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个,许靖枢不免得意,挑眉道:“我要去淮左,和许蕴喆约会了!”
听罢,许砚深瞪圆了眼睛。
“你那是什么眼神?”许靖枢不满道,“我都母胎solo十七年了,头一回约会,你能不能给点鼓励的目光?”
许砚深问:“那你今晚回来吗?”
“啧!”许靖枢龇牙表示不满。
“所以你知道为什么你一直都母胎solo了吧?”许砚深笑话他。
“你走开!”许靖枢c,ao起桌上的抹布丢在他的身上,大声道,“我走了!”
许砚深在他的身后喊道:“路上小心!”
之前交代要回家睡觉,现在又笑话他,简直莫名其妙!许靖枢在心里骂许砚深是个神经病,突然收到许蕴喆的信息,问他出发了没。他心中一惊,连忙答说已经出门了,然后在路口找了一辆电动三轮车,搭车往汽车站赶。
那两个女人议论的事,到底是不是真的?在她们的眼中,许蕴喆的外公确凿是疯了,她们的语气那么肯定,以至于令许靖枢不得不对原本的判断产生困惑。
从许砚深那里,许靖枢已经确信许爷爷恐怕没有生病,但怎么解释那两个女人的话呢?
有没有可能,像刚才许砚深怀疑他的那样,那只是一个单凭她们所见而得出的结论?许靖枢好奇极了,这个疑问如果不解答,总觉得心里头痒痒的。然而他知道,无论是许砚深还是许芸婉,都不会对他透露半分。
许蕴喆知道吗?
许靖枢发现他没有和许蕴喆讨论过这个话题。对了,他们说过一次——如果那次也算的话。他们提过一次许蕴喆的爸爸,而许蕴喆很明显地不想多谈。
还是让这个疑问烂在心里吧。许靖枢努力地说服自己,因为他预感真相对大家都没有好处,尤其对许蕴喆。
在心里做了这个决定后,许靖枢又鬼使神差地想起晚上回不回家的问题。
他本来没往那方面想,只盼着约会,都怪许砚深的提醒,令他突然紧张起来。
这紧张直到在车站和许蕴喆汇合,还没有完全消除。
看见许蕴喆站在烈日下等自己的身影,才从汽车站里走出来的许靖枢愣了愣。他想起体育会考那天,许蕴喆让他别在c,ao场边加油,去树荫下等着。
他连忙走过去,问:“怎么没找地方躲着?太阳这么晒。”
“没事,刚刚看你快到了。”许蕴喆说完便转身,眼睛忽然被一道光刺中,他眯起眼,转头发现许靖枢竟然戴了耳钉。“你……”
许靖枢不明所以,但很快发现许蕴喆盯着他的耳朵看,笑道:“怎么样?帅吧?”
许蕴喆无言以对。
“夸我一句,不会死啦。”许靖枢跟上去说。
许蕴喆斜眼瞄他一眼,问:“换香水了?”
听罢,许靖枢愣了愣。
“等会儿我们去哪里?先吃饭吗?中午了。”许蕴喆以前和女生交往,约会多是逛街,他不知道和男生约会要干什么。
许靖枢还沉浸在被他发现换香水的震惊当中,难以置信地问:“你发现我换香水了?怎么发现的?”
