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殊锦嗤了声:“他配吗?”
我看着周殊锦这幅装逼的模样:“有话说话,没人跟你玩那些你猜我猜的游戏。”
周殊锦侧头看了我一眼,他沉默了一会儿自暴自弃地般继续道:“我八九岁的时候他被接到我家来,隔了没多久就被我家做事的老管家一家收养了。”
我看着他:“从小跟你一起长大?”
周殊锦皱眉:“算是吧。”
我点头:“前年冬天我从沛市机场走的时候你拦我说顾衫……”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说的是,“一个令人作呕的私生子?”
周殊锦冷笑了声:“不知道爹是谁还他妈不是个令人作呕的私生子?”
我没忍住笑了声:“周殊锦你不要搞错了,因为你跟他的私人恩怨导致我公司倒闭破产。”
周殊锦盯着我看了片刻。
我说:“因为你他妈的跟他的私人恩怨导致我一个从小到大的哥们到现在也没有联系上。”
周殊锦蹙了蹙眉头:“他是个疯子,我跟他没有恩怨。”隔了会儿他继续道,“这是他的错,你不应该把这样的事情也归咎在我的头上。”他沉默了会儿,“你不能把别人犯的错误都怪罪在我头上。”
“……”我沉默了片刻,“你不想对我说实话,他把我弄成现在这个样子而你却不想告诉我一些我应该知道的事情。”
周殊锦的餐具在碰到盘子发出清脆的响声:“我没对你说什么实话,你又想我说什么。”他丢下餐具,“你想我说是,因为我跟他有私人恩怨而他是个莫名其妙的疯子所以他才会做出些疯事?”他转头恶狠狠地看着我,“你要我怎么样,把心掏出来给你看好不好?!”
我侧头看了看周殊锦,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角,沉默了许久之后他长长地吸了口气,小声说:“我可以吃东西了吗?”
我说:“吃。”
他垂着脑袋开始吃那被他转成一团一团的意面。
我盯着他斜侧脸看了一会儿:“你是怎么变傻的?”周殊锦低头吃面没说话,我继续道,“而你在半年前就知道你会变傻提前让张晟找薛美琪知道了我的地址,好方便你傻的时候保证能送到我这里来?”
周殊锦咬断嘴里的面条,他抽出一张纸巾在自己嘴边擦了擦,我看着他:“而偏偏又那么好巧不巧的在张晟第二次来找你之后你就开始慢慢正常起来?”
周殊锦转头看我,他冷着表情道:“怎么?”他说,“要我告诉你我想你想到发疯你又不理我又不见我我就把自己弄成傻逼了送到你面前让你可怜可怜我?”
我皱眉看向周殊锦,他现在又变得不想好好沟通了:“给我好好说话。”
周殊锦沉默地盯着我看了一会儿,他突然转过身抬起双手勾住我的脖子,双腿轻轻地架在我腿上,他把我拉向他的方向,随后把唇贴在我唇上,舌头轻轻浅浅地探过一圈后他抵靠着我的脑袋:“哥,你为什么总是不相信我。”他小声说,“你最不相信的就是我,你干脆把我杀了吧。”
隔了会儿他又在我唇上轻轻贴了一下:“你把我吃进你肚子里去吧。”
我开口刚吐了个你字,周殊锦贴过来在我鼻尖轻轻地吻了下:“我只记得一点。”他说,“我小时候爷爷偷偷带我出去玩,顾衫他妈带着顾衫出现我跟我爷爷车前。”
我想了想:“你们的车不小心撞死了他妈妈?他那个时候多大?”
周殊锦慢慢从我身上推开,他坐回他自己的位置静静地看着我:“不是。”他说,“司机开车很好,车停在路边。”
“……”
周殊锦说:“他妈妈在我们车前自杀了。”
我有些不太理解:“为什么?”
周殊锦看着我,一双眼睛幽深:“我也不知道。”他转了下头,“然后我爷爷就把顾衫带回家了,记在家里老管家的户口下,跟我一起长大,他大概比我小两岁左右。”
我抬头看了下时间,现在已经凌晨三点多钟,这不算是一个能够聊天的好时候,我说:“我去买回沛市的机票。”周殊锦应了一声,我继续道,“而你什么时候想把事情告诉我的时候再来跟我说,我对谎言没什么兴趣。”周殊锦猛地转头看我,我站起来把餐桌上的盘子收起来,“我不逼你。”周殊锦抿了抿唇,我点了点我叠在一起的两套餐具,“洗碗去。”
33上
我跟周殊锦是十月份的时候飞回沛市的,他在滨江酒店和我一起住了两个晚上后说要先回池市见自己爷爷,他站在衣柜前把自己衣服一件一件套上的时候回头看了我一眼:“过几天就回来。”
我掀了被子准备去浴室洗澡随嘴应了声,还没走进浴室他突然从后面过来拉住我的手,我回头莫名其妙:“怎么?”
周殊锦眼珠转了两圈,突然道:“你跟我回去看爷爷吗?”
我觉得他有病,扯开他的手:“不去。”拉开浴室的门,进去翻身准备关门,周殊锦一脚抵在门缝处,靠在门框处直勾勾地看我:“那我把你原来卖的那套房买回来吧?”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他朝我咧牙露出个假笑,我乐了:“怎么,老子买不起房还是怎么了?”
他支在门上:“那不是我怕我一回去你就又跑了嘛。”
我解了身上的睡袍打开浴室喷头,揉了两把头发回他:“不用,走的时候会给你发条短信。”
周殊锦在支在门框上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啊”出一声,他杵在门边看完了我整个洗澡的过程,我关了水车浴巾擦自己身上水珠他哼唧了声:“好哦,你走的时候给我发短信我飞奔回来拦你。”
我裹好浴巾看他,他看了我两眼然后抬手看了看表:“走了哦。”
我嗯了声,他转身往外走,我到镜子前想给自己刮了下胡子,剃须刀才刚拿在手上听见身后脚步声,周殊锦站在我身边瞅我半晌,然后说:“亲一下吧。”他说,“亲一下再走吧,哥。”
我看了他半晌,他一脸卖乖的表情,我伸手弹了下他脑门:“快走。”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凑过来在我唇下嘬了口随后小跑着走开了,一声“我走了”伴随着大门被关上的声音被隔绝。
周殊锦走后我去了趟宋益之前在郊区开的那个小厨房,那里已经建起了个小型商业步行街,人群来来往往的让我全然陌生,短短几年时间这些鬼地方的变化也已经够让人触目惊心。我闲晃了圈找了家看起来没什么问题的饭店吃了顿午饭,结完账出来后周殊锦一个电话到了,他含含糊糊在那边出了两声:“我到了啊。”
我哦了声,他那边才像是个哈欠才打完吐字清晰问道:“你在干嘛呢,吃饭了吗?”
“刚吃完。”我说,“我来找宋益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周殊锦慢腾腾地哦出一声:“我也在找人帮你找嘛,你着什么急啊。”
我在路边伸手拦车,周殊锦又慢腾腾地继续道:“指不定他就是自己跑出去呆了,也懒得搭理人了呢。”
我懒得跟他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说话,坐进出租车里的时候就告诉他:“先这样说,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