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坠楼,但她运气没有路遥那么好,路遥半年前已经出院,虽然身体还没完全恢复,但好在性命无忧。而这个女生,当场死亡。
“这不是易雯吗?!”连濛惊呼,她通过鲜血模糊,凭借好记性,硬是辨别出了死者身份。
夏满惊诧地看向连濛,“你认识?”
“一年前调查路遥坠楼案时,我们见过她,”连濛为夏满解释说,“她是数学系的学生易雯,也是游戏社的成员。”
夏满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但是,怎么又是游戏社成员出事?“你每天刷这么多信息,竟然还能记得一年前我们询问过的人。”原来,我们一队不止淮淮一人是好记性。夏满暗自感慨。
“一年前,殷添偷窃路遥手机给游戏社成员发消息恶作剧,昨天他被人杀了,今天易雯坠楼,”连濛若有所思地说,“小满姐,你说这两桩案子之间会不会有关系?”
“有道理。”夏满说着就给秦淮发了条短信,把连濛的猜测转达给了正在调查殷添案件的秦淮等人。
“游戏社会是突破口吗。”连濛低声呢喃,仿佛在问夏满,又像是在问她自己。
“严宓同学,我们又见面了。”夏满打了招呼。换做其他人,在国庆假期或许还不好找,但严宓例外,她就喜欢宅在寝室。
312号房间,四人寝,但现在只剩下严宓一人。
“严宓同学,你不打算换寝室吗。”连濛扫过其他三张空床铺,心里发毛。原本廖敏的床铺是留着的,但曲玥事件后,廖敏父母就搬走了廖敏的床铺。路遥在家休养期间,她的父母也收拾走了她的床铺,而钟情再也不会回来了,她的床位自然是空的。
“太麻烦,况且,我觉得也没必要。”严宓平淡地说。
“你知道你的同学易雯出事了吗。”夏满问。
严宓点了点头,“虽然我不常出门,但这时代,有网就能知天下事。”
夏满注视着严宓的表情,但严宓表现得太过平静,“你好像一点也不难过。”
“我和易雯比普通同学多的一层关系是我们同是游戏社成员,除了社团活动,我和她几乎没有交集,她不幸去世,我最多惋惜一下她的美好年华,但我不会让一个陌生人的死长期影响我的心情。”
夏满和连濛被严宓的言论惊呆了,上次见严宓,严宓还没这么冷漠,是因为她的室友接连出事对她造成了心理y-in影?
“如果你们是来问我易雯情况的,很抱歉,我不知道,”严宓说,“我只知道易雯有个龙凤胎哥哥,也在s大上学,好像是法学系的,你们可以去找他。”
夏满和连濛离开严宓寝室时,心情很沉重,因为易雯,也因为严宓。
她们找到易雯的龙凤胎哥哥这一过程并不麻烦,因为易雯坠楼身亡的消息传到了易斐那里,他当场昏厥,被他的朋友立即送去了医院。
易雯和易斐是龙凤胎,两人长得很像,这张脸放在易雯上是漂亮,但对易斐而言,他过于清秀,再加上他刚失去妹妹,脸色惨白,这使得他更偏于女性。夏满见到易斐时,很难想象易斐成为律师会是怎样的画面?
有了易斐的反衬,陪在易斐身边的男生显得更为硬朗,虽然他也不是高大威猛型,但至少比文弱的易斐看着更适合律师这个职业。
“易斐同学请节哀。”夏满说。
“雯雯不可能跳楼的,她没理由跳楼。”易斐情绪有些崩溃,陪在易斐身边的男生递给了他一杯水。
“警官,易斐的情绪很不稳定,他才刚醒,要不你们下次再来。”男生礼貌地提议。
“既然你是易斐的朋友,麻烦你过来一下。”夏满说。男生被夏满叫出了病房,连濛留在房间照看情绪不稳定的易斐。
“警官,我认为易雯是被谋杀的。”
“现在连警方都无法确定易雯的真正死因,你这么肯定,很值得怀疑啊,小朋友。”夏满似笑非笑地打量着这个“小朋友”。
“我是赖桓宇,今年21岁。”赖桓宇在“21”这个数字上加了重音。
“赖同学,你不解释我对你的怀疑,反而强调‘小朋友’这个无关紧要的称谓,”夏满笑眯眯地说,“你是不想解释,还是无法解释?”
