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调色盘带上。”午犀凑到他耳朵边上有气无力地发号施令,“还有我拿出来的画笔。”
黄椋这才发现台子上齐全的工具,调色盘上的颜色都配好了,脑子一转就猜到午犀今晚吃饭前肯定是在捣鼓这个,“扑哧”笑出了声,未免怀里的人恼羞成怒,便带上那堆东西出去了。
黄椋大概猜到他想干什么,当然乐得哄他高兴,不然这小兔崽子还不知道要在哪儿折腾回来。
但打量了他两眼又觉得他脸色未免有些过分苍白,没什么情爱之后的血色。
“来吧,请自由发挥吧。”黄椋没多想,正对着扑到床上,声音里都带着任君享用的笑意。
“你别动。”午犀一手拿着调色盘一手拿着画笔,跨坐在黄椋腰t-u,n之间,“啧,你老实点儿。”
午犀回想起这期画刊上登了一个近年来声名渐起的美国先锋艺术家在非洲拍摄的犀牛照片,心头一动,画笔沾了沾调好的一水儿鲜亮颜色就开始在黄椋背上作孽。
他的手还是有些抖,但心里头松了一口气,想着这么一打岔黄椋也来不及这么快折腾他第二轮,他能有些时间缓缓,他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黄椋此时趴在床上,全身的触觉神经都被调用到背上,感受着画笔游走的触感,看不到身后人惨白着脸,皱着眉努力调节着自己的呼吸。
“你画什么呢?”黄椋觉得后背上,午犀画笔碰到的地方都有些酥麻,男人顶天立地的脊梁骨都快直不起来了,忍不住动了一下。
午犀拍了下他的屁股:“叫你别动了。”说着笔触不停,“犀牛。”
黄椋又等了一会儿,身下的东西硬得有些疼,不管不顾地翻过身把午犀扯过来压到身下:“到我了。”
他从午犀手里夺过调色盘和画笔,在他白皙的背上写着什么,午犀晓得他练过毛笔字,但有些强迫症发作:“你怎么用画笔... ...”
黄椋又抱着午犀进浴室冲洗了好一阵子,在淋浴间里,午犀连站都站不稳,黄椋跪在地上让午犀抱着他的头,用沐浴露清理他大腿上的痕迹。
出来后俩人都有些傻眼了。
床上一片狼藉,到处都是颜料,黑一块红一块的,调色盘不知何时被甩到枕头边上。
午犀看到这场面头都疼了。
“放我下来。”他的嗓子已经彻底沙哑了。
“怎么了?”黄椋把他小心翼翼地放到地上,没松手,“你要什么?我帮你拿。”
午犀摇摇头,有些踉跄地走到懒人沙发那儿拿起他的毛衣和牛仔裤:“这里这样没法睡人了,我今晚先回宿舍吧。”
他借着身形的遮挡摸了摸牛仔裤的口袋,发现药片还在原处,不自觉松了口气,想着等会儿赶紧吃下去。
他背着身,没发现这句话一出口,黄椋脸上的神色变了。
黄椋走过来一把将他的牛仔裤甩到地上,迎着午犀疑惑的目光放缓眼神,低下头和午犀交换了一个长长的亲吻。
“你这样牛仔裤穿了不舒服,还有这些衣服,都脏了。”他搂着午犀,“穿那件黑色的裤子吧,你之前放在这里的那条,再挑件毛衣套了。”
听见这话,午犀明明心里酸得要命,却轻微地松了口气,像是受了委屈还没见到父母的孩子,知道自己的心事此时还并不安全,“可是这样穿我没法回学校... ...”
“不回学校了。”黄椋对上午犀的目光,室内没开灯,男孩儿的眼睛里流光溢彩,眼角那两个小点却好像正经的难受,滴到黄椋心里,“不回学校了啊,听话,把衣服穿好,咱们回家。”
午犀自己应该没有意识到,他的脸上一时浮现出一种古怪的神色,不像是激动,也不是欣慰,而是一种怅然若失的困惑。
黄椋掀起他垂落的发梢,不带什么□□的亲吻落在他的额头。
“你不是想养猫吗?”他说,“咱们回家养。”
作者有话要说:
车章,jj不放整章,文中有不连贯的地方请谅解。
第11章 第十一章
“啊... ...嘶... ...”
黄椋□□着上身躺在床上接电话,听见客厅里传来的声音,眉间一跳,把手机捂着朝外间喊了一句:“小犀?”
