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电影两个半小时,剧组拍的时候临时缺个群演,便拉了在旁围观的柯复上去,柯花瓶站了五六秒圈了一批粉丝,制作人见他有潜力,建议他是否考虑出道时,柯复只说了一句----
‘不出道,太累了。’
如上,经典的六字真言不知道怎么在学校传开的,回到院内,看不得柯复出头的人巴不得他赶紧毕业,滚出学校。
结果柯复离校跟剧组拍摄没两天就放暑假了,再开学时,带着最佳新人编剧的头衔回来了。
不仅没滚,还自带了加血buff。
柯复前脚进校门,后脚与他合作过的那家影视公司便时间找上门,他本想以大四有论文答辩为借口拒绝,对方一磨再磨,最终以潜力新人编剧的身份将人收入麾下。
然而这不过是表面光鲜亮丽的一层,柯复到底是什么样只有和他朝夕相处的室友才知道。
柯复看似为人高冷低调,可和他青梅竹马又是同院同寝的好友杨帆却清楚得很。
柯复这人,不爱动,第二怕麻烦,两者混加在一起才误给人一种高岭之花的气场。实质贪吃贪玩一个不落,随和又没脾气,准老好人一个。
柯复的懒是出了名的。
明明自己家就在临城,往返不过两个小时,愣是在外面租了新公寓,长假回公寓自己住,不撑到除夕绝不回家,不忙的时候可以做到三天不出门,在寝室鼓捣吃食,自娱自乐,自给自足。
要不是这次拿到签约,进了公司的工作量剧增,宿舍门禁后不好工作,情局所迫,柯复估计懒死也不肯从寝室出来,搬到平日闲置的公寓去。
杨帆大他几岁,总有操不完的心,这些缘由他都懂,可是还是忍不住多嘴:“搬了也就搬了,离签约的公司近点也好,可是你能不能趁这个机会再找个像样的地方?”
柯复不解:“这儿怎么了?”
“哥你信我,正常人用脚趾头找都找不到比你这间更差的房子了,东边有一排高级公寓你不住非跑到这来。”
“……那边远,太累了。”他皱眉。
杨帆震惊了:“这么近都累,柯老师你是不是肾虚……那干脆买台车啊,反正也要参加工作了,给自己配辆车不过分吧?”
“开车更累,不如不搬。”柯复歇好了,起身从沙发上捞起手机,按掉免提贴在脸侧,杨帆的声音直直撞入耳中。
杨帆直翻白眼:“那敢问柯老师干什么不累?出道累不累?”
柯复带着新人奖回校,同寝室的时常调侃他,尊称一句‘柯老师’。
“能不提出道了吗……”柯复还认真想了想干什么不累,回答道:“睡觉,吃东西,做东西。”
他说了一大堆,精简起来还是四个字:在家宅着。
“这边挺好的。”柯复强调。
杨帆站在阳台,插着腰反复劝说,感觉快要磨破了嘴皮子:
“小区旁边有卖菜的小摆摊,大爷大妈的吆喝从早到收摊都不带停的。待在这种环境下,你还搞不搞创作了?”
他不甚在意,随便找句话搪塞:“呃,艺术源于生活嘛。”
柯复说完,听到那边杨帆猛吸一口气,应该是还准备接着说,柯复吓得及时打断:“晚安,睡了。”
然后眼疾手快,毫不犹豫地按下挂断键。
杨帆急促地反驳直接被掐断在一阵忙音中。
柯复点开锁屏低头算时间,果然电话挂了没几秒,手机又开始‘叮咚’作响。杨帆一口气发了好几条微信来。
【巾凡】:操,好心当成驴肝肺!
【巾凡】:对了,光跟你废话都差点忘了。
【巾凡】:我下班碰见咱导师了,她让我转告你,专业课的大纲发到群邮箱了,你记得看一眼。
柯复慢悠悠地敲上:
【哦,然后呢】:知道了,帆妈。
【巾凡】:去你的!
杨帆又骂了两句,见柯复没回就没声了,估计是放弃游说去洗澡了。房间顿时陷入一片寂静,静得让柯复有些不习惯。
他坐在仍铺着白布的沙发上,左顾右盼,视线落在门口,对着没拆封的行李发了会呆,等半晌身上那股热劲逐渐散去,柯复摸了摸肚子,决定先鼓捣点吃的果腹要紧。
冰箱是两年前买回来的,太久没回来,偌大的双拉门里只可怜兮兮地躺着几瓶矿泉水,干净得连头蒜都找不着。
这次搬家走得匆忙,锅碗瓢盆寝室里其他人用不上,作为饯别礼全留给了他,邮递要明天才到。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一向主张居家主义的柯复只好将搬家后的顿饭寄托在了方便面身上,还是不能煮只能泡的那种。
等到他把行李从门口折腾到客厅,又换了身像样的衣服准备出门买几盒泡面将就的时候已接近凌晨。
走廊坏了一盏灯,剩下的一点光幽幽打在墙壁,乍一看有点渗人。
电梯依旧显示维修中,想要下楼必须要穿过一排住户到走廊另一头的安全出口,柯复把门锁好没走两步,隔壁的门突然开了。
柯复一个激灵,向那边看去----门内一个青年跌跌撞撞地被屋里的手推搡出来。
门‘砰’地又关上了,留下穿着单衣的青年隔门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