐约约还伴有发霉的气味,许久不见阳光,更让这里的一切如同浸s-hi在冷水里,每个人脸上都是营养不良的青白,当然,少数人除外。

    沈子清走进牢房里时,那些关起来的人以为是上头那些人又来巡查,纷纷懒散地走到门前透过缝隙去看,偶尔几个不怕死的见气场极大,高大富有魅力的沈子清,还往外边吹了吹口哨,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懂事的人会看一两眼后缩回牢房,不懂事的人则是两眼放光地盯着沈子清看,沈子清犹如走在酒会的红地毯上,丝毫没有紧迫感,而是清清冷冷,谁都没放在眼里。

    反而是身边跟着的司机,极为厌恶地将那些人瞪了回去,他家镶金带银的主子,怎能让这些人随便观看,犹如动物园里的动物。

    第128章

    沈易然的牢房在最尾的一间,守卫给他打开了房门后便站在一旁,识趣地不再跟随,沈子清打量了一下四周,刚踏入牢房里时,一股难闻的气味便扑面而来,他微微蹙眉,不悦地紧绷着唇角。

    牢房是八人一间的格式,里边是四个上下铺格式的床铺,简陋的居室里只有几张凳子,连桌子也没有,沈子清一进入房里,里面躺在床上的人立刻反s,he性地坐了起来,有些人甚至没来得及将怀里的人藏好,被子下藏着不正常的声响和动作,有人正抽着烟看手里的小黄报,被这一声响弄得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沈子清的魅力极大,往那一站便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几个人看他的眼神带有好奇,猜测,以及垂涎欲滴。

    扫视了所有人一眼,沈子清的反感心理表露无遗,他将目光定在最里边的下铺里,那里的被子隆起了一团,明显是有人正躺着,但那人却丝毫没有动作,于是沈子清心里也就明白了,他举手打了个手势。

    守卫了然地走进房里,举着电棍狠狠击打着床铺,“快点起来!你们全部人!快点起来,出去外面!”

    “长官啊这又是演的哪一出”

    “能别这么扫兴吗老子刚刚进入正题别舔了!下去小心咱俩一起挨打”

    “我们今天可乖着呢”

    抱怨声一时半会充斥着整个房间,这让守卫更加用力地敲打着电棍发出刺耳的声音,所有人虽然心里抱怨,嘴里嘟囔着,但却也不能反抗,只能乖乖下了床,老老实实地走出牢房,走之前还不忘抬头去看冷若冰霜的高大美男。

    待那些人拖拖拉拉地出了房里,沈子清才示意司机将门关上,隔绝了那些人庸俗的眼神,心里总算是通了些,就连里边的空气,似乎也好了许多。

    咯嗒咯嗒的脚步声缓缓响起,沈子清举步走向了那个最里边的床位,在床前停下脚步,他没有说话,而是冷冷地看着上边的人。

    那床上躺着的人一动不动,盖着的被子将他给遮了个严严实实,他也沉默不语,只有均匀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这样的气氛才被打破,而开口的人并不是沈子清,而是从床上传来的声音。

    “我就知道你会来。”

    平淡的语气让沈子清愈加不悦,他伸手去挑开被子,只见上方躺着的人穿着囚服,手脚正以一种扭曲反常的形态蜷缩着,那人身上的囚服破烂不堪,隐约带有血迹,裸露出来的躯体更是带有别有意味的痕迹,触目惊心。

    那人一头乱糟糟的黑发,脑袋搁置在床板上一动不动,他就以这样的姿势看着沈子清,然后笑了笑。

    “哦?知道我会来?”沈子清闻到一股发霉的味道,眉间褶皱更加深,他瞧着对方落魄的模样,不禁觉得可笑,“你这样的意思,就是你已经料到自己的命了是么,沈易然?”

