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心里各怀鬼胎,一路上竟没一个人说话。
“诶,老板你今儿怎么来... ...了?”一进门今晚的领班小吴就过来打招呼,随后他就看到这“三人行”的奇怪组合。
瞧着怪吓人的。
新来的祁哥当初一看就是冲着老板来的,这么些年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倒也有那么几个,不过老板为人没定性,每次一散伙,之前总是床上见的人现在成天瞧着他带着别人进楼上小套房,自然眼红,到最后都辞职走人了。
这么几回下来,只要是店里的人投怀送抱,老板一律充作哥俩好,他实在是懒得再招人。今天大家看着祁关和他出去,本来都以为成了,晚上两人肯定都不会来,没成想,不但来了,还带回来个小孩儿。
“老板,这是你... ...亲戚?”旁边一个服务生觑着祁关越来越难看的脸色问道。
“哦,这是我朋友,叫... ...”说到这儿黄椋才发现自己到现在连小孩儿的名字也不知道,于是将午犀勾着脖子一把扯过来,笑嘻嘻没个正经地问,“小孩儿,你叫什么?”
午犀顶着身旁那些人明目张胆打量的目光淡定地回答:“午犀,正午的午,犀牛的犀。”
黄椋一听不知道为什么还挺开心的:“欸你这名字有趣。好了这儿没你们的事儿了,忙去吧,我们去吧台那边儿坐坐。”
祁关脸上已经没有表情了,他怀疑现在如果有把刀,他能把黄椋这个死男人给做了,毕竟以他对黄椋的了解,这“你们”里边儿,有他一份儿。
小吴瞧着他的脸色不太对劲,连忙扯着他往旁边去了,劝道:“祁哥你看开点儿,我们老板这事儿吧... ...看缘分,不能强求啊... ...再说了,你这个节骨眼撞到那位枪口上去,工作不要啦?哎走吧走吧... ...”
这边儿黄椋一搭上人,手就不想松,犹自当作忘了这回事儿一样就这么半搂半抱着往吧台去,走几步还扯些有的没的。一边占着便宜一边心里还想着,这小孩儿也太瘦了,抱起来肯定没什么手感。
而午犀自从在公园里头答应跟他“交个朋友”开始,就已经听天由命了。他对待感情的态度一向随缘,既然他愿意招惹而自己又单身,何必压抑着台面上的好感扭扭捏捏?
按着午犀在吧台坐下,黄椋自顾自钻进里头,没安分几秒钟,趁着午犀打量酒吧的布置,双手撑着台面猛地靠近他的脸,盯着他眼角的小泪痣,勾起一个撩s_ao专用的嘴角问道:“小孩儿,赏脸喝杯酒吗?”
午犀有几秒钟的沉默,最后略微向后一靠,和男人拉开些距离:“酒j-i,ng度低一些的,我酒量不好,喝不了烈的。”
说完他拉下手腕上黑色的皮筋,拨弄了两下头发在头上绑了一个小啾。本该是特可爱的扮相,可那饱满的额头和浓黑的眉毛一露出来,整个人气质上顿时冷了三分。
黄椋本来想着给小孩儿弄个什么好,见状兴味地挑了挑眉,本来放松浪荡的身体慢慢站直了,双手抱在胸前。
他发现自己可能是走眼了。
倒不算什么大事儿,就是小孩儿的长相太纯了,人又白净打扮也学生气,头发盖住眉眼的时候看上去格外不谙世事。但这下子人一扎起过长的刘海,就那样以一种极其放松的姿态靠在椅子上好整以暇地对着他笑,说不出的勾人,连眼尾的那两颗泪痣都染上点风情,哪里像是什么也不懂的样子。
酒吧里到了点,角落里稀稀落落地坐了几个人,倒还没什么烟味。灯光逐渐迷离昏暗起来,一点儿红色的光斑模糊了边缘打在午犀眼角,在那清凌凌的少年气和稚嫩的冷硬里掺进一丝奇异的妖冶。
午犀喜欢男的,这件事在学校里不算什么新闻。
先不说他过分j-i,ng致的长相和不太阳刚的气质给人的第一印象,学艺术的天性里就有几分反骨,太正常的人反而没什么出息,这是普遍认知。因此午犀是个同性恋的消息没激起多少水花,还不如他那室友雷子三个月进了两次派出所闹出的事情大。
哦,雷子进派出所是因为在街上搞人体彩绘,进了局子还对警察叔叔嘴硬称之“为艺术献身”。
