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拨乱反正 第39节
    上面写了个地址——含笑园c区9排9个。

    我从床上坐了起来,躺靠在我身边的周殊锦哼了两声后转身又睡了过去,我好笑:“你凭什么觉得我会过去?”

    隔了没一会儿,那边说:“你不见宋益哥了吗?”

    我盯着含笑园那三个字看了几分钟,回信息:“顾衫,好玩吗?”

    那边回信息很快:“你明天来也可以,不过那个时候我应该已经不在这里了。”

    我捏着手机反复屏幕反复按下去又亮起来数回,那边又来了条信息:“宋益哥希望你一辈子能够摆脱枷锁能够开心。”

    我盯着这行字看了很久,那边说:“宋益哥希望你开心那么我也希望你能够开心。”

    顾衫说:“我也希望你接下来的人生幸福安康。”

    我从床上走了下来,周殊锦还在床上睡的无知无觉,我把衣服套上,从这间房里走了出去。

    含笑园c区9排第9个,太可笑了。

    两年前宋益送我去机场还跟我同分着抽了同一根烟,现在他妈竟然有人给我发短信说让我去他妈的含笑园一个墓地去看他。

    35下

    乡镇大晚上没什么车想搭个便车都见不到什么车,等我走到含笑园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大晚上这个鬼地方y-in森森的,我点了只烟按着发给我的地址一个一个数过去,走到9排9个的时候那墓碑前也摆了束花,跟摆在我弟牌位前的花一模一样,这里黑灯瞎火的左右无人放眼望去全是漆黑中竖着的一排一排的墓碑,我在我面前这个碑前站了有阵时间,直到后面传来脚步声,在这样的夜晚显得刺耳万分。

    我把手机屏幕亮光打开对着那个墓碑上照片看了有一会儿,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照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照片,对着镜头看起来还有些不耐烦的模样,我把手机灯光按熄把手机揣回兜里:“什么时候的事啊?”

    顾衫在我身后轻声说:“今年年初时候,胃癌。”他顿了会儿又道,“早就发现了,撑挺长时间。”

    我哦了声,我走之前就发现这人瘦得明显,我只是有些不懂他怎么到这个关头还他妈的不告诉我,这种事情瞒着我有一点意思吗?!真他妈是个傻逼,想让我欠他什么呢?!我他妈欠他一辈子好了!

    我气有些不顺,往口袋里讨厌的手都因为生气有些颤抖,好不容易着了根烟我转回身看向我身后穿着一身黑衣都快跟这背景融为一体的人:“你又找我干什么?”

    顾衫一张脸在黑暗中显得特别白,他抿了抿唇轻声说:“宋益哥让我晚些时间再告诉你,他说你这辈子不回来就不告诉如果回来了再把事情告诉你。”

    我看着他没说话,他又轻声补充道:“他还说不想着你逢年过节能回来给他上柱香点根烟,至少不要像对你弟那样十几年快二十年时间一眼都没见过、一炷香都没给上过。”

    我没忍住嗤笑了声,这鬼地方不仅y-in森森的连他妈的风刮得人身上都刺骨:“人都死了盼着我他妈的看他,我看一块石头我看个j-i巴。”

    顾衫沉默地抿了抿嘴,我狠狠地吸了口烟,脑子里面感觉像是有风刮过去刺啦刺啦铮铮作响,他宋益真的可以走的时候跟我说什么屁话让我跟离开自己的过去,可他妈的不是吗,但凡跟我过去有瓜葛的人到今年年初为止全他妈的死了!

    我气得有些无力,狠狠吸了两口烟后看向顾衫:“你什么事?”

    顾衫沉默的看了我两眼,他走上前蹲在宋益墓前给他摆了摆放着的花,随后又抬手在墓碑前摸了摸:“我能有什么事啊。”他小声说道,隔了会儿他哑了哑嗓子继续道,“我活了这么多年也就宋益哥一个人对我好过,我能有什么事。”

    我往后走了半步,顾衫半跪在墓前明明什么都看不见却仍旧盯着墓碑照片的方向没动。

    我把烟尾巴丢在地上从烟盒里又敲出根烟点着后问他:“陶荆你的人?你搞我做什么?”

    顾衫突然笑了声,在这样的晚上显得十分突兀,我听见他说:“我的人?我一个完全不被承认的私生子能有什么人?”

    我没有说话,顾衫撑着墓碑站了起来,他低头看着碑文的方向小声说:“宋益哥也说你不应该回来。”他低头看了许久又道,“我可以什么都不告诉你的,我本来就应该什么都不告诉你,过不了多久我就要被丢到一个没什么人的岛上度过余生了,我听话点的话指不定他心情好了还能在我死之前让我回来给宋益哥烧点纸钱。”

    “……”我没说话,周围一片漆黑只有园门口的方向亮着一盏孤灯。

    顾衫的声音十分清晰地传出来:“我找你什么麻烦啊,我跟你无冤无仇的,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也挺想知道的。”我说。

    顾衫顿了顿,突然又暗笑了一声:“太可笑了,他喜欢你又不想承认自己犯贱一样的喜欢你。”

    “……”

    顾衫侧了侧头突然问道:“他是不是跟你强调过很多遍不要理我,我找你你一定不要理我?”

    “是么?”我问了声。

    顾衫把脑袋转回墓碑的方向,沉默许久:“你也很奇怪,以为自己很了解他。”

    这样的夜晚让人的心情没由来的变得十分暴躁,我丢了自己夹在手里的烟:“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顾衫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转过身对着我,他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往我的方向递过来,我借着点月光见他手中的是那个宋益说的他送给我弟唐朝的一个木雕狗,顾衫说:“宋益哥把这个跟你弟骨灰盒放一起。”

    “……”我只觉得这园里的每一股风都像是刺人的剑戳得我浑身上下没有一处舒服的地方。

    顾衫沉默了许久:“骨灰盒都换了。”他说,“谁能跟你有这么大的仇啊。”

    我挥开了他伸在我面前的手:“继续说。”

    顾衫收回手把手揣进口袋,好一会儿他继续道:“我也不想帮他做这些事情……”他沉默了许久,哑着嗓子小声道,“可是我跟他一样也是个人啊,我不想做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我想要出现在人前面有什么错吗,我有错吗?”

    我沉着脸看他:“继续。”

    顾衫哽咽了两声许久才平复心情:“我只是跟他长得有一点像而已他让我接近你,其实之前我完全不知道是为什么,我是后来才知道的。”他顿了会儿说道,“因为他犯贱又恶心,喜欢你又想杀了你,想要你想要完完全全的控制你,想让你失去所有的一切身边只有他,就像他曾经只有你一个人一样。”

    我没忍住想笑,也确实嗤笑了一声。

    顾衫抬头看向我,一双眼睛在黑夜中一眨不眨地盯着我:“你以为他周殊锦是个什么小白兔吗唐项?”他说,“他还没满十八岁就在外面跟他一群狐朋狗友嗑药吸毒甚至花钱硬拉着别人女学生开过群交派对,他才不是一只什么任人宰割的小绵羊。”

    “……”

    顾衫说完沉默了会儿又笑了声:“他又给你安排什么好戏了,唐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