    沈易然全身上下似乎没一块好的皮肤,他也不顾全身火辣辣的疼,而是对着沈子清笑,脸上全是脏兮兮的污渍,“我亲爱的侄子我怎会不了解。”

    伸腿勾来一只较高的凳子,沈子清缓缓坐下,他伸手解开风衣,扯了扯领带,然后呵出一口沉闷在心里许久的冷气来。

    “你以什么样的方式对待了龙野拓原的宝贝,他就用什么的方式对待你,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沈子清取出根香烟,夹在两指之间,“这些你都是知道的,至于这监狱里待着的滋味,你也已经享受过了”

    金质打火机叮的一声,蓝红色火焰便在上边轻轻跳动着,映出沈子清鬼魅般的笑容。

    沈易然眼里显然一片惨淡,他依旧脸色苍白,连动一下的力气也抽不出来,这些日子在牢里的相继折磨让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死亡的触角。

    “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包括若水。”香烟被点燃,尾部飘起一缕缕白色烟雾,沈子清看着那抹晃动着的火焰,突然眼露凶狠,“你最不该的,不是想要夺走一切而是伤害我的苏遥,你让他差点残废,让他差点死掉,包括上次将他扔进河里,这些事情一件件数起来,足以让你千刀万剐地偿还。”

    猛然从凳子上站起身来,沈子清将手里的香烟扔在地上,轻轻踩灭,白色烟雾缭绕在房里,久久未能散去。

    咯嗒咯嗒的脚步声响了几声,沈易然抬头去看时,沈子清已经站在床前,他稍微瞪大了双眼,表面波澜不惊,其实内心早已是极度恐慌。

    这就是所谓的因果报应么。

    前日还踏在别人头上春风得意,今日被他人踩在脚下折磨侮辱。

    这就是因果循环,逃不掉。

    可他怎么会后悔,即使到头来自己落得如此下场,也不曾有过一刻悔过之意,至少自己在痛苦之前,也让他人痛苦过。

    为了自己曾经失去的一切。

    什么都不重要,甚至尊严和生命。

    “苏遥和颜瑜感情至深,我不会让他失望,所以,我对她背叛我的事情一概不追究,还有你们的孩子。”沈子清俯身去看他,嘴角微微上扬,语气云淡风轻,却又带着深深的残忍气息,“我念在他还年幼的份上,放过他。”

    听到颜瑜和孩子的事情,沈易然似乎愣了一下,而后无声地笑了起来,想起那个为自己付出所有的女人,甚至为自己怀着孩子跟着自己四处逃命,内心却还是有丝酸楚。

    有时候,捆住人心的不是仇恨。

    而是最难过的爱,最难过的情。

    即使再恶毒残忍,也会有内心柔软的一瞬间,针对于那些让自己牵肠挂肚的人。

    沈子清挺直腰板,他看了一下窗外的天空,然后轻声叹了一口气,“顾恒说你的命交给我,你觉得你不顾亲情,我又怎么会念及血缘关系。”

    转身面向房门,沈子清的神情在那一刹那蒙上了y-in霾,他的眼神低落暗淡,浑身上下都是杀戮的气息,一想到苏遥,他就没来得想要发怒,想要暴躁。

    寂静的环境里,没有任何声响,只有冷空气中两道均匀的呼吸声,自己只有自己听得见的胸腔里的那如雷鸣般的心跳声。

    双腿再次迈可,沈子清将双手置于风衣衣袋里,神情沉重。

    “你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伤害了我最爱的人。”

    走到了房门的时候,沈子清还停了一下,但随后打开房门,有另外一个男人走了进来,沈子清头也没回地就走了出去,然后带着司机踏上方才来的路。

    房里的沈易然看着逼近的男人,突然就笑了起来,他咧开嘴,笑得一口白牙尽数裸露,绝望而认命的眼神浮现在眼底,沈易然看着上铺的床板,然后闭上了双眼。

    一切都结束了。

    是该结束了,或许早该结束了。

    沈子清和司机走向来时的路,那些囚犯仍然是双眼放光,对自己垂涎三尺,但沈子清往日如同绑了千斤铅块的双腿在此刻却有所减轻,步伐没有明显的沉重,他无视了周围的一切,走出了牢房里,只留下那抹气势非凡的背影,于人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