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暗暗用手支撑着身下的凳子,道:“那你们又是谁,怎么会知道这些?我听闻前几日成男有人收到了花笺,可没听说她出事。”
封霁道:“自然是因为我们派了人护她周全。”
见她神色间充满焦虑和不信任,封霁施施然一笑,突然伸手握住了一旁陆明童的手,道:“至于我们二人的身份……”
陆明童一僵,转头看他。
封霁望了他一眼,声音中笑意加重:“我名号不够响亮,不过旁边这位,可是名声远扬。陆家新上任的风云使大人,从浩然城不辞辛苦地来到鹿城,正是为了追查此事。”
风云使身份一报,方槐睁大了眼,不可置信地打量着眼前的人:“你……你是风云使?怎么这么年轻!”
陆明童挺着胸膛,以春风般的笑容回道:“子承父业,我才上任不久,见笑了。”
方槐点点头,眼光慌乱地扫着。封霁又从怀中掏出一物,道:“姑娘若还是不信,我这儿有一副江湖上流传的江湖美男榜,上面有他的画像,姑娘不妨一辨真伪。”
陆明童只觉背脊一麻,封霁手里怎么也有这东西!
方槐接过画像,对比审视一番,才放下心来,道:“原来是魔教教主和风云使大人。”
“现在,姑娘可以放心了吧。”封霁道:“我与风云使一路追查那魔头至此,担忧他接下来会对姑娘下手,特来告诫姑娘,若是收到那魔头的花笺,不要给他回应,也不要和任何人声张,只管来明珠客栈寻我们便是,我们会派人保护姑娘。”
“多谢二位。”方槐道谢,又揪着衣角,惴惴不安道:“可那魔头,真的只要我不回应他的花笺便不会对我下手吗?”
“姑娘大可放心。”封霁道:“那魔头广撒网,不会只盯着姑娘一位,只要姑娘按照我说的做,做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样,他便不会前来打扰。”
方槐忧心忡忡地目送他们离开,陆明童拉着封霁的衣角,悄声问:“封大哥,我们这样真的能行吗?”
封霁摇着扇子:“不知道。”
不知道?陆明童瞪眼:“什么叫不知道啊,咱们这样编造,还捉不到那假扮者,沈公子知道了还不得气死。”
封霁笑道:“生气归生气,可是明童想想,这消息要是扩散开了来,鹿城人都会知道现在在城中的这位沈淮安乃是只披着羊皮的狼,还有谁敢接他的花笺,应他的约?”
“待到查明真相后,沈淮安再出现,演一场苦肉计,声讨声讨那魔头假扮自己所犯下的错,便可洗清前段时间被人嘲笑的屈辱,将那审美不佳的帽子摘给莫须有的魔头了。”
陆明童一听,乐道:“妙哉!我这就回去告诉沈兄!”
二人回到客栈,陆明童约了沈淮安来商量此事,本以为沈淮安会有所顾虑,没想到对方轻轻松松便答应了此计。
“待到那幕后之人被我揪出来,我定要他吃些苦头!”
第二日,大街小巷纷纷开始流传昨日封霁命人放出的消息,听说鹿城内潜伏了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假扮成沈淮安的模样,想要对城内的丑妇下手,收集她们的心脏。
也有人疑惑:除了那几个丑妇,县令家的千金不也收到了花笺吗,县令千金可不能说丑吧?
当日下午,县令家中便传来一声惨叫。
原是有个侍女去花园折花时,发现草丛中躺着只血淋淋的兔子,浑身的白毛已经染成了红色,心脏不知去向。县令老爷听闻此事,重金聘请了一队护卫看守家门。
一时之间,鹿城人人自危,只盼着那魔头能快快被捉捕归案。
而散布完消息的陆明童,则是悠闲地坐在客栈房内,磨炼书法。
一旁的陆豆芽支撑着脑袋,问:“少爷,你这画的是封教主吗?”
陆明童笔尖一顿,一副见了鬼的表情望着他:“你怎么会觉得我在画封大哥?”
陆豆芽努了努嘴:“看着有些像,我瞎猜的。”
陆明童淡定地收回笔,望着画审视了一番,他本是闲来无事,随意画画。陆豆芽这么一说,他倒真觉得有些像了。
大抵是最近和封大哥朝夕相处的,不自觉便把他的气质画出来了。
“封大哥戴着那么大一个面具呢,你怎么能看出相像之处来?”
陆豆芽憨笑道:“我都说了是胡乱猜的嘛,虽然豆芽不知道封教主长什么样,可是少爷见过啊,少爷,封教主是不是如同画上这般丰神俊朗?”
陆明童哼道:“我不是和你说过了么。”
陆豆芽道:“少爷和豆芽说,封教主长着八字眉大肠嘴,明眼人都知道,少爷这是在逗豆芽玩呢。”
既然知道我是在逗你,你还问什么。陆明童心道,手下动作不停,使坏道:“那你自己问他去,或者问封霄也行。”
陆豆芽气呼呼地撅起了嘴,却听见门外有人敲门,段恒提着一袋药包进来:“陆公子。”
“段大哥。”陆明童放下笔,转身道:“段大哥今日没出门?”
“最近几日去救济点的人愈发少了,今日便早些配好了药。”段恒将药交给他,吩咐道:“每日一包,这是五天的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