许蕴喆奇怪道:“怎么发现的?我有鼻子。”
“啊。”许靖枢盯着他的鼻子看了一会儿,笑道,“也是,那么好看的鼻子,一定很灵。”
许蕴喆听罢语塞,半晌道:“神经病。”
许靖枢最终还是没说他们该干什么去,两人走到公交车站台上,对着站牌,一时都拿不定主意。
过了一会儿,许蕴喆饥饿难耐,道:“还是先去吃饭吧,吃完再考虑别的。”
“嗯,好。”许靖枢想起他很早就出门了,如果除了早饭什么也没吃,现在一定饿坏了。
他没有来过淮左,点开手机里的地图,发现汽车站距离市中心似乎有一段不远的距离。如果他们现在才赶往市中心,等到了那里,再排上号吃饭,许蕴喆非饿死不可。他找来找去,说:“我们就在附近吃吧,这里是老城区,应该有一些不错的老店。”
只要不是太难吃,许蕴喆无所谓,他点头道:“你看看想吃什么吧。”
这是把吃饭的决定权丢给他的意思了?许靖枢怀疑地看了他一眼,想到这是和他第一次在外面吃饭,考虑选项时不免紧张得要反复斟酌。
按照许蕴喆原本的计划,清早出门来到淮左,帮许靖枢买好电瓶以后,就能马上回家了。这么一来,他不需要在淮左吃午饭。为了完成这个计划,许蕴喆出门得很早,他坐的是当天来淮左的第一班大巴,在县汽车站吃早餐的时候,天才刚亮。
没有想到突然决定约会,等到许靖枢来,他已经饿得有些没j-i,ng神了。但是许靖枢好像对午餐很在意,问了好几个问题,尽管许蕴喆通通回答“都可以”,他还是选了很久。
许蕴喆不想催他,只好在旁边等着。他有时看看许靖枢的手机,有时看看许靖枢。如果不是许靖枢突然戴了耳钉,他根本没发现原来许靖枢有耳洞。
这耳钉看着价格不菲,上面的宝石恐怕是真的,湛蓝的颜色中泛着如同星星一般神秘的光芒。因为这枚耳钉,许蕴喆发现许靖枢的耳朵有点儿小,很秀气,柔嫩的皮肤雪白,软骨的轮廓透着脆弱的粉红色。
他的耳垂看着很薄,以前的老人说,这是福薄的象征。
这么想着,许蕴喆不禁伸手去摸他的耳垂。
许靖枢冷不丁地被摸,吓了一跳,惊讶地看向收回手的许蕴喆。
他尴尬道:“没事,看着薄,摸摸看。”
许靖枢摸了摸自己的耳垂,朝他的耳朵伸手,见他躲开,不甘心道:“怎么?只准你摸我,不准我摸你吗?”
许蕴喆愕然,只好站定,道:“随你便。”
许靖枢得逞地笑了,捏住他的耳垂揉了揉,摸回自己的对比,说:“我们好像差不多。”
“是吗?”许蕴喆怀疑,又往他的耳垂捏了两下。忽然,他看见许靖枢的眼神似笑非笑,立即收回手,窘道:“幼稚。”
“是你先摸我的好不好?”许靖枢辩解完,微微一愣,瞪眼道,“我的天,你开车!”
许蕴喆更窘,急道:“神经病,是你吧?”
“我才没,你是先说‘摸’这个字的吧?”许靖枢强辩道。
许蕴喆压根没往那方面想,被他这么说,顿时无地自容,又觉得他莫名其妙,不耐烦地骂道:“懒得陪你发神经。吃什么?快选!饿死了。”
“也不晓得温柔一点儿。”许靖枢嘟哝,继续看手机。
许蕴喆听着语气不对,立即道:“喏、喏,到底谁在开车?”
“是你的思想不纯洁!”许靖枢反驳,趁他再骂人以前,问,“粤菜吃不吃?”
许蕴喆一愣,点点头。
“离这里只有起步价的路程,我们叫一辆车去吧。”许靖枢说完,往出租车候车区去了。
看着他的背影,许蕴喆的心里哭笑不得,但他此时实在饿坏了,就懒得和他计较了。
如果之前没有开那样的玩笑,或许在车里相处的时候,不至于那么尴尬。但是,许靖枢突然觉得自己挺过分的,明明是第一次约会,心里想的却都是那些事、那些可能。
或许,第一次约会,应该更纯洁一点儿吧。许靖枢偷偷地瞄了许蕴喆一眼,见他目不斜视,又有些心虚。
虽然以前不止一次地对许蕴喆说过挑逗的话,可是当他们真的可以往下发展时,许靖枢依然有种不可避免地紧张感,毕竟,是第一次恋爱。
他反复看了许蕴喆好几回,等到下车,终于忍不住说:“许蕴喆,下午,我们找家店,你打个耳洞好不好?”
