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明踩点踩得j-i,ng准,等他换好鞋洗完手,正赶上最后一道菜做完,三个人挤在小餐桌前吃饭,倒显得比平时热闹一些。
“对了妈,”严明观察了一会儿,确认形势安全,问她道,“你今天怎么过来了?”
“前两天电话里听你感冒了,就过来看看,”严母半真半假瞪他一眼,“谁让你老不回家。”
“我这不是忙,加班呢还。”严明理直气壮。
“就这破锣嗓子还让你加班,你们这公司不行。”她往严明碗里夹了点菜,又转头问杭哲,“还没问过你,你也在这附近工作吗?”
“以前在这附近,现在是自由职业。”杭哲答道。
“这样啊,那你买房不是为了上班,是为了结婚吧?”
“妈!你查户口呢!”严明听不下去了,他可太清楚了,下一句就该是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自己,羞不羞,愧不愧?
严母嗔怪地看他一眼,知道套路被看穿,不悦道:“我问问的嘛,你上学那会儿不就说有个学长特别照顾你,让你带回家你也不带,现在见到了我就问两句怎么了嘛。”
杭哲一挑眉,我就随口一说,还真有个学长?
瞎聊闲扯着吃完饭,严明赶紧把这尊大佛送走,送完人回厨房洗碗,杭哲在他身后剥了橘子往他嘴边送。
严明嘴唇刚碰上微凉的橘子瓣,杭哲突然收回了手:“等等,先说说学长的事?”
“什么学长?”严明眨眨眼,装傻,“不就是你吗?”
“这招没用,”杭哲屈指在他眉心弹了一下,“听你妈的意思,还真有个对你特别好的学长,还差点带回家。”
“是有这么个人,”严明转过头继续洗碗,橘子也不要了,“一开始我还当他是正经人,结果他跟我说喜欢我,然后就没有来往了。”
“喜欢你怎么就不是正经人了?”杭哲笑道,“我觉得我挺正经的啊。”
“不是为这个,主要他老跟我动手动脚,别人也没见这样,我拒绝他了还不依不饶地往我跟前凑。”严明当时躲了这人好一阵子,今天他妈提了他才想起来这事,后来刘小炎还提议干脆套个麻袋揍一顿得了。
“哦,还有别人。”杭哲抓到了重点。
“不是,”严明一回头,发现杭哲一片橘子都没给他留,差点气笑了,“这么酸的橘子亏你能整个吃下去。”
“不酸,挺甜啊。”杭哲一下没反应过来。
严明洗完碗,手也没擦,s-hi漉漉的双手直接拍上杭哲的脸:“骗人,我明明闻着一股酸味儿。”
杭哲按着他的腰把人拉近,低头在他唇上舔了一口:“真挺甜,你尝尝。”
害怕母亲大人杀个回马枪,两人办事前还记得把门反锁了,完事后严明躺在床上不想动,感慨这么大人了谈个恋爱跟偷.情似的。
“我是不是该喊你严小少爷,”杭哲抱着他,低头在他额头亲了一口,“你上次就知道了对不对,知道我拿你身份证干嘛了?”
“不知道,”严明突然起身,支着手肘装无辜,“你不是说替我买机票么?”
“嗯,”杭哲也不揭穿他,“买完票顺便替咱俩领个证。”
“民政局的暂时领不到,先让不动产登记机关发一个,”杭哲原本打算得很好,没想到中途出了岔子,“反正都是红本本,凑合一下。”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严明低下头,离他更近了些,喉结微动:“为什么……弄这个证?”
杭哲手指c-h-a入他发间,就着这个姿势和他交换了一个深吻。
“怕你担心我走,更怕哪天你想先走。”
在这结婚证都能随时被收回的年代,这种东西又如何能对情感进行约束,两人心知肚明却又刻意忽略,情到深处,只觉得种种痕迹都是纪念。
两人躺在床上腻腻歪歪说着话,直到刘小炎敲门才从床上起来,杭哲下厨给这位功臣做了一顿好的,搞得刘小炎受宠若惊,毫不见外地表示以后每周都要来。
接下来半个月,杭哲忙得飞起,中间又上二线频道当了回嘉宾解说,其他时间不是做视频就是开直播,等他想起来,才发现有一阵子没接到那边过来的电话了。
这天晚上,他在直播前接到了祁时寒的电话,对方只扔下一句“赶紧来你姐这儿”就挂了电话。
严明跟他一起出了门,这个点路上还有些堵,等红灯时,严明问他知不知道是什么事,杭哲心里其实有个不太好的猜想,但他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你怎么比我还严肃,”杭哲看他不笑,伸手捏他的脸,“笑一个。”
“笑不出来,”严明拍开他的手,“那谁也真是的,话也不说全,不知道别人会担心吗。”
“不会有什么事,放心。”杭哲想了想,又多嘱咐了一句,“一会儿不管见到什么人,听到什么话,你别搭理,还有,万一祁时寒发疯,帮我拉住他。”
两人赶到地方,偌大的客厅里,四个人分了三拨,占了房间三块地方。
祁时寒坐在门边附近,见到他俩也没什么表情,杭晓云坐在餐桌边,一脸凝重。
中间沙发上还坐着两人,年纪大一些的见到来人,嘴角挑出一个热情的笑容。
“老子想见儿子一面,还真是不容易。”
作者有话要说: 阿特:奶狗
杭哲:狼狗
祁时寒:疯狗
......
祁时寒:???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严明心里咯噔一下,怎么最近家长们轮着番地搞突然袭击?