黄椋调酒的动作极为利落,和他店里的专业人士比起来也不输阵,翻转调酒器的时候让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跟着他上下移动。午犀本也专注地看着他收势往高脚杯里倒酒,不经意间一抬头两人眼神就这么对上了。
一时间都没移开目光,空气中像是突然点燃了一根引线,几秒后黄椋把酒杯往午犀的方向一推:“来,试试看怎么样。”
午犀笑了,也不知笑什么,两只眼睛弯弯的像是要把人的心都笑软了,拿起酒杯抿了一口,喝不出什么酒味,很给面子地赞道:“挺好喝的。”
说完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黄椋见了隐在吧台下的手虚握了下,也不自觉舔了舔嘴角虚无的酒液。
“好喝就好... ...”他刚想扯点什么,突然有两个女生从旁边窜了出来。
“哎呀黄老板!难得见到你啊,怎么,今晚要露一手吗?”浓妆艳抹a娇笑不已。
“上次你随口胡诌说一个月里总会‘坐台’几天,让我们两个蹲的好苦啊,今天好不容易逮到你,你可别想溜了!”骨瘦如柴b发出灵魂拷问。
午犀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两人。
嗯,“浓妆艳抹”的山根可能是对自己的人种有一些误会,对了,那眉毛是用尺子描出来的吗?手残画不出这样的眉毛,脑残才能。“骨瘦如柴”的脸都有点脱形了,那双眼睛在她脸上真是吓人,这么追求小脸大眼睛,不如转世投胎做个鸵鸟吧,做个人实在是埋没你了。
黄椋顶着他那张英俊的脸蛋摆出一个万能的微笑,游刃有余地给自己找借口:“今天可不行,今天是我们店里新来的调酒师露脸的日子,我嘛,来日方长,何必抢他的风头呢。”
一边说着从吧台里钻了出来,蹲下身的时候露出一小节腰身,对着两个女性不间断地散发着魅力。身旁的服务生显然是见怪不怪了,经过的时候日行一善随手就把这两位带走了,美名其曰“引座”。
吧台里的调酒师给黄椋递上一杯酒,黄椋对午犀眨了眨眼睛,示意道:“来,咱们去那边坐,清净些。”
那是个较为隐蔽的座位,半开放式刚好能看见吧台那边调酒师的动作,周围放上几盆高大的绿植,外面轻易看不见里头在做什么。
“你不是老板吗,怎么还附赠坐台业务的?”午犀垂眼又抿了一口酒,长而浓密的睫毛盖下来在眼下打上一小片y-in影。
“诶,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生活不易多才多艺嘛。”黄椋看着他笑了笑,“怎么,你们画画的,就不干点儿别的了?”
“干,自然是干的。”午犀停顿了好久。
黄椋一听这话,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要是早先他肯定觉得小孩儿没什么别的意思,这会儿他却不禁想歪了。
“一般采风写生找灵感比较多,虽然是学校里但是大家也都自己有自己的事儿,到时候混的好的说是搞艺术的,没本事的还不知道去哪儿呢。”午犀话锋一转,还扯得好生正经。
“哦?那你算是哪一种,我看你那幅画□□还抓的挺好的。”
“我?”午犀猫似的,不知不觉把一杯蓝色液体都舔尽了,神经不由自主地有些亢奋起来,“我是很厉害的。”
这种话旁人说起来总是会让人觉得在开玩笑,但是当午犀认认真真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眼睛还牢牢地盯着他看,黄椋竟然觉得,这小孩儿说不准还真有两把刷子。
“老板,我都这么厉害了,不考虑考虑再为艺术献身一次吗?”
作者有话要说:
午·真的很严格·犀x黄·为艺术献身·椋
这章小犀牛变身啦,是很有个性 很有想法的小朋友,不属于软萌类型,冷硬预警!
如果有人在看文,欢迎欢迎欢迎给我留言,一鞠躬~
第3章 第三章
一直到黄椋将搂在怀里的人往楼上带的时候,他都有些惊讶事情的发展速度。
不,也不能这么说,其实他平常也就是这么个流程,但是总觉得这一切和他最开始设想的有点儿不一样... ...不过很快他就没心思想他最开始是个什么想法了。
... ...
