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我们有规矩,这不是钱的问题。”妃姐有些为难,她和秦淮算是老相识了,她不好扫秦淮的兴,但是……
“你带我去,我自己和他们谈。”
“秦少,……”妃姐觉得今天的秦淮特别可怕,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拔枪杀人。
“我自己去。”秦淮说着往a区走去,妃姐踩着高跟鞋连忙跟了过去,嘴里喊着“秦少”。
a区08号房间,秦淮推门而入,房间开着绚丽的灯光效果,也开着音效,但秦淮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沙发上的一位客人。
秦淮错愕,他不知道现在自己该走出去关门,还是该留下关门。
“秦少!你不能进……”妃姐好不容易跟到这里,不小心也看到了房间内的客人,妃姐吓得噤声。
“梁局,既然令郎来了,我就不打扰你们父子团聚了。”沙发上另一位衣着得体的中年男子微笑起身,他走向房门,他看着秦淮笑了笑,坦然离开。妃姐见情况不对劲,识趣地关门离开。
“爸,你为什么会在夜宴,为什么会见钟洋。”秦淮的语气和审问嫌疑人也没多大区别。
梁暝起身,他没回答,向秦淮这个方向走来。
“你是不是觉得凌堃留在s市会查到你那些不堪回首的黑暗过往,威胁到你的地位,你就联合钟洋杀了他。”秦淮甚至有些咄咄逼人。
“不早了,早点回家。”梁暝伸手握住门手把时,秦淮也握住了把手。“侯哥的死与你有关吗。”
梁暝眼神扫过秦淮,很平静,但秦淮知道他生气了,因为秦淮从小没少受这种眼神的虐待,梁暝从来不会骂他,但这种眼神却比打骂更恐怖。
这对父子僵持了将近一分钟,秦淮最终还是放了手。
梁暝打开门。
“爸,你是好人吗。”
秦淮没有听到回答,梁暝已经走了。
秦淮离开a区08号房间,正当他要走时,隔壁09号的门打开了,“秦少,有兴趣进来坐坐吗。”
秦淮愣了愣,随后快步进了09号房间。
09号没有灯光效果,也没音响,很安静。夜宴的包厢做的最完美的就是隔音效果。
“秦少,我们做笔交易如何。”闫寒微笑。
“没兴趣。”
“难道你不想把杀害凌警官的罪人绳之以法?”闫寒问。
“凌堃没死!”
对于秦淮近乎失控的语气,闫寒只是一笑而过,他从口袋拿出一个u盘抛到了茶几上,“这里的证据足以抓捕钟洋和钟情。”
听到这句话,秦淮立即恢复了冷静,他警惕地审视着闫寒,“哪来的。”
“我在夜宴待了三年,你以为我是摆设?”闫寒笑着。
“你想要什么。”秦淮可不会单纯地以为闫寒会无条件帮助警方逮捕罪犯,因为闫寒本人就算不上良民。
“我要钟洋永远不得翻身。”闫寒说,语气淡然,但秦淮却听出了闫寒的强硬,秦淮想,这种程度的恩怨,闫寒竟然能忍着不亲自动手杀了钟洋?“如果钟洋贩毒,雇/凶杀人,他绝对翻不了身。”
“钟洋是土生土长的s市市民,他家背景如何,你应该比我这个新来的外来者清楚,”闫寒微笑地指了指隔壁,“他的宝贝女儿进了警局,他却不慌不忙地请警局局长做客夜宴,你知道其中的利益关系吗。”
“我爸和他没有关系。”秦淮冷声道。
闫寒笑笑,也没说什么,“秦少,一旦你用这u盘里的资料起诉他,他肯定知道是我在帮警方,如果你不能彻底扳倒他,下一个死的就是我,我帮你可不是为了提前送自己下地狱。”
“如果钟洋倒了,最大的受益者是你。”秦淮说。
“夜宴只要一个老板就够了。”闫寒说。
“我答应你,我肯定送钟洋下地狱。”任何伤害凌堃的,秦淮都会送他们离开这个世界。
“那就提前谢过秦少了。”
秦淮拿起u盘离开,他匆匆回了凌堃的别墅,u盘里的资料很丰富,当他关电脑时才发现天快亮了。他索性就不睡了,直接去警局上班。
夏满和连濛昨天就没下班,见到秦淮走进办公厅,她们也很惊讶,“你是早起了,还是通宵了。”
秦淮把u盘递给连濛,“濛濛姐,帮我查查u盘里的录音有没有制作过的痕迹。”
连濛打断第一段录音时已经完全清醒。“哪来的?”