许蕴喆惊奇地看他。
“这样以后我们就能戴情侣耳钉了。”许靖枢想了想,说,“比戒指好一些吧?戒指不太方便。”
许蕴喆心想耳钉也不方便吧?在学校里戴首饰的男生少得很,几乎没有,而且,他以为戴情侣饰品这样的事,是女孩子的喜好。
正在他迟疑时,许靖枢撒娇道:“哎呀,打一个嘛,不疼的,两秒钟不到的事。”
“好吧。”许蕴喆答应说。
第八章 -4
许蕴喆的确不知道如何和一个男生约会,他仔细地想了想,以前自己也曾和李爽为了买球鞋而一起来过淮左,但是那时的行程往往非常简单,买了鞋以后一起吃一顿饭,接着就能回家了。
关于恋爱,他仿佛始终是被动的那一个,以前是,现在也是。
看着许靖枢j-i,ng神饱满的模样,许蕴喆不禁想:自己为什么会被他喜欢呢?
就目前为止,他受到的夸奖来看,如果长的不是这张脸,恐怕许靖枢不会看上他吧?思及此,许蕴喆真不知该生气还是该笑。
不过,幸好他长的是这张脸了。
因为自知个性实在无趣,所以但凡许靖枢有什么愿望和请求,许蕴喆想,只要无伤大雅,都答应下来总是对的。否则,他岂不是除了无趣以外,还不通情理了吗?
许靖枢古灵j-i,ng怪,常常想一出是一出。他们去往粤菜馆的路上,经过了一家川菜店,许靖枢拉住许蕴喆前进的脚步,问:“改吃川菜行不行?”
想到川菜火辣辣的味道,许蕴喆心中一敛,但答应说:“行。”
“太好了。”许靖枢说完便往菜馆里走,说,“我想吃水煮r_ou_片已经很长时间了。”
闻言,许蕴喆心道既然如此,怎么一开始没说吃川菜?这样他起码还能有个心理准备,现在可好,转眼间他们已经坐在川菜馆子里了。
许靖枢连点了三道菜,一盘汤,全是辛辣口味,连蚂蚁上树也要多放辣椒。
许蕴喆听着情况不对,连忙提出把其中一道菜换成清淡的白灼时蔬。
许靖枢听完微微一愣,等服务员离开后,问:“你不能吃辣吗?”
“还行。”许蕴喆见他的面色有变,补白道,“能吃一点。”
许靖枢失落道:“刚才怎么没说?我们可以去吃粤菜的。”
他摇摇头,说:“没关系,粤菜馆子里不一定有水煮r_ou_片。你既然想吃,就吃正宗一点儿的吧。”
闻言,许靖枢眨了眨眼睛,道:“你对我真好。”
许蕴喆讪讪地笑了一笑,不想再继续这么尴尬又矫情的对话,问:“去哪里打耳洞?”
这个许靖枢没有想过,他的耳洞是小时候宋苇杭帮他打的,可是在得知她生病以后,他才意识到帮他打耳洞的人不是妈妈。他想了想,不确定地说:“女生的化妆店里有吧。”
“化妆店?”许蕴喆惊讶,“有那种商店吗?”
“有!”他确定地点头,“卖美妆产品,还帮忙修眉、化妆的那类商店。”
许蕴喆从前没有注意过这类商店,半信半疑,再想到他们是两个男生却要去那种商店里,不禁犯难。
正在这时,菜馆的服务员小姑娘给他们倒茶水来了。
许靖枢看他们的年纪相仿,打探道:“不好意思。请问,你的耳洞在哪里打的?”
许蕴喆听罢吓了一跳,看向服务员,见她面上泛红,笑容即害羞又窘促,回答说:“在附近。”
“附近是哪里?”许靖枢追问,“我看好像打得挺好的,远吗?”
“哎。”许蕴喆替他尴尬,出声提醒。
服务员仍羞涩地笑着,把他们的茶杯倒满以后,说:“就在前面的巷子口,有个卖小饰品的摊子。那里有位挽面的阿姨,她的手法很好。”她说完放下茶壶,红着脸离开了。
待她走远,许蕴喆不满道:“这样和陌生的女生搭讪,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