等了一会儿见没动静,拿过床头的睡袍往自己身上披,一边听着电话一边推开半掩的房门。
“... ...差不多就是这样,情况比起之前不知道好了多少... ...我们后天的飞机,下星期有时间的话大家聚一聚吧?”
“我都行,李荀最近也在国内吧,你再打个电话给尹正吧,他最近家里刚添了个宝贝,不知道走不走得开。”
黄椋的家位于临江的一个高级小区,当初装修的时候把家里都打通了,从主卧一出来就看见午犀坐在客厅的地毯上揉着小腿。
“李荀这几天在外头呢,不过再过两天刚好回来办点事儿,说起尹正,你俩还真是一个德行,他那边儿我刚刚知会过了,人家说没问题,还叫我关照你来着,说是最近连你人影都见不到,电话也老是打不通... ...”
午犀上身穿着一件特别宽大的毛衣,看尺寸好像是他的,光裸着两条长腿,迷迷糊糊地眼瞧着靠着茶几又要瞌睡过去。
黄椋蹲下身来,伸手过去捏住他的鼻子:“起来,坐到沙发上去。”
“... ...阿椋,这么早,你身边有人?”林永年的声音通过电波传过大西洋,却难能可贵地原汁原味保留了其人过分充裕的好奇心。
“你他娘的也知道这么早?”黄椋的起床气一瞬间蒸腾起来,手上动作却相当轻柔,拨开午犀揉着自己小腿地手,看到那块地方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就肿了起来。
“哎呀这不是有时差嘛,我一下子没注意... ...你避开话题干嘛?”林永年职业病作祟,“这么早混在一起的,只能是昨晚上搂着睡了一夜啊,怎么,老黄终于搁下幼年时的心理y-in影决定谈个恋爱了?”
黄椋让午犀躺在他大腿上,手伸过去揉他小腿上肿着的包:“你是巷子口嗑瓜子的大妈吗,怎么哪都有你的事儿呢,合着程瞬跟个哑巴似的就是因为话都被你说尽了吧?”
“啧,你这人,不愿意说就算了,干嘛带上我家程瞬呢,他那是成熟稳重... ...”
“行了行了... ...我问问他去不去,他要是愿意的话,到时候带过去给大家认识认识。”
“我靠你小子来真的啊... ...”
那头林永年的话还没说完,黄椋就把电话挂了,随手搁在沙发上,把午犀抱起来让他把头靠在他的肩窝上,摸了摸他的头发,轻声问他:“这么一大早的干嘛跑出来,是我打电话吵到你了?”
午犀没吭声,在他的肩头蹭了蹭,温热的鼻息喷在他耳后。
黄椋也没再问,低头看午犀小腿上的青紫,都是被家里不知道哪里的角角落落撞出来的:“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走路不看路,前几天在房间里被床脚撞出来的印还没消呢。”
当初装修的时候,黄椋天马行空地把原本的阳台包进了客厅,装上了大大的落地窗,此时阳光跃过一尘不染的玻璃朝室内伸出金黄的触手,过分洋溢的光线让午犀终于从这场漫长的赖床中回神。
“刚才没注意... ...”他说着从黄椋身上下来,“我去倒杯牛奶。”
“时间还早,你到房里接着睡吧,我等会儿把早餐拿进去。”黄椋也跟着站起来,午犀还没打开冰箱门就被他从身后搂住。
“醒了就睡不着了。”午犀从冰箱里拿出牛奶就打算直接对着口喝,被黄椋一把截下,“我刚刚收到消息,有点事儿得回学校一趟。”
“大早上喝冰的,你到时候胃又该不舒服了。”黄椋拿过牛奶,放进微波炉加热,“有几天没见了,怎么就待了一晚上就要走。”
“我们老师好像有事找我。”午犀揉着眼睛,“临近期末了,我最近忙着赶稿,马上就放寒假啦。”
黄椋本在午犀的脖子上不停地啄吻着,午犀觉得有些痒,瑟缩了下脖子,转过来跟他交换了一个长吻:“到时候我的时间都是你的。”
“你要是得了空闲就给我打电话,不管什么时候,我的时间都是你的。”
黄椋的声音懒洋洋的,情话说得漫不经心,抱怨也似真似假:“怎么,莫非是热恋期过了,相看两厌,小犀不愿意让人知道自己有个超龄男友?”
微波炉“滴”的一声。
“超龄男友先生,别闹了,我一忙起来昏天黑地的,哪还有心思想别的事情?”