“好心市民检举的证据。”
夏满也凑过去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犯罪证据也太丰富了,常年贩卖毒品,多次雇/凶杀人,判钟洋几辈子都嫌少,死刑也是便宜了他。
连濛截取了一段录音放给钟情,钟情听后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她听见杀手通知了她爸爸,杀手已经杀了凌堃,然后她听到了枪声。
“曾绎跟踪过我,他见到我进了夜宴,第二天他提醒我夜宴贩毒,让我别牵扯进夜宴,但他不知道的是,当他说出夜宴贩毒的那刻起,他已经死了。”钟情起初是不知道夜宴贩毒的,她听了曾绎的提醒才会质问父亲,结果是曾绎上了死亡名单。
“杀手是你的帮凶?”
“上次我被神秘人推下楼梯,我很害怕,我告诉了爸爸,爸爸就派他保护我,”钟情说。
“海洛/因沙漏是你放的?”
“不是,”钟情摇头说,“我根本没见过那个沙漏。”
连濛和夏满纷纷皱眉。
“我真的没见过它,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沙漏上会有我的指纹。”钟情自己也想不明白,她只是想杀了曾绎,没必要在他家留下毒品。
钟情对谋杀曾绎的事供认不讳,但为什么不肯承认沙漏?
如果沙漏真的和钟情无关,那么,到底是谁送给了曾绎这份贵重也危险的生日礼物?
“钟洋死了!”游逸安急匆匆闯入审讯室的隔壁房间,秦淮正在思考沙漏的秘密。
游逸安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他家保姆报案的,他死了。”
“快去现场。”秦淮暂时放弃了思考沙漏的来源,起身往外走。
钟洋死在他自己卧房的床上,地上散落了些许白色粉末,床头柜上放着一张a4纸,印刷体清晰地表达了他是吸毒过量自杀的。这张类似遗书的纸表达了他的忏悔。
钟洋真的是自杀吗?
秦淮不信,昨晚在夜宴,钟洋还很得意地和自己打招呼,这种人怎么可能轻易自杀。
如果钟洋不是自杀,是谁伪装了现场?
钟洋背后的人担心钟洋被抓后供出毒品链条牵扯的人?杀人灭口?
曾绎跳楼引出了钟洋利用夜宴贩毒,最后以钟洋畏罪自杀结案。
但警方心知肚明,沙漏里的海洛/因还没找到真正的主人,那晚在夜宴做小动作的女人还没抓到,这个案件没有结束。
“淮淮,凌队回来了。”汪桢说。
秦淮惊得直接从椅子上蹦了起来,“你说什么?凌堃回来了?”
