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嘴角一抽,看向站在门前正要开门的南南,回想之前南南正常时候的样子,心道,老板说自己叫秀秀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南南打开大铁门,发现外面的人还不少,除了老郝,还有两位穿着白色衣服的医务人员,一左一右站在老郝的两侧,手里还拿着一些简单的仪器。
乡村平屋的灯光很暗,更不用说院子里连灯都没有,老郝往内瞥了一眼,发觉屋里似乎格外安静,心里有点儿异样,”秀秀,你爸妈不在家?”
”他们在隔壁村,马上就回来了。”南南并不会伪音,干脆撕扯着嗓子说话,像得了重感冒似的,沙哑到听不出男女。
”教授,您先进来看看我弟弟吧。”南南又道。
这句话终于诱动了老郝,老郝点点头,冲身边的两个助手招呼一句,跟着南南往屋里走。
南南转身带路,余光略过躲藏在各个角落蓄势待发的六个人,继续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只等带老郝一进屋,隐藏在暗处的众人就冲出来堵住门口。
一步…两步……眼看着屋内近在眼前,一片阴影骤然贴近了南南的头顶,南南的大脑尚来不及思考,身体已经先一步侧身躲避,那一击狠狠砸在了他的左肩,只听一声鲜明的咔吧声,伴随剧痛袭来,南南捂着肩膀,噔噔后退几步。
躲在暗处的六个人也全部冲过来,以护花的姿态拦在南南身前,同老郝和他的助手对峙。
老郝似乎没想到居然埋伏着这么多人,脸色也开始难看起来,他死死地盯着南南,语调缓缓地,像毛虫爬过树叶般悚然,”你是谁?为什么扮成女人算计我?”
居然这么快就被识破了?
南南眯起眼睛,不再伪装自己的声音,”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不必紧张。”老郝的脸上突然露出笑容,”你们有七个人,我们只有三个,对上你们没有胜算。”
南南没说话,他有点儿看不清这个老郝的态度了。
老郝慢条斯理地把手中的棍子折叠起来,放到助手手中,然后道,”能用‘冷冻型植物人’引诱我上钩,证明你对这件事有一定的认知和潜在的知情欲,而用这样的方式‘请’我,你跟我一定是处在敌对面。我来猜一猜,你是我手底下实验品的家属?又或者……”老郝的话语顿了顿,目光变得更甚阴霾,
”你是那天入侵基地内网的同伙!”
艹,这老郝几年不见,精成这样?
南南内心惊讶,肩上的疼痛让他有点儿烦躁,但硬是忍了下来,面无表情道,”还有呢?再猜。”
老郝扯扯嘴角,”知道吗?越是内心慌乱的人脸上越是僵硬和平静,因为你在刻意掩盖自己真实的情绪。还有,你走路的姿态与女人实在是大相径庭,不是穿上高跟鞋化个妆就能扮女人的。”
”哦。”南南往前踏了一步,”挺厉害啊郝教授,这张嘴叭叭的跟机关枪似的,那我也说一句吧。”
”什么?”郝教授微笑地看着南南。
下一刻,一记闷棍夯在了老郝的后脑勺,老郝闷哼一声昏死过去,两个助手也被小流氓摁到地上,南南悠哉地走过来,用小高跟踢了踢昏迷的郝教授,”反派死于话多,郝教授以后可得记好这句话。”
死亡二十六
南南毕竟不是专业的,那一击并没能让老郝昏迷多久,不过就这点儿时间,也足够小流氓们把老郝捆个结结实实,丢进里屋任南南审问了。
一声痛吟过后,老郝睁开沉重的眼皮,屋子里黑黢黢的,没通电,只有一盏被风吹得晃晃悠悠的蜡烛在燃烧,反而给了老郝更大的精神压力。
但老郝却没有显露出一丝弱势的神情,他映着火光观察南南这张雌雄莫辨的脸,不放过任何一个微细的肌肉动作。
僵持后,老郝先开口了:
”你兜了这么大个圈子把我困在这儿,总不能是要跟我静坐吧?”
”哦,郝教授迫不及待了。”南南从裙子的小兜兜里掏了半天,终于掏出来一支纤细漂亮的女士香烟----跟化妆师借的,就着烛火点上,袅袅白烟缓缓升起,女士烟特有的香气弥散开来,”郝教授要不要来一支?”
想从这样的老狐狸嘴里撬出话儿来,必须从心理上压倒他!
老郝被烟呛了一口,连连咳嗽几声,冲南南道,“你明明抽不惯女士烟,强装自如又有什么意义呢?让我来猜猜……”
老郝的话停下来,目光从南南的脸一点点扫描到脚,然后露出了玩味的笑容。“我猜----我认识你,但你不希望我辨认出你的身份,所以刻意地从转换性别的角度来误导我的判断。”
南南的动作一滞,他心下觉得不妙,却已经来不及了,老郝眯了眯眼睛,明白自己猜对了,他的目光聚到南南的五官,不放过每一个细节,试图从记忆里挖掘出有关南南印象。
但是很可惜,即使他识破了南南的伪装,可他上次见到南南的时候南南年纪尚小,再加上长年不曾见过,老郝根本想不起眼前的人是谁。
南南见老郝盯了半天,没能喊出自己的名字,悄悄松了口气,嚣张地抬起腿,亮着自己锃光瓦亮的牛皮小高跟,踹到老郝的肩膀上,“郝教授,少废话,我是谁不重要,现在是我在审问你,而不是你在审问我!弄清楚你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