赖桓宇听出了警官在怀疑自己,但他不慌不忙地说,“易雯没有感情恩怨,也没学业压力,又和她的同学相处和睦,她没有自杀的理由。警官,我这是按照一般逻辑推测。”
“你对易雯很了解?”
“易雯和易斐的关系很好,我是易斐的室友兼朋友,或多或少也知道点易雯的情况。”
夏满收敛了笑意,公事公办地问,“昨晚这对兄妹有没有异常。”
赖恒宇摇了摇头。
“你再仔细想想。”
赖桓宇思考了一会,说道,“没有异常,但我想起件事,前天晚上易雯非要让易斐陪她玩狼人杀,说是缺人。但我们忙着准备第二天会议要用的案件资料,易斐玩了一局就退了,当时易雯挺生气的。”
狼人杀?夏满愣了一下,“线上还是线下?”
“线上,”赖桓宇说,但他很疑惑,“易雯坠楼和狼人杀有关吗,总不可能是她输了想不开跳楼吧。”
夏满没给赖桓宇解释,她问,“参加那局游戏的还有谁。”她隐隐觉得这局狼人杀游戏并不简单,但她希望这是她的错觉。
“这我就不知道了,易斐玩游戏时说的都是几号玩家,没提过名字。”
“谢谢你的配合。”夏满说完就回了病房,赖桓宇莫名其妙跟了进去,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位漂亮的年轻女警会把疑点放在狼人杀这款普遍的社交桌游上。
“易斐同学,给我看看前天晚上你们玩狼人杀的历史记录。”夏满说。
易斐虽然不明白,但还是拿手机调出了记录。
夏满看着那些奇奇怪怪的id,头更疼了,“易斐同学,你知道其他玩家的真实身份吗。”
“我只知道雯雯的id,其他玩家应该都是她的朋友。”易斐说着指给夏满看易雯的id账号。
“易斐同学,你好好休息,警方会给你一个交代的。”夏满拍了游戏记录留存。
“小满姐,这局狼人杀好人不输才有鬼,”连濛翻着游戏记录,咋舌道,“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发言的,女巫被猎人带走,预言家在白天被票出局,好人内斗,狼人躺赢。”
夏满盯着奇怪的id,“输这么惨,有人心里不舒服了。”
“难不成是好人阵营对游戏结果不满杀人泄愤?”连濛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他们还是学生,心理不可能这么y-in暗吧。”
“天知道。”夏满说。
当严宓打开寝室门见到来客时,十分意外,“警官,你们怎么又来了。”
“前天晚上的狼人杀游戏,你参加了吗。”夏满开门见山。
严宓点头。
“认识这些id吗。”夏满递给了严宓照片,严宓对照id名,一一说道,“谷韵,杨帆,雷硕,易雯,伍壹,遥遥和我,这个人,易雯说是她哥哥,”严宓顿了顿,手指停留在一个非主流id上,“这个人我不认识,是随机进的房间。”
夏满却在惊讶,“路遥也参加了?”