黄椋抓着他的手,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用了个十指紧握的姿势。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由于情节发展需要开车了,完结前不会在平台上放出来。
第4章 第四章
“是这儿吗?在前面这个路口放下就行了?这个时间进学校没问题吧?”黄椋把车停在路边,目光落在后视镜里:“你确定你身体没事?”
这已经不是他这路上头回问这些问题了,但是总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地去确认。
午犀坐在后座,身边放着他的写生包。因为身上的卫衣本身有些宽大,脖子上已经显出的痕迹暴露在空气里,暧昧的青紫映在白皙得近乎透明的脖子上,让人不敢看第二眼。
他的黑色皮筋一番折腾之后早已经不知道丢哪儿了,头发像刚开始那样遮住眉眼,听见这些话,也并没有不耐烦的神色,反而心平气和地给出这一路上重复了许多遍的答案:“前边儿就是我学校了,这个路口下刚好,免得被别人看到讲闲话,我没事。”
说完以后他也没急着下车,像是安静地等待驾驶座上的男人还有没有什么要发问的,要解答完他心里所有的担忧再离开。
“哦对了,今天的那幅画我收在后车箱里... ...”
“不用了。”午犀打断他:“不用了,那就是副草稿,我闭着眼睛都能再画一副。”
好半晌车里保持着他刚才的那个尾音,连空气都没有动一动。
午犀明白这是两清了,所有事情都尘埃落定的意思,于是推开车门下车了。
黄椋没有按下车窗再嘱咐些什么,他已经得到了所有自己想要的答案,确认不会因为一场并不尽兴的□□就给自己招惹上什么麻烦,按照礼节等午犀消失在转角便发动车子走了。
午犀其实挺高的,虽然和黄椋比起来矮了小半个头,可放在人群里也挺打眼,只是吃亏在骨架偏小,因此人看上去真的很瘦。他的步子迈的不大,走的也慢,在凌晨一点半的大街上瞧着很悠闲的样子,但实际上是刚才被黄椋弄得狠了,压根儿走不快。
想到这儿,他不禁回想起刚才的那些事情。
黄椋抱着午犀,将他散落的刘海撩起来,去亲他饱满的额头,难得的温存。
他盘算着等小孩儿这回的劲儿过去了,兴许在浴室里头来一回,毕竟这次对他来说不过是胡乱撕扯下肚,先将这个人敲印盖章罢了。
结果抱了一会儿,他发现本该平静下来的人却还是颤抖着,身上出了好多的冷汗,胸口上下起伏着。
黄椋终于发觉事情有点不对头。
他草草扯起胡乱时掉落在地上的被子,把午犀整个包裹住,看清他脸上痛苦的神色后,面上永远挂着的笑意渐渐隐遁,沉声问道:“午犀,你这不太对劲吧?”
午犀心里也有点慌张。
刚才□□的时候其实不觉得很什么,只是最后的高潮一过去,他才反应过来胸口发闷,呼吸也不顺畅,像是身体对他这段时间疏忽照顾的不满积攒到此刻一起爆发出来,要扫他的性,狠狠给他一个教训。
他没有理会黄椋的问话,只是示意他将他扶到床头去靠着。午犀保持着每隔两秒钟咳嗽一次,咳嗽五声暂停一下的节奏,一直这么反复到心脏重新有力起来,四肢百骸也开始回暖。
其实这次并算不上真正的发作,他长大以后身体好了不少,恐怕是刚才喝了酒又突然受这么大刺激的缘故。
在这整个过程当中,黄椋皆一言不发,只是看着他。午犀裹着的被子滑落下来,露出□□的肩头,上面已经浮现出暧昧的痕迹,混着牙印和吮吸出的青紫,皆昭示着刚才两人做了什么。
本该是极勾人的场面,黄椋却觉得心头发冷。
他今年不小了,已过而立之年,在这个社会上已经摸爬滚打地满身油滑,什么乱七八糟的事,轻易招惹不上他。
独善其身。这就是他为人的准则。
他的酒吧能做的风生水起,和他广阔的人脉和过硬的社会关系脱不了干系,但最重要的还是他什么也不管的做派,天大的事儿也能当作没看到的本事,不是自己的事儿就当不知道的这种j-i,ng神,最受上面的人青眼和暗地里的人喜欢。
一开始其实也就是年轻的时候懒骨头而已,只是这么多年下来懒也懒出了些本事,他索性一直秉持着这种标准,就连在感情上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