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变了很多。”赵光景重新拿出一根烟出来吸,“别的不说,学会抽烟了,还学了什么?”
“我在国外学管理,一开始语言不通,但我很勤奋,慢慢的习惯了那边的生活。现在英语说的很好,管理公司也有章可循,但我没有学坏,本质上,我,还是以前那个我,所以,你不用对我太过客气。”赵方说得诚恳。
“能说会道了。”赵光景含着烟笑。
赵方出神地看着他。前三年和赵光景在r市重逢,赵光景的笑并不明朗,如今也像是笼罩在薄雾里,总有股淡淡的忧郁。他半垂着眼,不知在想什么。时间在静默中流逝,他只觉心里安定,并不觉得尴尬。如果可以,他希望这样和赵光景站在一起的时间长一点,再长一点。
赵光景抽完一根烟,把烟头摁灭扔进垃圾桶。而赵方之间的烟缀着长长的一条烟灰,手一动,烟灰扑落。
“你现在住哪里?”赵方抬头问。
“天河。”赵光景双手c-h-a进裤袋。
“有空请我去做客?”
“……行。”
“那我回去说一声,你在这儿等我,别走开。”
“???”
赵方说走就走,跨着匆忙的脚步,背影却仍然显得从容不迫。赵光景注视着,心里想:赵方真的变了。
赵光景走到饭店门口,赵方从身后跑上来,“走吧。”
赵光景反而停下了脚步,看着赵方,“我今晚没空,改日吧。”
“这么晚,你还有事?”
“对啊,私事。”
“什么私事?”
“私事,就是个人的事,与你无关的事。国外呆久了,不懂中文了吗?”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干涉你的私生活。只是,我们不是兄弟么?我当下没有地方可住,你不为我两肋c-h-a刀,收留我一晚吗?不然,我就要流落街头了。像阿景这么好的人,一定不忍心吧?”
赵光景张了张嘴,讶异地看着赵方。
赵方继续装天真无辜,“还有,爸妈知道你这样对我,会伤心的,兄弟无情,令人心酸。”
赵光景“嚯”了一声,转身,别开脸,手指在腿边敲打着。
过了一会儿,他说:“堂堂朱家继承人,会没地方住,说出去岂不是笑掉大牙?赵方别闹,我真的有事,就这样,有机会再见面。”说着,他迈开步子。
赵方跟上去,“我刚刚让秘书退掉了,因为我跟他说,我和赵光景感情很好,要去他家做客,晚了肯定留我住一晚,叙旧聊天。”
“改日。”
“不好。”
赵光景略感烦躁,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用温柔的强调说:“林晖,你在哪里?……我现在过去接你?……好,等我,我很快就到。……拜。”
走到车旁,回头对赵方说:“我约了人,赵方你回去吧。”
“不好。”赵方听见他讲电话,那语气对话一听就猜到对方是什么人。
赵光景摇头,不再理会他,打开车门钻进去,门还没关上,听到赵方的声音飘进来,“我过得一点不好。”
车门已经关上,赵光景目视前方,钥匙已经c-h-a进去,引擎也启动了。他深呼吸一口,缓了缓住心口骤然升起的梗塞感,熄灭火,把车窗慢慢降下来,目光沉沉。
赵方看着他的眼,继续说:“我一直在等你,想回来找你,但我知道你不会等我,你的情人会一个接一个,我每天生活在这种折磨里,我却哪里都找不到你,什么都不能对你说。”
“你这些话,很容易让我误会。”赵光景觉得自己声音在发抖。
“你觉得这是误会的话,你可以继续误会下去。”赵方走近一步,俯下身,几乎与赵光景额头碰着额头,“你别去找那个人,我可以陪你。”
“陪?”赵光景摇头,“你能陪我做什么?赵方,我忽然觉得累了。三年前,我原本可以过得很好,你一出现,我的心就觉得十分累,现在,也是。赵方,你不能离我远点儿吗?我已经逃到这里了,为什么你还要出现,来折磨我?”
“你为什么会觉得累?”赵方脸上出现一瞬恐慌,“我不是想折磨你,我不想让你难过,我们在一起不开心吗?我们会开心,会快乐的,你不要想得太悲观。”
“你究竟想说什么?”赵光景扶额,无力般撑住窗台,“我不懂你了。”
“你会懂的。”
说完,赵方抬头摆正赵光景的脸,凑过去,用行动直接表示,在他的嘴唇上印下一个吻。赵光景微仰着头,感受到柔软的唇瓣传来的热度,干燥的,颤动的,呼吸轻若无物般拂过。两人都是屏气凝神,此刻不敢呼吸。
赵方稍离。
赵光景手指摸着嘴唇,震惊地看着赵方。
赵方点了点,露出一个羞涩忐忑的笑,不失温和,满满情意。
赵光景震撼得脑袋当机,许久没有反应,脑袋空空如也,他用力闭了一下眼睛再张开,映入眼帘的仍然是微笑忐忑的赵方。过了许久,呼吸才慢慢回来,他感觉又活过来了。
“赵方。”赵光景把脸转开,叫了他一声。
“嗯?”赵方聆听。
“你喜欢我吗?”赵光景的脸色与声音,不像是高兴,反倒有一种悲哀与苍凉。
“喜欢。”赵方莫名心慌。
“是哪一种喜欢?”
“情人,不是兄弟,不是朋友。”
“从什么时候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