沙发上的男人坐得大马金刀,身材健硕没发福,头发浓密不秃头,走出去估计能秒杀绝大部分同龄人,然而严明没来由地觉得这人笑里藏着刀,不像个善茬。
杭哲只看了他一眼便移开视线,待到看清他身旁的少年,瞳孔骤然一缩。
“叫人啊,”男人在少年肩头拍了拍,催促道,“在家不是吵着要见你哥吗。”
少年似乎比杭哲印象中长高不少,褪去了几分稚嫩,一张苍白瘦削的脸更显y-in沉,他噙着嘴角,半笑不笑地喊了一声哥。
那年出院后,杭哲费了不少劲想把这孩子弄进去,再不济也得吃点苦受点教训,但他家人全都反对,不让他报警,不想把事情闹大。
杭哲猜想过小孩的身份,随着这一声“哥”,所有猜测都被证实。
严明识趣地坐在祁时寒旁边,看着杭哲走到杭晓云身旁坐下。
“你们这儿还挺热闹。”男人从沙发上站起,起身环顾室内,“晓云日子过得不错啊,找到好人家了?”
严明感觉身旁的人动了动,想起杭哲的嘱咐,赶忙出手拦人,手伸出去了才发现祁时寒只是换了个坐姿,只好尴尬地收回手,装作没看见对方眼里的问号。
“有外人在不好谈,我们找个房间好好聊一聊?”男人随意走了两步,最后走到杭哲身旁,居高临下地看着许久不见的大儿子。
杭哲站起来,两人身量差不多,男人笑了笑,抬手比划了一下:“几年不见,好像又长高了。”
进门前,杭晓云担忧地扯了扯杭哲袖子,欲言又止地看向走在前边的少年。
杭哲点点头,用眼神安慰他没事。
“要聊什么?”
杭哲不想兜圈子,对面这一老一小,老的虚伪小的y-in沉,眼神都一样让人不舒服。
“你爷爷过世了,你都不回去看一眼,幸好有小逸在,”男人欣慰地看向小儿子,“要不老人家都没个孙子送终。”
“你来是想听我恭喜你们父子相认?”杭哲语气平静,“那我给你们说一声恭喜。”
“上了社会就是不一样,听说你都上电视了?嘴巴是比以前能说多了,”男人笑容淡了一些,“这几年你一个人在外面,也没有人教你,说话不好听我不怪你,我这次来呢就是想带你回家,老爷子不在了,有些事情该揭过就揭过,咱们爷几个在一起才是一家人。”
杭哲轻轻摇头,不为所动:“过不了。我当时说得很清楚,要么,他进去,要么,我俩走。”
男人也不着急,依旧劝他:“小逸是你弟弟,你不能这么狠心的嘛。”
“狠心吗,还好吧,比起把人锁在屋里放火应该算仁慈多了。”杭哲到现在还记得,踹开门看到的是怎样一张惊恐到绝望的脸。
“说了我没想放火!”少年突然激动地站起来,一手指向杭晓云,“要不是她说告诉我爸……我王叔叔,我怎么可能会那么做!”
杭哲冷冷地看着他因激动而微微发抖的指尖,须臾转开视线,看向坐着没动的男人。
“跟你真像。”一样的自私愚蠢。
“我的种,当然像我,”男人语气略带遗憾,“可惜你更像你妈。”
杭哲面上一凛,皱眉道:“有事说事,不要提她。”
他强忍着翻腾而上的恶心感,冷声道:“如果你是来展示你们父慈子孝家庭圆满的话,那么你已经做到了,要是没别的事……”
男人向后靠着椅背,打断他道:“你看你这话说得,打算跟我们划清界限了?”
“我以为已经划清了。”
“开什么玩笑,我们养你这么多年,付出多少j-i,ng力财力,你说划清就划清,没这个道理。”
终于来了,杭哲心想:“直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
男人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他干脆也不绕弯子,伸出手,五指张开,说道:“这个数,算抚养费也好,赡养费也好,拿钱出来我们两清。”
杭晓云一时没忍住,脱口道:“你怎么不去抢!”
杭哲第一次知道一个人能无耻到什么程度:“我是我妈带的,钱是我姥姥给的,你们付出什么了?”源源不断的垃圾思想输出?
“那还有杭晓云呢,养你们两个人,靠你妈的钱哪里够?再说,按现在的说法,那叫夫妻共同财产,有我一半份的,怎么就不是我付出的了?”
房门厚重,声音隔得彻底,严明在外头什么都听不到,又不好意思过去听墙角,心中不免烦躁。
祁时寒回完消息收起手机,侧过头打量他。严明直接看了回去,看什么看?!
“你是杭哲的对象?”祁时寒身边来往的都是钢铁直男,一时有些新奇,“长得是怪好看的。”
“你也怪没礼貌的。”严明心里本来就烧着一把小火,这人还往上滋油,怎么地不得冒点火星烫他一烫。
“我说,”祁时寒怀疑他没认出自己,把帽子向后转了半圈,露出了整张脸,“你是不是不认识我?你平时不看电视啊?”
严明想说你本人跟电视上差距有点大,想想还是算了,别影响到杭哲工作:“认识啊,老演小白脸的嘛。”
“不是,怎么就老演小白脸了?”祁时寒觉得自己受不得这个委屈,“最近刚播那部剧,我演的军官,军官你懂吗?硬汉!露腹肌的!”
祁时寒本来想捞起衣服展示一下,突然想起来这是未来小舅子的对象,他这行为往大了说够得上耍流氓了。
“哦。”严明眨眨眼,“腹肌啊,谁没有啊。”
“跟你说不通。”祁时寒本来想套个近乎,没想到差点气出内伤,只好拿出手机来看,看没两秒又转头问道,“你说他们在里面聊什么?”
“我哪知道。”严明咬着下唇,给他出主意,“要不你站门口听听去?”