“这个局本来就是遥遥组的,遥遥说她待在家太无聊就想找人玩,但她行动不便只能玩玩线上狼人杀游戏。”
“玩游戏时,有没有人说了不好听的话。”连濛问。
“易雯,”严宓说,“当时伍壹和她对跳预言家,她哥又和谷韵对跳女巫,好人们无法区分真假,最关键的是陌生玩家是猎人,他开枪带走了真女巫,对我们而言,游戏已经结束。复盘时易雯就说要把陌生玩家踢出房间。”
“后来她哥哥说有事就下了,她挺不高兴的,遥遥不希望他们兄妹闹矛盾,索性也下了,我们也就玩了一局。”
“其他人都很正常?”连濛追问。
“游戏而已,输赢很正常。”严宓说。
☆、嫌疑人
这是夏满和连濛最快出现场的一次,因为案发地点又是s大的女生宿舍,这次出事的女生不是坠楼,而是死在房间里。
“氰|化钾。”夏满还没进房间就闻到了苦杏仁味,夏满对这个气味都快产生y-in影了,最近怎么总有人死于氰|化钾,殷添正是其中之一。
“同学!赶紧出来!”连濛见到房间里还有一位女生,但那位女生似乎受到了惊吓,站在原地不敢乱动。
连濛捂住口鼻冲进去拉走了她。
和警方大部队同时到达的还有救护车,但显然救护车能救的只有这位报警的女生。
“你们那边查得怎么样了。”夏满问。
“你们猜的没错,前天晚上,殷添也参与了那局狼人杀,我们在他手机里调出了记录。”秦淮说。
“屠边局,神都死了。”连濛冷不丁开口,y-in森森的。
“什么?”游逸安莫名其妙。
夏满把手机里的照片递给他们看,“易雯预言家,谷韵女巫,殷添正是三神之一的猎人,”夏满神情严肃,也很沉重,“如果是按照狼人杀规则,凶手极有可能出在狼人阵营。”
“我觉得不一定是游戏,”汪桢说,“除了殷添,他们是同学,也没什么深仇大恨,仅仅一次桌游的胜负而杀人,这个动机在我这里说不过去。他们又不是没玩过狼人杀,怎么会突然输不起了呢。”
“如果是巧合,这未免也太巧了,”游逸安说,“殷添的id,游戏记录证明他只玩过一场,一个新手和他们这群老玩家匹配在一起,换成其他路人或许我就信了巧合,但殷添是偷过路遥手机的人,他不是一般的路人。”
“上次殷添的恶作剧,败方狼人的阵营是钟情,曲玥和路遥,虽然他们都遭遇了意外,但事实证明是曲玥做的,这确实是巧合,”秦淮说,“至于这次,我认为巧合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
“如果我没记错,谷韵的男朋友是化学系学生,从他查起吧,”刑侦一队不负责的队长请假跑路后,夏满作为资历最高的队员担负起了临时队长的职责,“我们分头行动,我和濛濛继续顺易雯这条线,至于殷添和谷韵,你们自己分工。”
秦淮和汪桢着手调查谷韵的人际关系。
“警官,韵韵是被谁杀的。”杨帆看上去很憔悴,昨晚他在实验室等实验结果,今天凌晨才回寝室睡觉,他没想到叫醒他的会是警察,更没想到他这一觉醒来,女朋友没了。
“你觉得会是谁。”汪桢问。
“我不知道,韵韵那么好,怎么可能有人要杀她。”
“你知道你女朋友在吃感冒药吗。”汪桢问。
杨帆点头,“她的药是我买的。”
秦淮给他看了物证照片,“是这瓶吗。”
杨帆又点了点头。
“这里面装的是氰|化钾,”秦淮语气怪异地问,“你是学化学的,应该不用我给你介绍氰|化钾的毒性吧。”
杨帆不可思议看着秦淮,“这不可能!不可能!”杨帆有些癫狂,他不敢相信,自己在药店买的感冒药竟然会成为谷韵的夺命符!
杨帆觉得眼前有些黑,要不是汪桢及时扶住了他,他会摔倒。“你仔细想想,这瓶药交到谷韵手里的这段时间,还有没有动过这瓶药。”
“没有,”杨帆目光呆滞地摇头说,“韵韵说她感冒了,我就去药店买了药,是我亲手交到她手上的。”
“几号买的。”秦淮问。
“昨天下午。”
秦淮和汪桢询问完基本信息就离开了,杨帆的情绪很不好,他需要时间接受谷韵已经死亡的事实。
“如果谷韵的药一直放在她的寝室,能偷换药的只有她的室友,或者是进过她房间的人,至少是个女性。”秦淮说。
“如果杀人真是因为游戏,那么游戏玩家中有机会接近受害者的女性只有严宓和路遥,但路遥行动不便在家休养,只剩下严宓这个可能性,”汪桢说,“况且,严宓是狼人阵营的。”
“但殷添这个巧合实在太巧。”殷添,这个人,放在这些大学生中显得格格不入。除了狼人杀,殷添和他们真的毫无联系可言。秦淮能想到的,除非殷添又偷了谁的手机,但殷添并没有利用他人的账号进行游戏。
“严宓和殷添没有直接接触过,她怎么可能知道殷添的住处并且杀了他,严宓是通过什么渠道得到氰|化钾的,这也说不通。”
“你觉得团伙犯罪的可能性存在吗。”汪桢问。
“你怀疑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