“安然无恙,”汪桢说,却神色怪异,“刚才凌队扛着一具尸体进了法医部。”他刚刚在痕迹检验部,听见同事s_ao动,好奇出去一看,就见到那个被众人以为在停车场爆炸中殉职的刑侦一队队长半背半拖拉着一具男性尸体走向了隔壁法医部。
法医部和痕迹检验部是警局中真正的邻居。
秦淮撒腿冲向法医部,当他粗鲁地推开解剖室的门,凌堃正站在段煦对面,认真地看着段煦解剖。
门推开的声音吸引了凌堃的注意,但没影响段煦。
凌堃见秦淮向自己扑来,连忙退了几步,“我碰过尸体,你别碰我,会弄脏你的。”
秦淮没听凌堃的告诫,他还是抱住了凌堃,怀抱是满的,这不是梦。
凌堃平安无事地回来了,真好。
“秦淮,你先放开我,有事坐下来慢慢说。”凌堃边说边挣扎,但秦淮抱得太紧了,凌堃又担心自己用力过度伤到秦淮,怎么也挣脱不了。
“我不放,放了你又跑了。”秦淮赌气般说。
“我是刑侦一队队长,我能跑去哪里?”凌堃被秦淮孩子般的语气逗乐了。
“你失踪的这段时间,你去了哪里。”秦淮虽然放凌堃离开了自己的怀抱,但紧紧拉着凌堃的手,生怕自己一放开,凌堃又不见了,“我以为你……”
“昨天我和钟情谈完回停车场,我发现了车里有炸/弹,我把炸/弹扔出车,开车离开了,”凌堃说,“那是定时炸/弹,很难把控时间,我猜杀手就在附近,他看见我进了停车场就启动了炸/弹,我没出停车场,爆炸就开始了,但爆炸不是一下子就炸毁了所有汽车,我还是有足够的时间离开的,我该庆幸我买的车提速够快。”
然而只有凌堃自己知道,当时有多危险。
“我弃车后就回了咖啡店,果然看到杀手去见了钟情,后来我跟踪了杀手,他回去后被钟洋怀疑,他告诉了钟洋真相,却没想到会被钟洋灭口,钟洋派人弃尸,我就跟过去捞尸体。”凌堃说清来龙去脉,突然有些口干舌燥,他很久没进食没喝水了。
“你为什么关机。”
“杀手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改监控,我怕他定位我的手机。”所以他出了停车场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关机,伪造自己被炸身亡的假象。
“你没事就好,”秦淮终于安了心,“你奔波了这么久,赶紧回家洗洗休息,浑身s-hi漉漉会生病的,这边就交给我吧。”
“你要不要也回去换个衣服?”凌堃盯着秦淮的身体。
秦淮想到自己也算间接碰了尸体,也沾了水,于是点了点头。秦淮牵着凌堃出了解剖室,段煦像个隐形人完全遭到了无视,但他也不在意。
只是凌堃离开时,他抬头看了一眼凌堃的背影。
☆、修成正果?
“这是谁的车。”秦淮的面前是一辆越野车,他是陌生。
“闫寒,”凌堃说,“这次还得感谢他,如果不是他提醒我钟情有帮凶,我可能不会发现炸/弹。”也就是为什么凌堃坐进车要检查。
“他为什么帮你。”秦淮想,昨晚自己见闫寒时,闫寒是不是已经知道凌堃活着的消息,但他偏不告诉自己,就想看自己担心?
“可能是希望我能活着见到赫尔曼吧。”凌堃漫不经心地说。
“钟洋的罪证也是他提供的。”
“他对你说了什么。”凌堃还是很担心闫寒对秦淮胡说八道的,毕竟秦淮最擅长联想,总能想些乱七八糟的事。
“他说要我彻底扳倒钟洋,他的目标是夜宴。”或许,闫寒在利用警方,利用凌堃殉职的消息激起警方对钟洋的恨,让钟洋永远不得翻身。
“只要钟洋死了,夜宴自然而然成了他的囊中之物,他为什么非得借你的手除钟洋。”
“他想走法律途径。”
“他要给夜宴重新洗牌,为了更隐蔽地贩毒。”
“为什么。”秦淮对缉毒方面不是很了解。
“夜宴老板钟洋被查涉毒,夜宴肯定得歇业整顿,而等夜宴重新开张,你认为夜宴还敢涉毒吗。”
秦淮愣了愣,“他在利用惯性思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