黄椋适可而止,落在线外的脚不动声色地挪回来,保持一个超龄男友应有的成熟和风度。
午犀拿起加热过后的牛奶往小碟子里倒了一点,放到客厅的猫窝边上,刚刚还不知躲在哪个沙发底下的小猫崽就钻了出来,踏着娇气的小步子走到午犀身边“喵”了一声,低下头去伸出粉色的小舌头卷着牛奶。
“小灰”——当初被捡回来的小猫崽因为鼻子上顶着一小块黑色的斑驳,特别像沾了一小块煤灰,于是全身上下非黑即白的小猫就被命名为一个灰不溜秋的颜色。
不久前还只有巴掌大的小家伙经过将近一个月的悉心照料已经很有了几分j-i,ng气神,身上长出来的毛也很好,这里一块黑那里一块黑的,暂时看不出有没有什么形状。
小灰吧唧吧唧舔着牛奶,午犀幸福快乐地lū 着猫崽,黄椋往杯子里加了块方糖才递给他。
午犀近来非常忙碌,俩人见面的次数骤然减少,黄椋倒也不是不忙,只不过他打拼多年事业稳固,基本上不出什么大事几通电话就能解决,不需要他贡献太多j-i,ng力。
往日里他若是这么闲下来还能寻欢作乐,现下去酒吧转一圈喝了酒之后也实在没什么意思,无人陪伴,酒j-i,ng不用来助兴那便只有让人倒头就睡的功效了。天知道他最近干得最勤的事儿就是带猫打打疫苗洗洗澡,基本上就是在家老年夕阳红。
寻常的年轻男孩子骤然陷入爱河,被一个大自己将近十岁的男人捧在手心里关怀,怎么着也会柔软一些,但午犀软归软,内里却像是裹着根定海神针,当初玩笑时说的那句“为艺术献身”竟然不是句空话。
交往了三个多月,午犀竟像是长在黄椋心口上的一块r_ou_,一时见不到心里都空落落的,小男友这股子废寝忘食的劲儿着实让黄椋头疼。
午犀走后黄椋坐在客厅里,小灰正晒着阳光在地毯上打盹,他看了眼手机,才九点半。
他不自觉想起昨晚的一些事情。
前几天有一批酒出了问题,昨天黄椋本来约了一个供酒商,结果临出门前午犀打电话来兴致勃勃地说自己“结束了”,今晚俩人可以见面。
黄椋其实搞不太清楚午犀的“结束”到底是怎么个“结束”,但甭管怎么样,立马就打电话给那个酒商,说自己临时出了一场小车祸,现在在医院检查,今天的见面肯定泡汤了,看能不能移到明天。
酒商一听哪有不答应的,还嘱咐他注意身体,估计回头还庆幸自己有更多的时间捏造理由。
等午犀到家,黄椋在附近酒店交了大笔小费叫的西餐也到了,俩人坐在客厅的地毯上,把餐品摆放在茶几上吃饭。
“你最近是不是又瘦了?”黄椋打量了午犀两眼,伸手掐了掐他的腰,“在学校没好好吃饭吧?”
“一忙起来就顾不上。”午犀的面色比前段时间苍白很多。
黄椋也不好劝,感觉自己像是养了个叛逆期的孩子,多说一句话怕祖宗生气,少交代一句心里又惦念半天。
“我们学校最近出了一件事儿,我和你说过吗?”午犀本来正在切一块牛排,突然开口。
黄椋有些好奇,毕竟午犀不常提他自己的事儿,也轻易不肯开口打听黄椋的日常,连黄椋接个电话,如果黄椋自己不避出去,他就会假装有事走开。
也幸亏黄椋有钱有闲,家里从小教养也好,时常会去看一些画展,听听音乐会之类的,算得上是一个品味高雅的商人,倒也不怕没东西聊。
这下午犀难得说起他身边的事儿,黄椋一下子起了兴趣:“什么大事儿?你平常整天十八世纪十九世纪中世纪,美国摄影师英国画家意大利先锋艺术的,我到现在你寝室几个人都没摸清。”
午犀刚要开口,小灰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意图往茶几上作祟,被黄椋一把lū 了过来:“你说。”
黄椋催促。
“也没什么,就是前天有个男生跑到毓明楼顶说是要跳楼,连警察都招来了。”
“这事儿是不是上了‘8181黄金嘴’?我记得前几天新闻还播了,就是没提是哪个学校的。”
“大概吧,反正那天来了好多人,到了楼下拿着大喇叭冲楼顶那个男生喊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